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走。」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怎么成。难道一辈子做你的小妾?还是如你说娶我是为了冲喜,冲完喜,人也厌倦,便赶我出门?」
「胡说,要你是因为……真心喜欢你。」他终于承认第一眼见到她时的悸动是什么了。
「喜欢我……」也许是因为喜悦,她整个人揪着心,就连他突然吻向她,她都无力阻止。只觉得酥酥麻麻的,魂消泰半。他如风火电般吻得恳求,亦缠绕的直教人心窝激荡,两唇相接,他愈想将她揉进骨子里,就算有千斤炼锁相扯,他也不愿放她走。
「还走吗?」他终于结束这个连他都感到即将窒息的吻。
她连回应的力道都没有,倚着他的胸膛,抚唇喘息。方才的吻教她迷乱不能自己,他这样的表现像是「有病」的人吗?她极度怀疑,有病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的热情与技巧?
「留下吧,帮着我管理这偌大产业,与我分享所有的财富,至于麒麟玉,我发誓不惜一切尽我所能的为你寻得。」他立下承诺。
「你愿意为我如此做?」她清亮的眼眸已雾蒙蒙一片。
「愿意,只要能留下你的事,我都愿意去做。」他无比坚定。
她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抉择。
「我想我爱上你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不让她有迟疑的机会,他毫不保留的坦言。
「可是……」对于这种富豪子弟的爱,能信多少?能维持多久?她畏惧得很。
见仍不能说动她,他只好又用苦肉计。「莫非你是嫌我不能给你幸福……」这招屡试不爽。
「不,好好好,我留下就是了,不过有些事你得听找的。」她果然心软,但许下条件。
「行,每件事我都听你的。」他高兴的满嘴答应。
「别答应得那么快,说不定你做不到呢!」
「胡说。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就算你要紫禁城的夜明灯我也有办法帮你弄来,若要边疆雕堡我也能为你造一个,江南才子名画我垂手可得,金银宝玉找更是──」
「够了,我要的不是这些。」她无奈的打断他。
「不是这些?」他愕然。女人不就爱这些吗?
「当然不是,我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没问题!」他还是不相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第一,我要你从今闭门苦读,断绝与你那些狐群狗党作乐狂欢,专心考取功名。」
他顿时眉头深锁。「说真的,我尧府势力比当官的还大,考取什么功名,根本是多此一举。」他嗤之以鼻。就连端王爷见了他尧少爷还得礼让三分,奉为上客呢。
「不,尧府势力再大仍旧是你尧氏祖先庇佑,不是你个人的成就,有什么光荣,我要你为自己造就学问,就算是光大门楣吧。」
「光大门楣,有需要吗?」他散漫惯了,要他「弃玩从笔」似乎有些为难。
「才第一个条件而已你就做不到,还要说下去吗?」她生气的说。
一见她娇嗔发怒,他立即说:「好啦,好啦,依了你便是,还有什么条件尽管道来。」
他豁出去了。
她满意的点头。「嗯,第二便要你费心打理所有产业,每日固定听取各主事的报告,并亲自巡视所有产业。」
「这太烦麻了吧!这种事向来是总管事办的。奶奶也会盯着,我只要每月听取营收成果便成,长久都是如此,哪来那么多事。」开什么玩笑,要他成天与那些将算盘挂在颈上的人绑在一块儿,分毫斤斤计较不休,不烦死了。
她摇摇头。「产业是你的,就算是亲信都不能过份信任,你若不亲力亲为早晚会出事,这些都是你祖宗留下的,出了事,你有脸去见他们吗?再说,你不是道要我辅佐你管理产业吗,要你振作主事,便是第一步。」她要将他导向正途,一改他往自作风好好认真经营事业,别像一般富家子弟败家。
「这容易,不如我将产业交给你打理。」
「这怎么成,女人如何当家?」她驳斥。
「当然成,你是我尧府二夫人,再加上有我授权,谁敢不从。」他觉得这个方法好极了,给了她责任,教她走不开身,自己又能图个轻松。
「不成,我只能够在旁协助,一切还是得出你亲自做主,这是你的责任。你不能再逃避。」她要逼他对自己的家业负责,他这个尧府大少爷轻松太久了,该有所作为了。否则别人迟早看不起他,对他的产业起了觊觎之心。
「如果你坚持,我就只好听你的啰。」他百般不愿意,却也得认了,谁教他曾说过答应她任何条件。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因为我会督促你,另外第三──」
「还有第三!」他怪叫起来,才两个条件就已教他头皮发麻了,这第三不知还有什么刁难人的怪事。
「我想请大夫到家来诊治你的病。」她小声的说出她的第三个要求。
「什么!」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注意到你对自己的病不曾做过任何努力,这样病怎么会好,我希望你敞开心胸,接受大夫治疗。」虽然她不在意他的病,但这总是自信的源头,总有一天会影响到他们婚姻的和谐。
「其实我……」他正常得很,怎能让大夫来诊治,况且这么一来岂不让人真以为他不行吗?不成,说什么也不成!
