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话中的讽刺让她生气。她瞪着他,用仅有的力气骂道。“你这个臭男人是不是嫌我这三天所受的侮辱还不够,所以也来掺一脚凑热闹?”
“侮辱?”卢鹣喜笑意更深,“你终于知道中国深远的文字当中有这两个字的存在啦?”
“什么意见?”她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我以为裴家人从来没读过这两个字,_所以才会恃强凌弱,以欺侮辱骂他人为乐趣?”他眸中闪着某种讥笑,唇边的笑意看起来有些不正经。
对,就是这种笑容让他魂牵梦索的,他那种看起来不太正经却又高深的笑容对她来说是致人命的吸引力。她着迷的凝视着他,不自觉的。
“你不反驳在下的话,敢情是默认啦?”他讳莫地笑着。
“啊?喔!默认什么东西?”她根本没听清楚他刚才所
他挑了下届,重复地说:“默认裴家人是因为从来没读过‘侮辱’两个字,所以才会恃强凌弱,当欺侮辱骂他人为乐趣。”
韵竹的脸红了起来,一股尴尬外加窘迫的感觉陡地由心中涌上。他指的分明是她,她总是当辱骂韵蝶为乐,此刻,她觉得自己过去真的很不应该,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那是不对的呀!韵蝶,不,姊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一次,她在内心承认韵蝶是她的姊姊。
她难过的低下了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知道自己以前很不对,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卢鹣喜欣赏她的勇于认错,看来,杨水叶红杏出墙的事件真的令她醒悟了,不过这都是拜莫尘的机智所赐,让她得以明白是非公道。
“能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十分高兴,因为这表示我并没有看走眼,你的心其实还是善良的,只是暂时被蒙蔽了而已。”将肉包子塞进她的手中。用慵懒的语气说:“吃吧!吃饱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可怜兮兮的抬眼问。
“回家”
“回家?!”她错愕不明的睁大双眼。
“我想,你不愿回家的原因应该是不愿面对你母亲所作的一切吧?我告诉你,你娘在事件发生后,便离开裴家了”
“她走了?”她露出难过的表情。
“你舍不得她?”’
“我……”她低下头,低声嗫嚅:“她毕竟是我娘。”
他将她的小手连同肉包子握住自己的手里,凑近她的嘴边,低道:“快吃吧!”
“谢谢!”第一次,她说出这两个字。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更诡谲了!
第八章
韵竹已经跑出去三天了,韵蝶的内心一直感到忐忑不安,对她的安危担忧。
虽然从小到大,韵竹都不曾把她当姊姊看,但是,姊妹终究是姊妹,她无法不担心一人在外的她的安危,尽管莫尘再三的强调兼保证,说什么他已通知卢堂主暗中保护韵竹,但是,她依然无法真正的放心,尤其在韵竹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后。她真担心她会想不开……
“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莫尘想不透,在韵竹对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后,她竟然还担心她?她如果不是太善良,就是太笨了。
“已经三天了,你教我怎能不担心?”韵蝶忧悉的皱着眉头,一心牵挂的全是的竹那阿头。
“难道你信不过鹣喜?”他在她身边坐下,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我不是信不过卢堂主,我只是……总之,我无法完全放心。韵竹这次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世间的子女,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娘亲背叛自己的爹?尤其亲眼看见那种…… 画面……”她的眼眶充盈着泪水,一想到那种感受,她就替韵竹感到悲伤。
她真的是太善良了!莫尘拥住她微微抽搐的香肩,折服在她那种处处为人着想、将心比心的胸膛。
其实他也在盼望着鹣喜能尽快将韵竹送回裴家,因为韵蝶答应她在看见韵竹真的平安无事后,就踉他一同前往天山求医,只要早一天启程。”韵蝶的容貌便能早一天恢复,偏偏鹣喜那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竟然拖了三天还不见人影?简直是欠骂。
而就当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那小子时,那小子竟然有所感应似的拎着韵竹从裴宅后院翻墙进来,身子两个飞跃,稳如泰山的宁立在莫尘与韵蝶面前。
韵竹还在微微挣扎,此刻见到韵蝶更是羞愧难安。
韵蝶在见韵竹,整个人惊喜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的欣喜光芒直直的投向韵竹。
“你终于回来了!”她上下瞧了韵竹一遍,看见她灰头土脸的樵悴模样,整颗心都揪痛起来,“你……受苦了!”颤颤地滑下泪来。
韵竹抬眼瞥了韵蝶一眼,无法正视她那种充满着关心的眼神,几乎心痛的想逃避她的眼光,正转身欲走,却被卢鹣喜一把扯了回来。
“你忘了?”卢鹣喜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别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回到裴家再见到韵蝶时,一定会为自己以前犯下的错向她道歉。
韵竹痛苦的聚拢双眉看着卢鹣喜。没错,她是说过,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提出勇气?尤其在见到韵蝶眼中那抹发自内心的关怀时,她真的汗颜得抬不起头来,她不知道韵蝶为什么能有那么大的包容力来承受她的所作所为?而这,让她无颜以对。
“请给我时间。”她几乎恳求地对卢鹣喜说。
卢鹣喜全然不容她再逃避的逼迫道:“我已经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了。”
“可是……”
“不准再说一个可是,我要你现在就说。”没想到看起来凡事不计较,一身慵懒气质的他也有霸道的时候,这令韵竹感到一阵错愕莫名。
这男人不像外表那么好说话,她错看他了!她畏惧于他那股与俊美温文的外表不答的霸气,逃避着他锐利眸光的垂下眉目。
莫尘与韵蝶面面相觑,着实搞不懂鹣喜与韵竹之间究竟葫卢里卖什么药?
