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叶抬高了下巴,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是,我是不曾善待过那个鬼丫头,但你呢?你又何曾关心过了?那个狐狸精生的孩子,你凭什么要我像一个亲生母亲一样地爱她?”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的甩在杨水叶的脸颊,吓坏了在椅子皇看戏的韵竹;同时也吓到了裴天生自己。
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裴天生第一次出手打她,而原因竟然是为了那个见不得人的韵蝶!杨水叶毫无畏惧的瞪着裴天生,二’对眼睛充斥着怨恨,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恨透了那个狐狸精生下的魍魉女,她发誓,这一巴掌她会从那个魍魉女的身上加倍讨回采。
“这笔帐我会记着。”她龇牙咧嘴的吐出这么一句,甩头离开了大厅。
韵竹见情况不妙,立即随着母亲离开大厅。
裴天生呆呆的杵在原地,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他太了解杨水叶有仇必报的个性了,而这笔帐她一定会算在韵蝶身上的,此刻,他突然希望那孩子永远都不要回到裴家来,因为只要她一回来,日子将过得生不如死,可是,他又担心她一人在外会发生章外,天啊!他突然觉得自己关心那孩子关心得似乎太晚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中断的裴天生的思绪,进门来的是裴家总管——魏愉。
“找到大小姐了没有。”裴天生率先开口询问。
“启察老爷,还没有,不过外头有一名叫化子嚷着要见您。”
“叫化子”?裴天生皱了下眉头,嫌恶的表情立即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他的脸家乡,“既是叫化子,无非是想上门乞讨,把他赶走。”
“是。”魏愉拱手正要退下,那名叫化子却与家丁追逐着冲了进来。
“臭叫化,你不可以进去……”家丁一边追着叫化子一边大叫。
“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嘿,—抓不到我,来呀,来抓我呀;嘿,抓不到……”叫化子嘻嘻哈哈的叫着,脏兮兮的身子绕着裴天生转来转去。
“别跑,臭叫化……”家丁们也绕着裴天生和叫化子追逐。
裴天生气得头上冒烟,,一张脸难看得好比阎罗王,“好——了。”一声大喝终于叫追逐的几个人全部停下了动作。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叫化子都拦不住,我养你们干什么?滚,统统给我滚。”裴天生厉声大吼,把一群家丁吼得一哄而散,然后命令魏总管,“把他给我撵出去。”
魏愉一听到命令,立即伸手去拎叫化子的衣领,谁知这叫化子滑溜得像条鱼,微微一闪便躲了去,而魏愉见状也不禁火大,拨出利剑要刺叫化子,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出手,那叫化子总是有办法躲过,还一边疯癫的拍手笑叫着:“嘿!刺不到,刺不到……”
魏愉简直气坏了,心想他一个总,管要是连个叫化子都制不住岂不让人笑话,于是使出凌厉的招式想致叫化子于死地,可他哪儿想到,他非但真的连个叫化子都摆不平,还被叫化子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给绊倒在地,弄得他是又窘又气,尤其事发在老爷面前更觉颜面尽失,于是羞愤交加,怒气攻心,差点儿就吐血。
而更该死的是,那个叫化子竟因此而乐锝大笑,并出言嘲笑:“没想到你这个裴家总管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而已,跌个四脚天活像一只翻了白肚皮的癞蛤蟆,哈哈哈,你这个癞蛤蟆,早答应让我见裴天生不就不会出丑了?哈……”
魏愉喷火的自地上跳起来,一脸要与叫化子同归于尽的表情。
“真是没用的东西,下去。”
叫化子唇瓣微微一斜,一对嵌在满是泥灰的脸庞上的眼眸,溜溜地上下打量着裴天生,笑嚷道:“嘿!这位大爷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臭铜味儿,想必便是我要找的裴天生。”
裴天生扭拧起一对眉毛,原本就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显得益加吓人。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银丢在地上,吼道:“你这个臭叫化,银子拿了赶快走,别在这里玷污了我裴家的大厅。
叫化子瞥了地上的锭银一眼,笑着坐进椅子里;拉着肮脏的衣袖往脸上扇风,“裴大爷这可是在侮辱人?我叫化虽穷却穷得有志气,您要舍我便罢,却将银两丢在地上,这可真是太意思了,本叫化不收这银子。”
