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点!」他叫着。
「原谅我……」
这次说清楚了,但是她却悲切地放声大哭起来。
他有点呆住了,这次她是真的嚎哭起来。
她哭得呼天抢地,哭得乱七八糟,哭得歇斯底理,哭得六亲不认,就在她快要哭破嗓子的时候,他的耳膜也已到了最后容忍的地步时,他不顾一切,用嘴封住了她的哭声……
他温暖的嘴唇天衣无缝地紧紧封住了她的唇……
她觉得头上的天似乎旋转起来,脚下的地也跟着美妙的节奏在摇动,她几乎支撑不住这重大的突袭,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滑去。他感觉她的失措,用强劲有力的臂膀紧扶着她的背脊,她轻飘飘、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唇顺着美妙的节奏缓缓移动着,把她的悲呜化作-声声的叹息……
她想用手推开他,他却无法放开他的手,只觉得她的唇温软甜蜜,彷佛陷入了最柔最美的梦境中。
他的手触到她的背脊,湿透的衣裳紧贴着她身体美好的弧度,除了灰土的味道外,他好像还闻到了她女性的芳香,他再也无法忍受地抱紧了她。
她真的傻住了,他男性健壮的胸膛贴着她柔软的胸部,她感受他胸口一阵快而有力的心跳,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像个即将溺毙的人紧紧抓住唯一能救她的浮板,他的唇辗转地吸吮着她的薄唇,她的心跳跟着他的韵律疯狂地跳起……
她身体无法控制地燃烧起来,每根血管随着他的呼吸就要爆裂开来,她的手指发颤地轻抚他脑后的黑发,将他的头紧紧靠近她,她闻着他洗过澡后清香的肥皂味,品味他唇间呼出温暖的气息,她拚命舔着他的唇,想要捕捉他口中更深更暖的男性味道。
她的呼吸强烈地急促起来,像拚了命似地吸吮他刚毅的唇角,双手则像铁铐似地箍住他的腰,她觉得胸口就要炸开来,她需要更多……更多……
他有点吃惊于她的反应,他带着笑意舔舐着她的唇,再轻轻移到她的颈项……
她呻吟一声,他的脸如火一般烙贴着她柔嫩无骨的肌肤,她抚摸着他腰际坚硬的线条,感觉就要昏死在他的怀中……
「妳这个折人的女妖……」他低叫着,双手则不住在她的背脊上移动。
她想尖叫,但是到喉间只化成无语的叹息。她知道这是她梦魅以求的肌肤之亲,日日夜夜令她孤枕难眠的情欲,她的胸部涨得发痛,情欲的火如同万只小虫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只有他才能让她解放,只有他男性的身体才能唤起身为女人的欢愉……
「爱我……」
她低吟着,如同一首小诗一般,她微启的朱唇诱惑他的侵入,但是他却停住了,轻轻放松了她的身体,他要确定她的意愿。
而她是更强而有力地投入他的怀中,抚摸着他平滑黝黑的身体……
「把衣服脱下!」他推开她的身体,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略吃了一惊,但是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要这种感觉,只感觉脸上红晕未褪,随即又有熊熊烈火燃上心房,每一个心跳和气喘都代表她心底最深的需要,她无法拒绝,拒绝这股熟潮如狂风暴雨般淹灭她。
他全身热得发痛,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她。在灯光下她的眼睛分外的大而明亮,他看见了他日夜梦想的星光,更觉得体热难熬,整个身体就要爆炸一般……
她茫然地看着他,他野兽一般的眼神侵略她身体的每一处,他看来是如此硕健而挺拔,宛如一尊希腊猎手的神像,坚硬的肌肉匀衬地镶在他粗大的骨骼上,他是自然界受宠的强者,而她却是摇曳在风中的小草,随时都会被伤害……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在他的威力下,她无法动弹……
她垂下眼眸,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她不想当圣人,不想拒绝这个男人对她的吸引力,她宁愿在他强有力的羽翼下栖息……
最后,她勇敢地抬头望他,然后解开她的钮扣。
她的乎发抖得厉害,他看见她穿着一件粉红蕾丝花边的内衣,丰满坚挺的胸部将乳罩撑得鼓鼓的,他起了严重的生理反应,几乎要冲过去撕烂她的衣服,把她重重摔到床上,将自己深深埋在她柔软的身体里。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亮起警告……
她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用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他不忍……
如果他是一个亡命的大盗,他可能在死前寻求她最后的慰藉,但是他不是,可悲也可怜地受道德心的约束,他无法忍耐她是因为屈服他的淫威下,逼不得已只好听从的命令,如果他要她,必也要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的嘴唇掀动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褪下她的外衣,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朝她走,轻轻用手抚着她柔捆具弹性的脸颊。
「洗个澡吧,记得我们的约定……」他告诉她。
她惊讶的看着他走掉,她无法相信她竟然被这个男人玩弄了……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着有一阵子,所有的道德、耻辱、羞愧、传统礼教全往她的脑袋冲了过来,她受骗了,被一个残酷无耻的暴徒欺骗了……
