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高--」一见到他,她立刻扑进他怀里哭。
「婉兰,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了妳?」他锁紧眉头,抚着她的头发问。
她摇摇头,仍是不停地哭泣。
「婉兰……」莫可奈何,颜志高只好抱着她,让她哭个够,这景象引来过往的人群频频侧目。
他的怀抱好暖和,为什么父亲不曾给她这样的怀抱呢?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掉泪。
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就抱着耐性等待着,还不忘拍抚她的背。
「呜---对不起--哭湿了你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文婉兰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别想这些,重要的是妳。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我们才分开不到一小时,妳怎么就哭成这样?」
「志高,带我回家好不?」文婉兰突然抬头道。
「好,我送妳回家。」她不想说吗?他挑眉想道,也不急着追问,带着她坐进车里。
「不是的,请你带我去你家。」她冲口说道。
「好。」跟家人发生争吵,所以才会哭着跑出来吗?这么想,颜志高一样没追问,一口答应,便发动引擎开车往自家去。
******
坐在车里,收拾好情绪,文婉兰不再哭泣,而是静默的看着前方,整个人呈现失神的状态。
等到她回神过来,人已经坐在颜志高家里的客厅沙发上,而他正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她。
「呃--」她有些吓到,不断地眨着眼。
「可以告诉我了吗?」她总共闪神了二个小时三十四分,可见发生的事对她打击很大。颜志高问道。
「我--」一时间,文婉兰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还没想好吗?那么先去洗个澡吧!妳也累了一天了。」再度拿出耐性来,他笑笑地起身进房去,不一会儿工夫,手里就拿着衣物出现。「这是我的睡衣,妳将就穿一下。」
「志高,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没有接过衣服,反而抱住他的大腿靠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这还用理由吗?因为妳是我爱的人,我不对妳好要对谁好?」他拉开她的手坐了下来,浓厚的爱恋在眼底展现。
「志高--」听到他的话,文婉兰好不容易收干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婉兰,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女人的眼泪真多啊!他连忙抽出一旁的面纸帮她擦泪。
「我--」想到父亲对她的态度和志高安慰自己的模样--真是强烈的讽刺!她不禁泪如雨下。
「唉--妳别光哭啊!」这样他怎么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的泪就像滴在他心头上,弄得他也跟着难过。
「我--我--」
「婉兰,什么事妳就说出来让我知道,妳这样我也没办法帮妳啊!」
「你没办法帮我的,呜--你没办法帮我的……」她不停地哭、不停地摇头。
「不会的,就算是天大的困难,我都会帮妳解决的!」就凭他的财力、能力,相信这世上没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
「志高--」她再度扑进他怀里。对她来说,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别哭啊!什么事妳还是得说啊!」他边拍她的背边安慰道。
她仍旧摇头不语。
「婉兰,妳是不是跟家人吵架了?」瞧她这样一直哭又不肯说,颜志高只得自己试着提问。
「吵架?我跟父亲算得上吵架吗?」她喃喃地道。
颜志高这下可抓住重点了。
原来她是跟伯父吵架了,可是这也值得她哭得如此伤心吗?他皱起眉头想道。
「我--从来--就没有得到关注--有什么资格说吵架呢?」她哽咽地道。
「婉兰,怎么这么说?没有父母是不关心子女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不赞同她的说法,颜志高试着开导她。
「是这样吗?如果把子女丢在家里给其它人照顾,从来不过问她生活的快不快乐、开不开心、会不会寂寞?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认识新同学?有没有被欺负?成天只是忙着赚钱,这也叫关心吗?」她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袖问道。
「婉兰--」望着她情绪难抑的脸,一时间颜志高竟说不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母亲在生下我没多久后就过世了,而父亲完全略我的存在,只在乎他的工作,他拚命地扩展事业,而我一直是孤独的一个人。
和父亲见面时,他只会问我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我有没有乖乖在家……有哪个父亲是这样关心子女的?知道吗?我是被管家姜妈带大的,对我来说,姜妈还比较像我的家人!」
她边说边掉泪,这些埋怨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心里深处的孤单寂寞。
