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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取预言星 page 3 作者:战青

  ***

  马车、十袋饮用水、一竹篮的馒头。

  札勒述依照邵盈月写给他的替她准备妥当,不仅这些,他还自作主张买了纸、笔和墨给她,当然,少不了为她添购毛皮披风。

  这些举动看在耶律鹰的眼里,觉得札勒述对待一个又瞎又哑的女人,活像他在伺候第二个主子!

  但他懒得计较这么多,好不容易到旅店里泡个热水澡,吃饱睡足,换上干净的衣物,他便精神抖擞的继续赶路。

  托耶律鹰的福,札勒述和邵盈月也难得的清理干净自己,然后上路……

  在往辽国的路程中,因着邵盈月的身体不适,已经耽搁不少时间,现在又多出一辆马车,更是减缓三人行进的速度。

  为此,耶律鹰很不高兴。

  "郡王您瞧,邵小姐买那么多的水、馒头,她一个人吃得完吗?"扎勒述解闷似的一面大喊,一面驾驭马车。

  "你干嘛问我,不会去问她?"耶律鹰瞪了札勒述一眼,继续赶路。

  "轰隆……"忽地,暗沉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在耶律鹰和札勒述同时抬头望向天际的当儿,雨水已打到他们身上。

  "哗啦…,,

  很快的,坐在车里的邵盈月也听到大雨的声响,以及随后而至的打雷声。

  "妈的……邪门了,不可能下雨的天,这下子倒落下大雨?妈的混蛋!要到何时才能到雁门关……我不走大路了,改走捷径!"

  "郡王,您要走山路?不好啦!下雨山路滑,我们还是走大道比较妥当,不如我们先到人家的屋檐下躲雨,再拿伞——"

  "你闭嘴!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聆听耶律鹰暴躁如雷的吼声,邵盈月忍不住笑了,想到才梳洗干净的野蛮人被雨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样,她疲累的身子立时竟提起了些精神。

  这么多年了,她头一次感觉拥有预知的力量竟能让她不恐惧、不担忧受怕,反而是期待着事情赶快发生……

  因为预知这场雨,她才会要求札勒述准备马车,不让自己淋湿。她伸手碰竹篮、水袋,等着接下来还会有更好玩儿的事发生。

  大雨直落!

  "嘶嘶嘶……"马匹张嘴喷气,似在抗议主人强迫它踏上崎岖不平的山路。

  "上去!"耶律鹰鞭策坐骑。

  札勒达拉住马车缰绳待在原地,冒着被主子训斥的险,嗫喘张口,"郡王,这马车不适合……"在下雨的时候上山。

  可札勒述的话还没讲完,就惊见主子的坐骑踏上松动的石块,蹄子一打滑,整个马身滑落。

  "嘶……"跌跤的马匹哀鸣着;"哇呀!耶律鹰也因为突发意外不及反应而摔下马。

  "郡王!"札勒述吓得赶紧离开马车,跑上山路帮主子。

  可耶律鹰真是衰到家了,他四肢朝天掉下来的地方正好是陡高斜坡,他本能地抓住马鞍上的系带,可系带却承受不住抓扯,连挂在皮带上的水壶,干粮一起松脱。

  他就这么两手揪着水壶和干粮,整个人一直跌、一直滚下山坡……

  "郡王——"

  "先顾好我的马!"

  札勒述听从了主子的命令,立刻安抚跌跤又爬起来的马匹。

  耶律鹰放空两手,抽出长刀刺向岩石缝隙,插住石缝的刀子总算阻止了他不停的滚落,跌得一身泥泞的他恨恨地向上爬,好一会儿才终于爬回道路上。

  主子遇险,札勒述吓得心跳差点停止;可看到主子平安,却是一身狼狈,又教他差点隐忍不住笑意。"郡王,我们还走这山路吗?您的水、干粮没了,是否先到市集补

  充?"

