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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点鸳鸯谱 page 8 作者:琦缘

  看到彩君缄口结舌的可怜相,杰克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温柔地抚慰彩君,“放心,一切有我。”

  偷香窃玉、撩云拨雨的手段让杰克肯定自己宝刀未老的实力。

  一旦拋开了衿持顾虑,彩君变得胆大妄为——这似乎得归咎于杰克的鼓吹。

  “怕什么!你有一副好身材,不表现出来就是暴殄天物!”这是杰克说服她穿一件红色紧身晚礼服的说词。低胸、露背、左侧开高衩,彩君从没试过这么妖冶的造型。

  “太……太暴露了!”她期期艾艾地说道。

  “胡说!太完美了!你会让全场男士口水流满地!”杰克说。

  “看起来像……三流小明星……”彩君做最后挣扎。

  “你的气质像名门千金,高贵大方,没有那种低俗感觉。”他笑嘻嘻地说。

  两人的折衷意见是,加一件同色系的薄纱披肩,长达臀部的绛纱有希腊长袍的风情,雍容浪漫,彩君雪白的肩颈肌肤若隐若现,更具诱惑力。

  杰克存心毁掉“陈世美”的订婚宴。

  蓝凤笙对“前”半子倒是仁至义尽,送了新人一封大红包,人并没到场,曹子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艳光四射的彩君在杰克的殷勤伴护下施施然赴宴时,才惊讶地瞠目张嘴。

  彩君容光焕发,对杰克的话千依百顺,彷佛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杰克的表现也的确令人刮目相看,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领袖气势,须臾便展露了交际手腕,捭阖全场。

  杰克不知从哪弄来一盒金箔名片,分发给与他攀谈的人,而且见者有份。

  “微物不堪表记。”谦和语气却带有不容忽视的尊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彩君觉得杰克跟蓝凤笙很相似——一样具有谈笑杀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深沉威仪。

  怎么会?彩君摇摇头,他只是一个赚女人钱的小白脸而已。

  价值两、三万的一盒金名片,半个小时就发完了。彩君瞄了一眼名片,头衔是新中泰娱乐企业董事长——陈浩然。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那是你的本名吗?”

  “不是!”杰克回答得爽快俐落。

  彩君呻吟出声,这个噱头如果被拆穿了,她一定会钻进老鼠窝里躲起来。

  “如果有人打上面的电话呢?”彩君瞄了一眼,四支电话号码。

  “总机小姐会接。”他轻松谈笑。

  彩君冷哼一声,“接下来你要告诉我说,秘书会帮你安排行程了?”

  天生的骗子!诈欺者!

  杰克但笑不语,没有辩白。有几个人认出他来,交头接耳议论着他们﹔他也看见了主人家脸色难看、又不好发作的情形,颇感满意。

  准新娘……在他眼中只有“乏善可陈”四个字可以形容,准新郎官一副怫然不悦的表情,该是退场时刻了,他想。

  他体贴地为彩君拢上一撮掉落的发丝,以一种确保让旁人听得清楚的声量向彩君耳语,“亲爱的,看到你的前夫,我可以确定一点,你以前真的没有看人的眼光,品味美感都很差。”

  彩君低呼了一声,竖起耳朵的“听众”更多了。

  杰克继续说:“看了准新娘以后……”他叹口气,“我发现,你前夫的品味比你还差!”

  彩君哭笑不得,任由杰克摆布。

  向主人家告罪早退,他和彩君翩然离去,留下了热门话题和黯然失色的新人。

  怎么可以这样?!

  闲话像野火燃原,迅速传遍了台北社交圈,蓝彩君和一名“神秘大亨”出席前夫订婚宴,抢走新人风头。这是怎么一回事?蓓雅焦躁不安,准备找路允涛问个明白。

  路家二老到美国探望三女儿允清和外孙,为她开门的是钟点管家,认出蓓雅,对她一笑。

  “路允涛在吗?”蓓雅问。

  “还在睡呢!”正在打扫的管家拿着扫把说。

  十点多了还在睡?蓓雅向管家道过谢,径自去敲允涛的卧室门,“起床啦!死肥猪!”

