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宋祖平连忙将头低下,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黑肱喧适时的出声解救了她。
“爹地,我要暍果汁。”仿佛是延续着刚才的放肆,黑肱喧竟漾着红通通的笑脸,主动向黑肱昊提出要求,而此举让黑肱昊的胸口在刹那间被温暖与感动涨得满满的,下意识里想一辈子就这样宠着她。
原来父女间的相处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难,只要一个小小的付出,就能收到好几倍的感动。于是他轻轻将她抱起,还首次放下身段,亲自走到小摊前替她们买了果汁。
他的改变令站在一旁的宋祖平感动得直想掉泪,而心中也更加确定,这个外表严峻、内心温柔的男人就是她这辈子的唯一了,因为她相信,一个能疼孩子的男人一定也能温柔地对待自己所爱的女人,就像她爹地、妈咪那样,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爱得不可自拔,而不是只有单单的“动心”而已。
她漾着笑,热切地挽着他的手,像个孩子似地拉着他往前走。“走,前面还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今晚,我们就把整条街吃遍!”她大声地宣布着。
看着宋祖平兴致高昂、活力十足的笑脸,黑肱昊那消失已久的玩心也被她挑起了,于是他卸下冷傲与不苟言笑,完全不顾身段、不计形象,像个大孩子般地陪着这一大一小的可爱女人又笑又闹,只差没把整条街闹翻天,直到黑肱喧再也禁不住疲倦地瘫在他肩上睡着了,他们才肯罢休地到附近的公园休息。
公园的草皮上,宋祖平揽着熟睡的小喧靠躺在黑肱昊身上,她静静地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黑肱昊,如果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攀权附贵的大花痴,然后一脚把我踹开?”顺着满心的幸福和宁静安逸的气氛,宋祖平再也等不及他先开口,向他坦白地说出了心底的话。
但等了许久仍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这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难过,虽然明知他可能会有这种反应,但她还是会忍不住伤心,于是她起身想离开他,准备找个没人的
地方躲起来暗自舔舐心伤,可是却被突然翻身而起的黑肱昊给制箍在身下。
“不许离开!”他双眼凝然紧紧地锁住她,霸道的语气里有着担心失去她的紧张与害怕。“我都还没说话呢。”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在他心中投下一颗巨石后,竞想趁着他心中被搅得巨浪翻飞、无法思考之时逃走,她可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在他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还有他为了平复那震撼,不使自己开心得对天狂吼而差点严重内伤?
不!她一定不知道,否则现在就不会急欲离开。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我不自量力,妄想蜉蚁撼树。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爱我爱得不可自拔。”不服输的个性让她很快地从难过中恢复,而且还信心满满地向他提出挑战。
“不用等到那一天,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到胸口的连络器一阵三长两短的震动,这是黑帝四绝用来警告他的警讯,难不成狡猾的沙登威肯又使出什么手段了?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他得先把她们送回去。
“走,我送你们回去。”他抱起小喧拉着,眼底不自觉地出现了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寒光。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还不想回去。”
宋祖平推开他,生气地瞪着又变回冷酷无情的他,这个男人简直比女人还善变,明明刚刚还不具任何威胁性的像个邻家大哥哥,怎知才转眼间又变得如此冷峻,看来她所有努力全白费了!
“别任性。”虽然他是轻声哄着,但挟着冰的语气在宋祖平听来却觉得是威胁。
宋祖平气得真想转身就走,不过她还是忍着气很有礼貌的鞠躬说道:“黑肱先生,对您我怎么敢任性,只是我还另有约会,所以不和你们一起走了。”不过话里却讽意十足。
“宋、祖、平!”担心她可能遭沙登威肯迫害,令他忍不住口气凶恶地制止她。
“黑肱昊,你凶我?”她又气又难过地指着他叫道。“我讨厌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黑肱昊想追,但抱着小喧他根本无法追上步伐飞快的宋祖平,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她去。
沙登威肯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他和宋祖平的关系,她应该是平安的。
宋祖平又气又难过的不断咒骂黑肱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削。这个混蛋不但对她的表白无动于哀,还对她凶,说什么对她动心,根本就是花言巧语!
这个顽固的臭男人,“不屈不挠、充耳不闻”八字真言,在他身上根本没用!
“我等你好久了。”
宋祖平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动作敏捷地靠贴在小巷的墙壁上,神情戒备的盯着慢慢从黑影中出现的人影。
“我还以为你和他逛街,最后会逛到他床上去呢!”
