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洁撕了块面包塞人口中,「我从来不知道克刚会是个变心像变天一样快的人,就算再怎么寂寞难耐,也不该回头我会经背叛自己的女人吧!真虧了梦璇当初对他的那份真情意。」她感慨说着。
「别跟我提那个说谎的女人,克刚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她害的!」程希哲挺身为好友辩护着。
她哼了一声不理他。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急性子的他迅速站起身欲往外走。
方思洁快一拍的拉住他,「闲事公,拜托你镇定点好吗?感情的事谁也管不了,更何況克刚是个思想独立的成年人,你也不是他的監护人,你何苦自讨没趣呢?」
「可是我担心他会再度摔跤啊!」程希哲着急着。
她深叹了口气,「真如此的话,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谁也妀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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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梦璇倚着靠墊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首「Windflower」,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与克刚在书房共度的那个寒夜,那个晚上他们交换了彼此的真心,而她更全心的相信,她已寻到了爱的天堂,他们之间的这份爱将会持续到永恆,结果呢?她叹了口气,泪水不自主地潸潸而下。
她回到香港已经两个星期了,她对克刚的思念却未普稍減过,她知道自己不鼓再想起他,因为再过几个星期她就将披上白纱了,只是她愈告诉自己不能想他,她偏偏想得更兇,尤其是她和克刚共度的那个温柔之夜,更是如同丝线般紧紧缠繞着她的记忆,天啊!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能够带着拥有克刚如此多的回忆嫁给子鈞呢?她将头理人膝中咽咽哭泣着。
季克刚吐了口烟圈,静静聆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他一直很喜欢深夜的雨声,因为那就像是服镇定劑,可以让他那浮躁的心绪,迅速平静下来。他望了望身边熟睡的心渝,她的脸上犹残留着方才激情的痕跡,她那满足紧紧偎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中掠过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自从心渝搬进来后,她表现了他从未见过的一面,以
往她非得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如今她每天早起为他准备早餐,而且摒弃了从前唯恐弄粗双手绝不做家事的习惯,一有空间即动手打扫房子,诸如此类的点点滴滴,他相信心渝这次是徹徹底底的妀变了,他知道自己该满意这一切的,然而內心里他却无时无刻的想念着,那远在异乡国度,有双乌黑大眼、善良、充满爱心的佳人。
梦璇这一走,他觉得这个家无话再怎么干挣、整洁,还是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那么空洞、无情,只配称得上是个房子而非一个家。就连他和心渝共有的激情欢愉,他曾是那么渴求、嚮往,如今他却发现他渴望的是梦璇那羞怯的柔情,而非心渝那狂野的热情。心渝让他享受了剎那间的喜悅,但过后他的內心却空虛不已;相反的,梦璇给他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特别,让他有种心灵契合,希望时间为他们停留在这一刻的震撼。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和心渝重续情缘的,只是他该如何启口向极力讨好他的心渝说明呢?唉!
他的这声重重叹息,让贝心渝醒了过来,「克刚,你怎么啦?」她侧坐起身关心着。
「没事,继续睡吧!」季克刚捻熄菸,关上灯转身背对她躺下。
没一会儿工夫他发出了規律的呼吸声,然而黑暗中的具心渝却了无睡意,一颗清泪缓缓滑下了她的脸颊,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在这一场感情的拉鋸战里,她已经做徹底底的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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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快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程希哲打开门即大声嚷着。
方思洁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中彩券啦?这么快乐?」她对他那一脸的兴奋颇不以为然。
程希哲重重的住她脸上亲着,「医院派我到香港参加医学研讨会,而且可以带太太同行喔!」他捏捏她的鼻子。他知道她一直想去香港观光、採購。
「真的啊—!」方思洁快乐的跳了起来,「这一来我就可以去找梦璇了。」
一听见这个名宇,程希哲沉下了脸,「不许去找她!」他粗声说着。
「为什么?」方思洁诧异不已。
「你忘了她如何伤害克刚的吗?她已经不是我们的朋友了。」他一副独断的口吻。
方思洁狠狠的用手措戳着他的胸膛,「你啊!没搞清楚一切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誣赖人!」
「那一天你也在场啊,难道我看错了什么吗?」他理直气壯的说着。
方思洁叹了口气,「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梦璇为何会如此做的原因。」