像扯掉她的无知和脆弱-般,她脱去所有的衣物,然后不顾一切跳进浴盆中,把自己深深埋在激流中。
天啊,她做了什么,竟然厚颜无耻的在他面前摆出情欲中烧的样子,一副渴望男人抚慰的浪女一般,现在他在外头一定得意死了,认为她不仅是他挣钱的猎物,更是他虎口下的羔羊,也可能是他枕边的玩物或情欲的发泄工具,她真想就这样淹死算了,免得抬起头又要面对他嘲弄的笑容,梁羽柔的贞节与颜面就毁于一时的情欲激起。
她涨红了脸,整个身体因羞辱燃起烈火,几乎要把她烧死了一样,她忍耐不住。
跃而起,找寻着她的衣服,只见地上摊了湿淋淋脏兮兮的,如同一堆烂泥的衣物,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站在原地好一段时间,直到冷风侵袭了她赤裸的身体,她打了个寒颤……
她应该向他求救?除此之外她还能如何?在生死的关头里,贞操和道德又被几道突袭的冷风打散了。
她用毛巾狠狠把自己缠起来,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想要尖叫起来。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打开门帘把两件干净的衣服丢在她的脸上。
「妳若不发呆地像个白痴,早就不知逃掉几次了!」门外的人影又丢下一句话。
她拿起一件衬衫和白裙,上面还有未撕掉的标签,原来他趁她在洗澡的时候出去买衣服了……,她真想撞墙自尽,真如他所说,如果她不发呆,不自责已发生的事,她早就逃夭夭了。
◎◎◎◎
李岳明静静躺在床上沉思……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她!
难道她是个黑道女魔头?贩毒高手?地下情报员?女警霸王花?街头的女混混?
这些都是他小说中女主角的真实身分,故意装疯卖傻欺骗男主角当她的枪靶……
他想着梁羽柔娇弱的倩影,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她能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伟大事业,她只是一个有名议员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在书堆中打转,不看电影,不看小说,没有休闲,没有娱乐,晚上睡觉还要抱着大狗熊才能入眠的娇娇女……
即使他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都无法将梁羽柔和犯罪集团或黑道分子连想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
难道是豪门间的恩怨情仇?有人想谋杀这位富家女以取得某种好处?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是一头栽进了死亡关。他绑架了梁羽柔,正好圆了某个犯罪者的杀机,对方可以毫无忌惮地杀了她,而他,李岳朋就是最理想的背黑锅者……
他发了一把冷汗,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翻开刚刚才买到的晚报……
他两眼圆睁,社会的头条版上,登着正是梁羽柔的照片!
冷汗像数干只蚂蚁爬上他的心头,他细读着报仁的内容,全身连起鸡皮疙瘩。梁儒远的未婚妻林谦雯已经通告全省各地的警察单位,全力搜寻他的爱女梁羽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就是普通的人家走失了孩子,也会全力寻找的,问题是这次失踪事件被冠上了绑架头衔,且被警方认定为狗仔所为。
令李岳明发汗的是,狗仔为通缉的死刑犯,可以人人得而诛之光杀后奏,最重要的是梁家提供了百万元的封赏……
两滴冷汗沾污了这一段报导,李岳朋的心脏狂烈的奔跳起来,报上还有一张狗仔的照片,如果李岳朋还未忘了自己的脸,他必须承认这张脸和他长得十分相像。
就在他凝神贯注在报上时,一个人影悄悄地立在他的前头……
他一感到黑影将至,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狠狠抓住对方的身体,往床上直甩过去。李岳朋正想举起拳头,给予对方-个重拳,但床头小灯的照射下,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而停住了动作。
他的冤家,冒险故事的女主角梁羽柔,正用一双无知惶恐的大眼睛盯着他。
他颓然的放下手,意识出自己在极度的紧张下,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
梁羽柔被李岳明此种出奇不意的举动吓坏了,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前襟……
她换上了才买的干净衣服,正车受全身干爽舒畅的喜悦,没想到一走出来就被他的举动吓了-跳,以为他又要对她……
她腼腼地看向床,脸上霎时变红变绿义变白,同时正好望见了床上摊开的报纸,虽是斜眼一瞥,却也见到登载她消息的头条新闻。
「拿去看吧!」
他耸耸肩,-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姿态。反正事到如今,话不摊开来说是不行的。
梁羽柔心生疑问,眼睛瞄了李岳朋后,急忙拿起报纸端看着。
边看着,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丝愉悦的微笑,她就知道她不会被别人遗忘的,她亲爱的爹地正透过各种关系拚命找寻她,她也看到「狗仔」的照片。她必须承认,李岳朋本人要比照片上的人好看许多,而且还有一点不同……哪一点不同,她又说不出来……