“你……”裴天生真的会被这个臭叫化子给气炸,怒不可遏的啸吼:“你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亲手杀了你。”
叫化子二脸的不屑,挑着一对浓浓的眉毛跳下椅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道:“既然人家这么这欢迎,那本叫化也没有理由犊着不走,只是……唉!可惜哪!可惜了本叫化一片好心,本来是想来告知裴大小姐的下落的,现在……唉!”说着,脚步往门外迈了去。 裴天生一听见叫化子说的话,立即喊住他:“慢着。”
叫化子唇角一扬,冷冷地道:“本叫化可是志气得很,现在你要我留,我偏偏不留。”更加快脚步往外走。
“请留步。”裴天生奔过来拦在叫化子的面前。
“我偏不留。”叫化子绕过裴天生继续往外走。
“你到想怎么样?”这话倒叫那叫化子停下了步伐。
叫化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时又换上原先的嘻哈表情,“只要裴大爷肯向小的道歉,那……小的就考虑考虑。”
裴天生紧皱着眉,咬牙切齿外加握紧拳头,一脸想杀人的表情,若不是为了想知道韵蝶的下落,他真的会杀了这个臭叫化。
“好,我向你道歉,”这话经过了几番挣扎,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现在请你说出小女的下落。”
叫化子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但随即回复原来的表情,“本叫化是受一位大爷的托付,要小的前来告诉你,说他在溪边救了身上满是鞭伤且昏迷不醒的令千金,于是将她救回他的住处疗伤,只要等令千金身上的伤痊愈后必定将她送回。”
原来是昏迷被救,怪不得会不见踪影。“你可知那大爷是何许人?”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叫化子一脸不知祥情的表情。
裴天生再度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人叫化子的手中,声音不再如之前的无礼,“谢谢你这通报,这算是报答你的。”
叫化子笑开了嘴,将银子收起,“那就谢啦!”大摇大摆的走出裴家。
裴天生缓缓的在椅上坐下,脸上的焦急已不复见,轻轻抚着鬓髯沉思起来。
其实不管韵蝶到哪里,相信她的命运都会比待在裴家来得好,只要她在外头是安全的,他真的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好舍不得,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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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莫尘一出裴家大门立即被盯上了,盯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裴家的总管魏愉。谷莫尘眼角余光微微一闪,便看见魏愉正用着三脚猫的功夫尾随在后,而他装做什么也没发现,依旧从容不迫的走他的路,然而,步伐刚刚跨出裴家的领地,魏愉便迫不及待的拦阻他的去路。
“怎么,刚刚在下不小心害你摔了一跤,你现在想要来了仇啦?”谷奠尘故做一脸惊恐的表情,其实心里根本就苯把这家伙摆在眼里。
“哼!本大爷才懒得跟你这臭叫化一般见识。”魏愉板着脸、龇着牙,一对眼睛嫌恶的瞪着谷莫尘。
“哦?那不知阁下拦住我去路是为什么?”谷莫尘不解的问。
“是我们家夫人想见你。”否则以为是他先饱撑着没事找叫化子聊天呀!哼!
谷莫尘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这裴家夫人找他干什么?难道跟韵蝶有关?
他故意笑开了嘴,大声说着:“没想到我这叫化子人缘这么好,连裴夫人都想见我?嘿!,这真是稀奇了!、只是……”刻意的将脑袋凑近魏愉面前,一脸贼样的低问:“不知道阁下能否透露一下,你家夫人要见在下为了何事?”
魏愉嫌恶至极的将他的脑袋推开,厉声喝道:“你这个臭叫化离我远一点,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既然我们家夫人想见你,必然有事,你跟我来便是。”说着,率先朝小巷里走。
谷莫尘扬扬眉,兴致勃勃的跟了过去。他倒要看看那个歹心的女人找他有何贵干?
魏愉带他走过小巷,来到一座土地公庙,而杨水叶、韵竹以及两名随身丫环此刻正在庙里等侯他的到来。
“夫人,人带来了。”魏愉必恭必敬的对辈夫人道。
“娘,就是他。”韵竹一看见谷莫尘,立即指着他大叫卢来,“他就是上次在溪边多管闲事并出手打伤了小红跟小光的那个臭乞丐。”杨水叶皱起眉头打量着谷莫尘,低低的“哦?!”了一声,而魏愉则拧起了眉——原来这臭叫化是有功夫的,怪不得老是打不到他!
谷莫法扬着眉,一脸笑容的斜睨着一见到便怒火翻腾的韵竹,好不正经地道:“嗨,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看来咱们俩还是有缘啊!”