  又湿又脏的耶律鹰瞪了札勒述一眼,收起刀子放回腰际,再抹去脸上的雨水、污泥。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仍待于平地上的马?车,遂大步前去。

  此刻,邵盈月因为知道耶律进果真如她所"预见"的跌一大跤、正开心着。

  活该!她在心里暗骂,同时也很高兴自己拖延了耶律鹰返国的时间.期望她的弟弟能有更充分的准备,来带她回家。

  邵盈月想着开心事,不自觉脸上泛出笑靥。

  怒气冲冲的耶律鹰掀开马车布帘,就看见邵盈月冲他笑!?"你很高兴看到我被雨淋,还摔了个四脚朝天吗?"邵盈月的笑容陡转成惊愕的表情,让他这才想到,该死的,他忘了她是瞎子,啥都瞧不见!

  邵盈月虽然目不能视,可听到他的吼声逐渐接近她,她不禁吓一大跳,本能的退缩身子抵在车里角落。

  但她突然又忆起,不对,她为何要怕他?于是她拿笔沾墨,在纸上写起来。

  耶律鹰皱眉瞪视着她,他本来想忍耐,不打算找她出气了,可她竟敢把写好的字条胡乱丢到他的额头上!

  这里的十袋水、馒头,是替你摔跤丢掉了水壶和干粮而做准备的,拿去吧!落水狗。

  微抖的字迹牢牢黏在耶律鹰沾了雨水的脸上,活像他是一件被官府贴上封条的东西。

  "呀——"他暴吼一声,抓掉脸上的纸,瞪着明明就是害怕,却硬摆出嘲笑的表情的邵月,"气死我了,你这只会惹麻烦的女人……。

  他的怒火烧到最高点,胳膊一伸,握住她的手,将她扯下马车,同他一起被大雨浇淋。

  邵盈月登时被冰冷的雨打得浑身哆啸,她本能的想躲;可耶律鹰却把她拉回身边,在她耳边低吼,"我淋得湿答答的,你也不能再舒舒服服的坐在车里!"

  札勒述尴尬站在一旁观望暴怒的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顺手捡起刚被主子丢在地上的纸团挺开,瞧着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的秀丽文字。"怪了,邵小姐怎能事先知道郡王摔掉水和干粮?还为您准备……"

  ]

  他望向主子,竟目睹到耶律鹰早已快手快脚的抓起挣扎不停的邵盈月一块上马,朝村落的大道疾奔而去。

  "郡王——"札勒述一惊,拔腿就追,但他想想不对,赶紧又转身跑回马车上,急着挥赶马儿往前追……

  ***

  由汴京城愈往北走,天气就愈冷。

  那原本属于京城的拥挤繁华景象,也逐渐变成种田的与放牧人家散落杂居,共同生活在天宽地阔的景色底下。

  离开京城,经过整整一个月,耶律鹰总算到了雁门关口。

  他吸了一口气,愉快的仰望两、三只金雕滑翔于开朗青空。

  他随即低头注视靠在他怀中沉睡的邵盈月,嘴角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十天前的那场大雨他简直狼狈透顶;但他也没让她好过,他驾马带着她在雨中狂奔好久,之后她便着凉生病;而他还是不管她,只是将她放在马车里,那些替她请大夫、开药、煮药的差事,全都丢给札勒述去做。

  他,就是继续赶路。

  直到这一两天,他看邵盈月的病好些,才舍弃马车,拉她与他共乘一骑,加快赶路。

  对邵盈月来说,这十天过得犹如一年之久!

  她病得终日迷迷糊糊,颠簸的马车更令她难受,幸好有札勒述按时替她煮药;她喝了药,好不容易才渐渐恢复精神,现下却又被被这粗野蛮子拉上马,忍受风吹日晒。

  于是,她虽然有在喝药,但病老是不见完全好转,她总觉得呼吸都是热的,整个人只觉昏沉沉的,有时,连靠在耶律鹰的身上打瞌睡都不自知。

  就像现在,邵盈月因为马匹的一个大晃动被摇得惊醒,一醒来,她就感到他搂住她的腰,鼻息离她好近。

  "别乱动,快坐好!你还想摔下去吗?"耶律鹰拉着缰绳驱使坐骑行进,一面抱紧面红耳赤的邵盈月。

  许是身子不适,又或许意识到再怎么反抗都没用,邵盈月不由得放弃挣扎,只是身躯挺直,不想贴着他的身体。

  "月牙儿,你坐得这般直挺挺的,很快就累啦!你的病没好,还是背靠着我会舒服很多。"

  蛮子绑架她,害她生病,这会儿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假装对她好;而她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近日来他老亲呢的叫唤她的名!

