首页 > 作家列表 > 姬子 > 亲爱的仇人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亲爱的仇人目录  下一页


亲爱的仇人 page 5 作者:姬子

  白镜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轻轻摸着颈间的那只戒子。「我只是想试试套上戒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那只戒子。」

  他似乎对因为自己手的关系而不能戴脖子上那只戒子觉得很在意。唐泽夕微微皱了皱眉,心想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手医回正常的样子。

  「镜湖,我看你的手……」

  「而且你也很穷,不是吗?」白镜湖说道,一脸天真的模样。「我想一定也买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好歹他也是个王爷,不至于落魄到了连小孩子也看不起的地步吧。

  「我是听客栈的掌柜说的,你不在的时候他对伙计说:这两个人只订了一间房,看样子就很穷,等下茶水不用送过去了。」他偏着脑袋一边回忆,然后露出认真的表情,拍着胸脯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哦?你会想什么办法?」唐泽夕强忍住笑意,好让自己不笑出来。

  「卖东西啊!爷爷留了很多东西可以卖,我不会让你没钱的。」

  「呃,那……就谢谢你了。」唐泽夕还是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白镜湖觉得自己说得那么认真,而唐泽夕却在笑,自己就好象变得跟个傻瓜一样。「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有钱!」

  「我相信、我相信,我只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笑的。」唐泽夕赶紧说道。

  白镜湖听后灿烂—笑,挽着唐泽夕的手继续东看西看,一副亲密的模样。

  「你不是说过要去找你弟弟吗?」

  「嗯,我先送你回客栈,等一下就去。」唐泽夕听他这么一问,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阴影。

  「难道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白镜湖觉得大失所望,自从与他认识之后,两个人可是连一刻也没分开过的。

  「因为他在军营里,可能不太方便,下次吧。」唐泽夕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拍着他的手背。「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好吧。」白镜湖乖巧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客栈的门外,却不肯一个人进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

  「去休息吧,要是饿了的话,就买些吃的。」唐泽夕说着。白镜湖的体力实在好得有些离谱,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且一直露宿都没能好好休息,换了其它人早就已经受不了了,他却还精神奕奕地拉着他逛了半天的市集。

  白镜湖只是点头,然后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简直就像个眼巴巴等着娘亲回家的小孩。

  唐泽夕想到这里,不由得一笑。

  「记得早一点回来!」白镜湖大声向他叮嘱着。

  「傻孩子。」走了几步的唐泽夕笑着回过头来,不知怎地,眼前那个身影忽然变得瘦小了许多,小得让人心生怜惜。

  他竟看得呆了呆,直到被身旁的路人碰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最近,他总是不知不觉就这么迷失在那漾着水气的眼眸之中,越来越难以自持了。

  第四章

  其实唐泽夕要在军营里找到唐炎慈的帐棚,并不用花上什么工夫,只要放眼一看,最大、最华丽舒适的帐棚就一定是他的。

  事实证明果然没错,当唐泽夕无声无息地走到唐炎慈身后时,这家伙正在一个大木桶里优闲地泡着澡。

  洗澡的水里加入一些特异的药材,因此空气里也弥漫着奇异的香气,帐棚里铺着华美的地毯,桌上摆着各类的水果与点心,透明的水晶杯里流淌出美酒的香醇气味,火盆里的炭火正烧得炙烈,让整个帐棚里处于如春天般的温暖,又带着一种奢华。

  唐炎慈回过着一看到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现在才来?」

  「路上有些事耽误了。」唐泽夕并不想向他提起白镜湖的事,于是随意地将话带了过去。「而且我也大概听说了这里的情形,想到反正你也没那么快离开河城的,所以也没有急着赶路。」

  「帮个忙行吗?」唐炎慈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那当然。」

  「衣服在那个地方,帮我拿过来。」唐炎慈伸手往床榻的方向指了一下,用懒懒的语调使唤道。

  唐泽夕倒不以为意,反而一脸笑意的将衣服取了过来。

  唐炎慈这么从木桶里出来,赤裸着身体就站在他面前。

  「二哥。」

  唐炎慈轻轻唤了一声,然后认真地看着那张比自己要矮近一个头的脸。这么多年,光阴竟然都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仍然还如同记忆中的那个模样,线条柔和的脸,眼睛里总是流露着那么温柔的目光。