  门没锁,她冲了进去。

  “走开!”允鸿吼她,“别烦我!”

  “起来!发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蓓雅跺脚。

  蓓雅的声音这时才进入允涛脑内,他挣扎着恢复清醒,很痛苦地问:“什么大事?你最好是有吵醒我睡眠的正当理由!”

  蓓雅没好气,“不然你要对我下金字塔的诅咒不成?”

  允涛揉揉眼睛打呵欠,“我熬了一夜,天亮了才睡。小姐,有话快说,说完走人!”

  “你爸妈……”蓓雅停顿一下。

  允涛立刻清醒,猛然坐起。“我爸妈?他们怎么了?”他惊怖交加地联想到各种灾难。

  “不是去美国看允清姊吗?一定玩得很尽兴。”蓓雅一脸天真无邪。

  急速上升的高血压缓缓下降,允涛咬牙,“你这个小妖怪!”

  “我问你!”蓓雅质疑他,“为什么你没有陪彩君姊出席曹子隆的订婚宴?”

  “曹子隆?”允涛讶异,“我跟那种家伙没交情,干嘛要去?”

  “不是啦!”蓓雅生气,“你这只猪!彩君姊带了一个神秘男伴出席,锋芒压过新人,好多人议论着呢!你死到哪去了?为什么没陪在彩君姊身旁?”

  “她有男伴了,为什么要我陪?”路允涛颇觉不可思议。

  蓓雅绝望地说:“不应该这样的,你应该娶彩君姊才对。”

  允涛瞇起了双眼,灵感一闪而过,“你打的主意是李代桃僵?”

  蓓雅低下了头,心里隐隐作痛。“你和彩君姊很相配。”

  睡眠不足的人脾气特别暴躁,更何况是“爱生气”的路木头。

  允涛心头火起,冷笑道:“对呀!那样你就可以跟那个无赖双宿双飞了!”他掀被而起。

  “谁?”蓓雅一时会意不过来。

  “那个迪克!”允涛怒道,转身瞪着坐在床尾的蓓雅。

  “喔!”她笑了,允涛记不得杰克名字?,那是好事,蓓雅浅浅一笑,“与你无关吧!”

  允涛的黑发凌乱微鬈,他恼怒地用手指梳理,棉背心和短裤皱得像梅干菜,相对于蓓雅的整洁清爽,他不禁自惭形秽,咕哝几声含糊咒骂,他径自走开,还未做晨间盥洗之前,他无法清醒地和蓓雅斗法。

  淋浴盥洗完毕,允涛回到房里,看见蓓雅翻阅桌上的文件,他一把抢过来,粗声问:“你还不走?”

  蓓雅皱眉,“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去你的!你就是我的大问题!”允涛口出恶言。

  蓓雅脸色大变,“路允涛!你……狗咬吕洞宾!”

  “你少来这套!”他的情绪恶劣,根本没心情和蓓雅歪缠,“没人感谢你的‘好心’!有谁听过蓝蓓雅曾助人善举的?只要你不来害人,我和彩君就千恩万谢了!”

  蓓雅脸色发白,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原来她在允涛心里是这么不堪!

  不及细想,她冲到允涛面前,迅速掴了他一巴掌。

  “路允涛,你去死!”

  旋身往外走的蓓雅被他拉跌在怀里,允涛脸上浮起了红印,被她吵醒又被打一巴掌,火冒三丈的允涛像颗爆炭炸了开来,右手扬起,准备以牙还牙。

  蓓雅一倔强,下巴微昂,细瓷般的皓齿咬住嘴唇,毫无畏惧地瞪视着允涛。

  预期中的巴掌没有落下,与心中的风暴相反,蓓雅脸上泛起一朵冷笑。

  允涛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再怎么生气,他也不该打女人,对付蓝蓓雅,他有更好的方法。

