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伟双手支住了头,就不怕你妈恨你!被小姨的这一句话深深刺中心窝,嘉伟甚至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辩护。如果被亲族们了解自己竟然爱上了那个闯入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儿子,会是怎样一种结局?亚亚会蒙受怎样的压迫?他还小,受得了吗?
电话响了,嘉伟烦躁地拿起来,一定又是来催骂的。
「哥,回家吃饭吗?我给你蒸了蛋羹。」小小的平静的声音,嘉伟闭上了眼睛。
「好,我马上回来。」
匆匆的赶回家,打开门就闻到暖暖的蛋羹香。嘉伟露出多日以来难得的笑容,亚亚回家了。小东西,想你了!
走到厨房里,把正在忙着拿碗筷的亚亚从背后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脸埋在亚亚的肩窝里,贪婪地吸嗅着甜暖的体香。离别的这几天,思念每分每秒都在裂变叠加。饥渴的已经无法忍受了。
「亚亚——」嘉伟吻着亚亚的脖子,手摩挲着探进衣襟。
亚亚放下手里的碗筷,挺直身子,随着探进衣服里的手捏住了小小的乳头,哼了一声完全的靠进哥哥的怀里。回手搂住他的脖子,转过头迎接炙热的双唇。
柴与火热烈的燃烧,心与心紧紧的融合。
一只手捏揉着挺起来的小乳头,另一只手顺利的下滑,插进没有系裤带的长裤里。那里面有个热呼呼的小东西,一跳一跳地往手心里钻。嘉伟粗重的喘息着,胯下坚硬的东西已经快涨破了。突然把亚亚一个转身抱进怀里,两只手一拉,亚亚的上衣被高高的撩起来。手用力地托着那因为自己的挤压而向后弯下去的腰,嘉伟的唇在细腻的胸膛上游走。
「啊啊——哥哥,哥哥呀!」忍耐不住的低吟,亚亚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
忽然,嘉伟停下来,亚亚还没等睁开眼睛就失去了重心。被扛在肩上带回到他们曾经缠绵过的那张床上。裤子迅速的被脱下来,亚亚赤裸着身子躺着,伸出双臂迎接覆盖下来的灼热的躯体。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片刻的犹豫,两个人都渴求着,给予着,交缠着。
地上凌乱的扔着衣服,床上,一床薄被盖着两个精疲力尽的人。歉疚地抚摸着亚亚细瘦的腰身,刚才太疯狂了,孩子的腰都打颤了。可是停不下来,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压力催逼着,是一种随时会失去的恐惧!嘉伟抱紧了亚亚,立刻驱逐着心里泛起的慌乱。不会的,只要我不放手,就不会失去。
「哥,公司里的事好了没有?」亚亚在他怀里贴得很紧,手指贪心地画着他的胸膛。
「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亚亚轻轻地说:「我猜的,你现在几乎都不回家。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没人。」
嘉伟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吻着指尖:「没事,你不用担心。对了,舞蹈学院什么时候考试?快了吧?」
亚亚浅浅的笑:「还早呢!」
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突然的变化,亚亚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眼神里有一种掩饰的悲伤。嘉伟的唇轻轻碰触亚亚的眉尖,别皱起来,我会疼。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没人想到该吃饭了。被子里两个人的体温像拴在心上的一根细线,牵住了最柔软的地方不敢轻易离开。疲惫的嘉伟很快陷入深深的睡眠,连日以来他的睡眠少得可怜。抱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亚亚小心翼翼地贴上去,轻轻的亲吻哥哥温润的唇。刚才的激烈冲撞很疼,可是也只有在他进入的时候,被他死死抓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才会稍稍安稳,他还要我,他没有放弃我。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是现在心里慌慌的感觉又占满了,哥哥,你还爱我吗?你还要我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要走了,我想让你抱住我留下我,可是我怕看见你为难的样子。怕听见你解释的话。还是这样最好,你不用为难我也不会痛,完美的结束。
动了动酸疼的身子,亚亚悄悄地爬起来。看看床上熟睡的嘉伟,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亚亚回到家里,许嫂已经最后一次地收拾好了行李。买好了明天早晨的火车票,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存身之处。许嫂偷偷地擦眼泪,周家的亲族不用说了,就连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是冷眼相对。到现在也只有带着亚亚回到乡下去,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只是苦了孩子。
看见亚亚回来,许嫂背转身,轻轻地说:「告诉你哥哥我们要走了吗?他说什么?」
身后没有回答。
许嫂用力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双布鞋放进包裹里。能让人家说什么呢?还指望人家把自己和孩子留下来吗?真是蠢!
