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
身体沉重不已,舒心愉的意识却逐渐清醒。
挣扎……“群人围上来……怪异的味道……绑架!
晕眩中,片段的记忆逐渐浮现脑海,突地,她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金黄缎面窗帘。
这是什么地方?她猛然坐起,还有些昏眩的脑袋差点让她倒回去,手上传来顺滑的触感,低头一望,她正身处在才有细致花纹的深蓝色床铺上,再看向自己,穿的还是那天出门的服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起身下床,却跌坐在地上。
”嗅!“她吃痛地叫道。
天啊!她到底怎么了?还有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她?就在她满脑子疑问时,门突然打开了。
”舒小姐,你醒了?“一名穿着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男人,一脸严谨的站在那儿。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是你派人把我绑来这里的吗?“听他那口标准的英式英文,舒心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舒小姐,这里是伦敦范恩斯宅邸,我是这里的管家福克斯。“他没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人在伦敦?“她被迷昏,然后绑来伦敦?她蹬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
”不、不可能!我这么大个人被你们绑架,怎么可能在昏迷的情况下出国,还被带到伦敦?“舒心愉攀着床治使尽全力地站起来。
”舒小姐,这里的确是伦敦。“福克斯没有多作解释。
”我--“天,她到底昏迷了多久?怎么腿会这么虚软?她不信的走到窗户边,用力拉开窗帘,这一看几乎让她又瘫坐在地上。
窗外大片的绿草还有不远处的双塔建筑物--西敏寺。天啊!她真的在伦敦!
”舒小姐,请你跟我来。“福克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吃惊的脸。
”等等!你要我去哪里?“她现在腿软地走不动。她喊住了他的动作。
”舒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见你。“
”老爷?“老爷是谁?她蹙起眉。
”请你跟我来。“
”等--“舒心愉根本来不及开口,他已经转身走开,强迫的意味浓厚,她也只好一步步慢慢地跟上。
自称是管家的男人,带着她穿越挂满一堆古老画像的长廊,来到一扇雕花门前。
这就是有钱人的家吗?感觉起来真冷清,没有人声,只有一堆没有生命的人像画摆在那儿。
”老爷,我请舒小姐过来了。“福克斯敲门道。
”进来。“
不用进门,舒心愉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可以断定里头的老人很严肃,一定是个很少笑的人。
”舒小姐,请。“福克斯开门后,立刻退到一旁。
”你就是那个把我儿子杰夫迷得晕头转向的黄种女人?“雷夫在她进门后,便用审视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打量她。
黄种女人?!这是什么用辞?好像她是最低下的女人似的,舒心愉一听,不由得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雷夫见她完全没反应,又补了一句。”真搞不懂,像你这黄皮肤又没身材的东方女人,杰夫是看上你哪一点?“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黄皮肤又没身材?她虽然矮了点,不代表她没身材!看在他是老人家的份上,舒心愉还是忍了下来,不想拿出平时的利嘴回话。
”算了,你不开口也好,我们速战速决吧!你要多少?“霄夫不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问号直接浮上脑中,舒心愉不懂他的意思。
”说话啊!不要以为装哑巴、摆低姿态,我就看不出来你的企图!“雷夫沉声道。想跟他玩这招?哼!他看多了!
”老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什么叫装哑巴、摆低姿态?他是把她认定为什么了?从头到尾都是在听他用刻薄的话污辱她!想归想,舒心愉还是用平缓的语气面对他。
”怎么,忍不住开口说话啦!别以为你装不懂,我就会放过你!“他冷哼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老伯,是你派人把我从台湾绑来伦敦的吧?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犯了绑架罪吗?”她真的受不了了,这老人根本是打从心底认定她最低下的女人!那她又何必对他保持敬重的态度,就算他是杰夫的父亲,她也没必要被他污辱吧!
“哼!若不是为了杰夫,你还不够格让我大费周章地请过来!”他绝对不会让她一手阻挡范恩斯的事业扩张。
她注意到他是用“请”字,而不是用绑的!奇怪,没有护照,他到底是怎么把她送到伦敦而不被人发现?
“老伯,你还是快点送我回台湾吧!”他的轻蔑语气,实在让她很想开骂。
“可以!只要你爽快的开价,我马上派人原机送你回去。”
“为什么你一直要我开价?难道我开价,你真的会付钱?”从头到尾,不离开价两个字!为什么他跟杰夫完全不一样,实在很讨人厌。
“你敢质疑我的话!”雷夫喝道。
“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杰夫很迷恋我,那么你认为我拿了钱,他就会离开我吗?你不认为他还是会主动来找我吗?”舒心愉忍不住吐他的槽。
“哼!像你这种想得到荣华富贵的女人,我见多了,我也相信杰夫会清醒的。”
“照你这么说,那我不是更不该开价了,毕竟,你们家有权有势又有钱,我跟杰夫在一起,不就拥有更多,又何必因小失大呢!”
