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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女贼头 page 3 作者:芫玉

  “呸!一介女流,我会怕你!?”完颜烈否认。

  李涓伸出手,很恶意地在他脸上摸一把,大笑说:“不怕最好,因为往后日子里,你还要继续忍受我的……”故意不把话说尽,大笑着踱开了去,任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胡思乱想。

  “喂,头头是不是在发花痴啊?”躲在暗处,被派来监视完颜烈的两人窃窃私语。

  “不会吧?咱山寨男人何其多,几乎单身男子全都对头头表爱意了,就不见头头点头,我们都以为她对男人没意思咧,怎么会偏偏对这个蛮子发花痴咧?别胡扯了。”

  “但你没看到她刚才的表情,简直就是……”

  “你说这话是在毁谤头头的名节哦,被别人听到可会杀头的哦,千万别再讲了,知道吗?”

  “嗯……”

  ※  ※  ※  ※  ※

  一入夜,所有奴隶全被集中关在又冷又暗又臭的地牢里,惟独完颜烈像只狗一样被铁链绑住脖子,锁在李涓门外。

  不仅倪震看出完颜烈是个危险人物,就连李涓也感受到他不同的气势,是以将他与其他女真人隔离是有绝对的必要,所以他才会被单独囚禁在此。虽名为李涓专有的奴隶,实为假借名目看管监控他。

  “胡烈,你给我滚进来!”一声娇喝自门内传出,完颜烈仍旧板着脸,慢吞吞地将门推开,却是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你是怎么洗衣服的?”李涓气极败坏地将衣服丢向他。

  将头上衣物扯下,他低头一看,咦?怎地破破烂烂了?

  “你是故意的吗?故意把我的衣服洗破,好报复我叫你做事?!”李涓迎头就给他一巴掌,完颜烈火大了,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易拧开了去。

  “怎样?你想反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奴隶!”因为他抓了她的手,所以她更有理由再赏他一巴掌。

  “你……”完颜烈非常生气,可知道自己若再反抗,无异是替自己找苦吃,是以努力压抑自己。

  “怎样?你不服气吗?”李涓笑得挑衅。

  “我……没这个意思。”完颜烈吞下一肚子火,故作卑微以保身。

  “嘿嘿……谅你也没这个胆。”李涓走到桌边坐下,跷着腿斜睨着他:“今晚罚你没饭吃。”

  “唔……”少吃一顿饭又饿不死他,他倒不怎么在意。

  “你……几天没洗澡了?”看到他那身脏样,李涓突然觉得刺眼极了。

  “自进寨至今。”

  “什么?那么久没洗了!?”李涓倒抽一口气。女人嘛,总是喜欢干净事物,尤其又要留他在身边侍候,那么臭,她怎么忍受得住?

  “走,我带你去洗澡!”说完,就像牵拘一样将他拖往外面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已经习惯被她操控做事,完颜烈踩着慢吞吞的步伐,一步一步跟她来到后山大湖畔。

  “把衣服脱了。”坐在湖边大石上,李涓手握铁链,睁着晶亮眸子看着。

  “能不能……回避一下?”将手互盘,完颜烈并未动手脱衣。

  “不行!”李涓笑得好贼,像在看好戏一般恶劣。

  “如果你不回避,我就不洗。”完颜烈打定主意,誓死不从。

  “给你最后警告,快去洗!”她李涓可不是能让人威胁的角色。

  “不。”

  “去洗!”

  “不。”

  “好!”长鞭飞舞,像刀一般刮上完颜烈没有抵抗的身体,却也同时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划破,完颜烈拼命想阻止鞭子落下,但无奈内力尽失,努力只是白费,不一会儿已是全身光裸,就算气白了脸,长鞭的主人仍饶不了他,只见长鞭卷上完颜烈的腰,再使劲一甩,完颜烈就像颗石头一般呼一声投进湖水里。一切仍如李涓所愿,他还是洗了澡。

  “我说过,反抗是没有用的。”她很是得意,黑暗中虽看不到完颜烈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却很容易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

  湖水冷透他的筋骨,可生平从未受过的耻辱让他全身热胀非常。他发誓,今日所受的一切,总有一天定要全数讨回。

  “赶快把你身上的臭味洗净,否则我让你一直浸在湖中直到脱皮!”

  知道她说话算话,完颜烈只得咬着牙努力洗刷身体与长发,只要不给她找碴的机会,他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给了他一些时间洗澡,李涓扯了扯铁链。“洗够了没?洗够了就上岸。”

  “衣服呢?”就怕她会让他光着身体游山寨一圈……

  “放在我脚边,上来穿吧。”呼,还好!

  横竖她就是想看他坐立难安、受窘的模样,好吧!想看就让她看个够吧,就不相信她不会感到难堪。

  潜水游至湖边,完颜烈自水中站起,银光色的水滴自黑发滑落,顺着他贲张的肌肉线条滴落水面,火辣辣的画面令本欲整人的人反而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了起来。

  咧开一脸性感的微笑,完颜烈一边看着她羞红的俏脸,一边极优雅地捡起衣物,再慢吞吞穿戴整齐,其间他发现她早已将脸转开,原来呵……她根本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粗俗嘛。

  “好了吗?”她粗鲁地扯着他的铁链,令他颈上伤痕又多了一条。

  “可以了。”快步走到她身边,完颜烈已经知道治她的方法了。

  “干嘛对我傻笑?”李涓不悦地瞪他一眼,。

  “没什么。”完颜烈窃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回到住屋,李涓将他锁在门外,进屋才走了两步,就听闻敲门声,她转头应门:“是谁?”

