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个“姐姐”也是法儿自己“据说”的。
“有事?”
“我没事就不能报平安啊?”
“当然可以。”国际电信不收钱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用朋友的电话打的。”法儿讲得很自得意满,反正不用她的钱嘛,怎么算都开心。
“嗯。”可怜的朋友。
“对了,先谢了。”
“谢什么?”法儿怎么会无故谢她,除非……“这次赌什么?”
“你这次的任务啊,我赌你会接。怎么样,那个缉毒小子?”
“什么缉毒小子?”肯恩?
“别想瞒我,打电话查我勤的时候老爸什么都说了。”
“说什么?”
“说他长得小白脸、讲话油腔滑调、本事马马虎虎,还有动作恶心至极……喂,这恶心至极究竟有多恶心啊?”
“法儿……”听父亲这样形容肯恩,艾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嘛!”
“他……的确长得不错。”
“然后呢?”
“说话是有些滑头。”
“本事咧、本事咧?”
“嗯,他本事还不错。”她承认。
“啥?”法儿的口气很是失望。
“怎么?”本事好不好吗?
“本事如果不错,就不像小白脸啦!正常来说,油腔滑调的人都不应该有什么好本事的。”
“怪异论调。”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啊,钢筋女。算了,”那个“算了”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饶你一马”。“那说说吧,他动作究竟有多恶心?”
“爸爸真这么跟你说?”
“对啊,还莫名其妙地打电话来要我检点自己的操守,不要让坏男人给拐了,无聊!”
“他不过行了个绅士礼。”至于其他……
“亲了你手背一下而已?我不信……”法儿的口气顿时变得很暧昧, “喔,为什么我的心会无缘无故地越跳越快呢?人家不是都说双胞胎连心吗?难道……难道……啊,我的脸为什么红了起来?好热、好热!”法儿的语气很配合又戏剧化地提高。
“好好好,我说。”不然,这通电话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挂。
”这才对嘛。”法儿很满意自己做“姐姐”的威严。
“他是有一些动作会让我烦乱,但也没多严重,就这些了。”
“骗人!”她大惊小怪地吼着。
“全世界能让你烦乱的人——尤其是男人,我用五只指头数都数不出来,根本就没有半个!这样还不严重?喔!我冰清玉洁的妹妹!我快晕了、我快晕了!”法儿的声音生动得让人真以为她就昏倒在眼前似的。
“夸张。”
“哪夸张!哔,”被瑞传来一声敲击,“怪不得老爸紧张得半死,他没办法管你所以全盯到我这来了!那快说,说说什么叫做‘就这些了’?”
“法儿……”她头痛。
“说厂法儿的声音里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决,大有八百抗战,不到黄河心不死之意。
“他抱过我,我们曾经贴得很近,他还喜欢拨我的头发。”艾儿非常快速地把它念完。可以了吧?
“他什么?!”
“法儿,别再吼叫了。”她已经开始揉太阳穴了。
“吼叫不重要,现在这个比较重要!你竟然肯让他近身?!”
“嗯。”随你怎么解释了。
“喔,我要晕了!这次我是真的要晕了!”
“那快点,这是第四次了。”那她就可以挂电话,然后去找颗阿斯匹林。
“拜托!这次姐姐我是高兴得要晕了!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管老登了,嫁得出去最重要!”
“你在说什么啊?”
“就你听到的意思。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未了,法儿发出一种非常暧昧的笑声,笑得让艾儿除了头更痛之外,还想皱眉头。
“法儿,挂电话之前……”
“怎么?”难得艾儿主动开口留她。
“告诉我阿斯匹林放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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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法儿不可一世的指示,艾儿花了十分钟,最后终于在一株名叫“雨林”的仙人掌底下,找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在那儿的阿斯匹林。
她会建议黑手党聘请法儿当顾问,找她藏的东西比找犯罪证据还要困难。
不过当这颗小药锭摆在桌上的水杯旁边时,她突然又不想吃它了,她从来不晓得自己也会有情绪化的一天。
把水杯和药推得远远的,她想起下午肯恩说的“晚上”,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射性地,艾儿瞥了一眼墙上的布谷钟,七点二十五。
算了,她想这些做什么?
走进厨房,她打算随便弄一些沙拉吃。平常做莱的是法儿,她只负责吃。像这会,就算法儿出差也会先留一冰箱的食物给她。
艾儿从果篮中挑起番茄就要对切,可是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艾儿有些预感。
这就是“晚上”?
所以当她打开木门并看见抱着一堆纸袋的肯恩后,其实也很难有太大的讶异。
“你似乎不讶异见到我嘛。”走进门,肯恩的声音里没有怀疑,只是随口问间,就像两个人都将它视为理所当然。
“不错的房子。”不会是你弄的吧?他询问地接触艾儿的目光。
“法儿的杰作。”
”你的双胞胎妹妹,法儿·贝瑞?”肯恩自顾自地走进厨房,然后将捧来的一堆材料一样一样小心地拿出来堆到调理台上。
艾儿跟着他进厨房,她已经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对她的房子会这么了如指掌。
看他熟练地操刀去皮,她不禁开口问: ”你会做菜?”