「亚亚,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要早走的。我们回乡下去,你舅舅会帮我们的。」亚亚在舅舅家住了好几年,受够了白眼自己不是不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许嫂唏嘘地撩起衣襟擦擦眼睛。「到了那里要听话,亚亚?」
亚亚一声不吭,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天色渐渐地暗淡,亚亚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背包。那里面是练功服和舞蹈鞋,还有那张宝贝一样被藏起来的报名表。沉浸在黑暗里,所有的光线就是亚亚黑亮的眼睛。手指轻轻的抚摸背包,一点明亮的光芒在亚亚的眼睛里越聚越亮。
***
嘉伟睁开了眼睛,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手臂搂着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空空的冷清,嘉伟不敢动。他怕伸手一摸就会证实,亚亚已经走了。很久,手臂慢慢的收回来,嘉伟努力的调整呼吸,抵抗从心底里迅速蔓延的悲伤空虚。很想继续睡过去,睡到早上的时候就会有无穷尽的工作来占领大脑。但是根本无法做到,嘉伟在黑暗中抱着自己,想念怀里曾有的温度。黑夜漫漫,好像永远也无法到达尽头。我最深爱的孩子,我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被阵阵针刺般的痛楚折磨得无法继续躺着,嘉伟索性起身,点燃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看着红红的烟火在黑暗中燃烧。
翻过紧紧关闭的大铁门,亚亚走到舞蹈室的窗底下,那里有一扇窗子是关不严的。用力的推开沉重的玻璃窗,亚亚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高高的窗台。
舞蹈室里黑漆漆的,一抹月牙远远的照着,在镜子里反射出清冷的光。亚亚无声的换好了练功服,仔细的抚平每一道皱起的痕迹。然后宝贝似的捧着那张报名表,贴在了那面巨大的镜子上。虔诚的仰着头,跪在地板上看着那张报名表。
「老师,我想报考天华舞蹈学校,我想永远跳舞。」
起身,后退,起跳预备,高高的跃起。没有音乐的伴奏,只有白皙的脚尖在地板上舞动跳跃。亚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地跳着。不知疲倦,也感觉不到悲伤。
***
突然,电话铃声惊恐地响了起来。嘉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瞪着爆响的电话,不祥的预感已经抓住了他。
「亚亚不见了!」整整一夜孩子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黎明的时候推开房门早已人去屋空。许嫂絮絮的诉说和惊恐的哭喊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分外刺耳。
轻轻的放下电话,嘉伟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一个强烈的意识,亚亚,我知道你在哪里,你不会消失。你会等我。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家门,也不知道如何开着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冲撞。心被一根细细的线牵引着,一直追向牵挂的另一方。当嘉伟翻越铁门冲进舞蹈室时,亚亚身穿白色的练功服,赤裸着双脚,安详的躺在地板上。微微合着的睫毛在晨光中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镜子上那张保存得没有一丝折痕的报名表,工工整整地贴着,上面有亚亚小心翼翼填写的志愿——天华舞蹈学校。
双膝落在地板上,嘉伟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亚亚在地板上浸得冰凉的身体抱进怀里。死死的抱着,滚烫的泪珠胡乱地落在他脸上。
终于被很不舒服的姿势弄醒,疲惫到虚脱的亚亚半睁开眼睛。看着哥哥湿漉漉的面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是真是梦?亚亚不想知道。就算是梦,也再暖和一会儿吧!
「哥哥,你养我吧!我想跳舞。」
顷刻之间,亚亚被揉进怀里无法喘息,肩膀上传来压在喉咙里的痛伤的哭声。
第十章
安抚了许嫂,把亚亚抱上车,迳自回到了家里。嘉伟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注视的目光,怀里抱着穿着练功服的男孩,上楼,回家。如果这世界上还有重要的东西,除了已经失去的,最重要的就在他的怀里了。
把亚亚裹进被子里,嘉伟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亚亚,放心,你不会离开,我不许。」张着黑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哥哥,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不定。抱紧孩了,嘉伟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亚亚,哥哥会养你一辈子。因为我爱你。」
亚亚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水珠滑落。
光被阴云遮得没有了力气。床上,亚亚蜷缩着身体,在被单下面的身子单薄得可怜。靠在嘉伟宽阔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嘉伟以为他睡着了,慢慢的抽出手臂。公司里运转得很不顺利,凡事必须他亲力亲为。但是却没有办法不牵挂亚亚。总是要硬挤出时间来回家看看他,哪怕只是手牵手地坐一会儿。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让人不安,先前在耳边聒噪的人都不说话了,却有着越来越多的目光从背后投射着猜疑厌恶的光。
流言总比想像中来得快些,不用特意地去打探已经可以听得到了。
「老头子死了,那个女人就占了房产东西,多便宜的事!说不定,老头子死得不明不白呢!」
「你想想,他一个单身男人,三十岁了不结婚不找女朋友,以前就跟那个孩子腻在一起,现在没有关系了还养在家里,会有什么好事吗?」
嘉伟轻轻的用手指摸一摸亚亚微蹙的眉尖,睡吧!睡梦里会有轻灵美好的东西等着你。那些沉重不应该拴住你的翅膀,放心,我会送你飞翔!
