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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仇人 page 3 作者:姬子

  「你能习惯就好,没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

  但是如此一来,非常的不方便吧,不能拿笔写字,也拿不稳剑,甚至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这样的缺陷竟出现在这么漂亮的少年身上,老天还真是会开玩笑。

  「你觉得这样很难看吗?」白镜湖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对,还以为是因为手的关系而被他嫌弃了,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当然不是。」唐泽夕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我的弟弟……他懂得很多医术,等我们到了河城,或许他有办法帮你把手指分开。」

  「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跟你很像吗?」白镜湖对能不能分开手指的事并不太在意,反而对唐泽夕的弟弟感到兴趣。

  「唔……不太像,他比我厉害多了,只不过喜好有些奇怪。」提到自己的弟弟唐炎慈,唐泽夕不禁心头一暖。虽然他们兄弟俩极少有机会见面,但是却一直彼此记挂着。

  「你去找他有什么事吗?」

  话说到这里,白镜湖也顺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是他找人告诉我叫我去找他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对。」

  「那我们这样耽误时间,会不会去得太晚了?」白镜湖担心地问。因为自己不会骑马又坐不惯马车,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一路步行;如果为此而误了事,那就实在过意不去了。

  唐泽夕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会懂得为人着想,真是个乖孩子。」

  「啊?你在说什么?」白镜湖听不太懂。

  唐泽夕只是一笑,「没什么,他只是要我去找他,这场战事还会僵持一阵子,他没那么快离开河城的。」

  「那就好。」白镜湖坐在树枝上,任双腿在半空中来回晃着,望着星空一脸惬意的模样。「我很久以前就想在树上睡觉了,可是爷爷从来不准我这样做。」

  「你想你爷爷吗?」他忽然问。

  「我不知道。」白镜湖摇了摇头,「我从小就一直跟他在一起生活,但是他都不像你这样跟我说话,也不会教我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找来给我。我喜欢鸟儿,他就在树枝上建了座小木屋专门让我喂鸟,其实他对我是很好的。」

  林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地上生着火堆,只见红色的火焰不断地跳跃着。

  白镜湖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有些冷了,自然而然地往唐泽夕的身上蹭了过去,肩膀跟背部顶在他的胸口上,那阵暖和的感觉让他露出个满足的笑意。

  唐泽夕见他真的冷了,为了让他可以更舒服些,便用手握着他的手,暗中将自己的真气不停地向他渡了过去。

  很快地,白镜湖觉得自己的全身竟然立即暖和起来,不由得啧啧称奇。

  「好舒服,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唐泽夕笑了笑,将握着他的手拿开了。

  白镜湖顿时感到凉气忽然窜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好奇地拉住唐泽夕的手放在眼前看,漆黑的眼眸里衬出了脚下火堆的那一点光亮,闪烁动人。

  「你的手原来有热气啊,好厉害!」

  「这么说也算没错。」看他那么高兴,唐泽夕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他再度将自己的真气顺着手渡向白镜湖全身经脉的每一处,耗费这么多真气给他当暖炉用,说出来应该不会有人相信吧。

  「你在找到弟弟之后,还打算去哪里呢?」

  全身都暖洋洋的,令白镜湖觉得舒服到只想一直睡下去,困意也随之袭来。他眨了眨眼,身体往下缩,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树干,把头放在唐泽夕的肩上。

  「我不知道,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曾向师父发过誓绝不参与朝中政事,所以从十六岁就已经开始一个人四处游历,却不曾在哪个地方停留太久。

  他不想定下来,去哪里都无所谓。

  「嗯……」因为太想睡了,白镜湖听得有些迷糊,他闭上眼睛问着:「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唐泽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轻声说道。

  白镜湖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他在入睡前从嘴里呢喃出几个字。

  「我……要去京城……爷爷说的。」

  「你说……京城?」唐泽夕身体一震,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应道:「那我们就去京城吧。」

  满天星辰如此美好,树林里一片静谧,唐泽夕轻轻将白镜湖脸上的那一缕发丝拂开,也将自己的不安拋在黑暗中。

  ***

  虽然一路上他们的步调极慢,但是十数日之后,河城还是近在眼前了。

  「从这条山道走下去的话就可以到城里了。」唐泽以对着白镜湖说道,然后用手一指,远处的房屋已经隐约可见。

  白镜湖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忽然他听到一阵水声,不禁有些欣喜地朝前跑去。不一会儿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瀑布,瀑布之下有一个不太深的水潭,看过去清澈见底,连水中的几条鱼儿都清楚可见。

