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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戏冬 page 1 作者:钟瑷

  楔子

  “真是气死我了,我看我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用了。”八王爷大千金的丫环春儿不依的跺着脚,叹声叹气的抱怨着。

  王爷的禁足对小姐来说根本形同虚设,小姐表面上乖乖遵从,实则不时向她行“心理战术”迫使她心软得投降,放任她出门。

  “怎么了,咱们的大小姐又惹什么麻烦了,让你气成这样?”二千金的丫环夏儿坐镜台前,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边朝着手指上的落丹吹气,一边瞟了春儿一眼道。

  而三千金的丫环秋儿则在一旁埋头拨着算盘,轻轻颦着柳眉,越是移动着算盘上的手指,脸色就越是难看。

  春儿嘟着红唇,娇嗔道:“可不是吗?你也知道大小姐的性子,每每都爱路见不平,摆得平倒还好,但摆不平时却总要我来善后,像昨儿个也是这样,害我又得靠喝酒来化解。”

  “你算了吧,谁不知道是你自己爱喝酒,还怪罪到大小姐头上!哪像我,才是有苦说不出呢……”夏儿说着说着,突然湿红了眼眶,艳丽的脸庞霎时黯淡下来。

  “别吵别吵,我算帐算得头都快爆了,你们还有时间在那边烦恼那些小事?”秋儿放下算盘,优雅的搔了搔头,决定暂时放弃那团紊乱的帐目,稍后再说。

  “小事?你竟然说我这是小事?”春儿不依的甩动着肩膀,声音更加的娇嗲,让男人听了包准骨头都要酥了大半。

  “我才惨呢,无端端惹小姐伤心难过,呜……我是无辜的,我又不是故意要跟小姐争情人的。”夏儿吸了吸鼻子,泪水也开始在美丽的双眼中滚动起来。

  秋儿看着两位姐妹都如此心酸难过,不禁也跟着哀声叹气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彷彿载不动许多愁似的。

  说来说去,都怪她们的几位主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惹麻烦给她们收拾,让她们真是恨不得可以多几双手脚,最好还能多几个分身来用用!

  “唉……”忽地,长长的叹息声自一直沉默的角落传来,霎时吸引了三双美目的视线。

  对喔,她们都忘记冬儿也在一旁了。三个人此时才意识到壬冬墨的存在,陡然忆起大伙儿齐聚在壬冬墨闺房的目的。

  “真糟糕,咱们都忘记事情最严重的是冬儿了。”夏儿的眼泪立即收回,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安慰道:“冬儿,其实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小小姐也只是闹着玩,说不定出关没多久就会吵着要回来了。”

  “是呀是呀,咱们自从让王爷收留之后,也很少有机会离开汴京到处瞧瞧,你就当作是放个长假,宽宽心去逍遥逍遥呀!”春儿也围上前,双手扶着壬冬墨的肩,嗲声道。

  “其实想想你还算好的啦,至少不用整天埋首在一堆铜臭之中。”秋儿轻轻的扯唇,优雅的拨拨头发,“只要记住不要弄丢小小姐就得了。”

  话说这个小千金赵络可是出了名的糊涂蛋,打小便常常迷路,甚至差点被坏人诱拐,实在得费心照顾。

  “呸呸呸,秋儿,你不要在冬儿出门前触她霉头了啦。”

  春儿娇声道:“我说呀,比起咱们其他几位主子,就数小小姐最不会出纰漏了,冬儿你应该要庆幸了!”

  “嗯,我也有同感。”夏儿连忙颔首附和。

  秋儿则是抿抿唇,不置可否的笑笑。

  壬冬墨收拾完最后一件衣衫,朝几位忙着安慰自己的姐妹淘感激的轻轻扬唇,“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关心,放心吧,我一点儿都不介意跟小姐到辽国和亲,就算她没要我去,我自己都会死缠烂打的跟着。”

  “你不会难过吧?”夏儿问得小心翼翼,就怕勾起她的离乡情愁。

  “怎么会呢?别忘了,当初咱们几个人的祖父被太祖摆设的鸿门宴中,卸去了所有的职权,多亏有王爷的慷慨收容,咱们才得以有个安身之处,不用四处飘泊;更何况,王爷待我们有如义女一般,恩重如山,能够好好服侍小姐们,这是咱们的荣耀啊!”壬冬墨冷静肃穆的道。

  其余几个人纷纷点头赞同这番说词,的确,平时她们虽对必须收拾主子们的烂摊子偶有抱怨,不过,那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在她们心里,可是比谁都要感激王爷,比谁都要爱护那几位千金小姐!

  没人可以穿过她们的层层保护,去欺负那几位小姐。

  话说回来,正因为如此,壬冬墨也才更加的忧心,“就算皇上特别册封小姐?“护国郡主”,可她一向天真单纯,我真怕她会被那个番王欺负。”虽然小姐信誓旦旦的说出关见识见识之后就要乘机回来,可真有这么容易吗?