听着门轻轻的关上,亚亚落寞的睁开眼睛。周围静得可怕,心里空得发慌。都好了吗?一切都好了吗?为什么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哥哥是爱着我的,他愿意养我愿意跟我在—起我相信!可是他瘦了,瘦得厉害。
***
「高山榕,又称绞杀树。是一种寄生植物。把自己的根扎在优秀树种的身体里无情的吸取养分,直到本木被渐渐吸干勒死。」电视画面上高大的乔木正渐渐枯死,当初被他孩子一样护在怀中的绞杀树,正洋洋得意地沐浴着本属于他的阳光雨露。
亚亚迅速地关上了电视,拼命的想把那个丑陋的画面从脑子里抹去。要赶快练习,哥哥和洺石正在努力的给自己寻找重新参加考试的机会,不能让他们失望!
如果我是一棵绞杀树,他到底为什么要养我?
***
摆在面前的杯子里,饮料还是满满的。小小的餐桌两边坐着紧蹙眉头的嘉伟和洺石。
嘉伟焦灼难耐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停了半晌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总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洺石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根本不行。天华的报名人数早就满了,已经超过报名时间好几天了。也怪我,亚亚突然提出不考试了,我只顾生气就没多想一想。现在……没有希望了。」
嘉伟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的自作主张?
「再过几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你还是多带亚亚出去走走吧!别想了。」洺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风言风语地听说了一些,也知道了他们兄弟的家庭变故。因为嘉伟坚持把已经不是弟弟的亚亚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他奔走求学,一些怪异恶毒的流言已经在到处流传了。很多的好心人甚至很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要和他们兄弟俩接触了,因为他们是怪异的,不正常的。
「洺石,跳舞是亚亚的理想,我相信你可以明白他渴望的心情。他亲手结束自己的未来,那种痛苦不是一个孩子该忍受的。无论如何,我要他实现自己的梦。而且,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和亚亚目前的处境并不好,我也希望他离开这里顺利进入天华,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嘉伟抓住了洺石的手。
「我明白,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了呀!」
「我们直接到天华去,洺石你是那里毕业的,求求你的老师请他们帮帮忙。实在不行,考试当天我们就硬排进去,总要有一个机会给亚亚!洺石,拜托你!」
嘉伟闪光的眸子里所射出的光芒,让洺石不敢直视。那是怎样的一种迫切啊?他们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吗?但是为什么呢?洺石开始糊涂。
「就算那样的话,也很可能没有希望。还要搭上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你……」洺石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嘉伟最近的状况不好。
嘉伟无奈的笑笑:「没关系,我失败了还有机会,大不了重新白手起家。亚亚却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输不起。」
洺石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平静。「你放心,我会一直帮他到底。」
嘉伟握住了洺石的手,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我替亚亚谢谢你。」
洺石苦笑着轻轻叹口气,忽然有点酸酸的。被人这样的宠着护着无条件的维护该是怎样的幸福呢?想像不到啊!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遭些非议也是很值得的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许嫂悄悄地来到了嘉伟的家里。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热茶,许搜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几次的欲言又止。
嘉伟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说看。」
许嫂闪烁着眼睛,呐呐地说:「那个……你爸爸去世了,我一个人实在寂寞。我想先回乡下去。」
屋子里很沉默,亚亚惊讶的看着妈妈,嘉伟明了的低下眼睛。人言可畏,她是希望能退出这个是非中心。
「亚亚可能不愿意跟我走,就托付给你照顾吧!这孩子任性,脾气倔,你多担待。」不让闪动的泪花转出来,许嫂深深地低下头。
亚亚伸手拉住妈妈:「妈……」
许嫂强装笑脸:「妈没本事,养不活你。你跟着我也是受罪。你哥哥……疼你。你要听话。」嘉伟是个好人,亚亚也愿意跟着他。这些年来孩子露出的笑脸加起来也没有跟他哥哥的这几个月多。还求什么呢,那些浑话就让他们瞎说去吧!总比回到乡下母子两个都看人家白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