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淡月的反应,就知道一向糊里糊涂的水家老爹其实是在试探。
"老爹这个水刘两家联姻的事绝对可以的,不过新娘若不是云绣,这联姻之事便永生无望。除了水云绣外,这一世,我刘淡月不可能再娶第二人了。"
"为什么?"四人一齐看向刘淡月。
淡月正要开口说明,忽然听见杂沓的脚步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受惊害怕的百姓纷纷关上门、顶桌椅,声响大得连鸟儿都恐慌四窜。
"造反了吗?"身为大邦的藩主率先步出店外,才知道主色"的人马越来越近,冷冷的清月勾勒出"暴民"的身空气顿时冰结——
第八章
"话说中秋月夜后几日,长安城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奇怪了,不是那快过年了,怎么还提两个多月前的事!"
"不提!?谁知道那团"暴民"是谁?
这晋王娶妻是何等不得了的大事哇!前的蜜兴、金子山、银子山哗啦哗啦的淌洒着,城里的人们都在谈论这场皇家喜宴——说是皇帝老子和儿子都爱夺人所好,喜爱别人的夫人。
本来嘛,晋是说什么也不肯娶,缠着侍卫小柳替自己送信给小孤儿,祖儿大惊失色,巧言令色逼得花坊的菊花姑娘气呼呼的跑去找晋王,要他安分的娶司马少夫人作王妃。
菊花踏入王宫重怖,还是"背叛"晋王的小柳给安排的呢!
小柳喜欢瓶儿也爱晋日,但小柳不可以不想让他们配成一对,除了一半儿是私心,有一大半可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想想,若是祖儿嫁晋王,一旦她的权力扩张,丈夫又给她踩在脚下,这遭殃倒榻的人会有多少?
肯定第一个被迫害的绝对是自己!
有了这层体认,小柳便和水池儿"狼狈为奸"推手合作,在晋王爷的大红花轿抬人司马史宫大家园之际,弄昏四儿和花架宇夫妇,立刻帮祖儿替花架宇着上新娘嫁裳祖儿和小柳溜出司马家,就跟在花轿后头看热闹,跟着指指点点的人潮,也指指点点的嬉闹。
大红轿一停,轿畔的清丽俏从影率先跑了进去,还没到吉时,红花轿、锣鼓的队还只敢在门外徘徊,也只有那位俏姑娘什么也不顾的奔人司马邀功。
也儿拉扯小柳的衣袖,巧笑低语:"走!有好戏看!"
仗着小柳武艺高强,两人在司马内院高来飞去,如人元人之地,尽兴看着剧情发展……
那位神愉快的俏正是清馆人菊花姑娘,成功说服晋日不肯成亲的念头,她正兴高采烈的要向大家伙弦耀,好灭灭鼠儿的威风时,没料到一进入司马家厅房,就听见红牌名妓的不五哥姊姊说——绑祖儿代嫁!
菊花高兴的打滚儿,拍手直门到新嫁娘的新房。
掀开嫁娘的红盖巾,她发出惨绝人道的尖叫声。
"怎么是……他呀!"
尖叫引来一圈人,全都挤进房来,不该来的,则躲在屋顶树梢头,饮着好酒看热闹。
七手八脚灌配四儿和策宇,这对夫妇很在默契的彼此对望,一出手就制住没有防范的小菊。
忙手乱脚的替菊花姑娘打扮,也没忘记跟不解的人说因由。
"棍儿走了拿什么赔王爷,正巧你的身材和祖儿相当,发起脾气也不追多让,现在可以压制王爷的,只剩菊花姑娘了。"
"菊花,四儿这么说也没错,除了你,还真没人能降伏胖王爷的。"不五哥深知菊花的脾性,便婉言相劝,"你是知道的,司马家嫁不出人得斩,晋王若是没人可管,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说出去,司马家肯定没活路,更会教天下人唾弃,你忍心吗?"
