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璋?”
邢家长老脸色忡忡地看著邢瑞璋,只见他像一头斗败的兽,无奈地说:“就让那个女的来当我的保镳,不用再多说甚么了。”
闻言,浮瑆不禁瞪大了双眼。
哇塞!他刚刚不是还很反对吗?怎么才过五分钟时间就改变主意了?大哥是怎么说服他的?
浮瑆真的太好奇了,她忍不住伸手轻扯大哥的衣袖,悄声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办到的?”
宗耀瑒看了妹妹一眼,笑道:“不过是用了一点小手段。”
天呐!大哥的能力真的太强了!
浮瑆打从心底佩服他!
“耀瑒,关于酬劳……”
“邢伯伯和我们家的交情,是不需要谈到酬劳……”
嗯嗯,大哥说的没错!浮瑆在心底认同著。
“不过既然邢伯伯已经过世,这酬劳问题我们就必须详细谈一谈,我会请会计师将价目表列给你们,请放心。”
呃……大哥还是不改视钱如命的本性哪。
不仅是浮瑆在心中偷偷感叹,邢家诸位长老也一个接著一个露出错愕的表情。
宗耀瑒回过头,对邢瑞璋说:“你好好保重,节哀顺变,我有空会来看你。”
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可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安慰词,但是听进邢瑞璋的耳中,却令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些煞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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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获邢家长老传来的消息,得知他们聘请一个女人来当瑞璋的保镳之后,西川慎玲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抛下手边代理总裁的工作,急急忙忙从公司飞奔回来,一见到青春美丽的宗浮瑆,她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怎么可以将保护瑞璋的重责大任,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女孩子呢?”西川慎玲极力找理由反对。
她绝不同意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来接近瑞璋!
瑞璋是她的,谁也不能同她争!
在西川慎玲眼里,浮瑆已经变成了眼中钉。
然而浮瑆却不知道西川慎玲的想法,她很单纯地以为,西川慎玲只是对她的能力不放心。
“我有十足十的信心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我擅长空手道、柔道、射击术、格斗
“你闭嘴。”邢瑞璋冷冷地开口。
浮瑆无奈地嘟著小嘴,下再发言。
她可不希望他再生气,他发脾气的样子挺吓人。
“我们对浮瑆的能力都有相当的信心。”
“是呀,她是宗耀瑒的亲妹妹,我早在之前就听说过她的能耐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所有长老都很信赖浮瑆,所以对西川慎玲的反对,根本不放在心上。
“瑞璋!”西川慎玲知道和这几个老家伙是没甚么话好说的,她直接将问题丢给当事人。“你也同意吗?”
邢瑞璋沉默半晌。
本来,他是很不能接受让女人来保护他,但是经过宗耀瑒的搅局之后,他发现让一个女人每天紧跟在他身边,比让一个男人时时刻刻黏著他好太多了,至少不会让他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宗耀瑒可说是他的恶梦!
“既然叔公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甚么好反对的。”
“这──”
西川慎玲气极了!
她走到浮瑆面前,从头到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递。
为甚么要将这一颗不定时炸弹系在瑞璋身边?如果这个女人变成狐狸精来勾引瑞璋怎么办?
西川慎玲真的很生气,但是她没有办法将心中的顾忌说出来,扭曲的心态让她的心事变得丑陋不堪!
“你最好够谨慎,不要让瑞璋发生任何意外,如果瑞璋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浮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点头道:“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他。”
脾气不好的人,好像不是只有邢瑞璋而已耶。
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和脾气坏到家的邢瑞璋与他阿姨……唉!这一家人真不好应付,看来她往后的日子可辛苦了。
第三章
在邢家已住了一段日子,浮瑆无时无刻地守在邢瑞璋身旁,为他打理生活起居的琐碎事宜,也确实尽到保护之责,除了邢家的长老们和西川慎玲之外,她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居住的木屋。
甚至因为同情心和天生的母性作祟,她开始亲自下厨,为邢瑞璋炖补品,不只是善尽保镳之责,还身兼保母呢!
“瑞璋!”
浮瑆端著一锅热汤,快步地从门外走进来,将热腾腾的补汤搁在桌上,舀了一碗到他面前。
“趁热快喝,凉了就没药效了。”
“这又是甚么?”
“健骨汤啊!”她咧著大大的笑容道:“喝下这碗汤,包证你身强体壮,通筋畅骨!”