  “现下你也只有静观其变,想办法帮她解围了。”秋儿平静的道:“别忘了,帮她们消灾、解厄、息事、宁人,不正是咱们的使命吗?”

  “对了,你是“宁人”丫环,我相信有你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春儿嗲腻的声音让壬冬墨淡淡的一笑。

  “还有,咱们会在汴京给你精神上的支持。”夏儿也跟着鼓励她。

  壬冬墨领会的感激一笑。她并不怕此去路途迢迢,只希望一切顺利,可以平安将小小姐送达辽国,然后再带回汴京就好了。老天爷,就算要她代替她留在辽国,她也愿意!

  壬冬墨轻轻的在心中发着誓,却不知冥冥之中苍天竟真听到了她的誓言,开了她一个天大的玩笑,将展开一段异族的奇缘。

  第一章

  一切都起于那场由辽国主办的数理大赛,壬冬墨从来没想过,只不过是一场平常得再不能平常的数理大赛,怎么会演变成必须把答不出题来的小姐,送到辽国跟那个番王和亲呢?

  既可笑又可悲的是,宋朝皇帝非但没有严词拒绝这桩荒谬有如儿戏的婚事,反而还因为畏惧辽国的强盛国势而欣然接受他们所提出的条件,下诏命令小姐奉旨成亲。

  若不是因为小姐的好奇心重,非要排除众人的反对前去一探关外风景,同时也要见识见识那个出题打败她的汉士,否则她相信以八王爷跟其他几位小姐们的脾气,肯定是宁愿得罪朝廷,避走俗世之外,也绝不会像皇上一样的“卖女求和”。

  壬冬墨微侧着脸,望向一旁兴奋得有如出笼小鸟般的八王爷小千金赵络,一抹怜爱的微笑轻轻挂上唇边。

  打小她就将赵络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照顾,虽然说她的确是感激八王爷的收容养育之恩,不过对于这个清纯可爱、毫无心机的小女娃儿,她可是打心底喜欢着。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手足相伴的缘故吧,这个虽迷糊可却善良率直的小女孩,便成了她心中真正的妹妹,即使是要她?她牺牲性命,她也是甘之如饴,更何况只是陪她出关一趟呢?

  “冬儿,你快帮我瞧瞧,那边那个小白点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一直凝视着窗外的赵络突然转过头,急切的指着外面要她看去,双手不住的将凤冠前的珠帘往后拨,以免让原本就眼花的视线更模糊。

  “小姐别急,你的眼睛瞧不清楚,千万不要再用力瞪,小心伤到眼睛。”壬冬墨轻柔的笑笑,将身子移到车窗前瞧了眼。

  “是只小白狐耶,毛发白得似雪一样,在雪地中奔跑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连我瞧了都有点吃力了,何况你这个大花眼呢?”

  “咦,是白狐吗?我好想看喔,冬儿,可不可以要他们将车队暂时停下歇歇,好让我可以去把白狐瞧个仔细呢?”这白狐在关内可是从来就看不到的,现在有这个大好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壬冬墨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决赵络的“提议”。“不行!如果这车队一停,依照小姐的个性,怕不追逐白狐追到遗忘了回来的时间跟路径才怪呢!我可不想冒这个险放行,免得届时搞丢了你,无法向王爷交代。”

  “可是……”赵络无奈的撇撇唇,放弃争取,继续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她知道一旦冬儿决定的事,就算自己再怎么争取,也是白费工夫,还不如等待下一个机会,届时再说还比较可行。

  赵络的不再继续要求,让壬冬墨松了口气,其实虽然她外表总是冷静、傲然的模样,可面对赵络的要求时,总是需要花费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坚持地拒绝她,做出对她最好的决定。

  像刚刚,看她那副深切渴望的模样,她就差点儿答应她,暂时停下这长长的和亲车队,让她去追逐白狐了。

  唉!壬冬墨美丽的脸庞悄悄的爬上一抹愁绪,凝视着赵络的瞳眸轻漾着怜惜的黯光。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娃儿罢了,就算穿戴着凤冠霞帔,也还只是一副小女娃的模样,怎么无端的就要被送到蛮邦之境去嫁给番王呢?

  说起来都要怪自己不好,若不是她当初看小姐始终埋首在书堆之中,想引开她对书册的注意力的话,现在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了。

  想起王爷目送和亲队伍离开汴京城时,那双泛红的眼眶及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一股浓浓的罪恶感盘踞在壬冬墨的心头。虽然小姐说她只是想乘机出关溜跶溜跶,一待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事物之后,就会找机会毁婚溜回汴京。

  可是,若是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以番王野蛮低俗的个性,肯定会将小姐狠狠地折磨淩虐的。

  一思及此,壬冬墨的心便陡地一惊,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行,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护着小姐不可,或许……灵光乍现,黯淡的双眸倏地明亮起来。或许她可以在半途偷偷放走小姐,然后自己假扮成八王爷的小女儿,让自己被当成和亲的新娘送进皇城,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她也不用再为小姐的安危而忧心忡忡了。