菊花被劝服了,于是一窝人有惊无险的度过司马家嫁娶少夫人的风波,扶着胸脯庆幸,却有一个人不怎么高兴,那人便是——水池,古乐公主。
"到晋王大婚的碧龙殿。"
"不行……"小柳断然拒绝,拖着鼠就去坐马车。
"绝对不让你再捣鬼啦!"
不知道小柳算不算祖儿的克星,当她不服气的跳下车,小柳手指点点,你就无力反抗,只剩得一张不认输的嘴巴谩骂不体。
"你这是公主的风范吗?真是令人吃惊!可以把你摆了集市去展览,看一眼古怪公主收银五钱。"
水也瞪着珠子快掉了,小柳这才收住得意,取出美酒在她鼻尖轻晃。不必晃,祖儿就口水直流了!
"怎么样?乖乖跟我走吧!送你上湖作滩县交给你家人看管,我才放心些。"
"死小柳,我还想救云绣姊姊呢!"混儿的目光可以将小柳撕吞肚好几回了。
"这不急,送走你,我再回来调查,总之,不准你再跟京城有所牵扯。"管那水池愿不愿,小柳硬是绑着祖儿上路,原来是行色匆,可是也儿能跑能逃能言辩道,骗诸位异地乡亲,说小柳是拐子、是色狼、是什么……她逃了一次又一次;小柳追她捉她也是一次又一次,两人像是玩躲猫猫,你藏我找,闹了大半江南——
半路杀出程咬金,他们被晋王派出的人马给堵到了(是菊花出的主意哦!)就在临河江畔,一群恨不得吃了他们的人,光是交相指责的口水就可以淹死他们。
他们也真算是有骨气,硬是肩硬下不肯屈服,本想关住他们饿一餐两顿,看看他们会不会乖点……
半夜里,小柳解开锁,伙同部儿又潜逃,没跑上十里又被捉了——
"算了、算了!大家和解吧,反正离滩县不远,先回家跟老爷请安,也顺便瞧瞧云山大哥可以吗?"
"被缚的人口气还挺大的呢,没求饶,还也指挥这群被你拖人一场混乱的人!"菊花气不过,戳着祖儿的脸,凶恶霸气的怒吼。
命、J侨还有脸和解?!要不是你,怎么会有今天悲苦的
"讲话要有证据哦!你可告诉我,这里有哪个‘悲苦命运’的?
小五哥有刘裔;四儿有花架宇相伴川、三和司马宛是一对;菊花也嫁给王爷作王妃。
"你的命最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胖王爷陪你玩,谁敢嫌命不好的?本大小姐免费替命不好的人改运!"
"孤儿——"可怜怜的宝贝王爷泡在一缸泪水里。
菊花嫌恶的瞪着他说:"住嘴!"
哇!菊花果然收服了巨象王爷,那当真是不能怨视啦,于是七票对一票,现儿、小柳又重获自由。
山挥客栈门口的那条马路,被这群要来喝酒的嚣张人们给踩得稀巴烂——
云山、冰儿、大邦、淡月,被这群"暴民"给引出店外,面色惊惶。
只有水家老爹知道事情,却一个接一杯,没停过的自过隐头。
纷乱的时刻去,悲喜交加的重逢也到来,重新热闹起来的小店,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起故事。
王爷仍想同祖儿一桌,菊花扭着他的耳朵不准。想来想去,真正算得上"命运悲苦"的,只有晋王吧!
"我看哪,要云绣姊姊同淡月哥哥和好,只有一条路可走……"
小陈儿嘴巴一张,知道厉害的人全开始呻吟。
倒是淡月不知孤儿底细,还兴趣勃勃的说:
"快点说吧!我洗耳恭听。"
得到淡月鼓励,又受到那团人的"欺凌",诡计多端的祖儿准是要教平静的小地方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要命的人——快逃吧!
