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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结轻轻绾 page 9 作者:琦缘

  她手足无措的低着头说﹕“我感到很抱歉﹐真的﹗”

  何李玉凤握住她冰凉纤细的手指﹐怀柔哀求﹐“蓉仙﹐好孩子﹐听何婶婶的话好不好﹖剑丰千不该﹑万不该骗妳﹑欺负妳﹐可是他并没有对妳使用暴力不是吗﹖我不是为自己儿子说话﹐虽然他身上伤痕未愈﹐我也不敢怪月仙﹐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他是真的在忏悔﹐妳就原谅他吧﹗”

  蓉仙不语﹐心绪乱成一团。

  “你们也交往了近半年﹐不是很顺遂吗﹖”何李玉凤急急说﹕“相识的人谁不当你们是一对﹖就这样一拍两散﹐知道点道理的说我们高攀不上就罢了﹐不明是非的倒编派剑丰始乱终弃﹐最后都有一场闲气好受。好孩子﹐妳听我的话﹐让婶婶请人上门提亲好不好﹖这样不仅保住了我和妳何叔叔的脸面﹐也顾全了两家的情谊好走动﹐不然我也没脸见妳父亲。”

  蓉仙别开脸庞﹐何李玉凤软硬兼施的乞怜哀求﹐令她了解事情已经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去的。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不晓得会有多痛心。

  蓉仙埋怨的想﹕月仙﹐妳为什么要扩大事端﹖为什么不能将它隐瞒起来﹖“就为了息事宁人的理由﹐要我嫁……”

  何李玉凤精神一振﹐游说蓉仙道﹕“好孩子﹐妳想想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范家在这里是百年望族﹐普通人家谁敢来匹配﹖不然就是一些别有用心想攀高的光棍。仔细想想﹐现在的婚姻哪一椿是靠爱情来维持的﹖如果说妳真有可以论及婚嫁的意中人﹐我也不敢强求妳嫁给剑丰﹐整件事是阴错阳差﹐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挽救﹔换个角度想想﹐未尝不是宿命注定﹐有个因果在。孩子﹐妳是聪明人﹐退一步求其次﹐就是圆满完整。还有﹐妳母亲在时和我那么好﹐家中的烦恼也不避讳让我知道﹐两家联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若突然有了隔阂﹐不是令人很难接受﹖相反的﹐结成了亲家更拉近彼此距离﹐这已经不单是你们小俩口的事了。”

  她静候蓉仙消化她话中的暗示。虽然是不该提的﹐但是蓉仙也该知晓何泰成这些年资助了范仲禹多少金钱。她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儿。

  “我明白。”蓉仙脸色灰败。

  “我知道﹐妳很懂事的。”何李玉凤欢喜说﹕“只要妳愿意﹐我和妳何叔叔怎么样都肯做到﹐剑丰虽然是少年心性﹐做事瞻前不顾后的﹐可是他也绝不敢亏待妳﹗”

  蓉仙兀自做困兽挣扎﹐“让我考虑考虑……”

  “那当然。”何李玉凤慨然应允﹐脑海里已经迅速演练起婚礼的安排。

  “妳失心疯了﹖”何泰成盘诘妻子﹐“一时之间突然教我上哪找媒人提亲﹖不去﹗”

  “打铁要趁热呀﹗”何李玉凤急忙说﹕“我刚刚探过蓉仙的口气了﹐她没什么拒绝的意思。”她在丈夫耳边絮絮叨叨地鼓吹﹐说得何泰成逐渐心动。

  “好吧﹗我试试看。若成的话﹐是那浑小子的福分。”何泰成兀自蒙在鼓里。

  何李玉凤恣意调度安排﹐请人在范仲禹面前吐露结亲意愿﹐范仲禹不置可否﹐这本来就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敢指望一说就成﹐只是更加殷勤造访﹐并拉着蓉仙不放。

  另一方面﹐月仙虽然恨极也不敢再造次。就在大学联考日的第二天﹐何李玉凤力邀蓉仙吃饭﹐制造她和剑丰单独见面的机会。

  午后的艳阳炙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在花园的绿荫下﹐心高气傲的剑丰放下身段﹐单膝下跪地向蓉仙赔不是﹐绝口不提自己被殴的疑案。

