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盈月感到耶律鹰离开她,然后骑上马。
"你跟我来。"而当她听到他又回来时,她整个人已腾空,一下子就被他抱上马匹。
***
有了邵盈月的指示,一群人持火把往斜坡走,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倒在岩石旁的理朵。
"阿娘!"耶律鹰率跳下马匹,两三步就冲到娘亲身边。
"哈、哈——咳咳咳!"理朵冷汗直冒,颤抖的大口大口抽着气,可吸人的尘沙又引得她难过的喘咳,根本无法回应儿子。
"药有没有带在身上?你们!快回王府叫大夫过来,你们赶紧升火煮水!他对围观的仆役低吼,一面抱紧抖到几乎僵直的母亲。
被留在马匹上的邵盈月同样感受到耶律鹰的惊慌,好一会儿后,她听到众人接来大夫潜理朵看病。
耶律鹰以手端着刚煮沸的一碗水,让母亲就着由热水往上冒的蒸气呼吸,"大夫,我阿娘的病……?"
大夫为理朵把脉,打开药箱调配药方,让理朵服下。"朵夫人吃了药,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幸好郡王及时赶到,先帮朵夫人热蒸,舒缓她的呼息,否则夫人恐怕就……"
大伙听见理朵没事,全都松一口气!
邵盈月因为帮了人,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这一放宽心,周公竟来和她打招呼,渐渐的她垂下眼皮……
眼见母亲没事,耶律鹰不再恐惧,"阿娘,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出门?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你担心了……"理朵微笑看着儿子,抬手轻抚他僵绷的脸庞。
大夫再为理朵检查一次,确定她渐渐的不喘了,才关上药箱。"郡王,朵夫人的身体不宜长久待在辽国这样的气候,如果行的话,宋国南方是最适合朵夫人调养哮喘宿疾的地方。"
"鹰儿……"理朵瞅着儿子,就担心大夫又提及此事。
"我会打下宋国,让阿娘到南方养病的。"
"不……咳咳……阿娘要留在这里……你留在阿娘的身边-……不要打仗……"
朦胧的睡意中,邵盈月听到耶律鹰和理朵谈话。
"先别说这些了,阿娘保重身体。"耶律鹰替母亲围上丝巾,以遮住她的口鼻挡风沙,稍后他也回到自己的坐骑旁,听着仆役们低声的讨论。
"多亏宋国人提醒,朵夫人才没有生命危险!
"真怪,宋国人质明明看不见、不能讲话,可怎地突然会拨出声音,还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不会吧?也许朵夫人跟人质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朵夫人总不可能把何时发病倒地预先告诉别人……"
耶律鹰的注视令众人闭上嘴,他要仆役们尽快回驯鹰房,然后自己跃上马。
盯着她的背影,他也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疑惑,"你为什么知道我阿娘在这里?一
邵盈月头低低的,没有反应。
"喂!你听见没有?"耶律鹰握住她的肩摇晃,"邵盈月,我问你为什么……"
她的身子突然往后倒向他,他惊讶的注视在他怀中安静沉睡着的疲惫容颜,心中忽地涌入一股奇异感觉,不由得他伸手轻轻搂住细腰,让她更贴近他。
第四章
能不能邵盈月未卜先知?耶律鹰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仔细回想,一个半月前,他在邵府弄的那锅毒汤,就是莫名其妙被她识破了,害他无功北返;而到雁门关的路上,她能预知道他会摔马,否则她怎能事先让札勒述替她准备十袋饮用水、一篮的馒头以便讥笑他;还有阿娘发病的事情……耶律鹰对眼睛看不见、不能言语的邵盈月愈来愈好奇。
"郡王!"
门口婢女的轻唤打断耶律鹰的思绪,他看了刚吃完药,已睡着的母亲一眼,随即离开床榻,走出寝房。
"邵小姐已经梳洗打扮好,也吃了些东西,奴婢们照郡王的吩咐,将邵小姐安置在鹰飞院的露室里。"
"知道了。"耶律鹰让前来通报的婢女退下。
他离开栖凤院,即刻前往自己的住处。
同一时刻,邵盈月则是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人竟会在鹰王府里?
听围在她身边的婢女们说,她是被耶律鹰抱进来的,她还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没醒过。然后,她一张开眼睛,就让婢女领着下床去冲澡,泡了好久的花瓣浴,即使她不愿意,也被她们强迫穿上契丹的衣裳,梳理长发,带回到这处不知是什么地方,坐在铺了毛皮的椅上等待。
郡王为何要带人质回府?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元香一直含恨瞪着邵盈月,见她想站起来,她不客气地使力按住邵盈月的肩,脸上却带着笑说道:"邵小姐请坐好,别再想走动。不然,你又弄坏什么东西,我们很难对郡王交代的。"
"是呀!婢女纷纷点头,她们都听过元香加油添醋地述说邵盈月如何毁了御赐的银貂披风,还对郡王不敬,惹火他才会罚她到驯鹰房做苦工。
片刻,她们瞥见主子出现在门口,立刻恭敬的屈膝行礼。"郡王……"
耶律鹰脱了一眼婢女们,"这里没事了,你们统统退下。"却见元香没同其他人一起离开。
元香自认她和其他婢女是不一样的,她贴近身穿黑紫锦袍,腰束金带的英俊男人,在他耳畔柔低喃,"今晚郡王需要元香服侍吗?"
