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你说你觉得无能和——”
“笨拙。”她说道,然而他懒洋洋扯下领带的动作使她分神。
“我可以明白那让你多担心,”他故作正经地说道。“我想我们下一步就最好解决这个问题。”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你在做什么?”她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要把衣服脱掉,好让你‘在我身上尽量施展’。”
“不要再解扣子——我是说真的,迈特。”
“你说的对,这件事应该让你来做。要别人静静站着,任你为他脱衣服,那样最容易使你有成就感了。”
“你应该知道的,你大概已经做过几十次了。”
“几百次。到我这里来,亲爱的。”
“几百次?”
“我是在开玩笑。”
“那并不好笑。”
“我没有办法,我紧张的时候就会开玩笑。”
她瞪着他。“你会紧张?”
“吓坏了,”他半正经地说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赌局。我是说,要是这个小实验不成功,我就最好去买一件昂贵的东西送给你和派克当结婚礼物。”
梅蒂望着他,心里的最后一丝抗拒之意消失了。她爱他,她一直就是爱他的。她是这么想要他,也希望他能爱她。她走进他的怀里,他紧紧搂住了她。“跟我上床吧,亲爱的,我保证你从此再也不会再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我了。”
在卧室里,迈特做了四样事情以确保他的承诺能实现:他让她喝了一点香槟,使她放松;他告诉她说他的吻与爱抚,如果她喜欢,他也会同样兴奋。然后他让他的身体变成活教材,任由那发出任何声音都使他兴奋无比的女人探索学习;最后他又证明她的声音或任何动作都能使他有强烈反应。
在克服了最初的羞怯之后,梅蒂的表现就非常好了。他任她采取主动。“这是我不爱没有大脑的小明星,而爱上一个女强人所应得的报应——”他开玩笑地说道。在激情之中他没有注意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早应该知道,一个女强人会喜欢高高在上的——”
一会儿之后他才发觉她呆在那里不动了。
“求求你,不要停下来。”他喘着气说道。
“你说你爱我?”
他闭上眼睛。“你以为我为什么做这个呢?”他又睁开眼睛,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
“别那样看我,”他求着,放开抓着床头板的手把她拉到胸前。“请你不要哭。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并且吻着她,以为她不想听他说他的感觉,因而整个做爱的气氛被他破坏了。
“我没打算那么早就说的。”
“早?”她含泪笑了起来。“我这半辈子都在等你对我说这句话。”她泪湿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身体仍与他亲密地结合着。然后她低语道:“我爱你,迈特。”
听见她的这句话,迈特不由自主地达到了高潮。他呻吟着把脸理在她的颈肩。她也抱紧了他,并继续低声说着:“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也会永远都爱着你。”
一种新的力量炸开来,他的身体强烈地颤动着,他感受着他的生命中最像火山爆发的经验——不是因为刺激或技巧,而是言语,她的言语所带来的。
第十八章
梅蒂在迈特的怀里翻了一个身子,朝他偎得更近一点,心里感到无尽的满足与幸福。
在纽奥良,一个穿著入时的人走进柏氏百货公司的一个试衣间。他的右手拿着一件由架子上挑来的衣服,左手拿着一个纸袋,里头装着一个小型的塑料炸弹。五分钟以后。他由试衣间出来,手里只拿着那件试穿的衣服,然后他把衣服放回了架子上。
在达拉斯,一个女人走进柏氏百货公司的女用洗手间,手里拿着一个皮包和一个购物袋。等她离开的时候,手里则只有她的皮包。
在芝加哥,一个男人搭扶梯到了玩具部,腋下夹着几个包裹。他把一个小包裹留在小孩跟耶诞老人照相的椅子底下。
几个小时以后,在梅蒂的公寓里,迈特看看手表,然后爬起身,帮助梅蒂收拾吃剩的餐点。他们在壁炉前一再地做爱之后,开着她的新车到一家意大利小餐馆卖了些吃的东西回家,因为他们想要单独相处。
梅蒂把盘子放到洗碗机里,迈特悄悄地走到身后。他还没有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就已经感觉到他来了。他把她在后拉到他身上。“快乐吗?”他问道,同时在她颈旁轻轻吻了一下。
“非常快乐。“她微笑地低声说道。
“十点钟了。”
“我知道。”她鼓起勇气,因为她知道下面他要说什么——她猜对了。
“我的床比你的大,我的屋子也比你的大。我可以叫一辆搬运车来帮你搬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用手摸着他的脸,想缓和他听见她的话之后的反应。“我不能搬去和你住——目前不能。”‘她感到他脸部的肌肉绷紧了。“不能还是不要?”