  「怎么了?」唐泽夕抬头,微微一笑。

  唐炎慈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径自将衣服穿了上去,随后舒服地躺在那张垫着豹皮的躺椅上面,慢悠悠地道:「我小时候曾想过,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我就一定要娶你。」

  唐泽夕楞了楞。

  「别胡说,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

  唐炎慈想了想,「也不为什么,不过硬要我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如果你是个女人,一定会是个好娘亲吧。」

  「炎慈……」唐泽夕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被呛了一下,咳了好久才勉强能说话。「就算你这是一种赞美,我听了也不见得会高兴。」

  「是吗?」他耸耸肩。

  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娘亲,但他似乎从小时候就挺粘唐泽夕的,因为自己的娘亲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和他一样年幼丧母的唐泽夕也就一直特别照顾他。

  他的温柔与细心在唐炎慈年幼的心里,几乎是代替了母爱的存在,皇室之中原本应有的尔虞我诈在他的心里完全不见一点踪影,是一个让人可以放开心去信任和依赖的人。

  「要喝一杯吗?」

  「如果只是喝一杯的话,那当然没问题。」唐泽夕微笑地说道。

  他素来都是滴酒不沾的,而且酒量也实在是差得可以,又不太懂得怎么拒绝别人,所以常常一不小心就被灌醉了。现在白镜湖还在客栈等着,他可不想喝醉了回去。

  好在唐炎慈也不是贪杯之人,他只是喜欢酒宴里带来的那种美酒浓郁香气和奢侈的享乐感受,他享受的只是纸醉金迷的气氛,倒不在酒的本身。

  唐泽夕刚刚坐了下来,就发现唐炎慈出乎意料地喝得有点快,他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沉默地等着。

  直到酒盅里的酒快要见底,唐炎慈才开了口。

  「这次胡国向我们出兵的事,你是怎么看?」

  「这个?」他呆了一下,「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他们从一开始只是一些小骚扰,等到皇兄派我来到这里之后,就立即躲起来毫无行动,显然事有蹊跷。」

  唐泽夕心里一惊,「那你现在离开京城,皇兄岂不是很危险?」

  「你不用担心,他没那么容易死的。」唐炎慈的语气明显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仿佛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里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太大意了。」唐泽夕想了想,「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胡国根本没有真的要与我们打仗的意思,而我们现在最大的威胁也不是他们,等到京城那边有了动静,再做打算也不迟。」

  唐泽夕暗暗叹气,这里所做的一切,以后都只是谈判桌上的筹码罢了。将士们杀敌时,可以不惜自己流血牺牲,但在这背后的一切就远远不是进退、生死那么简单。说到底,在河城上演的这一出戏,都只是一步棋子。

  「你明知道这件事有内情,为什么还非要来河城呢?」

  「我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其实是因为……」

  话还没有说完,这时陈卓林忽然闯了进来。

  唐泽夕楞了一下,他果然比他们更早来到河城。正想开口询问关于黄玉锦姐妹的事情,但是陈卓林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脸怒气冲冲地走到唐炎慈的面前。

  「三王爷,我们明明已经将敌人逼退,为何还要一直停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追击,还以颜色?」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该怎么做。」唐炎慈冷冷地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陈卓林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究竟还在等什么?这里是战场,不是享乐的地方!」

  「你急什么?」唐炎慈仿佛是故意激他似的,语调不疾不徐,还带着些嘲讽意味。「皇上既然将这里交给了我,你们就得听我的,没有让你插嘴的余地!你清楚了没有?清楚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不、不……这太过分了!」陈卓林被他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但在气势上又压不过他。「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才能坚持到今天,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白死了吗?大家在战场流血的时候,你却安然地坐在这儿喝酒享乐!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命令我,你不配坐在这里!」

  「卓林!」唐泽夕站了起来,沉着声音说:「你太放肆了!」

  陈卓林刚才只顾着与唐炎慈吵架,根本没有发现到唐泽夕坐在旁边,这时乍见他出现,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惊喜,却在听到他斥责自己之后,又随即被怒火掩盖。

  「我不是放肆,我是太天真了,竟然还以为你跟他不一样!」他把这番话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唐泽夕皱着眉,不禁暗自叹气,然后看了看唐炎慈那阴晴不定的神色,缓缓地开口。

