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你用什么求我?用你的身子吗?”他的大掌毫不怜惜地攫住她一只丰盈紧 握着,并在那粉色的蓓蕾上头搓捏、挑弄。
“啊!”她浑身窜起一阵战栗,身子则快速地灼烫起来,他的唇所到之处皆有如狂 风巨浪般,在她身上造成难以负荷的激越。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际、她的颈项,顺着优美的颈项而下来到她丰盈饱满的双峰,他 在上头吸着、吮着,毫不怜惜地揉搓着她脆弱而敏感的部位。
“叫呀!叫出声来,我要你像个妓女一样地喊叫,叫,给我叫!”
她紧咬着唇,不让任何声音自她嘴角逸出。她可以忍受他刻意的伤害,以及他粗暴 的对待,她能体谅他此刻的愤怒,她也愿意如数承受;对他,她没有任何的怨怼。但一 思及与他好不容易才建立的良好关系,全在这一刻毁于无形,她就伤痛欲绝。
他捏握住她的下颔,逼迫着她张嘴。“不准咬着唇,听到没有!”该死的她,看着 她下唇因紧咬而渗出血,他的愤怒就益加高张。
一个俯身,他攻占她的红唇,将舌探入她的口中,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咬着唇。
喘息间,她微弱地低喃:“只要你肯留给爹爹一条生路,你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 …”
霎时,他冷酷的眼中有着绝大部分的残忍,以及些许连他也无法理解的情绪。“闭 嘴!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可恶的她,为什么她就不肯乖乖听话到江南去?为什么她要选择背叛他?为什么她 会是梅常颢的女儿……“你以为凭你就能抵得过冷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吗?”他鸷 冷的眸逼视着她,在她眼前晃动着那张泛黄的信函,“看看这个,这上头是我爹留下的 血?,而这血不只是遗留在这封信上头,它更在我心里氾滥成河……你,该死的你!你 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放了梅常颢?”
蓦地,他抓住她的双腿,解下裤档,一举向前挺进她未及准备的身躯,不管身下的 人儿是如何痛苦的挣扎,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以凶猛狂野地冲刺在她身上恣意地泄恨… …“该死,全都该死!杨国忠该死、安禄山该死、梅常颢更该死……而你,该死的你, 叛背我的后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在他的引诱下,逐渐适应他的粗暴,甚至她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正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快速地驾驭她;然后,她听到那不真实的嘤咛声来自她的口中。
他狂狷地在她身上冲刺,肆虐地在她体内狂飙,那又凶又猛的仇恨以及无法言语的 情愫,全化成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他的侵略、他的占有、他的仇恨……以及他深深的爱 恋……尽数在她体内洒下……半晌后,他终于完成他兽性的侵略行?,在起身离去前, 见一颗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淌落,缓缓地滑过她的双颊,最后滴落在他的大掌,他 就这么瞪视着那淌在手背上的晶莹,心口涌上一阵莫名的抽痛。他不耐烦地一拂袖,撇 下地上娇弱的人儿转身要走,可才一举步,便发现衣角被人给拽住。
她盈满泪水的美眸定定地望着他,她那委屈柔顺的模样,让他疼痛的心口再次撞击 ,强忍住心中的不舍,他强迫地再次告诫自己,别忘了她是他的仇敌。
他放柔的黑瞳再次森冷,他回过头冷然道:“放手。”
她畏缩地松了松手,可他才一举步她又快速地拽住他的衣角,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她猛摇着头,不愿就这么放手任他离去。
“我再说一次,放手!”他阴沈的嗓音不带任何情感,锐利的黑瞳直射向她的泪眼 。
“不!”她喊着,而那溃决的泪水急奔而下。“相信我,我绝没有背叛你的意思, 我只是想救我爹,他毕竟是生养我的爹啊!你苦,我能体会;你恨,我能谅解。然而我 的苦、我的痛,怎么你就看不见?”
他一凛,黯然说道:“你今日的苦、今日的痛,是梅常颢一手造成的,是生养你的 爹一手摧毁你的……”然后他长腿一扬,狠狠踹了她一脚,冷声再道:“放心吧!你的 苦、你的痛,我会如数地一并替你索讨!”
“不!”她的哭喊划破淩空,却仍唤不回他离去的脚步,他走得这么决绝、这么无 情……她双肩抽搐,哑着声音颤道:“我爱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我的 苦楚……为什么我的爱无法减少一些你的仇恨?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冷如星的背影明显一震,然后在门前停下脚步,但他并未回头;许久后,他深深地 叹了一口气,依然走出去。
梅水灵全身剧痛,但再痛也痛不过心头的沉重,她明白他这一去,是与她恩断义绝 了;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有如一片落叶般虚无缥缈,根不着地。
久久之后,她恍恍惚惚的起身,漠然地拾起一地的粉碎,蓦地,一个小小的瓷瓶滚 动到她的脚跟前。
她盯着它,死死地望住它,一个念头突然在她脑中形成……她低下头缓缓的拾起它 ,拔开拴盖,慢慢往自己的唇靠近──“你这是做什么?”