“不能”他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她的说法,可是他松开了手,目光也收敛了。”说说看你为什么认为你不能。”
梅蒂把手插到口袋里,往后站了一步。“首先,我上个星期才站在派克身边,公开声明说等离婚一定案我们就要结婚。所以要是我现在搬去和你住,就会让派克变成傻瓜一样。我自己也成了傻瓜,好象一个拿不定主意的女人,或是一个肤浅的傻女人,谁打拳赢了对方,她就对那个人投怀送抱。”
她以为他会争辩,可是他只是往后靠着桌子,面无表情地不发一言。梅蒂明白他向来不在乎舆论,所以可能认为她所在乎的只是芝麻小事,所以她又提出一个比较堂皇的理由。”迈特,我一直不愿意去想昨天那场混仗,可是我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董事会会把我叫去,要我说明。柏氏百货公司是个具有古老传统的公司,那些董事又都是一些老古板,他们本来就不愿意让我当董事长。几天以前我还跟他们说这件事决无妥协余地,现在我却这样自打嘴巴,我会变得信用扫地,说话完全不可靠了。现在又加上昨天晚上的事,他们要是不在我的合约上加注’道德条款‘或是要我下台才怪。”
“要是我就换一些新董事。“他说道。
“我希望我能,”“梅蒂笑着说。”我想你的董事会对你一定是言听计从吧?“见他点点头,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父亲跟我一直都无法控制董事会。问题在于我是女人,而且又年轻,他们本来就不想要我,所以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为什么会担心吗?”
“你是一个能干的经理人,他们应该只关心这件事情。要是他们真的要你说明或适你下台,你应该主动攻击,不要被动地防守。你又不是做了什么贩毒之类伤风败俗的事,只是碰巧在打架事件中在场而已。”
“你会那样告诉他们吗——说你又没有贩毒?“她问道。
“不会,”他断然说道。“我会对他们说’滚你的蛋‘。”
梅蒂忍住笑。”你该不是当真建议我那么说吧?“然而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正是这个意思。你可以更动一些字,可是问题在于你不能一辈子听着别人的调子跳舞。你越努力想去配合,他们给你的限制便越多,目的只是要找一点娱乐,看你怎么表演跳火圈而已。”
梅蒂知道他说的对,可是她的情形是个特例。她不想激怒董事会,而且她只是想拿这个当借口,避免对迈特作进一步的承诺。她爱他,可是从许多方面而言,他还像个陌生人一样。她还没有准备好把自己整个献给他,除非她确定了他所许诺的天堂真的在此。从迈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她知道他也猜到了她是在拖延。
“迟早你得冒险一试,完全的相信我,梅蒂。除非那样,否则你是在欺骗我,也是在欺骗你自己。对这种事情你不能只是旁观或是偶尔下一点小注。你要不是全心投入,就是根本不要赌。但你若是不赌,也就不会有赢的时候。”
她想着,从某一方面而言,这是一套很美丽的哲学;从另一方面而言,则是非常恐怖的。而且,这套哲学比较适用于他,对她是不合用的。
“我们折衷一下好不好?”她对他嫣然一笑,令他无法抗拒。“何不让我先站在水浅一点的地方,等我习惯了之后再说?”
“要多久?”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问道。
“不会太久。”
“那么当你站在那里考虑该不该走到水深一点的地方的同时,我要做什么呢?我是不是要在一旁踱着步子等你,一面怀疑你父亲是不是又会说服你跟我离婚,说服你不要跟我住,又跟从前一样,一面希望你会选择我,却又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份勇气。”
“我有足够的勇气对抗我父亲。“她的口气坚定,于是他稍微现出一点笑容。”我担心的是你愿不愿意再试着跟他妥协一下——看在我的份上?”
她半怀着期望他会同意,可是她低估了迈特对她父亲的恨意。他摇摇头。“他跟我之间有一笔帐要算,而这笔帐得按我的方式处理。”
“他有病,迈特,”她警告着他,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不能受到太大的压力。”
“我会尽量记着这一点,”迈特答道。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然后他把她拉到他的双腿之间,话题一转,问:“好吧,今天晚上谁要睡在谁家?”
“你想今天早上会不会有记者看到你进来,现在还在外面等?”
“可能会有一、两个特别坚持的。”
她咬着嘴唇,不希望他走,却又知道他不该留下。“那你就不能在此过夜,是不是?”