他不知道表面上看来温柔婉约的她,竟有这样的童年,心疼与不舍顿时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我渴望父亲关爱的眼神,难道错了吗?为什么我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呢?志高,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所以老天爷听不见我的希望,是不?」她水光粼粼的眼中带着疑问。
「没这回事,老天爷让我遇见了妳,不是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意妳,可是有我在啊!相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妳的。」颜志高坚定的说着承诺。
「志高--」文婉兰的心为他的话而震撼住,她紧紧地抱着他。
「知道吗?今天我会跑出来,是父亲因为我近来的晚归而大发雷霆,却问都不问我原因,直接认定我是学坏了,才会在外面鬼混。
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这么说?而我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出,却引来他气急败坏的巴掌,而且直接要我离职,禁止我再到公司去上班,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是受不了才会冲出家门,接着我就……」
依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她开始说出事情的始末。
「接着妳就边哭边打电话给我,然后我一听到妳在哭,差点没吓坏,急急忙忙地开车过来找妳,偏偏妳一见到我更是狂哭,让我心里急得不知该拿妳怎么办才好,只能站在那里抱着妳,让妳哭个够。」颜志高接下她的话说道,还不忘形容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人家当时看到你出现,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很想哭嘛!」文婉兰抬起头来,很不好意思的道歉。
「现在好啦!幸好我没有马上去换衣服,不然妳就毁了我二件衣服了。」为了缓和她的心情,他故意说笑道。
「讨厌!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嘟着嘴搥打他。
「我知道。」他的表情再变,这次变得严肃。「婉兰,我很高兴妳可以在发生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让我知道我在妳心中的分量。」
「志高,请你相信我,对我来说,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在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会如此关心她了。
「婉兰--」她眼底的爱意与依赖,令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而她则是很自然地闭上眼睛,承接他的吻……
第八章
颜志高倾注所有的温柔在这一吻,抚慰着她受伤且孤独的灵魂。
文婉兰几乎又想落泪了,她是如此被疼惜,被珍爱地吻着,于是,她主动环住他的颈子,让这个吻加深、加温。
尝到她的甜美,让他无法自拔,不禁来回轻舔、吸吮她的唇瓣。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正在蠢动,体温正在节节升高。
突地,理智就像一道雷般,打进他的缁中,不行!她现在太累,他不能趁虚而入。
他咬牙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得以推开她。
「志高--」文婉兰被吻的迷迷糊糊,不懂为何他会突然停止。
「婉兰,这一整天下来也够妳受的,来吧!我带妳去洗澡。」他深吸口气,勉强不去看她迷蒙的双眼,拉着她的手起身,心里却尖叫着想直接将她扑倒在沙发上。
她眨巴着眼,任由他牵着走进浴室。
「衣服我放在这里,别在里头睡着!不然我可是会开门进来抱妳,妳知道我一点都不介意的。」将睡衣放到架子上,他回头点点她的鼻尖。
「啊?」等她回过神时,他早就关上门,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那里鼓着脸干瞪眼。
她回头看着浴室,黑色晶亮的磁砖贴满整间浴室,让这里显得刚硬,所有摆设都以简单的线条为主,就连沐浴用品都充满了他的特色,一想到等会儿她的身上会充满他的味道,文婉兰的脸颊不禁浮现红晕。
这是多么亲密的感觉--
站在洗手台前,她看见自己镜中的模样,眼睛是水亮的,可是眼眶周围和鼻头却因为哭泣而红红的,怎么看都觉得好丑。
「天啊!我怎么会哭成这样?而且还让志高看到我这丑模样!」她哀叫道。连忙伸手过去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洗自己的脸,等到觉得眼眶没那么红了,才走到浴缸旁打开莲蓬头,再将身上的衣物脱掉。
呼--能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像释放自己般的轻松,最重要的是有个人分享了她的难过与寂寞,不再是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站在莲蓬头底下,她仰着头让水花落在脸上,让温热的水流洗涤身体,也洗去心底的悲伤,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为了父亲而苦闷了,因为她有志高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传来敲门声,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真的在里面睡着了吗?不会要我进去抱妳吧?」颜志高笑道。
「啊!不可以,你不可以进来!」她吓一跳,连忙遮住身体背对门板。
「难道妳的身上有疤,所以不敢让我看吗?」他故意说道,脑中不自主地浮现她雪白无瑕的娇躯。
「才--才不是呢!你不要胡说八道。」她扬高声音反驳道。