匡唧一声,梅水灵手中的小瓷瓶被拍落地摔得粉碎,她怔怔地望着破碎的瓷瓶,再 抬头望向一脸悲悯的杨子茜。
杨子茜蹲下身为她盖上一件披风,“你这是何苦?难道你死了,你爹就能活命吗? 难道你死了,大师兄就能消恨吗?”
“我又能怎么做呢?活着眼看爹爹死在我深爱的男人手上吗?活着让他一辈子恨着 ,你能明白吗?这会让我比死还难过啊!”
杨子茜一个深深的叹息,“大师兄何尝不是这么煎熬地活下来?你以为他所承受的 苦会比你来得少吗?”她?梅水灵理了理淩乱的发丝,“走吧,听大师兄的安排到江南 去。人总要活着才会有希望啊!”
“我不走。”
“很抱歉,这由不得你!”开口的是亚纪,他一入室便点昏梅水灵。
杨子茜瞪了一眼亚纪,“二师兄,你干嘛对她这么凶,她很可怜的耶!”
亚纪耸了耸肩,将昏迷的梅水灵交给她,“可怜她,就好好地看着她。”望了一眼 昏迷中的美丽脸庞道:“?大师兄好好守着她,千万别再出任何乱子。”
“那你呢?”
“我与大师兄尚有要事待办。快走吧!辰皓的马车在外头等着。”
杨子茜抱起梅水灵往外走,跨出门槛后又回头问:“二师兄,大师兄会杀梅常颢是 吧?”
“他该死!”
唉!杨子茜一声叹息后,抱着梅水灵离去。
第九章
数月后时值盛夏,天气比往年酷热许多,梅水灵端坐在莲池旁的小亭上刺绣,微风 徐徐掠过她的发丝,她轻轻地一拂,停下手中的针线,将手轻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头,唇 角扬起一抹好美的微笑。
“水灵,那个小淘气又欺侮你了吗?”杨子茜走入亭台,笑问。
她笑着摇摇头,低垂螓首满足地安抚着腹中的胎儿。“或许是天气太热,他似乎睡 得不怎么安稳。”
“是吗?让姑姑听听。”杨子茜蹲下身贴近她隆起的腹部,不一会儿,她哇哇大叫 地跳起身来。“哎哟!好小子,你居然敢踢我。”
梅水灵被杨子茜的滑稽模样给逗笑了。“真的吗?你能感觉到他踢你吗?”
杨子西作势鼓起腮帮子,“怎么?你好像很高兴我这个做姑姑的给人欺侮似的。”
梅水灵情急地解释:“别气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我是逗你的。”杨子茜笑着再蹲下身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一脚踢 的要是大师兄,真不知他有多开心……”
一句无心的话,再次勾起梅水灵的愁绪。是啊,冷如星若知道他们将有一个孩子要 来到世间,不知他的反应会是如何?
这几个月来,杨子茜虽不曾与她谈及长安的情形,但几次在上市集的时候,她也隐 隐约约地听见长安城里传来的兵变,她嘴里虽然不说,但心里一直是明白的,看着展皓 来来往往在江南、长安间奔走,她也知道长安城里传言的兵变,与冷如星有绝大的关系 。
梅水灵突然的沉静让杨子茜紧蹙眉头,望着她眉宇间锁着轻愁,美丽的双眸无意间 流露的哀伤,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没事多话作啥?
“他好吗?”梅水灵轻声问。
“长安城里近来很乱。”杨子茜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安禄山谋国夺权的狼子野心 原就昭然若揭,现今又给大师兄逼急,索性以讨伐杨国忠?名起兵造反,杨国忠也在一 片声讨中命丧黄泉,而……”
梅水灵听得心惊,杨子茜似乎故意忽略她的问话,瞧她说了半天始终没有提及她的 爹爹,于是忍不住急问:“那我爹呢?”
“他还活着。”杨子茜瞧梅水灵的神情还算镇定,于是再道:“安禄山怀疑杨国忠 之所以会握有他篡谋的证据,乃是梅常颢变节所致……”
这么说,爹爹的性命不就危在日歹?“这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她心如死灰般跌坐 。
“不能怪大师兄,他们确实该死。你去看看如今的百姓是过着怎样担心受怕的日子 ,在这班乱臣贼子的夺权战中,造成多少破碎的家庭,令多少人生离死别……一个安禄 山、一个梅常颢,又如何抵得过千千万万条性命?”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爹是千该万死,她不只一次这么说服自已,但他再怎么坏, 也还是她的爹啊!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儿女可以坐视爹亲的生死于不顾?
杨子茜见梅水灵哭得伤心难过,忍不住也跟着泪眼婆娑。“别哭了,为了腹中的胎 儿你要保重,况且最坏的情形还没有发生不是吗?你爹只不过是让安禄山给囚禁起来, 并没有死!”