  从窗内遥望花园中的一对璧人﹐何泰成乐不可支﹐何李玉凤却转喜为忧。

  人还没进门呢﹗自家母子就在媳妇面前先矮了半截﹐进得门来还有婆家的立场吗﹖只希望蓉仙不是那种“得陇望蜀”的人吧﹗她叹气想道。

  农历七夕﹐剑丰和蓉仙正式订婚﹐消弭了一场可能发生的丑闻﹐然后是紧锣密鼓地展开婚礼的筹划。

  新婚之夜是个考验﹐而不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种完美的结局。

  当蓉仙手脚冰凉的对镜卸妆时﹐面对的是婆婆殷殷期盼下选购的浪漫睡衣﹐以及鬼灵精怪的月仙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口服避孕药。

  浪漫睡衣VS避孕药﹐两者的苦心恰好是对立的讽刺。蓉仙还在犹豫﹐烂醉如泥的新郎已经被四平八稳地抬进新房。

  酒量甚佳的剑丰在众贺客及恶友的车轮攻势中败下阵来﹐提心吊胆的新婚夜竟然是这样无风无雨地度过。

  蓉仙为剑丰盖上蚕丝被﹐径自抱起枕头离开新房睡在沙发上﹐梳妆台上的浓艳牡丹正恣意娇展﹐那是婆婆为了祈求新人闺阁和乐﹐听从密宗大师指示所安排的吉祥物。

  天际灰蒙一片﹐蓉仙被一声巨响惊醒﹐直到剑丰急促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住﹐她才辨认出那是甩门的声响。

  剑丰身上的酒味未散﹐蓉仙一点也不敢动弹﹐水灵清秀的眸子仰视着站立面前的剑丰。

  他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在沙发前单膝蹲跪﹐气息不稳的说﹕“我以为……妳走了……”

  蓉仙畏怯地解释﹕“你喝醉了。”

  “对不起。”剑丰迅速恢复清醒﹐也察觉到自己满身酒臭﹐不禁尴尬﹐“我去洗澡﹐到床上睡吧﹗”

  蓉仙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往沙发里缩。

  “到床上睡比较安稳﹐我不打扰妳﹐早上还要搭飞机呢﹗睡眠不足不好。”剑丰温和地排除她的不安。

  他期盼ClubMed的蜜月之旅能融化新婚妻子的冰霜。

  剑丰选择马来西亚的珍.拉汀度假村度蜜月﹐就是希望处在来自世界各国的度假村会员之中﹐蓉仙能够感受到异国朋友的亲切热诚而放松心情﹐这种定点旅游比起观光团赶鸭子似的走马看花来得惬意﹐也比两人脱队成行还来得热闹有趣。

  形形色色的人种﹐语言或许不通﹐但至少可以缓冲他和蓉仙之间的尴尬戒惧。

  才下飞机﹐晴朗的天气立刻一扫剑丰心中的阴霾。

  大马风情的建筑物和热情活泼的人们﹐使得度假村像个大家庭。

  数十项运动设施﹐以及擅长推动交流的工作人员﹐“逼”得众人兴致勃勃地投入游泳﹑冲浪﹑划独木舟﹑打球﹑射箭……等各项活动中﹐并积极认识新朋友。

  蓉仙和剑丰是新婚蜜月的消息不胫而走﹐克服了飞行的疲倦﹐他们融入了度假村的优闲﹐也接受了周围许多诚挚的恭贺与祝福。

  剑丰讶异地发现﹐蓉仙能说流利的英﹑日语﹐也能很快学习一些简单的各国问候语﹐害羞地回应别人的好意。

  他认为在异乡“举目无亲”的时候﹐蓉仙似乎对他比较亲近﹑依赖。他的心脏狂跳﹐思绪如电。不管怎样﹐这七天的假期是他和蓉仙紧张关系的转捩点﹐他绝对﹑绝对不能再搞砸了﹗谁说女人善变来的﹖蓉仙迷惑地望着新婚丈夫﹐又再一次感受到剑丰多变的情绪。

  他坦然愉悦地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不太讲究文法的英语掺杂美式会话﹐轻易地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展开对话。

  剑丰正以单字直译“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说法﹐回应一位西班牙籍朋友善意的调侃﹐清楚而肯定地表现出新婚男子对娇妻的热情挚爱﹐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夜风携着花香来拜访﹐盛妆打扮出席晚宴的蓉仙在剑丰的牵引下婆娑起舞。

