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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杀无论 page 9 作者:和也

  渐渐地人的睡眠正常了一些,肖鹰飞的记忆开始颠三倒四。他会记得秋宗实,记得唱片公司,但是他却又觉得他还在大学时候。

  当他看到秋宗实进门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样的表情,秋宗实看到过多次,他老是会望着来往的人,好象是想搜索一个人,可是却又不断地露出失望。

  “怎么没有一个我的同学来看我?”他抬起头来看着秋宗实,脸上流露出秋宗实刚认识他的时候的一些稚气。

  秋宗实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你是不是想见谁,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你看,我把你的手机带过来了。”

  “手机?”肖鹰飞接过手机的时候,脸上有一些惊恐。

  手机打开后,秋宗实将手机放在他的耳边,“你看看,你想拨给谁。”

  手机被按动,也许是留在手机记录里最后一个打出的电话。肖鹰飞听到电话的接通声,突然甩开了手机,抱住头痛苦的呻吟起来,“耳朵好痛。好痛呀。”他扯动的时候,正在打点滴的针头从手上脱落出来,血马上涌了出来。溅在白色的床单上。

  秋宗实吓了一跳,伸手要把肖鹰飞按住,但肖鹰飞的力气大得惊人。秋宗实赶忙把床头的应急铃按响。

  医生和护士来收拾残局的时候,肖鹰飞躺在床上抱着脑袋,向墙上撞着,“好疼阿疼。”

  镇定剂打过后。肖鹰飞终于停止他的自残行为,安静下来睡过去了。

  医生检查了半天,冲着秋宗实摇摇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检查不出来,希望只是后遗症,过几天就会好的。”

  他问了一下秋宗实原因,拿起手机皱着眉说,“手机的幅射吧,也许是受伤后特别敏感。”

  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醒来后的肖鹰飞又格外安静,但是他的记忆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所有的人,再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到天使一样的笑脸,更糟糕的是,肖鹰飞的耳朵失去了一般人的听觉。

  他,与唱歌无缘了。那一场不太成功的演唱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一场演唱会。

  第七章

  所有的事情谌吉并不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偷偷去过了医院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李宪生知道了,没表示什么,只是教他怎么避开保安,接近病房。

  远远地看了肖鹰飞几次,谌吉看到他笑得灿烂,那种笑很久以前都是自己珍惜的,他曾经以为那些开心快乐,是自己才能给对方的,只是分开了,原来笑不出来的是自己。谌吉又觉得放心又觉得心酸。

  有一个男人每天都去看他,照顾得很细心。谌吉的心隐隐作痛,好象自己心爱的东西就那么离开自己,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有自己还在原地感叹。不管怎么样,他是应该放心的,他有人照顾了。脆弱的时候,更需要人关心,而自己走开了,留下的空白,也许对方更需要有什么填满。自己过得不好,难道还要拖累着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开心吗?

  家里的人好象小心翼翼的。

  有天谌吉在小买部买烟,老板笑着和他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迷恋偶象明星到什么地步,特别是你妹妹呀,差不多把我这里的娱乐报纸和杂志都买走了。”

  谌吉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是看着自己把自己的不开心都带给自己家里人。而他无能为力,他就象一个吸毒者,就算明知是最好的要了断的时候,但是却还是要去。每次他都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看完了就走。可是仍然还是去。

  ****

  秋宗实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肖鹰飞不能听到与音乐有关的东西,也不能接听手机和电话。但是其它时候他的听力都非常正常。

  秋宗实倒并不难过。在这样的歌坛没有人是永远的明星,早退和迟退都只是时间问题,唱片公司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一个明星让人娱乐,没有谁的感情是永远不变的,听众如果在再长的时间一直看到这样的面孔难免会厌烦。肖能够借此激流勇退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说实话,他更喜欢现在的肖,很听话,很脆弱,好象就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平时的肖鹰飞是太有主见,太有光芒了。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他不会再为他人注目,而把一切都要交给自己,而自己是可以把这颗珠宝私自珍藏起来。

  只是真是奇怪,为什么人的大脑会那么复杂,会让他有这样奇怪的症状?