  "瞪我?哼!月牙儿,你还是唾着了比较可爱,哈!"对于邵盈月回头瞪视,耶律鹰只是耸耸肩。

  他对怀中的馨香骤然离开,竟感到有些失落,突地意识到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令耶律鹰大惑不解!

  "我们已经到雁门关啦!出了这个关口,关外那一整片摸不着边际的草原就是我的国家。"很快的他将心思从眼前柔弱的丽人身上拉回,对她讲出他看见的一大片美景。

  这里已是……雁门关?邵盈月不禁担心起她弟弟能否追上她?

  共乘一匹马的两个人各自想着事情……

  此时,先行前往关口探查的礼勒述,策马奔回来禀报,"郡王!雁门关四周的通路都被宋国禁军看守……邵武阳也来了!

  闻言,邵盈月心头一跳。

  耶律鹰却没有多大的反应。"邵武阳?哼!跟踪我这么久,他是该出现了。"瞥了邵盈月一眼,旋即驾马跑到札勒述的前头,直往雁J门关口。

  ***

  站在关口护墙通道上,邵武阳远远就眺望到耶律鹰挟持着他姐姐,骑马缓缓而来。

  待耶律鹰在关口前被士兵们团团围住,邵武阳才拔剑开口,"耶律鹰,快放开我姊姊,我可以让你和你的随从离开。"

  武阳!病体未愈的邵盈月下意识寻着弟弟的声音。

  耶律鹰眺望站在关口护墙上的邵武阳,"让我离开?"他嗤之以鼻,视线移往护墙上一排拉满弓围在他坐骑周遭的士兵。"这么多武器对着我,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邵武阳怒瞪着拿他姐姐做作挡箭牌的耶律鹰,转身对镇守雁门关的官吏马赞请求。"马大人,我下去之后,劳烦你暂时让士兵们收箭。"

  "收箭?这、这怎么成?他是辽国大王旗下的悍将,西鹰郡?耶律鹰啊!邵大人身在京城不知道耶律鹰的厉害,本官守这边疆常被他骚扰袭击……不看紧他,万一他发起

  狠,冲上来伤了本官……那本官可惨啦!"缩在几个侍卫身后的马赞直摇头。

  "耶律鹰有多厉害?我跟他在战场上交手过,比你更清楚。现在他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人,况且,我还带来禁军,耶律鹰是不可能伤得了你的。"邵武阳劝着,却仍旧

  得不到答允。

  他改摆强硬姿态,马赞只得让出把守边关的权责,溜到安全的地方待着。

  面对没胆的官员,邵武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改而对马赞的副将下令。"你代替马大人,听我的指示发令。"

  "是。"副将作揖答复。

  平日人马来往零星的边关,此刻正弥漫着紧绷的态势。

  "好了,耶律鹰,我叫他们收箭,这里的士兵也退让了,你可以放开我姊姊了吧?"

  "这样还不够,你得先让我出关。"

  "办不到!你先放开我姐姐才能出关。"

  邵盈月紧张的聆听弟弟和耶律鹰的对话,感到抵在脖子上的冰冷刀锋。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儿,耶律鹰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着宋兵里有些熟悉的面孔,之后他对邵武阳笑说:"喂!我们别争谁先谁后,我建议你和你的士兵再后退十步,让我能放心的走。同时我会放开你的姐姐,让她过去你那里,这样,不就谁都不吃亏?"

  闻言,邵武阳若有所思地盯着坐在两匹马上的蛮子,片刻后开口道:"好。"他命令周身的士兵和禁军,"后退十步!