木落雁南皮,北风江上寒——
今年滞县恐怕是个多事的地方……呵一个清晨,云绣悠悠转醒,经三五日的细心调养身子倒也一天强过一天,雪白透明的肌肤也泛起红彩嫩光。
她个性向来固执,一旦决定不再见淡月,她连作梦就也不肯梦见他。
为什么她非得同淡月、向自己过不去?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淡月对大姐的好令云绣吃醋。
不管旁人怎么劝,她就是认定淡月只爱大姐而背叛云绣,可是若换作淡月只对云绣忠心,而不理会大妞呢?她也弄不清楚,反正她是务必了秤陀铁了心,不肯回到淡月身边,听见他的传闻,她也是掩耳略过。
鲁家近来人丁旺盛,一窝子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除了忙着和否极泰来的手足闲话家常,云绣可没忘记向在些嘴房劈柴的凤鸣逼要银子。
"这么久了,银子凑齐了没有?再过三还是没有,我就要把小旦嫁给老司爷作第丸房小妾!"
终于弄清楚云绣那一人三角的故事后,凤鸣对云绣的感觉只有越来越惧怕——好好的人不会有这些古怪念头,云绣嫂子怎会有这么疯狂的把戏,只怕是精神状态有问题。
惹虎惹熊千万不能惹上疯婆娘,在凤鸣看来,云绣可以抵过十个疯子!
夜里,凤鸣偷偷潜到小旦房里,拉看着小旦要逃走。
"姊姊,我们走吧,这里不能住人啦!"
"走?走去哪儿?回曹府是不是?"小旦翻个身又要睡去。
凤鸣不依的抱着她。"别睡啦!是真的,云绣嫂子疯啦!"
"哼!"小旦全然不信。
"她要把你嫁给别人当小妾也!"风鸣又拉又抱,不依的闹着小旦。
"你是我的,怎么可以当别人的小妾。"
"有什么关系?只要让你跟着就好了,不是吗?"小理拿他讲过的话堵住他的嘴。
凤鸣这回突然开窃,抱着小旦的柔软身子,硬是不肯松手的宣称:"娘不要我喜欢你,爹也说你不能当夫人,这些都没关系,他们容不下你,咱们就去找个小房子住下来。我现在会劈柴、挑水、挣银子了,足够养活咱们,你别嫁别人好不好?咱们以前就说好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凤鸣从来没忘记过,小旦姊姊还记得吗?"
其实等到凤鸣的告白,小旦的欣喜眼泪顺着眼窝淌流下来,她反手紧抱着他日渐结实的胸膛,粉嫩的腮也紧贴住他的,不同旋律的心跳声,逐渐合奏成一首暖暖的曲调,暖和着彼此的身躯、心灵……小旦驯服的任凤鸣拿主意说:"走吧!"
静悄悄的夜,遁逃的两人拿着简单的行囊,行踪匆匆。
月色照路,冷风扑面,他们却心情雀跃,偷偷来至山摔小店,欲向淡月告辞别过。发现一位长鬓飘逸的老人,在他们的前头闪闪躲躲的摸进淡月的房里。自从云绣走后,淡月真是狼狈——
容貌憔悴,衣衫紊乱,房内一片狼籍,所有的东西都像泡在酒缸里捞起来的模样,而淡月更是一身酒臭……
老人进房,长长叹息,先夺去了淡月的酒,见淡月不肯,两人抢来夺去,一不小心,老人被推撞上桌板,猛跌在地上,许久许久未见起身。
在窗外瞧见一切的小旦、凤鸣,立刻冲人门户大开的房里,想要救老人,却被淡月拿着东西狠砸、死砸……"砰砰碰碰"的吵杂,引来店主人云山一探究竟。
看屋内狼狈,就破口大叫:
"淡月!你爹死啦!"
这似乎是个"暗号",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面的一团人,踹着淡月、拖着淡月,再抬起老人的"遗体"哭哭啼啼送往藩主家讨冤去——被得迷迷糊糊的小旦、凤鸣,也给这些人推到藩主府内作人证。
好像早就在等待一般,众人刚敲了门,藩主就已起身等候。
真是"疏桐黄药萧瑟",有多少人的心头也同样索然呢?