“显然不行。”他生气的语气令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懦夫。
迈特看见她眼色变暗了,于是又有些后悔。“好吧,我回去一个人睡。毕竟,昨天晚上像小孩一样打了一架之后,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他又温柔地说道:“说起昨天的事,我当时确实有错,说了一句让你未婚夫动手的话。可是我当时真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到事后才明白一切。我本来在看你,然后就由眼角看到一个拳头朝我挥来。那就好象是某个醉鬼突然想惹事,所以我就采取了本能的反应。”
回想起当时迈特的暴力反应,梅蒂不禁惊然,但她随即把这个念头抛开。迈特现在并不是那样子,以后也不会那样。他生长在一个粗犷的环境中,可是他不会对她动粗。想到这里,她现出了温柔的笑容,伸手为他把额头旁的黑发顺了一顺。
他苦笑着说:“如果你认为你那样一笑就能让我答应任何事情,你也的确是对的。“然后他又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还是要你尽可能多跟我在一起,包括有几个晚上共度。我会安排一张通行证让你从地下室停车场进入我们的大楼。必要的话,每次你来的时候我会跑到外面跟那些鬼记者说话,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她放意夸大地表示感激。”你会那么做吗?就为了我?”
他并没有笑,反而认真地把她紧紧接到怀里。“你绝不会知道。”他激动地说。“为了你,我愿意做到什么程度!”然后他热情地吻上她的唇,令她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吻过之后,她倚偎在他胸前。“既然你跟我都不满意我对今天晚上怎么睡觉的安排,”他逗趣地说道。“我最好趁那些记者等得不耐烦要回家之前,赶快堂皇地走出去,省得他们回去以后就瞎说我留在这里了。”
梅蒂陪他走到门口。他说的对,因为在那一吻之际,她极度渴望今晚就睡在他的怀里。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穿上外套。然看他对她望了一会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扬起眉毛开玩笑地说:“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不错——一她想要他再吻她。他们这一整天热烈做爱的情景浮现在她眼前,于是她故意媚笑着,伸手抓住他的领带,把他缓缓拉上前,望着他的眸子。然后她赔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几乎令他窒息的吻。
他离开以后,梅蒂靠着门,闭着眼睛,带着梦幻一股的笑容,脸颊绽放出光采。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能彻底享受爱情的女人。
她的笑意更深了,耳边回响着他的浓情蜜语。
“我爱你。”他这么低声说着。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绝不会知道,为了你,我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在贝尔村东南方四十英里外的乡间,几辆警车停在一条森林边的公路上。在路边的浅沟中,有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
警方在附近搜索着证物。一名警察喊着:“我找到了一个皮夹!“他翻出里头的驾驶执照,与死者的面孔核对着。”这个皮夹是他的没错,他的名字是……查洛土。”
“查洛土——“验尸官说道。”这不是那个冒牌律师吗?”
“老天,你说的没错!”
迈特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搭着外套,在曾帮他“装饰”会议室的秘书桌前停了下来。“早,费先生。”那个秘书说道。
她的口气和脸色都带着敌意,令迈特十分不快。他在心里暗暗记下来要把她调到另一层楼去。他本来要愉快地问她周末可好的,结果只是冷冷地说道:“史爱莲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她不舒服,所以请你代她的班,好吗?“这是个命令而不是问话,他们两人都明白。
“当然。”琼娜答道,然后对他微笑一下。这个笑容是真心的,迈特又不禁怀疑他是否错怪她了。
等他走进办公室以后,琼娜就连忙跑到接待小姐的桌前。“熊妮,”她低声对接待小姐说道。“你还有没有上次询问报那个记者的电话?”
“有,你为什么问?”
“因为,”琼娜得意地说道。“费迈特刚才要我代理那个老女人的工作,这表示我会有她抽屉的钥匙。”她朝四周瞄一眼,看看没有人注意她才放心了。其它人并不像她那样讨厌迈特,因为他们年资没有她久,对前任老板也就没有那么忠心。“告诉我那个记者想知道什么?”
“他问我我们觉得费迈特怎么样,我说有的人受不了他。他又问我柏梅蒂有没有打过电话来或是亲自到这里来,特别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像在记者会中那样友善。我告诉他我不接费迈特的电话,柏梅蒂也只来过这里一次,目的是和费迈特跟他的律师开会。他问有谁与会,我说那个老女人在里面。他就问我能不能拿到会议记录,又说他愿意付钱,不过没说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