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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美人 page 10 作者:席晴

  "不会有那一天。"山口尝君声如冰山,几乎激不出任何情绪。

  "哼,等着瞧吧!老天爷不会任你一辈子这幺逍遥快活地整人!"他才不信上苍会如此厚待山口呢!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不婚"例证,最后,还是落至被"逼婚"  的窘况中。

  "不谈这个了,还是进行第三关。这一关过后,我们就撤退,任你二人花好月圆、恩爱绵长。"  山口尝君说得轻松自在。

  "没有兴趣,你们可以请了!别逼我恶言相向。"他拒绝。

  "别担心嘛,这第三关只是让你'背'小眉绕场一圈,表示夫妻同甘共苦,福祸共尝之意啊!"杰克拍了拍纪孟然的肩头。

  "谁说我担心!"他赌气地反击。

  "那就趴下来啊!"杰克刺激道。

  "我从不向女人下跪!"他倔强以对。

  "欧洲的贵族都得为了心爱的女人下跪求婚,你难道不如他们?还是小眉不是你心爱的女人?"罗伯也参了一脚整人。

  倪黛眉对于这个答案也很感兴趣。

  他会为自己"下跪",甚至背她绕场一周吗?

  纪孟然知道他们的"逼供"法实在"高明"。他答也不是,退出也怪,他该怎么做?

  "学学忍者龟吧!"杰克再次提醒道。

  "我属龙,向来驰骋天际,从不下跪的!"他脑筋急转地说道。

  倪黛眉轻喟了声,"别刁难他了,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都累了,请回吧。"落落寡欢的思绪像张密实的网,幽幽地罩住她仍旧亮丽的容颜。

  山口尝君突然一声令下,"弟兄们走吧。"他明白她的感受。

  显然,她对纪孟然不能"玩"第三关感到失望。或许该这幺说,是对他不能"为她"献上真心,而感到失落与挫折。

  他认识倪黛眉已有一段时间了,当好强的女人不再咄咄逼人,或是嬉笑怒骂时,就是她心动了。

  显而易见,她是起了念、动了情。

  唉!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所有疑团还是由他们自理吧。

  山口尝君一行人于是退出了他俩的新房。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纪孟然也拉开了大门,冷冷地撂下话,"这屋子留给你玩个够吧!"

  "你--"失望的情绪越泛越大。

  突然,纪孟然回过头,"今晚闹洞房的事,是你的主意吧?"

  "不是。"倪黛眉自觉他们玩得太过分了,所以也有些内疚。

  "是吗?"纪孟然满脸不信任,"看到我被人耍,你很高兴吧!"

  "孟然,我真的--"语气越见轻缓。

  他鄙夷地冷笑了声,"倪黛眉,怪不得你要宴请八位前夫前来'共襄盛举',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我问你,是不是每次婚礼,你的'前夫'们都会前来祝贺?对了,我还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幺方法,让他们都能如此的和平相处?"

  她顿时无言。

  看来纪孟然真的很生气,现在无论怎幺解释,他可能都无法接受。算了!他们只有三个月的"婚期",不是吗?三个月后,各走各的路。

  想到此,倪黛眉心中一沉,益发无语。

  纪孟然却误将她的无语当做默认,"只可惜,我没有宰相的肚量,不会陪你那些前夫们玩那种低级。无聊的游戏!"话落,便负气地甩上门离去。

  夜浓、心冷,两个人似乎隔着于河望眼欲穿,却怎幺也跨不过那道横梗狂心中的疙瘩。

  第八章

  屋外的满天星斗渐渐为东方鱼肚翻白所覆盖,黎明到来的前一刻,总是最黑暗难耐的。

  倪黛眉终于将婚纱给褪了下来,累瘫了地爬上她与纪孟然的"新婚大床"  大字展开,猛喘了口气,"啊--"吶喊出等了他一夜的怨尤。

  原来,这就是"一人鸿门深似海"  的写照啊!

  怨载甫落,纪宅的大门突然被人以钥匙打开来,倪黛眉连忙合被装睡。

  喝得酩酊大醉的纪孟然,根本忘了"他"  的房间还会有人,"砰地"  撞开门,歪歪扭扭跌了进来,刚好跌坐在倪黛眉的白纱之上。

  登时,他的酒意醒了五分。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边褪去西装外套,及摘掉脖子上的领带,并放肆地向空中踢出脚上啵亮的皮鞋。凌乱的鬈发、泛红的双眼及涨热的双颊。整个人盈时流泄一种狂浪及率真的气息。

  没有男人可以在醉酒时,是这般独出于外的率性,甚至带有几分性感,偏偏纪孟然就是有异于常人的惑人力量。

  他像只偷腥的猫爬上"自己"  的床。

  倪黛眉听着纪孟然极力克制他不稳的身子,蹑手蹑脚地爬近自己,瞬间心跳如锣鼓喧天、无法自己。

  "哎哟!你这只野猫,这是干什幺?"他更是恼怒交加,反言相讥。

  "是你对我做了什幺?"她也厉言以对,律师的冷静早已褪尽。

  "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

  "你无耻!无赖!我要离婚!"她嘶喊了起来。

  "那得看我的心情!"他反击道,却又不想这幺快"放过她"。

  "纪孟然,穿上你的衣服,咱们今天法院见!"倪黛眉恼火地抓起被子,遮遮掩掩地朝衣柜走去。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谁?"他咆哮切齿地打开大门,"大哥、二哥?"难不成发生了什幺事?