这老伯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难不成每个人接近他们,就一定是有目的吗?
哼!要她来说,她才不希罕!她还宁愿杰夫没有任何身份背景。
“我告诉你,不要妄想了!像你这种贪婪的黄种女人,我是不会让你踏进范恩斯家族,污染我们家族的优良血统!”霄夫气得举起拐杖重击地板。
“老伯,我敬你是老人家,才忍着不开口,不过你实在太过分了!怎么,黄种女人得罪你啦!你凭什么用这种歧视的语气形容我?”舒心愉也火大了,只差没走到他面前拍桌抗议。
“叫你黄种女人,已经很看得起你了!还是你要我称你为低贱女人?”雷夫不屑的说道。
“不用!多谢你的抬爱!这话不如留给你自己!”哼!要比傲慢吗?舒心愉仰起下巴,故意鄙睨着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敢对我这么说话!”雷夫快气昏了,整个脸全涨红了起来。
“为什么不敢?我并不欠你什么,何必要在这里受你的气!!”敬人者人恒敬之,像他这种自大的老人,她干嘛要对他客气。
“你你你!”他气得指着她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老伯,你们范恩斯家族有权力又怎样?有钱又怎样?了不起啊?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希罕。有本事,你叫杰夫不要来找我啊!最好把他绑得紧紧的,拴在你的裤腰上,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不要给他有自由的机会,省得他跑掉。”都什么时代了,还强调血统,仿佛领有保证书,我还冠军犬咧、舒心愉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不敬,你竟然在我面前跟我大呼小叫,真是好大的胆子!”杰夫怎么看上她这种女人!雷夫气得全身发抖。
“那真是太好了!老伯,就是因为没人敢反驳你,才会养成你轻视别人的习惯,现在正好让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要对你鞠躬哈腰的。”她真想跟他说,醒醒吧!都什么时代了,还要人虚伪奉承吗?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教训我?!”这会儿,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教训?我怎么敢,好歹你也是长辈,让我这个晚辈教训,说出去真的很难听。”看着拐杖第N度重击地板,她不免赞赏这地板真是好硬的材质,这样重重的敲,竟然还很稳固。
“你这女人!”
“老伯,你还是快点送我回台湾吧!省得我在这里,一直往你的痛处踩。”她好心的提议。
想来,他也真可怜,遇到像她这样会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还会加以反抗的人,呵一要是其他女人,大概已经哭倒在地,唉叹自己坎坷的爱情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不免冒出电视上常演的豪门悲剧,和现下她严正反驳的,情况相比,真的差太远,好像她才是那个胁迫者,而杰夫的父亲像是被害者。
“你就是坚持不离开杰夫身边,是不?”他不停地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受她的影响。
“老伯,现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要问问杰夫的意思吧!他是个人,不是东西,他应该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啊哈--问题又绕回原点。
“别管杰夫,我是在问你!”他把矛头对准她。“舒小姐,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要是你坚持要跟杰夫在一起,我会考虑把他赶出门,到时他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男人,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老人没救了!
“哈!那真是太好了!这些话,麻烦你亲自去跟杰夫说。”舒心愉大笑一声,又突然正色道:“老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我眼里,杰夫就是杰夫,就算他没有了身份地位,他还是我刚认识的那一个杰夫,永远都不会变。
除非他对我,没感情了,否则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倒是你,老伯,原来在你的心目中,除去财势富贵,你的儿子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真替他感到可怜。”
“你!”
“父亲!”
门板一开,杰夫突然走进来!
第十章
该死的!真的是父亲做的好事!他竟然动用外交豁免权,将小不点绑架到伦敦去!