被淡月推倒致死的老者不是别人,是倍受百姓信任的当地县令——刘茂原,消息一经披露宣传,即使是三更半夜,露寒霜玲,谁敢顾不得被窝的温暖邀约,哭哭啼啼包围着藩主大人的家院,高喊着:
"杀人者偿命!杀人者偿命!"
冰儿安抚众人的情绪,要大家先行回家,"藩主明日大审会给大家妥善的交代……"
一声轻脆娇嫩的童音越过众人拔起。
"不行!刘伯伯英灵不远,杀了刘淡月正好陪伴上路,让刘伯伯可以在阴曹地府替自己报仇申冤。"
不用说,这个人便是——光会出馊主意的水祖是也!
冰儿没好气的瞪着她,心想:怎么剧本又改没能通知!再看配合演戏的人,也是满面茫然,原来又是祖儿随兴所至改编了。
不想理混儿,她却呼天抢地的哭起来。
"伯伯、伯伯!你死得好冤哪,本来还想再剪你一次胡子、拔你种的海棠,你死了,做这些事还有什么乐趣嘛!?不过,你藏的那罐廿年女儿红,还是一滴不剩的进了我的肚子,你死了,就算是知道啦,也没关系了——呜……呜……"
原来,这只小酒虫是为了气刘知府,故意说出来的,冰儿好笑的推推她,想撵她出府,免得藩主家腥风血雨,用长江水洗都洗不净。
只是,倘若孤儿只有这点小技能,哪些怕遭她毒手的人也未免太小看她啦!
脑袋瓜扬起稀奇古怪的念头,水涨自顾自担起"验尸"的工作,东摸摸、西捏捏——
"哎呀呀,这伯伯还有一口气,看我把他打回魂来这的人教祖儿如此折腾,不知回来也难哦!阵阵令人惨不忍睹的蹂躏后,县令大老爷刘茂然果然开口了,引来祖儿得意一笑。
"哈哈,也儿果然神功盖世!"
趁着刘县令哀不出声音的嘴巴在抽搞,孤儿拿出一丸不知什么成分的泥团,迅速塞人起"死"回"生"的刘老伯嘴里,然后县官大老爷马上又起"生"因"死",死得冤枉糊涂,死得不明不白,死得一伙人面面相觑,不何该如何以对?
静谧、静谧、静谧极了……
"混儿!你做了什么好事?"
一直不愿出面,躲在阴暗角落的姑娘,披头散发、面色如土的奔出,揪住槐儿的衣襟,手上的狠劲真要把她的脖子捏断。
"我就知道,每个人都不安好心的避着我,见了我也不敢看我的眼睛。青荷说溜嘴,说大伙儿想报复淡月欺负我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你果然闹出好事啦!杀人偿命,这可不是好玩的事,你想害死淡月,还是……你自己!"
祖儿双手在空中挥舞,小脸涨得紫红。怕闹出第二椿惨事的众人赶忙把她们给分开。
本来该告一段落的闹剧,因为云绣这"疯婆子"行径,让小个子、小心眼的也儿"刷!"又换了新戏码。
"我是公主,再怎么判案,死罪也归不到我的头上来,刘淡月虽然是钦差大人,代天巡狞,但他伤人致死,这条罪是跑不掉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乱塞药丸,才让活人又变成死尸!"云绣雷吼似地咆哮。
"才没有,他们把伯伯抬到藩主府邸的时候,伯伯已经没气了,云山哥哥你出来作证!"
云山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着两人,一个是自己的新妹妹,一个是足智多谋的古怪小公主,这两人他都不好得罪啊!
"没关系,上了公堂,大家都实话实话吧!"孤儿不当一回事的眨眨大眼睛,眼珠子滴滴溜乱转,看得眼前之人都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