韵竹几乎是被鹣喜推向韵蝶的,忸怩交握的双手显示出她心中的不安,而低垂的眉目面对韵蝶时垂得更低了。
莫尘看向卢鹣喜,以眼光询问他在搞什么鬼,偏偏那小子就是不肯作答,只是一个劲的贼笑着,真是令人讨厌。
韵蝶看着低垂着头,弯扭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韵竹,臆测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看她的样子,这些话似乎又很难说得出.口,而偏偏卢堂主又似乎不肯放过的宜用逼迫的眼神盯着她,令她感到不忍,于是替的竹找了台阶下。
“看你全身脏兮兮的,赶紧回房梳洗干净吧!夜也深了,梳洗干净后早点歇着,有什么放友后再说。”她轻拍着韵竹的肩,温柔地道。
韵竹因韵蝶的温柔知心而拧眉低吟一声,心痛的侮悟自己的无知,他裴韵竹今生能拥有如此善良温柔的姊姊是件多么幸运的事,而她竟然不懂得珍惜?她难过的红了眼眶,缓缓抬起泛泪的眼眸,颤着唇,低声地道,“对不起,我为自己过去对你的伤害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姊……姊。”
姊姊?韵蝶讶异的膛着眼,不敢置信的回眸望了谷莫尘一眼,而他则抛给她一记鼓励的眼神。是真的,这是真的!韵竹喊她姊姊!她激动兴奋的流下眼泪,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韵竹看着韵蝶过分激动兴奋的眼神,心疼得落泪。过去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妹妹,她的姊姊竟然为了她喊她一声姊姊而感动得掉下眼泪,甚至说不出话来?
她猛然握起韵蝶的小手,惭愧地说:“原谅我从来都不曾做过一个好妹妹。”
韵蝶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反握住她的小手,“我也不曾做过一个好姊姊.我总是怨恨着你跟大娘。咱们算是不分上下,扯平了。
“姊姊。”韵竹哭着埋进韵蝶的肩鼠;她知道韵蝶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要让她心里好过些。顿.知这更教她觉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韵竹……”
谷莫尘将目光转向卢鹣喜,眸中赞赏的写着:“你真有一套!”能让骄傲跋扈了址几年的娇娇女一下子转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哪!他不得不佩服他。
卢鹣喜挑挑眉尖,对谷莫全抛出一抹狂妄得意的笑容
##################################
在与韵竹挥别后,韵蝶在谷莫尘的伴随下离开了杭州,准备前往天山求医。二十二年来,她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家乡。心里的感觉真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机会见识外边的世界;忧的是,这一路到天山之后是否能如愿寻到那专解毒咒的高人,万—……这一切不过是大娘为了自保才撒下的漫天大谎,那么……
其实她心里并不敢太过奢望容貌能有什么改变,她担心的是谷莫坐在抱着这么大的希望带着她前往天山求医后,万二不能如愿,不知道他会如何的难过伤心,一想到他那伤心难过的模样,她的内心就微微的刺痛起来。一说真的、,虽然她也在期盼着自己的容貌能恢复,但另一撇却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大娘的谎言,因为那代表着她的娘亲狠心对她下咒之事亦是谎言,关知道她多么不希望自己娘亲纯洁高尚的形象在自己心里破灭,她宁愿保有娘亲完美的记忆过一生,也不愿一辈子记得这令人痛心之事。
谷莫尘见她一直低头不语,以为是马车行在石路造成的颠簸使她感到不舒服,故而关心的问:“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韵蝶抬眸与他相对,浅笑着摇头,一莹莹双眸闪烁着旖旎柔情。
那就好,说真的,我很担心你的身子骨无法忍受这长途跋涉之苦。”他严峻的脸庞溢满对她的关心与疼惜,眉宇之间透露出某种担心。
望着他充满怜惜的眼神,韵蝶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轻扬眉尖;牵唇而笑、“你这未免小看我了、虽说我是个女流之辈,但自小便干着粗活长大,这点儿疲累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笑着挨近她身边,似乎还不能完全放心的轻搂她纤细消瘦得令人心疼的肩膀,“话虽如此,但这一路确实辛苦,倘若你身子感到不舒服,千万得知会我一声,知道吗了”不是他小看她,而是她的身子骨实在瘦得有些不像话。