  他觉得自己又想抽烟了,走到安全门口推开,想慢慢走上去。

  门一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眼前,看到他,受惊的兔子一样想往楼下走去。

  秋宗实认识他,那个如同肖鹰飞影子一样的人,那个在夜半奇怪地去造访肖鹰飞的人,还有,前一段在病房前有时东西,不一定非要眼见,凭着经验和直觉,也不是错误的。

  “等等。”秋宗实叫住了他,“你是肖鹰飞的同学吧,我听他提起过你。”

  谌吉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呆呆地站在哪里。

  “发什么愣,如果你想看看他就不防和我一起走上去吧。上面是特护病房,没有人带着,是不可能让人进去的。”

  “不了。”

  秋宗实看着那个人虽然回答地简单,脸上却露出了苦恼的犹豫的脸色,大概一方面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另一方面又愿意和自己有所接触,或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很关心肖鹰飞。

  因为了然,秋宗实觉得自己很容易站住主动。

  “走吧,边走边聊。”

  谌吉没有说话,慢慢地挪动了步子。

  谌吉不是第一次来,他已经偷偷来过了医院好几次。刚开始的时候,都不得其门而入,被挡在外面。李宪生知道了,没表示什么,只是教他怎么避开保安,接近病房。这是记者的本事。

  远远地看了肖鹰飞几次,谌吉看到他笑得灿烂,那种笑很久以前都是自己珍惜的,他曾经以为那些开心快乐,是自己才能给对方的,只是分开了,原来笑不出来的是自己。谌吉又觉得放心又觉得心酸。

  有一个男人,就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会每天都去看肖。谌吉注意到他照顾得很细心。为此,谌吉的心隐隐作痛,好象自己心爱的东西就那么离开自己,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有自己还在原地感叹。不管怎么样,他是应该放心的,他有人照顾了。脆弱的时候,更需要人关心,而自己走开了,留下的空白,也许对方更需要有什么填满。自己过得不好,难道还要拖累着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开心吗?

  而此时当谌吉跟着李宪生的步子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家里母亲的脸,小妹的脸。

  家里的人好象都变得小心翼翼的。谌祥也很少和自己顶嘴,什么事情都顺着自己。

  有天谌吉在小买部买烟,老板笑着和他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迷恋偶象明星到什么地步,特别是你妹妹呀,差不多把我这里的娱乐报纸和杂志都买走了。”

  谌吉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看着自己把自己的不开心都带给自己家里人,而他无能为力。

  他就象一个吸毒者,就算明知是最好的要了断的时候,但是却还是要去。每次他都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看完了就走。可是仍然还是来了。而此时,他可能有机会近距离地看到肖鹰飞,近距离地知道他好不好。

  心跳得很快。

  希望他在睡觉,看一眼就走就好。

  “我说句实在话,你并不适合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断了谌吉的思路,让谌吉措不及防地抬起头来盯着对方。

  他的眼睛真是太容易暴露他在想什么了,秋宗实也有点讶然这个社会还有这样纯净的眼睛。

  “你们的事,他都和我说了。”

  秋宗实看着那个男人露出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好象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莫名的有种快感。他恨恨地打击着这个其实还幼稚的人。

  他推开安全门,“知道吗?他的耳朵不行了?你也许也应该这个时候来看看他。”

  这一击对谌吉来说太残忍了。

  谌吉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的大脑在指令自己离开,快点离开,这一切就不会是真的,可是自己的脚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秋宗实在走。

  穿过了走廊,好象一切都静静的,没有声音的感觉是什么样?不能再听到喜欢的音乐了?听不到了吗?听不见自己的愤怒和喜悦了吗?

  谁也没有留意到肖鹰飞,直到这个人突然冲到谌吉面前,凶狠得用没有人可以阻拦的动作突然把谌吉扑倒在地,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医院里好象有护士在尖叫,还有瓶子或者是碟子跌在地上的声音,可是这些都不重要,谌吉的眼睛里只有那个人。好象是瘦了,那些他还看到的灿烂的笑容怎么又找不到了,到哪里去了。

  掐在他脖子上的力气很重,肖鹰飞喘着粗气,盯着他,“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我那么求你,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呢?”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太重了,可是谌吉都不想阻挡他。可以不可以死在你的面前,是不是就是一辈子都停在你的视线了?

  不知道多少人冲了过来,想拉开肖鹰飞,谌吉的心理在哭泣,可以不可以不要阻止我们在一起,由得我们生或者由得我们死,为什么要拉开他呢?为什么用你们的方式来区分谁伤害谁?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然后有人死命地冲出来制住肖鹰飞。

  谌吉想冲他们喊,怕他们伤害肖鹰飞,气息太快了,引起了剧烈地咳嗽。他想冲过去,一个护士拦住他,“对不起,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你不要过去。请不要干扰他。”

  有各种奇异的眼神扫了过来,他们的心都在碎言碎语着,“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让肖鹰飞这么激动?”“会不会有什么内幕?”