肯恩抬头对她笑笑,然后双手继续不停地动着。
“我大嫂很喜欢做菜,在她的训练下连我大哥,奶奶都会做一些,我要是不会,恐怕就要被逐出家门。”
“你大哥?”奶奶?
艾儿轻皱起眉,资料上的他是个孤儿,未成年时的监护人则是国际防卫组织缉毒组长霍德将军,现在则冒出哥哥、奶奶和一个会做菜的大嫂?
她不喜欢这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看到她的神色,肯恩晓得她终于对他有所疑问,不过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一切的时候。
撑起身,肯恩越过桌子在她微皱的眉间快速地印下一个吻,“我会告诉你的,再过些时候。”
他轻抚着她微红的脸颊,没多久又恢复他懒洋洋的招牌语气,”吃中国菜好吗?”
“你会做中国菜?!”艾儿对他的话感到惊讶。
连喜欢做菜的法儿都不太敢轻易做中国菜,中国莱是很难调味的一种料理,就算在父母家里也很难吃到。
“我大嫂在台湾长大,我知道你外公是中国人,你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怎么?不喜欢吃中国菜?”
“不,没有。”
“那么说,你肯帮忙喽?” “嗯?”
在艾儿询问的眼光下,肯恩朝她致敬似的举起青椒,“帮我切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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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解释?”艾儿先开口。
吃过一顿丰盛的中国菜,他们两人从餐厅移师到客厅,手上各端着一杯肯恩带来的英国伯爵茶。
“你说拘留宫的事?”放了一块美国六O年代乡村音乐CD,肯恩优雅地走回艾儿身边,拉着她坐下。
“这样说吧,你难道不想亲手抓柯西归案吗?”
想。可是肯恩的笑容笑得太笃定,让她不想正面承认。
“缉毒组没人了?”
“的确没人啊!”他调整一下坐姿,很自然地有一半身躯是靠在她身上,却又不至于让她承受过多重量。
“我大嫂娃娃原本是组员,嫁给我大哥后就不太接案子;另一个组员雷文则奉命到德国,缉毒组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他的语气就像被抛弃在家的怨妇一般。
“于公,等于是国际防卫组织向洛城总警局请求人力支援;于私嘛……我想要将你拐进缉毒组别,告诉我你不想要逮更多舶毒贩,光看纪录就知道你对贩毒深恶痛绝。”肯恩直视她的眼睛。
两双蓝瞳四目交接,僵持了一会儿,先别开目光的是艾儿,但先败下阵来的却是肯恩。
他将声音放得很慢,其实是他并不希望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艾儿,你考虑一下,在缉毒组你的权限和空间只会更大,对一个缉毒刑警而言,待在缉毒组能做的事情绝对比一般市警、州警能做的事多。”
她知道,但是她在父亲手下已经待了那么多年,若是到国际防卫组织里……
“不然这样,如果你答应,我会陪你跟你父亲解释,身为一个长官,我想他会答应的。”
但是当他同时身为一个父亲就会很困难,肯恩恐怕没考虑到这一点。 “艾儿,答应吧——”他可怜兮兮地拉长尾音,就像个跟大人要糖的小孩一样。
“你若是答应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直飞风光明媚的加勒比海,虽然不是度假,但是我保证带你去捡贝壳.看夕阳好不好?”
“明天加勒比诲的行动是真的?!”下午他对欧胡说时,她以为那只是用来威吓欧胡的话。
“是啊,所以明天若是你不陪我去,我真怕会让柯西给跑了。你知道的,势单力薄啊!”他对艾儿的能力可是非常有信心。
艾儿思考了三秒,并快速地衡量过状况,最后道:“明天我会去,但加入缉毒组的事我还要再考虑。”
或许,先跟法儿商量看看吧,
“没问题。”他又伸出手拨艾儿额前的头发,修长的指头没有收回,银轻地由她额角滑落,
在温馨的乡村音乐陪衬下,客厅里的气氛少掉公事后变得十分亲密。
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不,应该说她什么时候习惯他的近身?艾儿压下胸口扬起的另一波浮动。
他们才相识不到一天!
