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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娶状元郎 page 14 作者:竹君

  「齐哥哥……」她嗫嚅的开了口,却怎么也无法解释下去自己现在的窘境。

  齐秉禹从石上站起,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她面前,噬人的目光瞪得一身官服的雪湖抬不起头来。「怎么傅大人驾临寒舍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委屈尊驾爬狗洞进门,真是齐秉禹的罪过。」

  平淡冷漠的声调讯明了他正在狂怒之中。

  「齐哥哥,请你听我说。」他的冷冽漠视令雪湖惊慌痛楚地抚住胸口,她不要他这个样子,这样看起来好遥远、好无情。「我并不想骗你,我只是想--」

  「想把齐某当傻瓜一样的愚弄,是不?」他怒喝的打断她。

  「不……不是的,齐大哥……我….!」雪湖惊喘的摇头,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她不想骗他的,她只是不想他不开心而阻挠自己。

  「够了。」齐秉禹沉痛的闭上双目,伸手做了个「请」势,「请状元公不必多说了,妳从哪里进来,就请从哪里出去吧!」

  他在赶她!

  雪湖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脸色苍白,指尖也在蓦然间变得异常冰冷。「你是在赶我吗?你不肯听我的解释,就要赶我了吗?」

  「难道就妳的话言、妳的欺骗,还不值得我赶妳吗?」齐秉禹扬起眉,轻哼道。

  他真的在赶走她!雪湖心痛得脑中一片空白。

  「齐秉禹你太过分了。」珞儿看不过去的跳出来。「你明知道雪湖骗你是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冷酷无情的伤害她呢?她不过是想尽为人子女的孝道罢了。」

  「珞儿往口!」韩柏安怒喝的走近,「这件事是妳们两个的错,妳们做事完全只为自己,不顾别人的想法。妳们的作为只会让我跟齐兄觉得提心吊胆、为妳们担心难过而已。与其要跟这么任性的人过一辈子,倒不如现在就慧剑斩情丝,免得日后受苦。」

  什么?连韩大哥也这么说!他不是一向待她很好,很宠她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走?」她抖着声音问道。

  「那是妳自个儿说的。」他拂袖负手而立。

  真是太伤人了。「好,雪湖,我们走。走了之后就别求我们回来,别后悔。」她负气的拉着发呆神伤的雪湖就要走。

  可是雪湖挣开了她的手,怔仲着一张脸走到齐秉禹的面前。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说要娶我是真的吗?」

  她的神情脆弱而不再有表情。如果可以,齐秉禹希望能不再伤害她,但是,这次她真的太过分了,男性的自尊不允许他一再的被愚弄。

  眼神一黯,他冷漠的撇开头,诺气冰凉而不带感情的回道:「我有答应过要娶妳吗?我只说要与妳一起生活。」

  「可是你曾答应我娘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啊!」

  「那是令堂临终前自己说的话,我并没有答应,我只是说愿意尽朋友的义务,扶养妳长大罢了。」

  一句句无情的话,如冰刀般直直刺入她的心房,痛彻她的心肺,不仅打碎了她的期望也打破了她十年来的梦想。

  雪湖含着泪,绝望却仍不敢相信的朝后退去。「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会错情、用错意。是我娘的一相情愿,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你对我压根没有动过心。今天的事,只不过是你一个摆脱我的机会,是不是?!」

  她说,她对他动情、爱上他了--齐秉禹的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

  「珞儿,咱们走。」抹去泪水,雪湖不愿再多留片刻的拖着珞儿离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痛。

  奔出了齐庄,一切故作坚强的伪装都卸下了。她不能自己的掩面痛哭,任由自己陷在悲痛的洪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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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湖跟珞儿被赶出齐庄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奕麒和月盈的耳中。

  早朝散后,他们两人同时来到齐庄大宅。

  一进门,月盈就被一片死寂的气氛吓到了,整座大宅都笼罩在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霾气氛中,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轻手轻脚的在工作,深怕一个不注意掉了一根针,会引来一头暴怒狂狮的吞噬。

  「怎么了梁总管,我大哥呢?」月盈挡住正朝前走来的梁焕欢。

  一哎呀,我的好小姐,妳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梁焕欢慌急地叫道。庄主已经够发狂了,这会儿要再见到麒贝勒和月盈小姐,怕不气得掀了屋盖才怪。「庄主人正恼着呢,妳可千万别让他看见。」

  「我就是要让他看见,他人呢?」反正有奕麒在身边保护,她有恃无恐。

  今天大伙都吃错药了,连一向惧怕庄主的月盈小姐也敢来拔虎须了。梁焕欢不解的想。

  「快说,我大哥在哪?」月盈不耐烦的催促。

  「在……在妳以前住的迎月合里。」

  也是雪湖姊住过的迎月合。这么说,大哥是在后悔赶雪湖姊出去了?