「别畏惧,我会陪着你的。」她紧紧搂着他的腰,给她信心。
「我没病,不需要大夫!」简直是笑话,他咆哮着。
「你要面对事实,治疗并不可耻啊!」她力劝,知道这么做对他来说不容易。
「我……你嫌弃我?」他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的,我愿意与你当有名无实的夫妻,但你是独子,尧家还得靠你传宗接代呢,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老奶奶着想。」
说不过她,他着急的直搔头发。「其实我的病已有起色,不用看什么大夫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真的吗?」她关切的询问。
「当然是真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激起我对女人的……渴望,真的,我真的觉得病状减轻了不少,病好似好了差不多……」他的谎说得已经教他自己都心虚不已。
「你说谎。」瞧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推托,况且先前他才说病没好不许她走的。这会儿一说要请大夫,马上病就有起色了,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不信你可以试试。」他干脆以实际行动证明,反正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一把轻揪住她,两个身子一倒就往床上去,顺势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接着就要迎向她红艳丰润的香唇。
「你在做什么?」她以手捂住他迎来的吻。
「让你试试啊!」接着移开她的手,再次攻向她,顺利的话今日就可以解决他连日来的苦难,以及困扰他的「病」也可不药而愈,真是一举两得。
她用力推开他。「试试也不能找我试啊!」她坐起身退至角落,脸红得如蜜桃,真让人按捺不住就想扑上重重咬下一口。
「你是我的妾,不找你试,难道你要我找外头的女人试啊!」他好笑的反问。
她羞得无地自容。「当然不是。」
「不是就快过来呀,为夫的迫不及待想让你知道我恢复到什么地步。」他整个人都笑开的说。
「你!」她更加羞赧难当。
「是你不相信,所以我才要证明我不需要大夫的。」
「好好好,我相信,咱们先……别试。」从要离开到允诺留下与他共赴情网,这一切变化太大,她还来不及做好为人妻的准备,她得先自我调适一番。
虽然失望她不配合,但见她娇羞无措的俏模样,仍令他忍不住笑了。
她见状,先是不解他为何而笑,接着误以为他是为此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唬她的,他的病根本没好,就是拖着不愿请大夫,否则大可不必夜里一到便躲着她,可恶的纸老虎,偏偏她又没勇气拆穿他。因为怕他又要求要试试。
「今晚不试,那明晚?」佳人就在面前,他等不及了。
「明晚也不成!」她快速的说。明知他唬人,但就是不敢和他真玩起游戏来。
「那要等到何时?」他被挑逗得够久了,这身体的忍耐度已到极限,实在不能再等了。
「等到我做好准备为止。」她终于说。
「原来这会儿是你有问题而不是我有问题!」得不到舒解,他整个人元气尽失,天不从人愿,老天真会作弄人。
「算是我的问题吧!」也许说是她的问题。顾全了他的男性自尊。他便能较无压力,也不会这么排斥某些治疗行为。她决定暂时不请大夫来治疗,但要私下询问疗方,总要为他努力尽心。「还有一件小事请你配合。」她嘟着嘴。
「说吧。」他有气无力,只要想到还得无限的忍耐就精力全没了。
「既然问题出在我身上,你就不必觉得难以面对我。更不必夜夜迟归。」唉!他何尝愿意迟归,只是身心受折磨,就算是再强壮的人也受不住。
见他不语,便想他心结未解。「若你真觉得难受,不如分房,老奶奶那儿我去解释。」
「不成,我不答应!」真是怪了,明明痛苦难当,偏偏不愿与之分开,情愿忍受每夜的挑战,就是坚持她得待在他身边。
「但你的迟归总让我心神不宁,等待的时刻好似深闺怨妇。」她委屈的说。既然决定委身于他,便得想办法化解他的心病。
他这才明白受苦的不止是他,她也跟着受罪不少,心疼的抚着她如丝秀发。「我答应你,入夜后便回房。」
她满心欢喜。「谢谢你。」
「傻瓜,妻子要求丈夫回房,本是天经地义,何须道谢。」他心疼得不得了。
被依赖的感觉竟如此好,唯一遗憾便是暂时只能像这般拥抱着她,却不能分享夫妻之乐,这让他不禁大叹世事无法圆满。
第四章