  允涛粗鲁地把她往后推,重心不稳的蓓雅跌在被褥凌乱的床铺上。

  剎那间,她已经被允涛压制在身下,震惊万分地瞪着他,蓓雅思绪纷乱,腹部因为紧张而纠结成一团。

  允涛的亲吻带有一丝狂暴,既甜蜜又辛辣,像薄荷的味道。蓓雅闭上双眼,所有的感官敏锐地感受他所带来的欢愉,允涛的手点燃了她身上的火焰。

  我居然能把他逗得失去自制力……蓓雅的虚荣在微笑。

  “住手。”她平静地喊停,声音微带沙哑。

  允涛打开了她的上衣钮扣,在蕾丝内衣边缘烙上记号。

  “这是强暴!”蓓雅冷静提醒他。她不打算做无谓挣扎,依允涛现在的怒气,她只会换来淤伤,言语是最好的自卫武器。

  允涛神情阴暗,尖锐的语气表达了他的情绪,“闯入一个正在安睡男人的卧室,你就该有相当的觉悟。”

  他堵住蓓雅的嘴唇,给她一个深吻,舌头在她口中翻搅,传递着无限的情欲。

  蓓雅别开脸庞,重重喘息,允涛改在她的颈项印上烙印。

  “你疯了!”蓓雅低声说。

  允涛置若罔闻,双手在她胸前游移。

  蓓雅因此颤抖,理智在崩溃边缘;情感交缠着欲望,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温柔。“允涛……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暗恋着你。”

  允涛身躯一僵,落在蓓雅身上的重量更多了。

  “如果你要,我不会反抗﹔想想路蓝两府联婚的盛况吧!你大概不会后悔。”蓓雅平和淡然地说。

  允涛俯视着她,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额头,双眸中有着炽热的光芒,他定定审视着蓓雅。

  蓓雅屏息以待,浓密紧闭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微微颤动。有着天使般的脸孔,却是一个说谎不打草稿的骗子!

  他慢慢恢复冷静,松开了双手,翻身倒在床的内侧,咬牙切齿道:“蓝蓓雅,你别以为每一次都那么好运道,我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娶你,照三餐时间打老婆!”

  他双手交叠在眼睛上,薄背心的下襬卷皱,露出平坦的腹部。

  蓓雅知道自己安全了,伸手想扣上钮扣时。才发现四肢发软,全身乏力,微颤的手指几乎扣不上钮扣。

  “我认识你很久了,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你就不叫路允涛!”蓓雅试图冲淡尴尬的气氛。

  “嗯哼!”一声轻咳令同在一张床上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二姊!”允涛惊呼。

  蓓雅目瞪口呆,血液上冲,顿时脸部艳如红霞。

  路允岫扫视衣衫不整的两人,缓缓开口,“我是来请你吃饭的,爸妈怕你饿坏了。”

  她没想到允涛会跟蓓雅……在她心里,允涛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幺弟。

  蓓雅捏住了敞开的前襟,面向里外皆不是。

  “二姊,请你出去!”允涛大声道。

  允岫耸肩,关上房门时不忘交代,“以后记得要先锁门。”

  允涛沉默不语,卧室中只有蓓雅整衣理裙的窸窣声。他打破沉寂问:“你觉得跳亚马逊河还是长江比较有说服力?”

  蓓雅的脸色由艳红转为惨白,以前的伶牙俐齿全派不上用场。

  纵有千江水也难洗今朝羞。

  第七章

     “你说什么?一时冲动?”

  路陈秀云抬高了声量,瞪着两个犯错的小孩。

  允涛和蓓雅两人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如何回答。由于路允岫隔洋告状,路家夫妇匆匆结束了美西旅游返台,和蓝氏夫妇主持公审。

  路陈秀云声色俱厉,“蓓雅年纪小,不知轻重,倒还可恕,而你,却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拿这种理由来搪塞?”