‘你这不要脸的臭叫华;谁跟你有缘啦?我告诉你,你最好说话小心点,否则本小姐绝对不绕你。”韵竹仗着母亲与魏总管在场,趾高气扬的嚷道。
“是吗?那在下倒有意思看看你怎么个不饶法?”谷莫尘依然形色泰然,笑容可掬。
“你……”
“竹儿。”杨水叶对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不耐的对谷莫尘道:“我今天不是叫你来是让你来跟小女耍嘴皮子的,而是想知道那个丑八怪此刻的下落。”
丑八怪?谷莫尘愣了一下,随即意会她口中所指的丑八怪是韵蝶,一股怒气也因此而无端的涌了上来。没错,韵蝶是生得不怎么好看,但是,他绝对不容许有人这样说她。天知道此刻的他有多想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若不是韵蝶曾经再三恳求,恳求他别伤害杨水叶母女,此刻他绝不放过她。他抬高眉毛,故露困惑神情,佯装不解地问:“丑八怪?什么丑八怪?”
“你这个臭叫化明知故问!”韵竹跳至他面前,鼓起一对腮帮子哼道。
谷莫尘故做惊吓的表情,瞪着一对黑亮的眸子道:“哎哟,你这小姑娘这么凶想吓死人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韵竹瞪着一对眼睛,握着拳头咆哮:“我说的是裴韵蝶。”
“裴韵蝶?”谷莫尘又愣半呼,方才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原来是裴家大小姐!”却又陡然地垮下脸道:“很抱歉,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韵竹操起拳头凑至他面前,“你刚才不是去我爹通报那魍魉女的下落吗?耶!别告诉我不是腥,魏总管刚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其实魏总管不时躲在门后只是所见个大概,韵竹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叫化子不敢有所隐瞒。
谷莫尘故做惶恐的看着她那充满威协的拳头,一脸委屈外加无辜地说,“既然他什么都听到了,就应该知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去通报一声罢了,其他的一无所知”
“嗯?”韵竹的拳头更欺近他,一脸的狰狞表情。
谷莫尘看着她的拳头的眼睛几乎成了斗鸡眼,嘿嘿的笑了两声后才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嘿……请你先把你的拳头拿开,可以吗?”见她放下拳头,又是!了一阵憨笑,“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裴大小姐的下落,不过我听说那位救了裴大小姐的男子好像是……是……嗅!对了,是什么洞庭门的人。”他故意透漏,为的是想看杨水叶母女急着想知道韵蝶的下落究竟是存着什么心?
“洞庭门?”杨水叶惊愕的低呼一声,眉头深锁。
谷莫尘看着杨水叶脸上的表情变化,唇角不禁满意的向上弯了弯。“裴夫人,小的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韵竹走至他面前,脸的耀武扬威,“上次在溪边的那笔帐我都没跟你算呢,想走?门都没有!
谷莫尘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忽而惊恐忽而扬唇低笑出声,握着小树枝的双手自然的身向后摆,用他那他疯颠却又狂妄的口气讽笑道: “那得看看小姑娘你是否留得住我?”
韵竹低吼一声,“也许我是拦不住你,但是,魏总管可以。”
“他?”谷莫尘狂妄的大笑起来,惹得魏总管是又窘又气。 “你这个臭叫化笑什么东西?”韵竹嗔哼。
“你何不问问他是否能留得下我?”谷莫尘斜睨着魏愉一眼,不管语气或者眼神都明显的传递出不把魏愉放在眼中的讯息。
魏愉真是忍无可忍、怒火烧,握着剑大吼:“你这个臭叫化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拔出了剑,毫不留情的刺向谷莫尘。
“唷!来真的!”谷莫尘又跳又叫的连续躲过他的数个剑招,由于不想让自己酌身分受到怀疑,周此趁隙来个溜之大吉。
“别想跑——”
“别追了。”杨水叶喊住魏愉的脚步,“咱们出来够久的了,回去吧!”
“是,夫人。”
第四章
“你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再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了。”谷莫尘正为韵蝶检查完伤口,一边帮她拉好衣裳,一边温柔地笑道。
韵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穿衣服的动作也跟着变缓,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她一直盼望伤口能够赶快好,赶快脱离那份锥心刺骨的疼痛,而如今一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却反而感到难过起来。这几日在“洞庭门”她可以说是备受谷莫尘的呵护,以及所有弟兄的照顾,享受着这一辈子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安适恬然,而如今伤口的痊愈是否代表这份安适即将结束?她突然觉得好舍不得离开这里,因为只要一想到回去后可能再受到的苦难,她就感到好害怕、好恐惧。
“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她背着他小声的问,轻手将襟扣扣齐。
“你想回去?”他轻声反问,真希望她回答——不。
“我……”她倏地转头看他,眸中闪烁着难以割舍的情感。缓缓的又垂下了眉,低声说着:“那是我的家。”她没有理由懒在这里不走的,不是吗?可是,她的内心又深切的希望他能够留她下来,这种矛盾的心情令她感到茫然迷惘。
那种只会给她带来苦难与痛苦的家,她为什么还一心想着要回去?谷莫尘着实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