这些日子尧大富改变了不少,时而见他埋首于书卷。时而忙碌于事业,这些转变让不少人吓出一身冷汗来,尤其当他大力整顿事业时,一些散漫惯了或作威作福久了的人惊慌失措。如同天塌下来一般,这些人有的趁事务之便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有的自行分红,有的作假帐,更有人偷尧号商品,在外头做起自己的买卖来,简直无法无天。
尧大富从前当惯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要钱从来没缺过,一直以为这些手下们个个忠心,办事又俐落,平日对他必恭必敬,对他们私下狗屁倒灶的勾当一无所知,如今深入了解才知大有问题。
他尧号的产业在他手上不明不白流失了不少,幸亏意儿提醒他,否则再过个几年,他的产业不知要教这些人偷去多少,他惊得一身汗,懊悔自己从前太过散漫,对事业毫无责任心,深知再不振作,他真要成了尧家的败家子、大罪人。
痛下决心后,他大力整顿事业,首先说服意儿当他的助手,也唯有她值得信任,再加上他嘱咐她的事都处理得条理分明,比他亲自动手还要出色,有她在旁辅佐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不懂,也没人敢从中做手脚,尧号获利一日千里,让他大有成就感,亦对她的能力赞不绝口,娶妻如此,当真是他三生有幸。
只有一件事教人头痛。
「夫君,您的汤药来了。」德意小心冀翼端着一碗名为「九转还阳汤」来到了他跟前。
他苦命的呻吟了一声。「还喝!」连着几日她强迫他喝下不知哪儿弄来的秘方,让他喝了肝火上升,让他已到了有喷鼻血之虞,不喝还不成,一拒绝她便哭丧着脸,说是为他好,硬是强灌他喝下,教他原本已经管不住的身体,再加上外力的催化,几乎已到了火山爆发的边缘,而她又碰不得,难怪他这几日长期处在兴奋当中却无法宣泄,脸色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外人只道他与意儿过分恩爱。纵欲过度造成。
谁知,他有苦难言啊!
这事只有土豆和土产最清楚,他俩还帮着出主意要他到外头找乐子。他强忍着拒绝,虽然许多男人在外寻花问柳,但他就是打从心理不愿做出对不起意儿的事,他在意她的感觉。
所以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兴奋与痛苦交互着。苦哟!
「当然要喝,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弄来的。」她监督盯着他非喝完不可。
「这鬼东西还要喝多久?」他掩着口,嫌恶的想吐。
「听配这药方的大夫道,只要喝上七七四十九天,包准有效。」这帖药可是她经多方打探才求来的,十分珍贵,希望有效。
「七七四十九天!」他要昏倒了。
「要有恒心,明白吗?」她当他是孩子般的哄着。
他翻白了眼,真要喝上七七四十九天,他还有命在吗?「你先搁着,等我忙完案上这些文件便会喝。」他马上故作忙碌状。
「不行。」她把汤药直接搁到他案前。
「这么着,等它凉了我保证一定喝光它。」他无奈的说。
「那好吧,我这会儿也没空盯着你喝,得去老奶奶那儿一趟,她老人家唤我不知有何事?」
「奶奶找你,八成是赞美你来着。」他笑嘻嘻的说。
「赞美我什么?」她斜睨他。
「赞美娘子相夫有一套。」他笑着掐掐她泛红的粉颊,这是他们之间惯有的亲密动作。
她拍掉他的手,娇斥:「油嘴滑舌。」
「事实嘛。」他笑嘻嘻的揩着油,搂着她不放,就如同一个撒娇的大男孩。
他黏着不放,推也推不开,只好由着他赖在她身上撒野,最后两个大人索性在对方身上呵痒闹得不亦乐乎。
「少爷、二夫人。」小莲来得不巧,撞见他们嬉闹的模样。
一见小莲闯进,德意立刻推开尧大富.不好意思极了,恼自己竟也如小孩般跟着大富胡闹。
「小莲,什么事?」尧大富亦怪小莲,破坏了他与德意的欢乐气氛。
「是老夫人要我来催二夫人前去的。」见少爷微怒,小莲低下头。
德意横了尧大富一眼。「口气好些,是老奶奶要小莲来的,你别板着脸孔。」她轻推他一把。
他这才口气和缓些。「老奶奶这么急着找二夫人有什么事?」他问向小莲。
「我不清楚。」小莲连忙回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德意说。
「嗯,走,我陪你一道去。」他不放心,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用了,你今天要做的事情可多着,等这些文件批完,还得将五经背得烂熟,最重要的是把这碗汤药给喝了,小莲,帮我盯着他喝完再走。」德意交代着。
「是,二夫人。」小莲点头。
尧大富恼怒的瞪了小莲一眼。教小莲又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