她偷偷抬起眼再瞄他一眼,他黑色的眼眸透露着少许的不安,暗自欢喜他读了报纸后,知道梁儒远的势力而胆战了。
李岳朋坐了下来,好一阵子都不开口。
她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如何,直到忍受不住这长久的沉寂才开门。
「放了我,你-样有钱可拿!」
他回头看她一眼,可笑她纯洁无知到这般地步。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隐瞒下去,纵使是一件玩笑或恶作剧,也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了,他必须要告诉她真相。
「我叫李岳朋。」他静静开口。
她撇了嘴,再注视照片上的他,才发觉真是有点不一样了。面前的人比照片上的人看来斯文一点,也不能说是斯文……,应是气质,她确定。不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用气质两字来形容,太过不可思议。
她再仔细望他一眼,坦白说还是这一点疑问。
他看着梁羽柔一脸无关痛痒的模样,心里暗生闷气。要和这个幼稚的千金小姐谈论生死交关的大事,还真不知从何谈起。
见他半天不说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才又开口。
「我不是狗仔。」
听到他说话,她转头看他,昏睡的眼一下子又张大起来。
她傻傻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再也受不了了,跳起来像连珠炮似地开口。
「妳听不懂吗,我不是狗仔,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是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通缉犯,不是我绑架妳,是这个男人打算要绑架妳,在错纵复杂的状况下,我们相遇在钟表店,然后我带走了妳,妳误会我是狗仔……不,全世界的人都误会我是狗仔……」忽然他停住了口,他十分确定了-件事……
他的话说得太快了,她还来不及消化,突然他抓起了她的手臂。
「有人要杀妳……」当他说出口,脸顿时变成铁灰色。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梁羽柔差点就冲口而出,不过看他十分严肃的样子,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是和妳父亲十分亲近的人!」他叫着。
她的脸惨白一片,不明白他告诉她这些话的用意。忽然,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正视他。
「小姑娘,妳还不明白吗?有人要杀妳,而我这个天下第一字号的倒霉蛋被妳拖下水了!」他一句一声慢慢说给她听。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他说的太快太急,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总之,他在向她解释他被陷害了。
陷害……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妳相信我的话吗?」他放开他的手。
她摇头,随即又点头,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妳要死吗?」他低声问。
这次她非常坚定的摇头了。
「好,现在我问妳答!」他快要受不了她全然无知的样子。
她点头。
「妳有没有和人家结过仇?」
她摇头。
「说话!」他失控地大叫。
「没有!」
她立刻开口,心中充满委屈,想她梁羽柔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狼狈过,想着眼泪又想掉下来。
他无奈地压低了嗓门,如果要救自己,顺便也救她一把,他们必须要和平相处。
她无助的眼一眨,泪就掉下来了。
他叹了口气,用手捏掉悬在她眼中饱含的泪珠。
「我真的是无心伤妳,让我们好好说几句话好吗?」他换上温柔的口气。
见到这种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实在一点办法也无,他的声音如她在百难中的一丝安慰一样,更策动了她脆弱的心弦,马上,眼泪又失控地掉了下来。
看着她汨汨而出的泪水,他想,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忍耐她的泪水,来表现他的和平姿态才是。于是,他轻轻把她揽在肩上,想除去她对他的敌意和恐惧。
起初她有点惊讶,但是他温暖的肩膀像是她迷失已久后看到的港湾一般,她不顾切靠在他的肩上狠狠哭了一场……
四周静静地,她只听到他胸膛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四周静静地,他聆听着她的哭号声转为低声无助的啜泣声。
四周静静地,他们彼此呼吸的气流扰乱了四周原有的宁静。
直到她停止了哭泣,用-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次,他并没有摆出一张灰沉沉的脸孔,反而是一种慈祥无私的笑容面对她……
「哭够了?」
他从喉问吐出这一句话来问她,想打破他们之间长期存在的尴尬和不安。
她的脸红了起来。
「妳也是个奇迹,居然能容下这么多的水。」他释怀地取笑她,像大哥哥对小妹妹-样。
「还不是因为你……,你吓我!」她鼓起腮帮子说,更像他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