“你是谁?”宋祖平终于看清她的模样了。这个女人不但长得艳丽,连身材也非常惹火,光是那随时都有可能进出的大胸脯,和那盈盈一握的蛇腰,就足以迷惑住天下所有男人。
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何跟踪她?
“我是黑肱昊的太大,杜家雁。”杜家雁神情高傲、眼露护火地瞪着她。
当她接到消息,说黑肱昊带着小喧正和一个女人逛夜市时,她简直嫉妒得想杀人。
嫁给黑肱昊三年,他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更遑论会和她有说有笑地逛街!而这个女人才和他认识不到两个月,竟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黑帝山庄,还让黑肱昊放下身段陪她一路笑、一路闹,真是气死她了!
更气人的是,她以为黑肱昊喜欢上的会是什么艳冠群芳的女人,原来竟是黄毛丫头一个,想不到她连个黄毛野丫头也比不上!
“喔——原来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呀!”一听到她就是恶意离弃小喧的坏妈妈,宋祖平刚才那一肚子火,如今再添薪加油的,简直旺得不能再旺!
“你说什么?”
“我说黑肱昊连理都不想理你是你的报应,谁叫你狠心丢下自己的女儿逍遥快活去。”
“你这个外人凭什么论断我,你又知道黑肱昊是怎么对待我的!”杜家雁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似地尖叫着。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是你王动离开黑帝山庄的,当时可没人赶
你。”就是因为她的离开,才让小暄以为是自己不好,才会害得妈咪离开爹地的,
让她小小的心灵从此对她爹地怀着愧疚,不再快乐。哈!现在这女人回不去了,是她活该!
“你——”杜家雁气绝。她没料到宋祖平竟是这么的不好惹,不是她三百两语就能吓唬得住的。
“如果当时你肯对小喧好一点,或许黑肱昊还会施舍给你一个怜悯的眼光。”宋祖平嘲讽道,对付这种抛夫弃子的女人,她一向不会太客气的。
“我对小喧还不够好吗?”杜家雁又气又委屈地红了眼尖叫着,眼泪顿时涌
出。”小暄出生后,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三天两头的跑医院,那时候是谁彻夜不眠的守在她身边?又是谁因为她高烧不退急得眼泪掉不停的,是我!你懂吗?是我!”她顿了一下,又哽着声音继续说道:”可是他对我们母女始终不理不睬,我会对他灰心,就是因为他根本毫无人性,眼里只容得下他的黑帝王朝!”
这点宋祖平相信,不过,这段日子经过她的调敦之后,他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那冷血的劣根性还不时会出现,不过她已经很满意了,至少他开始懂得笑、懂得关心别人,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会完完全全的恢复人类那与生俱来的善良本性。
“既然你已经灰心了,为什么还找上我?”
“我要你把他还给我。”杜家雁终于说出她的目的。
“笑死人了,有本事你自己抢呀,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他对你不理不睬的,却可以和我一起逛街、吃饭,这足以证明他是因为在乎我才作的改变,你和他夫妻几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个性的人,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勉强自己。”
开玩笑!她宋祖平看中的男人才不会让呢!
“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对人冷漠,可是现在他懂得笑了,而且还开始学着疼小喧,我是小暄的妈妈,只要你离开他,他一定还会再接受我的。”杜家雁满怀希望,急切地说着。
以前黑肱昊是不理她,但是上次见面他却能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这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我劝你别作梦,他是我的,我爱他,不可能把他让给你。”宋祖平坚决地表态。
“你爱他,但他永远不可能爱你。”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爱总有一天会改变他。”这点她绝对有信心。
“是吗?那‘和风建设集团’不知道是谁家的呢?”杜家雁忽然欺近她,原本惹人怜惜的泪眼,顿时布满讥笑与幸灾乐祸。
“什么意思?”宋祖平警戒地眯起眼,揣测着她话里的意思,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爹地的公司。
“如果他爱你,他就不会命人千方百计搞垮和风建设的股票,让和风建设的股票处在下市边缘再作大量收购。我看哪,再过不久,你们和风建设的负责人就要换人做喽!”