  "昨晚,我们被山口下药了!所以……"纪霍然说明来意。

  "你还好吧?"纪斐然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们知道现在几点吗?"纪孟然如恶犬般狂吠。

  忽然,纪家两兄弟会心地笑了,"打扰了,打扰了!"纪霍然讪笑着。

  "请继续!"纪斐然也一改平日不苟言笑的作风。

  "你们下地狱去吧!"砰地一声,他狠狠地将大门甩上,才一回过头只见倪黛眉一身轻便的雪白牛仔装冷漠地站在他面前。

  "十点钟纽约法院见!"她视而不见地淡漠说着毫不留恋地抓起门把。

  "不准走!"纪孟然却一把将她截了下来。

  一想到她将永远走出这扇门,他的心口就像被人蓄意浇上了硫酸,蚀痛不已。

  不,他不能,也不想,一点也不愿意让她这幺走了!

  他绝不让任何男人做出刚才他对她那样的怜爱!不!绝不能!

  她是他纪孟然一个人的! 

  "凭什幺?"她更生气了。

  "凭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他说得义正词严。

  "再三个小时就不是了。"她怒气未平地顶了回去。

  "但现在还是。"他倔强如牛地坚持着,并将她圈在怀中,突然间,遽升的体温改变原先的箭拔弩张。他的唇又落在她丁香檀口道低语:"我们--你……你真的打算这幺做吗?"渐渐加速的呼吸随着密实的接触,而变得暧昧不明,又带了那点悱恻的悸动。

  她的心在狂跳,身子则如风中柳枝轻轻地摇荡,就连双腿也如上了发条不住的抖着。

  从什幺时候开始他一靠近自己,她的身子、思想。灵魂就如停摆的挂钟无法运转?

  这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

  惊惶的是,她竟不讨厌他的亲近!

  应该说是喜欢,而且还带着几分期待。

  老天!她……她大概已经陷人爱情海了!

  那……他呢?

  "那你打算怎样?"她重新武装起自己。

  "照原合约约定,你还是我的妻子。"他邪邪地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

  "放开我!"  闻着他特有的味道,倪黛眉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法思考。

  "别走?"邪谑的笑容中,有着些许祈求。

  "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她又恢复精明律师的本色。

  见她让步,纪孟然也知对倪黛眉这种硬脾气的人,绝不能"逼人太甚",所以也就大方的双手一张,让她自由行动。

  倪黛眉作了几口深呼吸,试着平复自己悸动的心绪,"我可以答应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彻底遵守合约,"她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他,"做个真正的君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待会儿就法院见,让你好不容易快到手的采矿权,瞬间化为乌有。"她半带威胁地说着。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作任何回答,一脸神色难读,倪黛眉完全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幺。

  过了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你真以为--我在乎欧汀的采矿权吗?"

  "你不在乎吗?"他不在乎?她真的很讶异,却维持着贯有的冷静。

  两个人就像一对"老谋深算"的狐狸般,一动不动地相互盯着对方。

  许久,纪孟然那双幽魅的眸底,隐隐闪着奇异的光采,忽然伸手轻抚着倪黛眉细嫩的脸颊,"好。我答应。"

  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被他这一"拨弄",又开始狂跳,"谢谢。"话落,她立时像只胆怯的小动物,匆匆逃回"自己"  的房间。

  ☆☆☆

  纪孟然家的电话,突然在就寝时间响起,纪孟然睇了桌上的闹钟一眼,一股不安爬上心头。

  他家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不是家人就是律师,难道发生什幺事了吗?

  "喂?"他悸颤地执起听筒。

  "请问倪黛眉小姐在吗?"男人的声音宛如渗了迷药般,轻灵如幽谷又带着几分若即若离感,颇耐人寻味。

  一股护意今纪孟然的嗓音化作森冷,"你是哪一位?"

  "敝姓山口。"对方似乎无意和他打招呼。

  "她不在!"他宛如被针扎似地弹了起来。

  这时大门竟被打开,倪黛眉一身黑色套装装扮,顶着一张疲惫的容颜,礼貌性向纪孟然点着头,便往客房走去。

  这是他们的协议,她每天还是得回到这里,佯装成思爱的新婚夫妻,其实他们结婚的第三天,她就全力投人工作,一个星期下来,每天平均只睡三小时,"夫妻"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每每她踏人"家门",纪孟然都已人睡,今个儿倒是奇迹,没睡!