"不用了,你退下吧!
耶律鹰丢下一句,便走向邵盈月,连看都没看元香一眼,这教元香感到很难堪,却也只能忍下!"是……"
身处温暖舒适的地方,此时,邵盈月却感到比待在驯鹰房还苦,她紧张地倾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更紧张她竟然要独自面对他。
耶律鹰在邵盈月的面前停下,见她眼睛睁得老大,两手紧抓大腿,整个人坐得又僵又直,不禁笑出来,"伤口结疤了?明天再帮你换药。"
邵盈月整个人都抵在椅背上!
耶律鹰凝视薄施脂粉的秀丽容颜,再看向她雪白似的肌肤,同他替她挑选的织绣花纹的蓝白衣裙与白玉头饰相互辉映。
"月牙儿……你好漂亮,我没看错,你很适合穿我大辽的服饰。"
邵盈月躲避男人的呼息,却退无可退,她想站起来,但却被他压在椅上。
"我不知道你在比什么?有话你就用嘴巴讲。"耶律鹰瞅着邵盈月气冲冲的对他比手画脚,而他就是不给她纸笔,他想要再听见她的声音。
邵盈月挣扎着想摆脱他却做不到,被逼急了,她只得拼命试着由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想……做什么?我……不向野蛮人…… 求饶……我……回驯鹰房……"
暮地,她发觉再开口讲话,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的困难?
耶律鹰又禁不住笑出声,"我第一次听你骂人呢!不错、不错,你想骂我想很久了吧?因为你,我才能及时找到母亲,所以,本郡王决定饶恕你。从今天起,你就待在我的府里,不用到驯鹰房受苦了。怎么?你不高兴?"
待在鹰王府?那不就意味着她要常常面对他?邵盈月躲都来不及了,怎能高兴得起来!
耶律鹰直视颦眉蹙额的表情,突然话题一转,"月牙儿,我很好奇,你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能知道我母亲倒在哪里?还有在宋国时,你打翻我的汤,还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上山路会捧马。为什么?"
耶律鹰的质问令邵盈月满心惶恐,被他发现了?不!她"预见"的力量不可以被发现的!
武阳、小妹……邵盈月在心底求救,可知道她秘密的亲人都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月牙儿,你能讲话,为什么一直不肯讲?你是遭遇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吗?"
"我……没遭遇什么……我没未卜……先知……都是凑巧…… "邵盈月猛摇头,后悔自己太不小心。
"三次都凑巧?我才不信。"别说巧合,邵盈月慌张的模样更让耶律田看出她有所隐瞒,"你不讲实话?那我强暴你哩!
"不要!"他的手压在她胸上,她吓得直尖叫,"我-……我说·
在威逼之下,她只好投降,用她还不习惯言语的嘴困难地发出哽咽的声音……
六岁时,她和弟妹在自个儿家的庭园里玩耍,她爬高,竟不慎从地边高低起伏的堆石上滑落,头撞到地上,自那时开始,她的眼睛便看不见了,爹娘为她请了好多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她就这么开始在暗黑里生活,没法与弟妹和其他孩子一块游玩。除了爹或是授课老师定时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渐渐的她已习惯独处,当她谈心的对象是自己时,她就不再需要使用语言了,从此,她便活在全然的无物与寂静之中,久而久之,那预?知的奇异力量忽然就出现了。
耶律鹰耐心的听完,"原来,你真的能未卜先知!
他惊讶的看着柔弱的她,如果他没遇到她,如果他没抓她来辽国,又如果她没出声告诉他,那现下他的母亲会在哪里?!
对于许多年不曾说话,如今却只为了帮他母亲而发声的邵盈月,耶律鹰是心存感激的。"没想到我抓来的人质竟是个宝物?你多大了?"
"二十四……"邵盈月颤抖,讲话一点一滴的进步着。
"比我小三岁。"耶律鹰笑着,直视无邪的黑瞳。"你嫁人了吗?"
一下子强迫她讲过去的事,一下子又问她几岁、有没有嫁人?邵盈月不懂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可为了保护自己,"是的
"又不讲实话?"耶律鹰注视着她藏不住心事的表情,手伸向她柔软的双峰,恶作剧般由她的胸一路滑到腹部。
"住手——"邵盈月被他狎邪的举动吓坏了,她满脸进红,心脏猛跳着,"我……没嫁人!
她赶紧改口,忽地觉得自己好悲哀……她这样的眼盲、口不能语,已经给家人带来很多困扰,怎么可能觅得好婆家?"放开我……请你,……自重——"
耶律鹰顺势栏腰抱起她。
"放……放我下来!"邵盈月惊模的感到自己突然悬空,由于她怕高,两手只能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而片刻后,她被丢到床上!