  “头头,是我,孙俦!”

  “什么事?”李涓开门让他进来。

  “是……”孙俦向她挤眉弄眼,李涓点点头,走出门来到完颜烈跟前,点了他昏穴,这才进屋来。

  “是宫仪的事吗?她怎样了?”前两天一打点好,就送宫仪到“满香阁”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还让冯赛男扮女装,装作宫仪的丫环随侍在旁,如今该是一切安顿好、报平安的时候了。

  “这是冯赛的飞鸽传书,头头请过目。”孙俦将书信交给她,趁着她看信的时间坐着喝口茶。

  “信中说宫仪一到满香阁就马上挂牌接客,据说还满受汴京达官贵族青睐……唉!真不知道是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李涓轻叹。

  “宫姑娘的个性很倔强,若不依她,定会出事,虽然她身处三教九流之地,但她很聪明,再加上有冯赛在旁协助出主意,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头头你别烦心才是。”孙俦规劝着。

  “宫仪外柔内刚,我相信依她的手腕,想拐骗男人自是没什么困难,问题是……我担心她无法承受内、父烈熬,她很傻的,我怕一旦事成,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有冯赛看着她,应该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也是我安排他在她身边的主要原因,另外……”李涓神秘一笑,闭嘴不语。

  “另外什么?”孙俦亦跟着傻笑。

  “秘密。”

  “啥?秘密?头头,你对小的我竟然还有秘密哦?”孙俦抗议。

  “此事还不能说,时机未到。”李涓又一笑,想到冯赛看宫仪的表情就……

  “什么啦!头头,告诉小的我嘛……”孙俦还想要赖,却被李涓扫出门去。

  “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去睡,明早还有活儿要干咧!”李涓将门一拴,睡觉去了。

  “头头……”孙俦遇此也莫可奈何,只好搔搔头回他的大杂屋。

  ※  ※  ※  ※  ※

  夜深人静,被点了昏穴一直到适才突然莫名清醒,完颜烈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又是谁替他解穴的……猛然察觉到有个黑影正站在隐蔽处凝视他,抬眼与之对视,发现对方并未回避,也未走近,他的气息……闻起来跟一般的山贼不太一样,没有恨,却另有种……讨好的气味。

  完颜烈机警地望向正在不远处睡得死沉、被派来监视他的两名山贼应已受迷药暗算,看不到眼前这一幕。

  黑影向前一跨步,伸出的手掌正好沐浴在月光下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看在完颜烈眼中却是心知肚明。

  完颜烈向他打出回应的手印,他知道自由的日子接近了。

  传达完信息,黑影丢给他一颗药丸,完颜烈想也不想就吞下药丸,霎时间,一股气自丹田缓缓凝聚,他稍稍运气,发现内力正在逐渐恢复当中。完颜烈向黑影打出手势,黑影立时朝他微一躬身,迅速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完颜烈露出满意的微笑,转头望向点着微弱火光的木屋,突觉屋外风寒露重,自己已是一身湿混,幸好铁链够长,够让他做他想做的事……于是蹑手蹑脚的他,再度露出微笑,提气缓缓转进屋内,然后褪去湿透衣带,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点穴,再钻进暖暖的被窝,将火热源头拥入怀中……

  ※  ※  ※  ※  ※

  李涓打着不文雅的呵欠,很舒服愉快地自睡梦中清醒。她张开双眼,四肢伸张,然后一张笑脸就这样无预警地放大眼前,她抽气准备放声大叫,然而完颜烈却比她动作还要快地出声:

  “早啊,小的给您准备好干净的洗脸水了。”完颜烈态度谦恭,一张笑容可掬的脸教人怀疑他居心叵测。

  “你找死啊?”李涓忙自床上坐起,拉着棉被迎面就是火大的甩他一巴掌。“谁准你进我的寝房?!”

  完颜烈只是不痛不痒地抚着面颊,口气无辜:“你又没说……我只是尽本份在服侍你而已。”

  “以后除非我叫你,否则别随便给我跑进屋里来!”将枕头丢向他,李涓骂道:“还不快滚,主人我要起床更衣了!”“是!”完颜烈恭敬地退出去,心中暗笑不已。幸好他有自知之明,一大早就先从暖暖的被窝中爬起来,要真是被她发现他昨晚其实是与她共枕的话……怕早已横尸当场,没命再做他的王爷了。

  “好好的心情全被他搞坏了,真是讨厌!”李涓边骂边走去洗脸,然而镜面反映出的桃花红脸却教她当场愣住了,她……怎会满面春风呢!这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第三章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这种差事会落在她头上?