“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你造谣!”宋祖平怒极地打断她的话,但是想到最近爹地的公司出现问题,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整个商界都知道和风集团将和黑帝王朝合并,只有你这个儍瓜还不知道。”
“黑肱昊不会这么做的!”宋祖平紧握住拳头,在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一定要相信黑肱昊。
“哼!在他眼里向来只有黑帝王朝的利益,没有儿女私情,说不定他对你好只是想利用你,连我都查得出来你是宋亚源的女儿,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哈哈哈!这么算来,我还胜你一筹,至少我嫁她,我家事业从此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哈哈哈……”
宋祖平再也听不不去了,她冲出小巷拦了辆计程车,直往黑帝山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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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叔,把小姐抱上去。”
黑肱昊一进门,立刻把熟睡中的小暄交给向叔,向叔则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先生抱小姐呢!
“还有,交代下去,这几天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小姐离开黑帝山庄半步。”
“是。”虽然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脸色凝重地对小姐下禁足令,但他仍是非常敬业地不多问,连忙把小喧抱上楼。
回到书房,黑肱昊立刻用终端电脑和谢奕还有四绝联系上。
“沙登威肯的事如何了?”从萤幕上,清楚的看见谢奕和四绝都平安无事,他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这个狡猾的老贼一发觉有人跟踪他,立刻换巢逃到阿拉伯,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绝对料想不到我们竟会一路追他到阿拉伯。”谢奕得意地说着。
哼!碰到黑帝王朝算他倒楣。
“你们现在在阿拉伯?”
“是啊,我们刚到,而且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
“我们抓到沙登威肯的一名手下,发现他身上竞带着宋祖平的所有档案资料。对了,宋祖平怎么会是个女人呢?”从档案上得知原来宋祖平是个女人,这让谢奕感到很挫败。身为一个外科医师,竟会迟钝得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还思想龌龊地以为黑肱昊和宋祖平在搞不正常关系呢!
“这你不需要知道。”黑肱昊寒着脸不想回答他。“问到原因了吗?”
“那个人只是跑腿的小喽罗,只知道这档案资料是他们老大要的,其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担心沙登威肯会抓她来威胁你,所以才紧急通知你。”
“糟了!”黑肱昊一听脸色骤变,立刻冲了出去。
该死!他不该让宋祖平一个人回家的,如果她发生什么意外,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才冲出房门,就见宋祖平站在客厅,他高悬着的一颗才总算放下,脸部僵硬的线条瞬间柔和,他带着些宠溺的笑容走向她,并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说!是不是你做的?”无视他一脸关爱,宋祖平寒着脸劈头就问。
“什么事是我做的?”他皱着眉,一脸莫名其妙的,她这样没头没脑的问法教他怎么回答?
“还想装蒜,和风集团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毁掉它,为什么?”宋祖平痛心地吼着,强忍了一路气愤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汩汩而流。
她的泪水不知怎地,竞令黑肱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而她含恨瞪向他的眼神,更令他心底一阵胆寒。
对了,她也姓宋,难不成她和宋亚源是父女?该死!他应该调查清楚的,不该因为喜欢她,而完全信任地不对她做任何调查。
“宋亚源是你父亲?”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但他仍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否则他和宋祖平的关系一定会被迫画上句点。
“你明知故问!”宋祖平吼着,她恨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我事前真的不知道。”黑肱昊急急地解释着。这辈子他还不曾因为怕被人误会而作过任何解释。
“以你黑肱昊三个字有什么做不到的,要调查我还不简单?”
黑肱昊顿时无言。是的,黑肱昊三个字就等于呼风唤雨,真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他开始痛恨这三个字。
“难怪一向不用女人的你肯破例用我,你无非是想利用我对和风集团帐务的熟悉,来帮你整理那份合并案的财务报表!”难怪她对那份报表上的数字总有着熟悉的感觉。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争取到的。”
她忿恨地噙着泪,感到无限讽刺。“是啊!我竞争取了一个毁掉爸爸一生心血的机会!我该死!我真该死!”她又气又恨地打自己巴掌,恨自己竞成了败家的刽子手,更恨自己身心全给了这个无人性的恶魔!
“住手!”黑肱昊连忙拉住她:心疼地看着那两颊逐渐浮现的红印。
“别碰我!”她甩开他。“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把它还给我!”
“不可能了,这里面投资了几十亿,我不可能中途收手。”他敛起神色,冷然无情地说着。
这其中关系着黑帝王朝的利益,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任何轻率、任性的决定。即使这会毁掉他和她的感情他也必须这么做,早在他接下黑帝王朝的重担起,他便已注定要失去自我、过着无情无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