  耶律鹰见宋兵再退,便依他先前说的,放了手中人质。

  邵盈月心跳急速,感觉耶律鹰身手敏捷的跳下马,抱她下地。

  一踏上地面,她焦急伸出两手摸索前方,循着她弟弟的声音走过去。

  札勒述护卫主子重回马匹上,跟随他奔往门户大开的关口。"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宋兵里了……"

  "很好。"耶律鹰低声回应札勒述。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冒险咧!"我一回头朝邵武阳射箭,你就大声叫他们把邵盈月抓回来,然后我们一起杀出关口。"他命令的语调里有着亢奋。

  札勒述不懂主子为何还要再抓邵盈月,但那不是他的事。

  当耶律鹰主仆往关口前进,邵武阳亦飞身跑向妹姊!"姊,我在这里……"

  他张口引导姊妹,就要拉到她的手,却惊见耶律鹰取下背上的弓箭,在行进的马上忽地扭身张弓——

  "姊——小心!笔直朝他射来的飞箭令邵武阳什么都没多想的推开姊姊,举剑挡掉,却仍差了一点准头。

  邵盈月被扫过脸旁的箭风与弟弟的痛呼声吓呆了,她张大嘴,无声的呐喊夹在四周的喧哗声中,仿如惊涛骇浪里的小小泡沫般的微不足道。

  "邵大人——"

  "邵大人受伤啦!

  耶律鹰闪电的偷袭制虽然没射中邵武阳的要害,可箭矢却擦过他的左肩、不断冒出鲜血。顿时教宋兵慌了手脚,嘈嚷着围上前。

  札勒述趁此混乱之际,对埋伏在宋兵阵营里的同袍高喊,"郡王有令,把女人抓回来,大伙杀出关口!

  "呀——"伪装成宋军的几十名契丹人听令,旋即扯掉头盔,露出异族发辫,毕盾拿剑,大叫着冲出来。

  宋兵面对少数却勇猛的契丹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还愣着做啥?"负伤的邵武阳已经用剑刺死几个想接近姊姊的契丹人。

  怎么蛮子能混进关里伪装成宋兵?马赞是怎么守关口的?……  邵武阳无暇思索这些问题,他挥剑杀敌,边喝令道:"快封关,不准让蛮子逃出去!"还一面朝姊妹奔去。"月姐姐……"

  弟弟的吼声从漫天的杀戮声中窜进邵盈月的耳里,她茫然慌乱,脚却不敢动,伸长的两只手也不知道该转向何方!

  "保护邵大人!"

  "走开!不要挡在我前面。"邵武阳气急败坏的推开围上来护卫他的士兵,眼见邵盈月被跑来奔去的士兵们不小心擦撞到,离他愈来愈远,他焦急的咆哮,"走开!你们不要保护我,去保护我姊姊!

  耶律鹰见有机可趁,"呀——"的一声,在抢得一名宋兵的盾牌后,旋即调转坐骑,拔刀举盾冲向邵盈月。

  站在关口护墙上的将领,目睹耶律鹰的人少过来军,立刻对众弓箭手下令,"射箭!"

  顿时,由天而降的箭雨纷纷射向突围的契丹人!

  耶律鹰忙用盾牌挡箭,一面举刀砍宋兵。

  "哎呀……"

  "不要射箭!快停止——"飞箭帮助宋人杀敌,却也会误伤自己人,这令邵武阳急了,直担心接近邵盈月的耶律鹰会害她受伤。

  可邵武阳的嗓音被交战双方的喧嚷声吞没,根本不能阻止弓箭手射击。

  "拦住蛮子!"

  "去死吧!鞭策坐骑,耶律鹰灵巧使用长刀与盾牌,赶在邵武阳的前头砍杀邵盈月身边的护卫。

  却也一个不留神被飞箭射中胳膊,"哼!"他问吭一声,一点不在乎自己受伤,此刻,他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无助女子,"过来!他弯身握住她纤细的柳腰往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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