  「卓林他性子急躁,不过心地却很善良,你不要太在意,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

  「等他长大?」唐炎慈冷笑一声,「只可惜他跟普通人不一样,由不得他再这么天真下去。」

  唐泽夕顿时惊得不轻,「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次来河城的原因就是为了他,这个陈卓林其实是父皇出宫狩猎时,与一个女仆生下的孩子。」唐炎慈缓缓说出这个惊人的真相。

  「这是真的吗?」事关重大,唐泽夕难免紧张。

  唐炎慈沉默了一下,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却与唐泽夕的双眼对视,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要问我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花了很大的心血去查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肯定,他流的是与我们相同的血。」

  「难怪你会让我暗中护着他来河城。」

  听闻这消息,唐泽夕原本十分意外,但此刻又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血浓于水,怪不得自己会对陈卓林有着特别的亲切感。

  唐炎慈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三人都没有留下子嗣,皇兄曾说过不介意在皇室中的旁系血脉里挑选出皇位的继承人,但现在有了陈卓林,当然再适合不过。所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暂时没有公开他的身份,要不然以他的个性只有死路一条。」

  「确实,与其让他现在陷入宫中的纷争里,还不如让他先学会怎么去保护自己。」唐泽夕也很赞成他的作法。

  「我倒是有事想问你。」唐炎慈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和你在一起那个姓白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唐泽夕听后身体一震,脸色也变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应该说早就已经知道了。」唐炎慈的目光紧紧逼视着他,「我不知道你把他带在身边的理由是为了什么,但你要清楚,他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

  「危险?你是说镜湖可能会对我不利?」

  「是,如果他跟何家的人有任何关系的话。」唐炎慈认真的说:「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救你,而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实现那时的承诺了,我不会让任何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伤害到你。」

  「你打算……做什么?」他几乎是后退了一步,「难道你要对境湖他……」

  「现在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唐炎慈的眼睛里有着杀机与不可动摇的坚持,语气骤然降到了冰点。「我也不希望有必须要那么做的一天!」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唐泽夕皱着眉,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声音却出奇的坚定。「而且我也相信镜湖绝对不可能会害我。」

  那个心思单纯得如白纸一张、刚才站在客栈门外眼巴巴望着他离开,拉着他的衣袖认真说要保护他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唐泽夕轻轻把门推开时,便看到白镜湖百般无聊地玩着桌上的烛火。

  「都这么晚了!你还说过会很早回来!」见他走进来,白镜湖立即把头抬起来说道。

  「抱歉。」唐泽夕缓缓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脸上泛着一阵异样的绯红。

  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喝上几杯酒,可是现在他人已经头晕到不行,脚步也有些摇晃起来。

  他头疼地抚着额际。看来不管过了多久,他的酒量也不会有一点长进。

  「你的样子好奇怪,是生病了吗?」发现到他的样子不太对劲,白镜湖担心地扶着他的手臂走到床上坐下。「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满脸通红的,不过吃过药就好了。」

  「我没事。」唐泽夕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

  「那你见到你弟弟了吗?」白镜湖在他的身旁坐下,继续问道。

  唐泽夕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闷得实在心慌,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见到了,本来我想让他帮你治手的,但是他现在非常的忙,所以这次可能是没什么机会了,等到我们回了京城再想办法。」

  唐泽夕忍住头昏脑胀的不适感,侧过身去帮他把绑好的发髻拆掉,然后拿着木梳轻轻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乌亮的发丝在他的手指间打着转,他已经一天比一天更习惯为他打理这一切了。

  白镜湖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头想了想,语气闷闷的说,「其实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现在……」

  「怎么了?」

  「我想戴这个戒子。」他用手指隔着衣料轻抚着戒子,流转的眼波轻轻一抬,直直地望向了唐泽夕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想戴。」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唐泽夕握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烛光映在白镜湖的脸上,明媚的双眼与丰润的菱唇,明明天天都在身旁,此时他还是觉得白镜湖有着说不出来的好看。

  唐泽夕漆黑的眸子里像着了火一般注视着他,头脑里似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的双眼,然后下滑,最后像是着了魔一般覆上了那诱人的双唇。

  「唐泽……」

  当他的舌尖滑入自己口内的时候,白镜湖的惊呼声硬生生地被堵住了。

  他睁大双眼,漾着水气的眸子惊讶而迷惑地看着他,被唇舌间那种火热的侵犯震住了心魂,喉咙不由得发出像是喘息般的低吟声。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