「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在我们吵架时,我在克刚家住过几天?」她询问着,见他点头后,她继续往下说:「那几天我真正瞭解了梦璇对克刚的真情,那绝非演戏裝出来的,何況她既然答应了克刚的求婚,这很明显的说明了她爱克刚。」
「你别忘了她可是另有婚约在身喔!」程希哲以挖苦口气提醒着。
方思洁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既然敢答应求婚,这便代表了她有把握解除原有的婚约,梦璇绝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
「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又为何仓促決定回香港,并且请她的父母出面羞辱克刚?」程希哲仍有些不服气。
方思洁叹了口气,「梦璇的父亲做出那样的举止,我只能猜测或许是有钱人家习惯用金钱来衡量一切,至于梦璇的仓促回家,则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她平心静气说着。
「什么苦衷?」他依旧一副不屑的口吻。
「因为贝心渝重现江湖?」她的语气气中有着浓浓的嘲讽成分。
「心渝?!」希哲不解的重复着。
「对!」方思洁点点头,「梦璇认为自己成了礙眼的第三者,而且她不想让克刚夾在中间痛苦、为难,所以她才使出了这个杀手襉,一方面让克刚不会有愧疚感,另一方面也让自己能真正对克刚死心!」
程希哲赞赏的搂搂她,「真不愧是写小说的,对感情问题剖析得这么透徹!」
方思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下子你该同意我去看梦璇了吧?」
「没问题!」他再度規着她,「我決定把你的这些推论说给克刚听呢!」
「万万不可以!」她着急制止着。
「为什么?」
方思洁再次叹了口气,「克刚和心渝现在处得满好的,搞不好他们极可能再续情缘,我们何苦在他们中间扔下这么一颗炸弹呢?」
「说的也是!」程希哲同意着。但是难道克刚和梦璇就这么转身各走各的路吗?他遗憾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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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璇,准备好要走了吗?」欧子鈞走进她办公室问着。
黎梦璇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他,「去哪儿?」她不解问着。上个星期她已正
式回到工作崗位,并接手黎欧集团的广告企画案,她希望藉着忙碌的工作来忘却那扰人的思绪。
欧子鈞友善的搂搂她,「你忘了吗?你约了设计师今天下午试穿礼服的。」
该死!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能忘了呢?她咒骂着自己。「抱歉,我一忙,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她急急找着藉口以掩饰自己对婚姻心不在焉的心态。
欧子鈞不在意的摇摇头,「没关系,我会帮你打理一切的!」他裝着热絡口气说着。
她心虛的点点头,「嗯,我收拾一下桌面。」
欧子鈞望着梦璇漫不经心的和设计师讨论着礼服的款式,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她知道梦璇和他一样,并不怎么同意这门婚事,但礙于不想远道双方父母亲的热切心意,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他不否认梦璇是个出色的女孩,他更相信她会是个尽责的妻子,但他对她只是兄妹的情感,他实在无法对她产生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感觉啊!更何況他的心早已被另外一个女人所占据了,只是他该如何向她说明呢?他头痛、懊恼不已。
「子鈞,你觉得这件款式如何?」黎梦璇裝着快乐的口吻问着。
欧子鈞回过神来急急露出了个笑容,「嗯,满不错的。」
「好吧,那就決定这件好了。」说着,她转身走进更衣室,望见更衣室墙上大镜子中的人影时,她不由得发出了重重的叹息声。曾经她对婚姻有着许多美丽的幻想,她更相信当她披上白纱时,那将会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然而此刻她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她反倒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多么希望此刻陪她试穿礼服的是克刚啊!
「梦璇,你还好吧?」见她许久未出来,欧子鈞敲着更衣室的门有些着急的问着。
一听见他的声音,黎梦璇迅速套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来,「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因为我的拉炼卡住了!」她随口找个理由。
欧子鈞不在意的笑了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她断然拒绝,而后她发现自己的口气似过于强硬,缺乏未婚妻该有的温柔,于是她随即露出笑容,「我的意思是我想回公司加班,而这儿离公司满近的,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婉转解释着。
她的回答让欧子鈞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尴尬单独和她相处,他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跟她说话。「也好,那我先走了。」
「bye-bye!」梦璇朝他摆摆手,他的未坚持送她回去,让她彷彿放下千斤重
担般的轻松了下来。她觉得她和子鈞之间突然存在着一道深深的隔閡,她实在很难去想像,在这种彆扭、不自然的情況下,他们如何步向地毯的那一端?