耶律鹰扣住抡向他的粉拳,整个人就在扭动不停的娇小身子的上方。"鹰,我要你这样叫我的名字。"
"不……"邵盈月别过头。
"快叫。"耶律鹰扼住她的小脸。
黑黑氤氲的双眸充满惶恐,挣扭不止的身子却散发出羞怯馨香……耶律鹰忍不住靠近诱惑来源,他不想承认却又不能否认,他想亲近邵盈月、想抱她、想……
他是西鹰郡王,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能够得到,可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同邵盈且这样,带给他麻烦、惹恼他,又教他不由自主的时时刻刻想起她。
这天杀的眼盲口拙、牌气硬得像块石头的女人啊!
他的心头荡漾着一股热,分不清是想报复她竟敢影响到他,还是他自己终究把持不住,他伸手格上她急促起伏的柔软酥胸。
"啊!"邵盈月惊呼,想打开轻薄她的魔掌,但她的手被钉住,动不了。"鹰……放开我……"为求自保,她委屈出声,以为唤出他的名字,他就会放过她。
"唔!可她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强行索吻。
四唇交缠,继续上一回在斜坡上未完的热吻,两舌一躲一攻,直到一方放弃,才让另一方有机可趁缠卷上来。
"唔……"邵盈月羞得紧闭两眼,想同上次那样咬伤对方的口舌,可她的胸上突然被用力一捏,痛得她张口抽气,而就在她慌张的呼吸时,他更狂野的吻住她。
耶律鹰吻着她出动的唇瓣,大手一面揉捏她不算大,却浑圆的胸脯,隔着葱白色的衣裳,他时而担抓、时而用手指玩弄着她胸上小小的凸起。
上衣被他弄乱了.他索性将手钻入她半敞的衣襟里。
"不要!被他长茧的大手袭胸,这令邵盈月怕得喊叫。"啊…… 啊…… 可没多久,他温热手掌技巧的揉磨着她,轻扯挑逗她胸上的粉红果粒,刺激得她张嘴娇吟!
耶律鹰凝视怀中人儿睁大溢着泪光的两眼,不由得轻笑,"怎样?很刺激吧?你没嫁人,应该没有男人对你这样做?"
他扯开她的上衣,两粒弹动的浑圆立刻映人他的眼中,"瞧你硬挺的,自己摸摸。"他抓着颤抖小手,放到她自己的胸上。
"不……不……"邵盈月觉得羞耻极了,小脸红得比桃花儿还红。
而在仙露室外一直没离开过,一直偷偷躲在自边的元香,窥见了屋里的两个人缠楼在一块!"郡王对宋国人质——"
她大惊失色,意识到救了理朵的女人不会再被赶到驯鹰房受苦,且照眼前的情势来看,耶律鹰对邵盈月也颇感兴趣,这必定会影响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元香的脑子开始急速运转……
她第一个想到的救兵就是完颜棋淇,她得赶快把她看见的全告诉她,对,一定要告诉她,立刻、马上!
第五章
"鹰哥哥喜欢邵盈月?不可能!他都讲了她是他死对头邵武阳的亲姊姊,是个人质,他不可能喜欢她的。"
"公主,您没住在鹰王府里,所以很多事情您不知道。是啊!先前郡主还把邵盈月当作人质,赶她去驯鹰房做苦工;可不知怎么的,竟让邵盈月救了朵夫人一次,从那时郡王就变啦!
"元香亲眼看见郡王抱着邵盈月回王府,还亲自替她挑选衣服首饰,在仙露室里,他一刻都舍不得放开她呢!公主也知道郡王的心里一直有您,他从没对任何女人主动表示过兴趣,可现在他独独对待邵盈月另眼相看,元香真担心再这么下去,您和郡王的婚事会起变卦……"
"住口,不准你胡说!
元香的视线从一个一个的毡帐包落在完颜棋淇的怒容上,迳自说道:"为了公主日后的幸福着想,这些话元香是一定要说的。不然,公主您大可直接去问郡王有没有这回事?要郡王早日同你成婚……只不过请公主口下留情,别讲出元香来过这里告诉你这些事。元香一大早就来通风报信。
"我不相信……"完颜淇棋瞪着元香,怎么都不肯信她的话。不久前,耶律鹰才送她一对漂亮的耳环,祝她生日快乐;而当着阿爹和族人的面,他也默认了将要迎娶她,他怎么可能去喜欢别的女人?
可元香一直是帮她的。她的话,定也有事实依据。"我去问鹰哥哥!
"这一大早的,公主,你要问人也等晚一点,大家都清醒了再说。"元香拉住冲动地想往外跑的完颜淇棋。
"对……晚一点……"完颜淇棋的自语。
"请公主务必同郡王讨论此事,我该回去了。"元香在心底暗笑对方稚嫩,朝完颜棋棋行了礼,牵来马匹朝鹰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