  打定主意,壬冬墨眉头的折痕也就缓缓褪去,被笃定的淡适神色所取代,悄悄的瞥了眼正努力眯着眼想瞧清楚外头世界的赵络,她尝试的也跟着眯起眼,不过与赵络相反的,她的眯眼反倒使视线更模糊。

  嗯,看来从现在开始,她得好好的观察小姐的脸部表情与动作,才可以尽职的扮演好一位冒牌千金。

  在白雪茫茫中,一长串远赴关外的和亲车队马不停蹄的往辽国奔去,喜气洋洋的红色布帘随着马车的飞驰而轻快的扬起,与车内人儿的心绪形成强烈的反比,仿佛预告着之后的风暴,将有如日正当中的那抹红一样,烧得又炽又烈,几乎像要焚毁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似的……

  寂静无声的大殿上,辽国之主耶律齐正闲适的坐在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龙椅上,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幅汉女图。

  这图是以绢本墨笔绘画而成,仔细的描绘出小女孩的娇憨神态,晶莹美目活灵活现,仿佛正回视着他似的笑着,虽称不上倾城倾国之姿,可也另有一番风情,跟他那些后宫粉黛比起来,多了份纤细的娇柔姿态。

  这图中的人儿,的的确确是位汉族的美人,想必在宋朝也有不少亟欲与之缔结良缘的王宫贵族吧?

  可惜呀……他细长的俊眸微微眯起,唇畔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俊美的脸上自然的呈现一股尊贵的王者之气,毋需造作。无庸置疑的,他是个天生的帝王之尊。

  就算他登基时仅仅只有十岁,正值与宋朝频频开战,形势险恶,他依然稳稳当当的带领着族人守住了先皇打下的江山,甚至犹有过之的让宋朝签下备受耻辱的和约。

  在辽国人的眼中,他是无可替代的神,是可以为他们阻挡一切的完美化身,没有失败的机会,也没有退缩的空间。

  嗤,似乎没人记得他也只是个血肉之躯,也会有七情六欲,会惊恐慌张,甚至会害怕……不过无所谓,他一向不畏挑战,更享受这种寻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因为他是龙,一条足以统筹天地的真龙。

  而为了压抑住窝居在关内的那条假龙,他肆意的要求宋国进贡,便是证明自己武力强盛、国势壮大的方法之一。

  可委屈了图中这个美女了……如果不是他阴错阳差的自一个辞官游走四方的画学正手中得到这幅画,更从中得知这画中的女子竟是宋朝最有权势的八王爷之女,他也不会狠心拿这个女子来当作宋朝依然“臣服”于大辽的证明工具了。

  耶律齐随手将手中的绢本往地上一扔,显示他对画中女子并无特殊的情感,即使她届时抵达辽国之后,也只会成为被冷落在深宫后院的嫔妃一员,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乡度过漫长的一生。

  或许吧,如果宋朝谨守着每年奉送岁币的本分,他会考虑答应让她回汴京探亲,顺便宣示大辽王国的富足安乐。

  耶律齐斜睨了地上扭曲的汉女图一眼,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犀利光芒,心中那股征服一切的欲望正蠢蠢欲动。依宋帝丝毫不敢违背他的要求来看,宋朝已经不足以为惧了。

  广阔的大殿上倏地响起耶律齐充满霸气的豪爽笑声,声声响彻云霄,是带着胜利的龙啸。

  真是急死人了,小姐明明就说只是要下车去方便方便,怎么去了老半天,却依然不见有人影自林中走出来,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壬冬墨的心也越揪越紧。

  该死,她真不应该答应让小姐一个人走进树林之中解手的,以她迷糊的个性,这么久都没回来,肯定又把自己搞丢了。

  不行!她得下车去找小姐回来不可,否则让王爷知道小姐竟然在这蛮邦之地失去踪影,肯定会心急如焚。

  壬冬墨连忙拨开马车的布帘,正想跨下车往林中寻人之际,却被几个高大的人影硬生生的截住去路。

  “你想去哪里?”带头的男子警戒的盯着壬冬墨,沉声问道。

  “你们快让开,否则误了我的事,后果自行负责。”壬冬墨冷冷的?起下巴,没有半丝畏惧的神情。

  男子非但没有让开身子,反而还张开手臂,表示阻挡的坚定意志,“郡主请回车内,我们马上就要起程了。”

  壬冬墨轻轻的拧起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怎么她冒牌戏还没开演,这几个番仔就自动自发的替她上演起来了?

  不过偏偏时机不对,她现在得先找回小姐才行,“你搞错了,我不是郡主,真正的郡主因为有事暂时离开马车,我现在就是要去带她回来。”

  男子的神情冷硬,没有一丝笑意,只是重复的道:“请郡主回去车内,我们必须即刻起程了。”

  壬冬墨不敢置信的瞠大美目,扬高声音道:“我说了,我不是郡主,我只是郡主身边的丫环,你们睁大眼睛瞧清楚些,我怎么会像郡主呢?”这些人的眼睛难道也跟小姐一样瞧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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