“肯……”他的指头正滑到她的唇畔,不太重的重量却压下她几近出口的话。
“嗯?”像是着了魔似的,肯恩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在她白皙的脸上浅抚游移。
而当他拭过她粉色的唇办时,他发现自己竟可笑地嫉妒起自己的手指来。
“既然如此……”他的嘴角漾起一种掠夺的笑容。
既……既然如此……艾儿有些晕眩。
“什……”
她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完,字母便被含人他覆土的薄唇当中。
第四章
现在她知道当肯恩靠近她时,她身上泛起的战栗是怎么一回事了。
肯恩修长的指头像宠爱宝物一般地在她的脸庞上滑动,从额边滑到耳际,再从耳际掠过她的鼻侧;稍赚粗糙的指肤触上她的皮肤,她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都禁不住升起一股麻热。
而当他的手在她唇上摩挲时,她觉得自己的寒毛更是热气直上地竖直。
等到她沉入他灰蓝的眼瞳中,些许干涩的唇瓣软热地印上她的唇后,那股莫名的战栗却又瞬间缓缓平抚下来。
肯恩的唇舌只是轻柔地在她的唇办上轻吮打转,他不想太过急进而吓着她——虽然他是如此地清楚,他的艾儿有多么难得能被人吓到。
这只是她认识他的第一天,依艾儿谨慎的个性来说,短时间内难免难以接受。
可她不明白的是,大英都勒曼家族的人天生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预感,能在第一眼就选上与自己命定的新娘。
而他,肯恩·都勒曼十分满意地肯定,艾儿·贝瑞已经是他选上的结发妻子,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
但就像要攻诘他的誓言似的,肯恩沉浸在怀中属于艾儿的空幽气息时,不甘愿地想起老爹那一副破坏人遐思的老脸。
该死,明天还有一件大行动得做呢!
肯恩不舍地将吸吮克制地转为描绘她动人的唇形,最后在艾儿的唇上印下一个结束的重啄,没有拉下她不知道何时环绕在他头上的手臂,他轻松打横将她抱起往她的卧房走去。
当肯恩结束这个亲吻时艾儿的心情其实说不上有什么失望,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反对他再继续下去,再仔细一点分析,她承认自己的确对男女之间的亲密开始感到好奇。
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性欲吗?关乎男女的自然反应?
本性平淡并不表示她听不到身边每个人的耳语,从小到大,女孩子间嘈杂的絮念总脱离不了这个话题,但因为对男人真的难有什么感觉甚至从没让他们近身,所以她对“性”一直都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厦。
就如同一般人,她并不认为性关系可能改变什么,或者让事情有什么不同,虽然她不致认为性关系只是一种享受——她也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可能有天会如此认为。
所以当肯恩将她抱进卧室,解开她和他身上的束缚,只留下内衣裤时,说实在的她并不讶异,因为就常人的说法,男女之间的一顿晚餐会发展至此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
但真正让她感到些许讶异的是,当他怀抱着她陷进床中,过了几分钟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时。
他让她乎躺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所以只要抬头,她就可以很轻易地将他贵族般的五官纳入眼帘,他轻阉着眼,似乎真的就打算休息。
抽出被他握在拼花棉被下的手,艾儿细细的手指轻轻地在他平滑的脸上划了一下。
感觉到脸上的触动,肯恩也抽出手掌将覆在脸上的小手再度握住。
“嗯?”眼睑慵懒地扇了几下,他半睁着暗蓝色的眼睛,望进了她脸上带着的轻微疑问,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否则明天我们俩都去不成加勒比海……”
或许他太累了吧,艾儿觉得肯恩过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似乎带着一点呻吟,像是直接由喉头咕哝出声,所以最后她仍轻摇了一下,将头再度埋人他的胸膛。
或许维持这样就好了。
看着艾儿闭上限,肯恩没有异议地在她发际印下一个疼宠的轻吻,“晚安,艾儿。”
接着是一道像天边传来,细不可闻的嗓音:“晚安,旨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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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外海 凯撒琳女皇号邮轮
肯恩与艾儿一早便搭乘头班班机飞抵波多黎各,才出海关,就已经有个美丽干练的女人等着将烫金的贵宾邀请函交给他们,接着他们便持着邀请函,名正言顺地登上这艘以富豪名流及高度奢华著称的金钻级邮轮。
而就在他们登船不久,邮轮便已经迅速地驶到加勒比海接近大西洋的边缘,然后放慢引擎速度,让邮轮能悠闲地在海面上缓滑。
绕过船桥上一些身着名牌休闲服饰的乘客,或许是太荣幸接待看来如此完美的一对璧人,穿着笔挺白服的服务人员红着脸,恭敬地领他们进人顶层里过分豪华宽敞的舱房。
“公爵阁下,您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船长特别指示要派遣一位资深女侍伺候两位的起居。”
都勒曼家族可是能影响英女皇国策动向,及英国上议会决策的一支权势家族,尤其是现任都勒曼公爵绝少出现于公众场合,别说能邀请到他对凯撒琳女皇号是多么值得骄傲的荣耀,光都勒曼家旗下英伦集团的资金,可能有意进驻邮轮所属的观光公司,就足以动摇整个欧洲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