  此时此刻﹐他是个殷勤体贴的丈夫。

  初次见他﹐剑丰是穿着皮衣裤的叛逆浪子﹔再次见他﹐却摇身一变为正经体面的商人﹔然后是热情的追求者﹐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却性烈如火。从他闯入蓉仙平静的生活那一天起﹐她就像坐上云霄飞车的孩童﹐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在半空中拋转了几圈﹐惊魂甫定时又冲上了陡坡﹐令人眼花撩乱又心惊胆跳。

  蓉仙浸泡在橙花香气中的浴缸里﹐迟迟不敢面对她的新婚夜﹐直到剑丰轻敲浴室大门

  ﹐她才慌张回答﹕“我……马上就好。”

  “没关系﹐慢慢来﹐”剑丰温柔地安抚她﹐“我等一下再洗澡。可别在浴室里睡觉哟﹗”

  蓉仙这时才发觉自己霸占浴室太久﹐急急擦干身体﹐裹上浴袍。

  走出浴室﹐她看见阳台的落地窗敞开﹐剑丰在玻璃桌上放置了鲜花﹑香槟﹐混着海潮味的夜风传来隐约的人声笑语。

  剑丰的白衬衫袖子卷起﹐胸前钮扣打开了两粒﹐凝眸含笑望着她。浴后的蓉仙肌肤光滑柔嫩﹐像煞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体格魁梧的剑丰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力量﹐在蓉仙眼中﹐这个英俊健硕的男子像极了丛林中的花豹﹐彩纹斑斓﹐美丽而危险。

  今晚﹐她将成为他名实相符的妻子。这项认知令蓉仙害怕﹐剑丰不顾她的感受﹐强行占有她的阴影还存在她心中。

  “夜凉风大﹐多加一件薄外套。”剑丰的嗓音低沉浑厚﹐令蓉仙的心轻颤。

  他深深望着娇妻﹐彷佛想确定她不会逃避退缩﹐才多余地补充一句﹕“我去洗澡。”

  看着剑丰特意准备的烛光夜宴﹐照得桌上银器生辉﹐蓉仙不禁恍惚。

  月仙的叮嘱在耳畔响起﹐“姊﹐妳得保护自已﹐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已经是一种不幸﹐妳千万不能再错下去。”

  蓉仙闭上双眼﹐月仙说得对﹐她的婚姻危如累卵﹐在将来浑沌不明的状态下﹐不能添上小宝宝来错上加错。打开了一瓶“沛绿雅”矿泉水﹐她仰首吞下避孕药﹐在剑丰刻意布置的浪漫背景下﹐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剑丰的淋浴使她有独处的时间﹐等到他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拉开了香槟的软木塞﹐他为两人斟上沁凉﹑泡沫细致的琥珀色酒液。

  “祝我美丽的妻子﹐青春常驻。”他低语﹕“干杯。”

  蓉仙不知所措﹐将香槟一饮而尽。

  “不需要怕我﹐蓉﹐今晚我要改变妳的观感。”剑丰允诺。

  蓉仙双颊酡红﹐无助脆弱的眼神仍像不解风情的少女。

  剑丰从容不迫地带领蓉仙开启情欲天堂的大门﹐以耐心和技巧诱惑着未解世事的妻子。

  她握紧双拳排斥这种强烈的感觉。

  太快了﹗蓉仙发出细碎的呜咽﹐她就像初次接触到浩瀚大海的小孩﹐才刚刚克服惧水症﹐正想把脚趾头伸入海中试探水温﹐却被一个突然涌起的巨浪卷入大海中……被欲望席卷的剑丰正以超乎平常的冷静算计﹐更步步为营的不容蓉仙在此时打退堂鼓。能不能挽回她的芳心﹐是非成败全在这一役。

  他的吻像绵绵细雨落在蓉仙光滑的肌肤上﹐探索她的敏感地带﹐双手温柔谨慎地解开她浴袍的前襟﹑束带。

  不要﹗蓉仙的心里产生抗拒﹐手指将浴袍揪紧。

  “别排斥我﹐接受它。”剑丰啮咬她的耳垂﹐引起蓉仙一阵轻颤﹐“美丽的妻﹐妳该学习长大……”