这是她每次端著补药到他面前时,都会念上一次的台词。
看著她脸上大大的笑容,邢瑞璋心底竟然有那一阵的愣怔……
她确实长得很漂亮,不说话的时候,光是笑容就可以迷得男人晕头转向,虽然没有女人的娇柔妩媚,但是却显得更加坦率、不做作。
啧!他是怎么了?竟然认真地打量起她来了!
眼前这个女人有甚么好?身为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只要懂得取悦男人就行了,不需要学会一身功夫,一想到她的能力强过男人,就令人倒尽胃口,尽管她长得再漂亮,也枉然。
“你真的很闲是不是?”他神色不悦地说:“你到底是来当保镳,还是来抢管家的工作?”
“你不要这么说嘛!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她的心思很单纯。
“你不需要关心我,这对你不会有好处。”他冷冷地说。
“欸!谁说关心人一定要得到好处不可?我对你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真意,根本不需要你给我甚么好处。”
“这种白费功夫的事你也做?”
“有甚么好白费功夫?我今天是在关心你,又不是在耍甚么心机,你不要把一件单纯的事情想得很复杂好吗?”
她才不管他脸上的表情是不屑还是轻蔑,她只想叫他赶快趁热将补汤喝下去,这碗补汤可是她的独家秘方呢!
“先喝汤,你要聊甚么我都奉陪到底。”
他每天都会和她斗嘴,但是她都当他是在和她聊天,不想把他的嘴巴想得这么坏。
邢瑞璋沉默了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过热汤喝下。
他还真搞不懂自己,为甚么要乖乖听她的话?
是她的声音隐藏著一股魔力,可以说服他的意识吗?
“不难喝吧?”她笑道:“这可是我精心钻研出来的独家秘方喔。”
“你钻研这个做甚么?你对食补有兴趣?”
“才不是呢。”她将空碗收到一旁,为他解释道:“我们兄弟姊妹四人,从小就开始练武了,大伤小伤一定会有的,每天都要拜访跌打师傅,但吃再多药还是无法让身体恢复!为了让我们四人受了伤之后,都能尽快恢复元气,我才下苦心钻研食补。”
邢瑞璋听完她说的话,不禁对她的家庭背景产生丁点兴趣。
外传宗家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族,父亲也曾经告诉过他,可以与全世界的人为敌,就是不要得罪宗家的人,足见宗家的背景有多么不单纯。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来自宗家,为甚么他却无法从她身上察觉到一丝复杂的味道?反而觉得她单纯、天真……
难道是他的直觉出了问题?
当他正想著她的事而失神,一回过神来,却发现她双眼睁得如铜铃般大,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你在看甚么?!”他没好气地问。
“看你的脸啊。”
浮瑆心无城府地回答他,漂亮的双眼弯起了月形,唇畔漾起了柔和的笑意。
在仔细看过他的脸之后,她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好看,若不是因为左脸颊上的那道伤口,和几处淤紫毁了他的容貌,他可以说得上是位超级大帅哥了!光是这样看著他,就让她直吞口水呢!
“有甚么好看的?”
他的眉头皱成了死结,似乎很不满她的注视。
“你长得很好看耶,没有人跟你说过吗?”她绽笑问道。
“你现在的表情很像花痴。”他冷冷地说。
“真的吗?”她赶紧伸手捂上自己的脸颊,轻抚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好像失态了,你别见怪喔,因为除了我大哥和我弟之外,我很少觉得有男人长得好看的,所以才不小心看得入神。”
“不要再跟我提起你大哥!”他的语气带著警告。
“嗄?为甚么?”
其实她一直很想问他这个问题。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只要她在他面前提到大哥,就会惹来他的怒气,好像大哥与他之间有甚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似地。
“没为甚么!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我会想吐!”
他的胃又开始搅动,恶心的感觉渐渐产生。
“你真的很怪耶。”浮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这时候内线电话传了进来,浮瑆将话筒交给邢瑞璋。
“嗯……我知道了。”
在接完电话之后,他的神色显得愈加难看,她站在一旁偷偷瞄了他几眼,十指不安分地交叠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邢瑞璋早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也可以说是有点了解她好事的个性了。
“你想问我发生甚么事,是不?”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又没问你!”她露出惊奇的神情,觉得他简直是料事如神。
她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他居然也能听见她心底的声音耶!
邢瑞璋暗自叹了口气,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丢白眼了。
“既然你都自己说了,那我可以问你发生甚么事吗?为甚么你听完电话之后,就一脸沉重的表情?”