从奥斯那儿得来的消息,让杰夫着急地赶搭飞机回到伦敦的范恩斯宅邸,一心希望能来得及,别让小不点受到任何伤害。
没想到事情跟他想的、跟他所担心的都扯不上关系,他爱的女人,不但没有哭哭啼啼倍受委屈的感觉,反而让他的父亲气得猛敲地板,他可以想见父亲有多生气。
呵--小不点就是小不点,他怎么忘了在认识她之初,她就是个隐性小炸弹,谁惹火她,马上就会炸的那人金星直冒,毫无招架的余地。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会在门外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时,心头被撼动--小不点从未对他说过爱语,可是她现在的一番话却是在向父亲宣告她是爱他的。
而父亲一直不断的羞辱小不点,却令他既生气又失望,原来父亲对他爱的女人,竟是如此看待。
杰夫再也忍不住地开门进去。
“父亲。”
“杰夫?”舒心愉惊讶的叫道。
“杰夫,这个没礼貌的女人,就是你看上的女人?!”雷夫见到人就抢白道。
“小不点,你先出去外头等我,好吗?”杰夫走到她身旁,柔声说道,心中有股激动的情绪很想拥紧她在怀里,但现在不是时候。
“好啊!”舒心愉很干脆地闪人。他们父子俩的事,还是由他们两个自己去谈,和她根本没关系。
“父亲!”一等她离去,杰夫的脸色马上沉下来。
“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吗?你还有把我放在你眼里吗?看看你这什么态度?,好像我是你仇人一样!”雷夫先发制人道。
“父亲,我从没有不把您当父亲看待过,可是您的作法太令我失望了,您不该派人把心愉抓到伦敦的。”他不想在父亲面前称她为小不点,那显得不庄重。
“哼!不把那女人抓来,你会回来吗?现在正是公司向外扩展的重要时刻,而你居然为个女人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还留在那里不肯回来,你是得了失心疯吗?”霄夫气急败坏的吼道。
“父亲,公司的事我并没有置之不理,所有的事都在进行中,并投有因为我不在公司而停顿,这点您应该可以由奥斯那儿得知。”杰夫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责怪你吗?!”霄夫冷哼道:“杰夫,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既没身份又没背景,更是个黄种人!”
“父亲,请注意您的用辞,您现在说的是我爱的女人!”杰夫脸色一沉,语气Down到最低点。
“你爱?难道你要为了你的爱,而放弃公司的未来吗?醒醒吧!杰夫,?凯瑟琳才是你该选的人!”糊涂了!他这个儿子真是糊涂了!居然对他说出“爱”这个字,真是昏了头了!
“父亲,您要我怎么跟您说,您才会看清事情没有您想得这么简单!”杰夫握紧手里的皮箱,心中除了无奈更有许多无力感。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放弃那个女人,娶凯瑟琳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有凯瑟琳才能对范恩斯家族有所帮助。”他再次强调,希望儿子能看清眼前的事实。
“好,父亲,如果我能证明您的说法是错的,您可以答应不再管我任何事吗?”杰夫定眼看着他。
“那是不可能的事!”雷夫一口否定。
“父亲,我是说如果,您可以不再管我任何事吗?”他的眼瞳散发着决心,要捍卫自己的爱情。
“好,你就证明给我看。”霄夫始终坚持他的想法没错,更不会因为儿子的话而有所动摇。
“父亲,您一直认定约翰.韩森是个土财主,只想借由我们的权势提升地位名声,我说的没错吧!”
“约翰那家伙,我早就看透了,他有钱,我们有势,相互结合才是最有利的。”为什么儿子就是不懂他的苦心,偏偏要跟他作对?爱只是个虚无的东西,能带给他温饱跟地位吗?哼!霄夫在心里念道。
“可是,父亲,根据我的调查,约翰.韩森的背景恐怕不是您想的这么单纯。杰夫将手里的公事包放到书桌上,拿出调查报告放到他面前。自从认清自己的感情归属后,他就知道这分资料会是决定性的关键。”请您看看。“
”这是……“雷夫皱紧眉头,不太高兴地翻着资料,越翻他的脸色越难看。
”父亲,请您仔细看清楚,这些资料、照片上面清楚的记载约翰。韩森是靠什么在一夕之间变富有,还有谁才是幕后真正的那只手。
“不可能……”他无法相信跟前的资料,但事实俱在又令他难以否认。
“父亲,约翰.韩森根本是个毒商,专门借用各种名义将毒品运进英国,想想看,要是我们家真的跟他成为姻亲,那么他就可以通行无阻的将毒品销往全欧,这个后果您知道有多严重吗?要是毒品跟我们扯上关系,您最重视的家族名声,也会毁于一旦。”杰夫冷冷地分析道。
“这……”这番话让雷夫为之震撼。
是啊!要是约翰因为毒品而被警方逮住、那么他们家几百年采的名声就会毁在他这一代,这怎么可以!
该死的约翰,竟敢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欺骗他说会帮助扩张范恩斯的事业,背后的目的居然是想利用范恩斯当踏板,为自己的毒品铺路!一股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令他越想越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