  拉着奕麒,月盈熟悉的前往迎月合。

  「大哥。」一上合就见齐秉禹站在楼台前迎风而立,美丽的俊颜有着深深的愁伤。

  「你们来做什么?」俊目一睨,齐秉禹微愠的道。

  「来跟你说雪湖姊的事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人在哪?」

  「不想知道。」他冷淡的转身入内。早在雪湖离去时他就派人暗中保护两女的安全,对于她们的行踪,他可是清楚得很,何需她再来多事?

  这么无情!月盈好生失望。

  突然奕麒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他轻松的走入屋内,自在的落坐着,拿起茶壶为自己挂了一杯。

  「你在笑什么?」齐秉禹挑眉询问。

  奕麒又笑了几声才道:「我在笑你的不够洒脱。你那点故作无情、实则关心的小伎俩,骗得了盈盈可骗不了我。」

  看到齐秉禹遽变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我与她非亲非故,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还在死鸭子嘴硬!

  突麒冷哼一笑,「就连她即将被皇上处死也没关系吗?」

  齐秉禹一惊,差点就揪起他的衣领质问。但是他蓦然一想,雪湖做事很谨慎,在外人面前未曾泄漏行踪,怎么会招来杀生之祸呢?一定是这小子在骗他。

  对于齐秉禹的心思流转,奕麒看得很清楚,他开口道:「别以为她掩饰得好就没事,就是因为她掩饰得太好了,所以皇上才特别的喜欢她,想把十六格格指婚给她。你想,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一旦成亲,洞房花烛夜里还不露马脚吗?!到时就算不凌迟处死,也会被判街市腰斩的。」

  这番话说得齐秉禹惊心动魄,整颗心都沉到了冰湖底。

  「不会的,不会的。」月盈不知奕麒是在计诱齐秉禹,心急地嚷道:「珞儿已经答应冒充雪湖姊的娘子了,到时皇上看到了珞儿,就不会再想指婚给云湖姊了。」

  「那可未必。」奕麒一副不吓死人誓不甘休的模样。「有珞儿去更糟。你们想想看,珞儿目不识丁,是个粗野的憨丫头,她去只会给雪湖姑娘坏事,更败露她的行踪而已。到时……嘿嘿,冲市腰斩的孤魂就要添一名了。」他说得好象巴不得惨剧成真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韩柏安面色惨白的从屋外阅了进来,一把揪起奕麒,「你说珞儿有危险是骗人的对不对?」

  奕麒泛着阴森的冷笑,「现在是骗人的,过几天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奕麒拍开他的手,刻意绕到齐秉禹的身边,笑道:「以思是说,月底的花祭是个关键。如果珞儿去了,就两位姑娘一起亡命。」

  「那如果珞儿没去呢?」韩柏安急问。

  「那就等着为雪湖姑娘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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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祭当日。

  月盈怀着不安的心来到状元府,在珞儿的房里为她装扮。

  「真的不能不去吗?」她再一次问道。从奕麒那日在齐庄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就不止一次的劝阻珞儿跟雪湖,可是她们就是不听,执意要去。

  珞儿摇了摇头,「奕麒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如果不去,雪湖就难逃指婚的命运,注定一死。可是我去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生机,皇上看到我之后,就不会要雪湖跟格格成亲了;只要我小心点、机伶点应付,相信就会没事的。」

  其实她的心里好怕,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见过什么大官,即使有,也不过是街上游行时看过而已。一旦真的要到皇上与文武百官的面前,她就好怕哦!甚至怕得手心都出汗、双脚都发软,还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雪湖姊,妳怎么说?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月盈问向一直坐在床沿,茫然不话的雪湖。自从被大哥赶出来之后,就见她沮丧、没有生气,现在支持她的力量除了报仇的怨气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别为难雪湖了。」珞儿拉住月盈,体贴的为雪湖辩驳,「她够苦的了。多年来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好不容易敞开心胸碰上一个心爱的人,却又惨遭遗弃。像她心思那么细腻、外表那么坚强的人,内心才是最脆弱的。只有像我这样,憨头憨脑,大而化之的人,才不会感到那么的心痛、那么的受到伤害。」

  不受伤害,妳也不会眼睛泡在泪水里,哭个不停了。月盈叹息的暗忖着,珞儿的样子不会比雪湖好多少。

  不一会儿,她们一起坐上马车朝东门郊外而去。沿途到处可见豪华的马车,和打扮光鲜亮丽的大官与贵妇们。

  途中,她们和等待在路旁的奕麒相遇,由他护送着直达花祭会场。

  「我大哥呢?他还是不肯来?」月盈问道。

  「我想他是不会来了;况且,即使来了又能怎么样?当着皇上的面把雪湖姑娘带走?还是跟皇上说新科状元是女的,是他齐某的心上人?哼,不可能。」

  「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雪湖姊不就要当一辈子的传君瑞了吗?」

  奕麒耸耸肩,「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在黯然的气氛下,他们四人进到了会场。

  一下马车,就看到湘荷笑吟吟的走过来。

  「傅大人,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皇兄问了你好几回了。」她毫不避嫌的拉起雪湖的衣袖就往会场中央走去。

  「格格,当心人言可畏啊!」雪湖忙不迭的挣脱她的牵扯。

  「傅大人你多心了,谁会注意到我们呢?」才怪,其它人的眼光都瞄向这里来了。

  湘荷是笑得更为开心了。

  「喂,格格,妳好象忘了还有人在这儿?」月盈和珞儿赶上去,堵在她们中间,硬生生地把湘荷跟雪湖隔开。

  「是妳,齐月盈!我不找妳麻烦,妳也少来惹我,听到没有?」湘荷恨死月盈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老爱来破坏她的好事呢?!