天啊!刚刚是志高关的门,她也没有再去锁上,现在他只要转动门把就可以进来了。
「快洗吧!我弄了点东西等妳出来吃。」他忍着开门的冲动,笑笑的走开,心里却在骂自己装绅士,简直是自虐。
仔细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她不禁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小小的失望。
「天啊!妳在想什么啊!」她干嘛失望啊!她用水拍拍自己的脸。
「还是别胡思乱想,快点出去,免得他真的冲进来。」她可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她喃喃自语着,赶紧跨出浴缸,拿着架上的毛巾擦干身体,套上他所准备的睡衣。
这睡衣好大!她低头拉拉身上的衣服,原本应该在臀部的衣服变成长及膝上的短裙,袖子也要卷起好几圈才能露出手掌,宽松的程度好象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好笑。
要穿长裤吗?她犹豫着。这长裤光用比的就知道会拖地。嗯--反正衣服这么长,当成裙子也可以,而且这个长度跟在公司里的短裙一样,也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这么一想,她决定舍弃裤子,就这样走出浴室。
知道他是一个人住,却从没有来过这里,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
起居室、书房、客厅、所有的家具跟墙上布置,全都以黑白为主,虽然刚硬了点却很好看,他的家一定有请人特别设计过。
颜志高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她捧着衣服探头张望的景象。
男性睡衣穿在她身上,竟透着不可思议的性感,一双白里透红的双腿更是诱人,他忍不住过去,拥住她的腰,那沐浴过后的熟悉香味随之入鼻,诱惑人心,理智却告诉他,要当个君子,他强迫自己抑下蠢蠢欲动的欲望。
「喜欢吗?」
「喝!你怎么突然出现,想吓死人啊!」她吓得差点尖叫。
「谁像妳这么胆小。」他沉沉的笑道。「这给我,妳先到厨房去吃东西,我拿衣服去洗。」虽然不想放开她,还是得强迫自己动作。
「哦--」文婉兰讷讷地答道,看着他接过衣服走到阳台的背影,仍然停留在原地。
「怎么了?不想吃东西?」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再回到客厅,颜志高发现她还站在原地。
「我不饿。」她摇摇头。
「那 我带妳去休息好了。」牵起她的手,他拉着她走进主卧室,带到床边。「今晚,妳就在这睡,我先出去了。」
「你要去哪里?」她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衣角。
「我到书房工作。妳放心,在妳没有点头之前,我不会碰妳的。」他很君子的说道。
「留下来。」见他要离开,文婉兰几乎在下一秒抱住他的腰,说出自己的心声。
「婉兰,妳知道妳在说什么吗?」颜志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天来他总是强忍欲望,每次只能吻得她昏头转向,却在最后关头紧急煞车,天知道这有多伤。
「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她不断的重复。她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婉兰,我不想让妳后悔,我不是柳下惠,妳该知道我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天--我想要妳啊!」他低吼道,双手仍旧不敢去碰她,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我知道,所以留下来陪我。」她不肯放手。
「婉兰,妳会后悔的。」
「我不会……」
他拉紧的理智,终于绷断。在她说话的同时,颜志高已经捧住她的脸,霸道地覆住她的唇,一反以往的温柔,带着狂野肆无忌惮地吮吻着她。
他的唇炽热的有如火焰,焚烧着她的意识,教她身躯无法克制地轻颤。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的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识,隔着睡衣摩挲起她纤瘦的身子,那摩擦的接触令她全身的感官敏感起来。
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强烈的袭上她的心头,她的气息开始紊乱,肌肤也开始发烧,一颗芳心更抑制不住的加快频率跳动,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志高--」她喃喃地叫道。
他抬头轻笑,退后一步,卸下身上的衬衫、领带和长裤。
就着晕黄的灯光,她看见他结实的身躯,没有电视上健美先生的肌肉纠结,有的只是精实的线条……
「婉兰,真的可以吗?」颜志高从背后抱住她,喃喃地问道。
两人的肌肤接触,令她一颤,有种火苗被点燃般的感受。
「婉兰--」他咬着牙等待着她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轻轻点头。
「志高,我……我有点怕……」她握住他的手,说出心中的恐惧,这样陌生的情潮令她感到害怕。
「婉兰,放轻松,把一切交给我,如果妳最后犹豫了,我绝对不会勉强妳,我希望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妳真正想要的,好吗?」他把脸埋进她的长发中,呼吸着那淡淡的清香。
听到他的话,她微颤的心房忽然平静下来,她知道她是相信他的。
「抱我--」她转过身去,投入他的怀中。
「我爱妳……」颜志高抱紧了她,口里吐出爱语,下定决心要让她有最美好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