是啊!爹还没有死,那么她要再去求冷如星,求他念在孩子的份上饶了爹爹的命!
“子茜,带我去长安,我要见如星。”
***
杨子茜拗不过梅水灵的请求,只得带她前往长安。一路上兵荒马乱,所经之地皆尸 骸遍野,这种种可怕的景象,让她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早已超越她们所想像。
她们已经相当避人耳目地乔装过后才进入长安城,但还是在一进城后便让安禄山的 党羽给识破,杨子茜?保护梅水灵的安全,要她留在轿中千万不可出来。
她一人奋力迎战,可惜她虽有功夫底子,但毕竟比不上四位师兄,所以在寡不敌? 的情势下很快地败阵下来,身受重伤。
所幸一场混战之中忽地出现一人出手相救,然杨子茜虽让人给救走,但留于轿中的 梅水灵则落入安禄山的手中……***
梅水灵被带到安禄山所私设的地窖之中,在潮湿阴森的角落里她发现一位白发斑斑 的瘦弱老翁,她愈瞧那身影就愈觉得熟悉,愈瞧就愈是心惊。她举起沉重的脚步朝老翁 移近,整个心紧揪得发疼,直到接近老翁咫尺时,她终于由微弱的光线中证实她心中的 猜测……“爹!”
咿呀一声,地窖的门板与梅水灵的呼唤同时出声,而走进来的肥胖身躯正是安禄山 。
两种不同的声音同时惊醒梅常颢,梅常颢先是惊惧地看着正逐步走近的安禄山,而 后不敢置信地转向身旁的梅水灵。
“灵儿?”他低呼一声,以瘦弱的身躯挡于她的身前。“你怎么会在这儿?”
“想不到吧!在老夫以为就要栽在冷如星那小子的手上时,却意外地得到这个宝贝 。”答话的是安禄山。
他大笑地走向梅水灵,攫起她的下颔道:“有了你,老夫还用惧怕那个小子吗?哈 哈哈,这就足以证明天下理该由我安禄山得到;除了我,还有谁能掌控这片大好江山? ”
“呸!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梅水灵不屑地吐了安禄山一口口水。
啪的一声!
梅水灵一手抚着红肿的脸颊,一手抚着微隆的肚子,恶狠狠地瞪向他。
“灵儿,要不要紧?”梅常颢赶紧向前探看。
“不要紧的,爹爹。”
蓦地,外头一阵諠哗,在喧嚣声中,有人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冷如星杀进府 邸来了。”
“可恶!”安禄山脸色丕变,拖起梅水灵的藕臂快速奔于外。
梅常颢见状惊惶不已,跛着脚拖着不良于行的瘦弱身躯,也紧跟了出去……“冷如 星,你想杀老夫吗?”安禄山自地窖中走出。
“纳命来……”
冷如星淩霄而上,在风驰雷掣间击出疾如雷电的招式,原想一剑送他归西,但剑一 出鞘,他才发现安禄山身旁的梅水灵;安禄山将她往前一推挡住利剑,而在电光石火间 冷如星硬生生地将剑一偏,才闪过眼前的危急。
“水灵!”
冷如星嘴唇轻轻翕动了下,低呼她的名,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双眼,她突然的出现 让他无措地愣立在那儿,种种复杂又难以解释的情绪刹那间全涌上他的心头,是喜、是 忧、是苦、是涩,可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再见到她?
瞪视着眼前的梅水灵,他怎么都没料到在这最后的关头上,情势居然会急转直下。
梅水灵再次见到冷如星,心猛地抽痛,她茫然地僵立,任凭那斗大的泪珠自她脸颊 滚落下来,她懂得他的心思,在他好不容易等到的复仇时刻,她怎能坏了他的大事?
她唇角挂着一丝凄凉的微笑,神情显得寂寞而悲怆。“如星,别管我,乱臣贼子人 人得而诛之,你尽管下手吧!”她将头高高抬起,以示无惧眼前的危机。
“你怎么会在这儿?子茜呢?”他急问。
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紊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取舍,仅能沉痛地注视着她那苍白 而布满浓愁的脸庞,而她也昂首与他对望。
仿如一道电流于同一时间贯穿他俩,在两人心底同时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在 双方眼底有着相互信赖的神情,同时也蕴含无限的悲伤。
“对不起,我们一进城就出事,子茜失踪了,我……”
“该死!”冷如星低咒。
“哼!你们两个到底说完了没有?把剑放下,我可以考虑放了她,否则……”
安禄山将刀子架在梅水灵的颈喉,恐吓道:“这一刀下去,可是一尸两命!”
安禄山的恐吓提醒了冷如星,他望向梅水灵微隆的腹部,脸上交错着惊喜与担忧, 他的内心正天人交战着,就在他无法下定夺的一瞬间,一道黑影冲向安禄山,就这么让 安禄山手上的刀划过梅水灵的头项,然后落在梅常颢背上穿刺过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