  「怎么了?」唐泽夕跟了过来。

  「刚好有水潭,又已经几天没洗澡了,不过……」虽然他想洗,但可没忘记现在这天气可是冷得要命的时候。

  不想放弃,他将手伸进水里试了试,结果很快地缩了回来。水实在是太冰冷了,就这么跳下去不被冻死才怪。

  「很想下去吗?」唐泽夕看到他一脸惋惜的表情,柔声问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白镜湖失望的表情。

  「嗯。」

  「那我就带你下去吧。」

  听后一楞,白镜湖才想到唐泽夕的手是可以把热气传过来的,于是高兴地点了点头,笑得好不灿烂。

  他很快地解开衣衫,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下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象牙般光洁的皮肤连一点瑕疵都看不到。

  白镜湖把头发全放了下来,轻柔地覆盖在背后,双腿结实修长,从背后看过去,完全让人分不出来真实的性别。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白镜湖回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唐泽夕,可他却立即将视线避开了,更让他觉得好奇。「咦?你怎么脸红了?」

  「没、没有。」唐泽夕有些狼狈地说着,然后才在他的注视之下,万般尴尬地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为了消除自己内心莫名的紧张,他将目光移开不去看那具白皙的身子,故意走到水潭边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才把手向白镜湖伸过去。

  「拉着我。」

  「嗯。」

  白镜湖拉着他的手,跟在后面慢慢走进水里,水淹到脚背的时候,冰冷刺骨的感觉令他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地,一股暖流从唐泽夕的手里传过来,马上布遍全身。

  两个人慢慢朝水潭中心走去,直到水淹到胸口的时候才停下来。

  初春的阳光映在水潭上,水面也泛起点点的波光,水波不停地荡漾着。

  唐泽夕将白镜湖的身体搂在自己身前,因为贴得太近,他清楚地看得到白镜湖淹没在水里的身体被水光的折射映照,成了异常妖娆的姿态,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吗?」白镜湖见他拉着自己半晌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

  「呃,没什么。」

  看到他那理所当然的天真神情,唐泽夕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一边在心里暗自责备着自己的反常,一边对白镜湖说道:「记得不能离开我的身旁,知道吗?」

  「嗯,知道了。」白镜湖老实地点头。

  唐泽夕松开自己的手,然后闭上眼睛。

  白镜湖正在纳闷,但很快地在唐泽夕四周竟然渐渐升起了白露,接着雾气越来越浓,范围也越来越广,然后四周的水也变得暖和起来。

  他顿时高兴得搂着唐泽夕的脖子,「你真的太厉害了!」

  「你喜欢就好。」唐泽夕张开眼睛对着他一笑。

  白镜湖把他搂着,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然后尽情地享受这份奢侈的乐趣。

  只见他缩着身子沉入水中,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片碧绿之中,钻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朝唐泽夕的脸上泼去大片的水花,笑声传得老远。结果玩得过头,再度钻入水中的时候却不小心跑得太远,冰得刺骨的水立即冻得他全身打颤,于是惊声尖叫一声,又马上回到唐泽夕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顽皮地吐了吐舌。

  「好冷啊!」

  「不是说过不能乱跑的吗?」唐泽夕嘴上虽然像是在责备,但眉目间却带着明显的纵容。

  看他玩得那么开心,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一切都明亮美好,不开心的事也跟着拋得越来越远。

  白镜湖一直在水中玩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水潭,唐泽夕将衣服套在身上就立即坐着休息。持续消耗了这么多的真气,就算是他也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了。

  白镜湖在水里抓了几条鱼,唐泽夕生了一堆火,然后用树枝将鱼串起来放在火上烤,没一会儿就有香味飘出来。

  天色暗了下来,白镜湖正吃着鱼,唐泽夕就帮他梳起头发来。他的头发相当长,绕在指间的触感很是滑顺,这时白镜湖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弄痛了吗?」唐泽夕立即停住手上的动作。