★★★「克刚,今天晚上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贝心渝望着他一脸无奈的拨着碗中的白饭时,不禁关心问着。
「不会啊!满好吃的。」说着,他急急扒了口饭,尽管他嘴里誇着好吃,但心里他却怀念梦璇那精湛的手艺,最重要的是,他想念与她共进晚餐时,两人闲话家常的甜蜜气氛。
他那刻意裝出的狼吞虎嚥样,让见心渝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哀伤,但她仍面带微笑,「小心点,别噎着了!」
季克刚用比平常略快的速度吃完碗中的饭,「哇!我吃得好饱呢!」他讨好似的说着。
「那你去忙你的事吧,这儿由我来收拾就行了。」见心渝忍着心中隐隐作痛的感觉,若无其事的说着。
「嗯!」季克刚如逢大赦一般,急急走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冷漠的,但他实在无法裝出那种热絡、温柔的举止啊!他为自己无声辩解着。
见他落荒似的逃开她,贝心渝憋了许久的泪水缓缓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挽回什么,因为她终于明瞭一个残酷的事实,克刚和她之间早已成了过眼云烟,无从追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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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哲,别忘了把后车廂中的菜拿进来喔!」方思洁弯下腰对着车內的丈夫囑咐着。
程希哲点点头,「知道啦,你快进去吧,雨渐渐大起来了呢!」
「喔!」方思洁转身跑进屋內,此时季克刚亦打开车门打算冲进家门。「嗨,克刚,好久不见了。」她高兴招呼着。自从心渝搬回来后,一方面因为希哲不喜欢心渝,另方面则顾虑克刚和心渝的隐私,所以他们两家鮮少五串门子了。
「嗨,思洁,好久不见了,愈来愈有贤妻的味道喔!」季克刚向她开着玩笑。
「少取笑我了!」方思洁娇瞋的向走过来的季克刚槌了一拳。
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雨中聊着,似乎忘了天空正飘着雨。
「嘿!你们两还真诗情画意呢,淋雨聊天,你们可不像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身强
力壯喔,难道你们不担心着涼、生病吗?」停妥车提着两大袋食物的希哲,走近他们不以为然的说着。
季克刚友善的拍拍他,「别吃醋,我只不过跟你老婆说几句话,不会把她偷走的!」
程希哲白了他一眼,「少損我了,我们晚上要吃火锅,要不要一起来?」
季克刚还来不及回答,方思洁已抢着开口,「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千万不要勉强!」
「一点也不会不方便啊!」季克刚有点莫名其妙。
方思洁迟疑了一下,「那心渝怎么办?」
季克刚会意的笑了笑,「心渝有事外出,晚上不回来做饭,我正伤脑筋晚餐如何解決呢!」
「真的啊!那你跟我们一起吃火锅吧!」方思洁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说着。
季克刚点点头,「那我先回家换件衣服。」
「 OK! See you later! 」
「克刚,吃块肉片,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牛肉了。」方思洁热忱的夾了块肉片放人他的碗中。
季克刚一口吃掉那肉片,「嗯,真好吃,思洁,没想到你的手艺进步这么多。」他赞赏着。
方思洁有些飘飘然,「这得归功于我天生资賦好,所以在梦璇短短时日的调教下,方能有此佳绩!」
一听见这许久未曾被提及的人名,原本轻松、热絡的气氛,随即变得冰冷、凝固。「没想到以梦璇那堂堂富豪千金的身分,竟拥有如此好的手艺,我对她曾做过的佳餚依旧念念不忘呢!」季克刚以遗憾兼带点怀念的口气说着。
「克刚,你还恨梦璇吗?」程希哲试探着。
季克刚叹了口气,「说不恨是骗人的,只能说我的心情平静多了,不复刚开始时那么激动、愤怒。」
「我相信梦璇对你是真心的。」程希哲脱口而出。
季克刚以狐疑的眼神看着好友,「你怎么知道?」他依稀记得希哲当时亦恨透了梦璇。
「因为……」程希哲正打算开口说什么,不料………
方思洁在桌下狠狠的踩了丈夫一脚,阻止他往下说。
「因为什么啊?」季克刚好奇问着,他对希哲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有些不解
方思洁朝他笑了笑,「没事啦,你别听希哲瞎说。」她生气的白了丈夫一眼。
程希哲不悅的索性低头猛吃,不再开口说话。
「思洁,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季克刚以严肃口吻问着,他觉得似乎事有蹊跷。—
方思洁迅速的摇摇头,并稍稍用手肘顶了顶丈夫,示意他开口说话。
程希哲停下了筷子,「克刚,你别疑神疑鬼了,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和心渝重修旧好。」他以再自然不过的口气说着,他知道自己大嘴巴桶下的楼子,必须自己负责收拾。
季克刚苦笑了一下,「你真的讨厌心渝,对吧?」
方思洁不悅的瞪了丈夫」眼,「克刚,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就好。」她露着笑容安抚着。
季克刚叹了口气,「心渝妀变了许多,彷彿变了个人似的,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当个好太太。」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