  谌吉再迈不动脚步了,他弯下腰,手撑着膝盖。

  “看来我不应该带你过来,显然你剌激了他,不是吗?”那个有着烟味的男人的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语调里就好象在说一件简单的事情。

  “是的。”谌吉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腰,努力不认输。可是裁判已经吹哨了,输了就是输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肖鹰飞,似乎被打了针,无力地被人抬进病房。

  “请你好好照顾他。”

  这一句话,他说得却是十分诚恳的。以后,真的想有人能够好好照顾他了。

  ****

  李宪生接到谌祥的电话,女孩子略带哭腔地说,“我哥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李宪生想了一下说,“别急,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去篮球场。

  果然让他碰到了。

  谌吉坐在观众台上,当李宪生靠近的时候,他正在轻声哼着一首歌,日新月异的歌坛里被遗忘的歌。

  忘掉倦意吧  别再让我等

  轻轻拥吻  虽然这漆黑的角落没有一盏灯

  做个美梦  就算是朦胧

  互望眼中  看到我的影

  爱燃烧着,让明天永远不来

  有这一晚温馨  我再看不到眼泪

  缓缓地下  微雨萧萧遍洒

  这小房间  再看不到风吹雨打

  就做双恋人相亲相爱

  就让这一晚温馨  掩埋了眼泪

  “听过这首歌是吗?我写的呢?是不是很幼稚?肖就这么说过我。”谌吉笑着。

  “没有,很好听的。”李宪生觉得自己说得很干巴巴。但他说的是实话,他在电梯里曾经哼过这首歌,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谌吉。很平淡地企盼幸福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谌祥说你在这里?你的家人很担心你。”

  “呵呵,好象我眼前放了四杯茶,亲情、友情、爱情和私情各装了一杯,我已经不知道先喝哪一杯,又把哪一杯排到最后了。”谌吉傻笑着。

  四杯浓淡不一的茶,在推杯换盏间,总有恍惚的迟疑:究竟哪一杯该在味道最好的时候先品,哪一杯该排到最后呢?而有时,你挑了一杯再就喝不到别的茶了。好象谁都要取舍,而不管哪一杯茶再喝起来都会有些苦,最怕是放着久了,茶也都凉了。

  “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很想为了他做些事情。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想起来很傻,总觉得他要是真想要天上的月亮,我说不定也会真想着搭个梯子上去想去给他摘下来。”

  李宪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出来,他怕他再笑,自己都会准备哭出来。

  “他天生就是一个明星,如果和我在一起,默默地在人群后生活,他的生活一辈子都会有一个空白,这个空白不是所谓的爱能够填满了,我也不会开心的。这些想法我想是没有错的,我错就错在我自己老是自不量力,我总是想在他面前看到自己还是很重要的,其实哪里比得过人家专业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呀,你和谁比?”李宪生的心里不是味儿,看着谌吉这样付出感情。他不是感动,而是妒忌,心里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一个人这样为自己付出呢?

  谌吉摇了摇头,“可是我总是很不知足,还想为他做点什么,我想他能够感觉到我在他的生命中是有意义的。只是现在才明白,我是这样狭隘的一个人,我太急于想去占据他生命中的地位了。是我在怀疑我们互相爱不爱,是我把茶弄混了,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这样地伤害他,又怎么可能再来谈爱呢?”

  “你太自责了,你们分手了,他不是你的责任了。”语气只放缓了半刻,李宪生突然站起来,他的心里有醋意,有愤怒,对自己,对谌吉,对不在场的肖鹰飞,他骂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同志一大半都是女人的思想,你他妈的这么感性做什么?我他妈的也该死,我在这里干什么?听你在这里婆婆妈妈地做什么?你说给我听做什么了,你去说过他听呀?你舍不得,你就回头和他在一起吧!”

  “可惜他听不到了。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宪生呆了一下,收了声。

  “象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我很怕他倒下来,他现在需要一个人能帮他站起来,能给他他想要的机会。”

  李宪生在脑子里收集整理着所传过来的这些讯号,“还是出国吧。你妹说你成绩很好,考G考T都成绩很好,就是没有走,现在走吧。”

  “她和你说了很多。”

  “是的,你一直是她觉得骄傲的哥哥。”

  “怎么会,我是最没有用的哥哥。”

  在那个夜晚,李宪生一直看着谌吉的侧面,他想问,你还会爱上另一个男人吗?或者另一个人?但他没有问,答案就写在篮球场上。这里他永远是坐在板凳上的替补,不管是输是赢,这场球赛他都不可能上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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