  站在宫仪身边,粉面桃腮、美若天仙的冯赛苦着脸拼命拂开酒客有意无意的骚扰。若不是有任务在身,若不是要顾及官仪安危,他早就翻脸将这些好色之辈狠狠修理一顿了,怎地还站在这里受苦呢?

  “唉……”无意识地,冯赛叹了一口气。

  “冯妹妹,你要是累了,就早点去休憩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宫仪知道要冯赛假扮婢女随侍在她身边着实委屈他了,若非他坚持,宫仪早打发他回寨里去,免得跟她在此堕落红尘,尽做此陪笑的恶心事。

  “奴婢不累,奴婢要陪主子你。”冯赛赶紧挤出笑容,谁知此举又惹来酒客恶意的骚扰。

  “来,小桃花,陪大爷喝一杯!”酒客醺红着眼毛手一伸就揽住冯赛的腰。“你这俏臀可真是够……哇啊!”一声惨叫伴随一杯热滚开水淋头。

  “哎呀,真是对不住!奴婢我粗手粗脚的,客倌您有没有怎样?”冯赛满脸虚伪歉意。

  “可恶,你这贱丫头!”酒客迎面就赏了冯赛一个巴掌,打得他几乎抓狂。

  宫仪见状,忙拉住冯赛的衣袖,将他往后一带,整个人柔媚地往酒客身上偎。“我吃醋了哦,您都只注意这个黄毛丫头,故意冷落了我……”

  几句娇斥浇熄酒客满身怒气,没一会,他便嘻嘻哈哈与宫仪划着酒拳,或听她弹曲哼歌,而红肿着脸的冯赛见宫仪那副轻浮的模样就很火,转身踱进内室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宫仪杏眼瞄到冯赛无精打采的背影,暗叹口气,转而万般妩媚地对着酒客笑道:“听人道,蒙古鞑子欲入侵中原,可是看咱们京城却是平静非常,照我说,这又不是哪里来的谣言了。”

  “嘿,此事可是千真万确,我在军中当差的老大哥说啊,若不是蒙军统帅重病,鞑子早就攻进来了,咱百姓那还有此等安逸生活可过哟。”酒客凑过嘴让宫仪喂他饮酒。

  “咱女真人骁勇善战,谁会怕那些没开化的边疆鞑子?”宫仪遮唇轻笑。

  “唉……”酒客愁怅地再饮一口酒后又说:“今非昔比喽,咱惟一能靠的便是那有如金太祖再世的翼王完颜烈了。”

  “完颜烈?他是哪号人物?”宫仪被酒客硬灌了一口酒,让原已绯红的小脸益发如水蜜桃般红艳。

  “你连翼王完颜烈是谁都不知道哦?”酒客啧啧笑道:“他可是咱金朝的骄傲啊。年纪虽轻,文韬武略却是无一不精,若非军队人才不济,翼王早就领兵将虎视眈眈的蒙古军打得一败涂地了。”

  女真人虽建立了一个王国,但其族人毕竟为数不多,除了负责皇帝安全的亲卫军是女真人之外,其余对外打仗的几乎全是签兵或招降来的汉人;因为汉人对金朝的向心力不足,是以打起仗来自是散漫非常,致使蒙军节节获胜。

  “不过呵……”酒客醉眼迷茫,呼了一口酒味十足的呵欠:“听说翼王失踪了,就在太行山附近,红巾经常出没的地点……”

  “咦?真的假的?你怎会知道?”宫仪暗暗吃惊。此人莫非被掳?怎么……没听头头飞鸽传书提及呢?

  “因为我婆娘的姨母在王爷府中帮佣,听说现在府中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酒客再打了个大呵欠,突然觉得困意越来越浓,浓到几乎无法抵抗。

  “既然他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皇上怎会未派人前去寻找?”不行,她得尽快将此事回报,好让头头有所防备注意。“这我就不清楚了……”酒客趴在桌上,缓缓闭上眼。

  “这个翼王没事干嘛跑到那种深山野岭去呢?”宫仪俯低身体,靠在他耳际问。

  “唔……我……不……知道。”说着说着,酒客就打起呼来了。

  “真是!”宫仪跺脚!这话还没问完咧,怎么放在酒中的迷药就发挥药效了呢?幸好她先服了解药,否则她早也挂了。

  “冯爷、冯爷!我听到天大的消息了,咱们得赶紧给头头写信啊!”转头,宫仪边喊边冲进内室,但见冯赛正靠在桌边打盹,她不觉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他跟前坐下。

  她伸出手本想摇醒他,但见他睡得这样甜美,一时间却有些不忍,遂走到窗边欣赏天边高挂的弦月。看着看着,不免再度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清冷的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落腮下。

  “为何伤心?”粗嘎的声音惊得她心一跳,她匆匆抹去泪水,强颜欢笑回应:“无事,不过想家!”

  冯赛迷乱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月色照得她的模样好动人,教他……几乎失魂……

  宫仪假装并未看到他眼中着迷之色,故意调侃道:“冯爷,您还是快将脸上浓妆褪去,换回男装吧。嗳,我真是越来越习惯您做女装打扮了,简直比姑娘还漂亮,真叫我不由得嫉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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