  允涛冷汗涔涔,无言可辩。

  蓝氏夫妇反倒不好意思,“秀云,你也不能全怪允涛,这丫头无法无天是出了名的。”

  蓓雅缩头垂颈,羞惭满面。

  路陈秀云放缓语气,“蓓雅,不是婶婶不通情理,允涛说他‘一时冲动’就是可恶该打!你是个好女孩,也学他说‘一时冲动’就太可笑了!我知道你想帮允涛脱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种话传了出去,你以后怎么嫁人?能谅解你的人骂允涛薄幸负心,不谅解的人背后指指点点,还不知道会编出多少丑话呢!”

  “我不怕!”蓓雅勇敢地说。

  路守谦开口,“你不怕,我们怕!”

  “爹地……”蓓雅转向一言不发的蓝凤笙恳求,这是她最后希望。

  蓝凤笙缓缓开口,“我觉得你路婶婶说得没错,只要允涛愿意娶你,我没有意见。”

  蓓雅心凉了半截,她不敢看坐在身旁的允涛——他会恨死我!蓓雅的心在哀鸣。

  “我……我们是清白的。”蓓雅做最后挣扎。

  长辈们四双眼睛瞪着她,脸上的表情滑稽,说笑不是笑、说怒不是怒,复杂得难以描绘。

  “真的!我发誓!”她张口欲言。

  “够了!”允涛打断了蓓雅的努力,“别再说了。”

  他的口气坚决,像慷慨赴义的壮上。“爸、妈,我愿意娶蓓雅。”

  长辈露出满意的神情,欧碧倩眼中的欣喜光芒更是明显。

  “现在,我可以跟我的未婚妻单独说几句话吗?”允涛语调平稳地问。

  路陈秀云和欧碧倩对望,并没有出声反对,允涛把它当做默许,一言不发地拉起蓓雅往外走。

  路陈秀云颇感尴尬,为自己儿子解绎,“允涛以前不会这样的……”

  真是失态!路守谦摇头,一板一眼的允涛这下可碰到克星了。他看一眼相交多年的蓝凤笙,后者若有所思地挂着一抹微笑,和他交换会心一瞥。

  “不痴不聋,不做阿翁!”篮凤笙搬出唐肃宗的金言。

  路守谦呵呵而笑,“说的是!”

  结为儿女亲家的四人开始研议婚礼的细节。

  *  *  *

  允涛将蓓雅拖到庭园绿荫下,虽然时序已进入秋季,太阳的热力依然猛烈,蓓雅额前冒出细小的汗珠。

  她不敢正视允涛,低着头假装抚平裙上的皱褶。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多说也无益。”允涛语气恹然,主动发表看法。

  “你是我命里的克星!”他说。

  蓓雅抬头张口欲言,允涛阻止了她。“不!你听我说,从你五岁开始,我们就结下了一段孽缘,十几年了,一直没断过,不管什么场合、时间,只要一碰上你,什么倒霉事都会让我遇上。有你在我身旁,一切事物都会脱出常轨失去控制,蓓雅,你能考验圣人的耐心。”

  蓓雅嗫嚅,“我并不想……”

  允涛打断了她的辩白,“而我并不是圣人,受不了你美丽外表的诱惑,所以我活该!只是,这个惩罚的代价太高了,我得付出婚姻来补偿,这对我太不公平。”

  蓓雅安慰他,“并不一定要真的结婚,我们可以演戏,你可以继续在外面寻找喜欢的对象,找到了,我们马上离婚……”

  说到最后,蓓雅语气低微。

  “离婚?”允涛冷静问她,“你认为那很容易吗?我爸妈这一关就过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真的喜欢你,再说,连你的婚姻都触礁了,蓝伯父又情何以堪?”

  “我和彩君姊不一样。”她说。

  允涛温柔补充,“而且,我也没有定力不去碰你。”他伸手抚摸蓓雅的脸庞,食指从她粉嫩的樱唇画过,“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蓓雅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有个小人儿在打鼓;允涛所说的话像是在求爱。

  他话锋一转,“人生在世,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境界,既然我没有机缘娶到典雅娴静的妻子,也该认命安分,不过,”他语气严厉地警告蓓雅,“我不是那种可以容忍妻子婚外情的男人,你得断绝一切的异性交际,洗心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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