  「不是。」白镜湖摇头。

  他这一动,刚梳好的发髻因为还没固定,所以又乱了,唐泽夕只得又重梳了一次。

  「那是什么事?」他问。

  「这个……是戒子吧。」白镜湖把吃完的烤鱼扔到一连,然后用手指着唐泽夕颈间的项链说着。

  那是一只碧绿的翡翠戒子,用一条红线穿起来挂在唐泽夕的脖子上,而那条红绳已经做底褪色,显得很老旧了。

  他一向将这个藏在衣服里面,所以白镜湖一直没有发现,刚才洗澡时也没太注意。这时因为他只是将衣服随便地套在身上,胸前没有遮挡,才让白镜湖看了清楚。

  「这个吗?」听到他问起,唐泽夕不禁伸手将戒子握在手心里,表情由怅然忽然变得恐慌,然后又很快地掩饰住了。

  这是他一生都不敢去触碰的伤口。

  「嗯,是戒子。」他点头说道。

  「我可以看看吗?」白镜湖非常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唐泽夕正想将绳子解开,没料到手刚碰到,红绳的结却忽然自己散开了,戒子也跟着就这么掉在地上。

  唐泽夕楞在当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白镜湖没发现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将戒子捡起来拿在手里瞧着。与其说它是戒子,其实倒像一个翡翠的指环,碧绿的色泽娇艳欲滴,晶莹得没有半点杂质。

  「真漂亮。」他拿着放在眼前,竟有些爱不释手。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唐泽夕看着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

  「真的?」白镜湖显得欣喜不已,但很快地又犹豫起来。「这个戒子……你一定也很喜欢吧?」

  这时已经天黑,火堆上跳跃的火焰在白镜湖漂亮的眸子里映出了鲜红的影子,唐泽夕看着那双直视着自己的眼眸,神色复杂了起来。

  「反正那也是别人送我的。」

  「别人?那个人是谁?」

  白镜湖也察觉到了他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就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般。

  唐泽夕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道出一句——

  「是我的妻子。」

  第三章

  白镜湖心里莫名的一紧,瞬间有种像是手中珍爱的东西忽然间摔破了的感觉,感到深深的失落感。

  他不太敢相信地望着唐泽夕,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

  「你说是……妻子?是你、你的……」

  「嗯。」唐泽夕点头。

  白镜湖呆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找着自己的声音。「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戒子就是她在成亲之前给我的。」

  风渐渐凉了起来,像是在附和他此时的心境般。

  唐泽夕看白镜湖穿得单薄,于是将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白镜湖一动不动地,像是完全没有感觉般,只是嘴里喃喃低语着:「去世了吗?那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送给我?」

  唐泽夕温柔一笑,「只要你喜欢的话,我什么都可以送给你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唐泽夕轻声一叹,语气里有着化不开的苦涩。「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你爷爷临终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要你带着那把短剑上京城去?」

  「你怎么会知道?」白镜湖显得很惊讶,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说过。

  「我是猜的。」他看着他说。

  「爷爷只是要我去京城找到那个二王爷,然后把剑交给他,要我转告他一句话。」白镜湖见他眉头紧锁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于是也跟着心情低落起来。

  「果然如此。」唐泽夕别过脸去,叹息般地说着。

  「你不高兴了吗?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把那句话告诉你好了。」

  「不要。」他有些激动地打断了白镜湖的话,剧烈地呼吸着;见他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于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你不用现在告诉我,等我们到了京城后你再说吧。」

  唐泽夕下意识地不想这么早就得知真相,反正白镜湖要找的人就是他,一切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

  白镜湖皱着眉头,总觉得心里涌现着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想甩掉这种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的妻子……为什么会死?被人杀掉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白镜湖楞了一下,然后试着将那戒子往手指上套,但因为他双手的三根指头都是连在一起的,根本无法戴进去。而大拇指跟小指又不合适,套在小指上的戒子很快地就掉了下来,他最后只得捡起来握在手上。

  唐泽夕见状,于是将戒子从他手里拿过来,仍是用那条红绳穿过,然后戴在白镜湖的颈间,小心地打了一个结。

  手指穿遇他的发丝之间时,他觉得白镜湖竟然有些发抖,于是停下来看着他;白镜湖与他就这么面对面地看着,然后顺势就扑在他身上。

  「你妻子很漂亮吗?」他把脸埋在唐泽夕的颈窝,声音有些闷闷地说道。

  「嗯。」唐泽夕点头。

  「你对她像对我一样好吗?」白镜湖轻咬着嘴唇,问得小心翼翼。

  唐泽夕被他问得—楞,随即对着他勉强一笑。

  「那不一样啊,我跟她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因为她在我们成亲不久之后就死了,在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心今生再也不娶妻。而你……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就是不能放着你不管。」

  他的回答令白镜湖满意了许多,心情也忽然好了起来,于是他用手轻轻扯住唐泽夕的衣襟,抬起头来望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唐泽夕望了白镜湖一眼,神情复杂地问:「你想要知道?」

  「告诉我。」白镜湖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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