  用力一推,她将雪湖又抢回手中,娇媚地道:「傅大人,别理她们,我们快去见我皇兄吧!」说着朝月盈跟珞儿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拉着雪湖朝干隆皇和玉贵妃的方向跑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珞儿咋舌道。若非她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一个格格会「疯」男人疯成这样。

  「那是因为她连着两次都嫁不掉的关系。」月盈双手环胸的嘲讽道。「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才华洋溢、玉树临风的状元郎,她不趁此机会嫁掉,讨回一口怨气,更待何时?」

  「原来如此。」爱心异常发达的珞儿听了倒有些同情起湘荷来。「那她两次都嫁不掉的对象是谁?」

  月盈侧转过身,朝走过来的奕麒努努嘴道:「不就是他。」

  「奕麒!」珞儿瞠大眼睛惊叫。

  月盈调皮的扬起嘴角,「还有他大哥奕翔。」

  天啊!这会儿珞儿是更同情湘荷了。

  拖着雪湖,湘荷兴高采烈的来到干隆面前,「皇兄你看,你惦念的博大人我帮你找来了,快谢谢我吧!」

  干隆虽然高兴看到傅君瑞,但瞥见他脸上的尴尬神情,他不由得微蹙轩眉,转向湘荷斥责这:「还不放手,堂堂的格格如此轻浮,成何体统?」

  博君瑞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对于礼教一定很遵守,瞧他一脸尴尬,一定是因为湘荷的缘故。

  果然,湘荷的手一离开傅君瑞,他脸上的表情就自在多了。

  「皇上。」干隆身旁的宠妃玉贵妃在湘荷暗示性的恳求下,柔柔的开了口:「格格是个身分尊贵的皇室之女,会对博大人如此青睬也是他的福气。您何不就开了金口赐婚,成全这桩美满姻缘呢?」

  玉贵妃的提议吓得雪湖额角沁汗。她赶紧向前一跪,「这万万不可。启禀皇上,巨已经有妻室了,万不能再娶格格,请皇上明察。」

  「什么!你已经娶妻了?」干隆和湘荷同感吃惊的喊道。

  「那为何未曾听你提起呢?」干隆追问。

  雪湖诚惶诚恐的回这:一因为皇上未曾问起,所以微臣并未禀奏。」

  「你胡说。」湘荷大感受骗的叫道。「朝中上下都议论着皇上有意将格格指婚给你,你若已经娶妻,为什么不明说?你根本就是在骗人嘛!」

  失望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是呀,皇上。」玉贵妃完全站在湘荷这边。「博大夫不会没有耳闻,他不应该如此愚弄皇上。」

  雪湖不满地道:「娘娘,皇上指婚之说不过是众巨之间的猜测,试问微臣要如何去跟皇上说呢?狂测天意是大罪啊,娘娘不会不知吧?」

  一句话堵得玉贵妃哑口无言。

  是啊!皇上压根没有提过,都是她们看到皇上特别殊宠他,这才多加猜测的,怎么可以怪他呢?

  可是……看湘荷哭得那么伤心,玉贵妃心中好些不忍。

  「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召傅大人的夫人上前一见呢?依博大人的人品、才华,其夫人应鼓也相当出众才是。」如果不是,那就一定是假的。

  「是啊!皇上,应该召他的假娘子来瞧瞧才对。」湘荷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也罢,就召传大人的夫人晋见吧!」干隆命一旁的太监传令下去。

  「怎么办?」太监的召唤传人珞儿的耳里竟似魑魉的催命声。「皇上要召见我了,怎么办?」

  「振作点,不要慌。雪湖姊的命就全系在妳的手上了。」月盈强作镇定的劝着。

  雪湖的名字犹如定心丸般,给了珞儿勇气。是呀,为了雪湖,她怎么可以如此慌张、如此自乱阵脚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向前去。

  「妳就是傅大人的夫人?」

  「是……是的皇上,小……小女子就是传……傅大人的夫人。」她紧张得声音不住地颤抖着。

  「假的,假的,她是假的。」湘荷讪笑的走到珞儿的面前。「简直是漏洞百出,哪有人成现了还自称是小女子的?她根本就是假冒的。」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珞儿脸色发育,急急的解释,「我真的是博大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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