  剑丰的劝诱既霸道又温柔﹐蓉仙被他拖入暗潮汹涌的欲海中。

  “让人想一口吞下的妳……”剑丰呢喃着赞美之词与情话爱语﹐温暖粗犷的双手爱抚着蓉仙。

  她在心中祈求能早点结束这种羞辱和难堪。与她心中的想法相反﹐剑丰却好整以暇﹐缓缓诱导她攀上高峰。

  蓉仙感觉自己的身心一分为二﹐理智的吶喊排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她发出嘤咛啜泣﹐剑丰怜惜地亲吻她﹐“这么稚嫩……纯真……”

  他脸上有得意遂心的笑意﹐语气骄矜自满﹔蓉仙别开头想逃避。

  梳妆台镜中的影像震慑住她。在剑丰阳刚健硕的身躯下……这个女人是我吗﹖裸露在外的胸颈一片潮红﹐双颊艳绯如涂胭脂﹐秋波横流﹐长发散乱——她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她”放荡动情的模样。

  “剑丰﹗”她抓住了他的肩膀﹐在惊惶哀求中得到高潮。

  剑丰望者沉沉入睡的妻子﹐和筋疲力尽的蓉仙相反﹐他仍然精神奕奕。

  以“性”为手段﹐对蓉仙并不公平﹐他知道蓉仙的排斥与啜泣是因为天真如她﹐无法接受“爱”与“性”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即使没有爱来润色﹐一样可以感受到性的欢愉。他给蓉仙上了震撼的一课。

  或许卑劣却绝对有效﹗他终于绑住了小鸟的羽翼……达成目的的剑丰﹐蓦然感到一丝落寞﹐心情毫无缘由地黯淡。

   

  第九章

  度完蜜月后的新婚夫妻回到喧嚣红尘﹐彼此摸索着相处之道。

  珍.拉汀的蜜月之旅让蓉仙戒惧的心情为之松弛﹐鼓起信心来面对婚姻生活﹐扮演妻子的角色。

  刚开始几个月内﹐相敬如宾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两个人彼此问候﹑嘘寒问暖﹐忙不迭地为对方殷勤递茶布菜﹐客气礼让像在招呼贵宾。

  眉姊忍俊不住﹐取笑剑丰道﹕“你们这样让来让去﹐哪像是一对夫妻﹖倒像是初来乍到的客人了﹗”

  不经心的一句戏言像针扎进了两人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突兀难受。

  一个心虚﹐一个情怯﹐脸上都变了颜色。剑丰心虚的是﹐他赢得娇妻的手段称不上光明磊落﹔蓉仙情怯的是﹐她对丈夫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如同在漫天迷雾中摸索。

  在印象中﹐嬉笑狎昵的亲密爱人﹐是嘲谑赌气的对头冤家﹐可以床头吵床尾和﹐可以百无禁忌地交流﹑沟通﹐可以有形形色色的体验……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冷淡客气。

  相敬如“宾”会不会演变为相敬如“冰”﹖“盲人骑马临深渊”的危机感令人捏一把冷汗。

  剑丰个性急躁强烈﹐勇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与需求﹔相形之下﹐温柔平和的蓉仙就显得怯懦而没有主见。

  在不知不觉中﹐娴静寡言的蓉仙往往在还来不及表达意思的时候﹐就已经在婆婆﹑丈夫果决明快的提议下﹐毫无异议她依言而行。

  甚至她个人的发型﹑衣着﹑新居装潢﹑家庭用度……没有一项需要她“操心”﹐她无事可做﹐真真成了“富贵闲人”了。

  以前担任父亲的私人秘书时﹐她除了理家掌财之外﹐还要帮父亲安排行程﹑记录约会事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已的能力。

  嫁入何家后﹐蓉仙不禁迷惑﹐她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锦衣玉食﹑珠宝首饰样样不缺。剑丰以优渥的物质条件来表达他的爱意﹐却不无炫耀他美丽的妻子是用财富换来的。

  有一次﹐蓉仙和剑丰出席一个商业聚会﹐因为地缘关系﹐熟悉范仲禹的主办人顺口以“范议员的女婿”来介绍剑丰﹐心高气傲的剑丰虽然强作泰然﹐却在回家途中板起面孔生闷气。

  类似的情况陆续发生﹐不明就理的蓉仙总算发现丈夫的怒意因何而起。旁人的口舌由不得她控制﹐偏偏她又是腼腆性情不善言笑﹐无法扭转剑丰的情绪﹐只有暗自祈祷别有不识相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却往往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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