她轻轻点头,幸福的笑容洋溢在面纱下,一对灿亮如星的眸子闪烁着甜蜜的光芒。
看着她熠熠发亮的眸子,他动容地伸出另一支手臂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怀里,而她则将身子重心完全倚向他,放纵自己贴靠在他身上心情享受这种被细心呵护怜惜的甜蜜感受。
马车在江畔的波口停了下来,谷莫尘一边伸手搀扶的蝶下了马车,一边说:“咱们由现在开始改走水路,这一路到湖广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韵蝶一边下马车,一边听谷莫尘说着,不小心绊着了裙子,整个人一惊,便由上栽下,着着实实的栽人谷莫尘怀中
谷莫尘也着实的被从马车上跌下来的韵蝶吓了一跳,幸好他眼明手快接个正着,要不然这回可丑大了。当然,出丑的那个人非韵蝶莫属。他的双手紧紧的圈住她柔软的柳腰,脚下的心因两人紧贴的身体财怦跳。
韵蝶睁着一对灵清大眼呆看着谷莫尘,胸下的心因惊魂未甫而狂跳、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身子正紧密的贴着眼前的男人时。“股辛辣像野火般的窜烧全身上下,她惊觉的从他怀中退离,羞郝的低垂着眉目不敢看他,像伯被他瞧见自己的心正为他而悸动似的。
他静静的珊她娇羞的女儿态片刻,内心翻复的情愫久久不能平复,缓缓上前将她不安的柔荑握进自己的手心,无可抑制那股发自内心的冲动,在她弧度优美的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
“这一吻原本该印在她那两片红唇上的,但终于此刻有旁人,不宜掀开她脸上的面纱,因此只得改变位置。
韵蝶为了这一吻,更加娇扭的垂低回袋,一张脸羞得犹如天边红霞。
“船快开了、上去吧!”他轻声低语,满眼的情意绵绵,扶着她娇小的身子上了船舫。
船缓缓的开动,徐徐地滑入江中。韵蝶倚着谷莫强头稳健的身躯站在甲板上观看江畔美丽的风光,从未涉世的她不由内心发出一声悠然赞叹。
江水依山而流,左侧翠峦绵延,右侧草原无边,青山葱葱绿归绵延,用如诗画美不胜收,看在眼里心旷神怡,仿若天上人间,恨不得能久居此地生世不离。
广大无边的草原上,偶尔得以瞧见几户帐逢人家正在炊烟生火,几个无忧的孩子在草原上追嬉戏,马儿开散的低着头吃草……
韵蝶打从心里的欣羡着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若有幸生于此,此生何憾?
“为何叹息?”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感叹世人的不知足。”有所感慨地说。
“哦……”
“如果世人懂得知足,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就如裴家人……“她的喉间微微一梗,“裴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我爹一生却不曾利用自己的财富造福过人群,反而恶贯满盈遭人唾弃,大娘原本荣华一生,却因不知足而失去身边最珍贵的东西,包括慕然与韵竹……”梗塞的喉咙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她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远处的人家。
谷莫尘加深力道拥着她小巧玲珑的身子,唇边溢开一抹迷人的笑容,“若每个人都像她,这世界将永远和平。我爱你,爱你的善良,爱你的……一切。”这次,他再也不去愿意船夫的眼光,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面纱,吻上她柔软的双唇。
她缩了一下。渐渐的便不可自持的陶醉在他多情的吻上。他的一双大手在她背部游移,手心的温度温暖的传人她的体内,好种感觉很安全、很温暖,一酥酥暖暖的好不舒眼。令她陶醉忘我。
他的舌头滑人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羞涩的舌头,而就在两者交缠时、船的周边突然水花四溅,四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如飞鱼般的自水中窜上甲析四人手中皆持锋刀从四面向谷莫尘砍来。
谷莫尘一惊,左手紧搂韵蝶柳腰向上一跳,适时躲过一劫,但随之而来的即是招招凌厉的攻势。
“快入船舱。”他趁隙放下韵蝶。转身与来人过招。
韵蝶迟迟不愿入船舱的站在船舱口,看着谷莫尘以寡击众,他心几乎跳至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