她纯粹是关心他,也许是在表达的方式上有些唐突罢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邢瑞璋对她率直的个性已经摸透七、八分,她不仅是个好奇宝宝,还好管闲事,也可以说是热情过度。
“我阿姨说我爸的遗体已经火化,后天就要举行葬礼。”
浮瑆移步走到床旁,顺势在床沿坐下。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赶紧振作起来。”
“哼。”他冷哼一声,忍不住讽刺道:“这些话,总是容易在不是当事者的嘴里听见。”
这种怨天尤人的话,她以前也说过,那时候的她非常仇视周围的人,因为她觉得除了他们兄妹四人之外,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谋杀她爸妈的元凶,所以她并不信任身边的人。
其实到现在,她的心境依然如此,不过她对他没有防备心,就像她对安亲班的那此一孩子一样。
现在的他孤独、寂寞,就像个孩子,失去了父母的保护,显得那么无助可怜;她会同情他的遭遇,也许是因为一模一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让她对他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特殊情感吧。
她露出一抹鼓励的微笑道:“我知道现在你身旁的人,无论说甚么话你都听不进去,因为你觉得事情是发生在你身上,除了你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能了解你的心情,对吧?”
她敛起了唇角那抹笑容,让思绪飘回十年前,正值丧亲之痛的那段记忆里,她可以仔仔细细地体会,甚至将他的悲伤也融入了她的心境里,化成他,来感受他心里的难过。
“你的心情我能体会,因为我爸妈也是惨死在车子爆炸中。”她看著他颓丧的神情;心有所感地说:“那一年我十五岁,父母的死对我造成了莫大的打击,我一心一意想报仇,想揪出杀害我爸妈的凶手,但是最后还是失去了真相大白的线索,我很难过,不明白为甚么凶手在害死我爸妈之后,还能逍遥法外?这世上真的还有天理吗?”
邢瑞璋望著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双颊,忽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贴近,不是指身体上,而是心灵上……
“现在不管你心里有多么难过、悲伤、甚至失意!你都要振作起来,原因无他──你必须将谋杀你父亲的凶手揪出来!”
她的言词铿锵有力,击进了他的心房,将他沉闷的斗志激醒!
她说得没错……
他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里伤心难过?他应该把握时间将元凶揪出来,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这几天的消沉到底是为了甚么?他居然疏忽了最重要的事!
邢瑞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目光炯炯,他知道自己应该振作,应该如何走下一步──
淡瞟了浮瑆一眼,然而他却不敢承认,自己对她的看法,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这又是为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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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冠东的丧礼在一片雨雾蒙蒙的天空下举行,前来瞻礼的人数众多,但是却反而添增了矫情的气氛。
这些人为了商场上的利益关系前来祭拜邢冠东,又有几个人是带著哀恸的心前来呢?
邢瑞璋负伤静默地坐在轮椅上,黑色墨镜掩去了他眼底的悲伤神色,不愿意为外人所见的,是他内心深处脆弱的一面。
天空飘下的雨丝,落在亚曼尼黑色西装外套上,形成一种凄楚的点缀,清冷的空气弥漫著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浮瑆身著黑色裤装,沉默地伫立在邢瑞璋的轮椅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同回到十年前的那一日──
爸妈的丧礼在她悲恸的心情下举行,她哭红了双眼,几乎看不见所有的人,好像全世界仅剩下他们手足四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面临天摇地变,没有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主持大局,不让宗氏企业垮台。
现在,邢瑞璋所要面对的事,和她十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当初她身旁还有手足相互扶持,而他却必须独撑大局。
想到他的处境,她的心里不禁漫过一阵不舍。
待丧礼告一段落,浮瑆发现邢瑞璋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她心细地在他耳际低声问道: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吗?”
邢瑞璋沉默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他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浮瑆居然体贴地留意到他的疲惫。
正当浮瑆推著轮椅要往礼堂外走去时,忽然有一名男子挡住他们的去路,那名男子的身后还跟随了几名手下。
“瞧你伤得那么惨,竟然还活著?真是命大。”男子说起话来,语气相当尖酸刻薄。
他叫邓浩洋,是邓氏集团的年轻总裁,一直将邢瑞璋当成他的死对头,只因为邢瑞璋在业界的表现相当卓越,远比邓浩洋出色太多,所以让他相当妒忌。
“先生,请你让开。”浮瑆漂亮的脸蛋上扬著浅笑,说话的语气还算是相当客气。
邓浩洋早注意到邢瑞璋身边的这个陌生女子,她长得太漂亮,不需要多余的妆点,就能惊艳全场。
“怎么,去哪里找来这么正点的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