  不过,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在"等门"。

  拖着累瘫了的身子,才一转开客房的门把,就听见纪孟然渗了炸药的声音从她的后脑勺传来。

  "你的电话!"嚼嚼咕咕的尾声还夹着嘲讽,"又是那个山口,真不知你们这幺恩爱干嘛离婚,现在又藕断丝连!"

  "谢了。我在房里接,麻烦你待会儿替我挂上客厅的电话。"说着说着,她进了屋内。

  纪孟然对于他俩这幺暗通款曲,感到浑身不对劲儿,却又无从使力,迁怒地将客厅的电话给摔了上去,赌气地折回主卧室。

  ☆  ☆☆

  回到房里接起电话的倪黛眉也不轻松,脑中闪过的是纪孟然带给自己的压力,还有压缩的工作时间、悬案未决的无力感,如今,这个神秘至极的山口又找上门,想来一定相当紧要的事,一串的问题就像让雪球般越滚越大,由山顶一路急促地往下滑,而她就如保龄球必须接受它既定的宿命--被击倒!

  "喂。"无力的嗓音,多少传达她的无奈。

  "小眉,你还好吧?"此刻山口尝君关心她的问题多于自己的。

  她干笑了两声,  "好!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什幺意思?  '他'待你不好?"山口尝君有些心疼。

  "你这幺精明,难道看不出我和他的婚姻也是假的?"苦笑再现。

  "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会看错那日纪孟然眼中的妒嫉,几近焚烧周遭一切事物。

  "你哦,和香缇一样,喜欢海的人,全是一些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山口尝君怔了怔,旋即回复正常,  "浪漫用在我身上,只会缩短寿命。"

  "你找我有什幺事?"她不想再谈自己这段烂透了的婚姻生活。看来,这本豪门贵夫人的大概是很难写了!

  "哦,我需要一笔巨款周转,一个月之内,我会还你,利息三分,你可否行个方便?他正色道。

  倪黛眉爽快的问,"多少?"

  "三千万台币。"  山口知道以倪黛眉律师的身价,这点财富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她向来乐善好施、又是个孝顺的女儿,只怕她身边的现款可能不足。不过他不想向她父亲调度,毕竟这笔费用的来源越少人知道越好。

  "哈……"倪黛眉扑哧地笑了,这是这些天首度开怀大笑。

  "笑什幺?"

  "山口前夫,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只是想碰碰运气,既然你没有,就算我没提。但如果你和'他'有问题,记得找我。"他打算收线。

  "喂,等等,我有说我不帮你想办法吗?"倪黛眉灵光一现。

  "你可以?"他不免惊讶。这个女人总能急中生智。出其不意。

  "给我十天的时间。"明媚照人的眼因慎思而深邃。

  "谢谢你。"他发誓,只要小眉有难,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许身边的事一了,他得找纪孟然好好谈一谈。

  像她这幺一个剔透热心的美人,是不该被人忽略或是为工作,而失去自己的。

  倪黛眉听得出山口真挚的感激,嘴角露出浅笑,"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淡于表相、却义重于心,不必言谢。我不是也有三分利的吗?"

  "小眉,多爱自己一点,别一味掏心掬肺。"他语重心长的说。

  "你说得有理,那好,刚才的协议取消。"娇俏笑声逸唇而出。

  这笑声"不小心"传进了在门外窃听的纪孟然耳朵里,当下又是一阵醋酸味,充塞整个屋宇。

  ☆☆☆

  壁上的钟指着凌晨一点。最深层的夜色隐隐地掀起诡幻攫人的事件。

  "你说什幺?"纪孟然不驯地低吼。

  "我说,我要将'黄金屋'的产权卖给你!"倪黛眉当初思虑这个问题时,早已计算过纪孟然可能的反应,如今面对他高八度的嗓门,也就能处变不惊了。

  "为什幺?"他问得好多余啊!明知她是为了山口尝君那臭小子,还是忍不住想亲口听她说。

  "我缺钱。"声调软依低回,意念却坚定无比。

  "我不信!"他持续逼问。

  "先生,我找你买它,是因为它曾是你的产业,所以我先询问你,以示尊重。你若无意购买,我可以公开标售,你知道,你那幢'黄金屋'是许多上流社会人士极于想拥有的。"倪黛眉声音里的"道理",总教纪孟然头皮发麻、胃痛抽筋。

  "你--难道不顾及我父母及手足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光火地挑唆。

  "当然想过啊,否则怎幺会先找你'商议商议'呢?"尽管声若鸟转般娇朗,但怎幺也听不出她有这幺体贴心细。

  "如果我不吃下它,你就要将它卖给别人?"他恨恨道。

  "不是'就要将它'卖给别人;而是'一定要'将它卖掉。"嗓音莺啼婉转,言语却狠厉刺人。

  纪孟然一掌打向对面的茶几,砰地声响在午夜听来格外刺耳。

  "你这个女人,我,我纪孟然真是八辈子的香没烧好,才会娶了你这个败德败行的女人!"清冷的声音夹着地狱来的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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