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雅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真值得你如此做?」纪父不屑的说着,他知道这一点是柯柏宇的致命伤。
纪父的话让柯柏宇脸色微微一变,但他随即恢复鐐定,「请您不要侮辱她,我所有的決定全与她无关。」
纪父定定的望着他好一会儿,「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父亲质押在我这儿的饭店股票?」纪父不再採取高姿态,他知道自已输了这一盘棋。
「我想依那些股票的市价,应足以弥补因为我背弃我父亲对纪家的承诺,所带来的伤害,及还清我父亲所欠您的債务。」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纪父怔了一下,「你是说你要放弃那些股票?」他诧异不已,那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资产呢!
柯柏宇肯定的点点头。「我会请股务室和您办理过戶事宜。」
纪父苦笑了一下,「你真的打算一去不回头了,对吧?」
他笑了笑未予答覆,「那我告辞了。」他从容的走了出去。
躲在门外偷听多时的纪珮芝,一待他走出门,即气极败坏的冲至父亲面前,「爸爸,你答应过要帮我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他走呢?」
纪父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珮芝,爱情是勉强不来的,如果你无法掌握柏宇的心,那拥有他的人又有什么用呢?你的日子永远也不会幸福、快乐啊!」他苦口婆心的勸着。
正在气头上的珮芝,根本无法听进父亲的话,「我不管!既然柏宇不要我,那他也别打算得到杜玫雅,我要他们两人身败名裂!」她瞇着眼睛冷酷的说着。她知道该是使出撒手襉的时候了,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拨个电话给范国维!她在心中得意的狂笑不已。
「珮芝,报复别人到头来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已啊!」纪父再次勸着。
沉浸在那报复喜悅里的珮芝,丝毫听不进父亲的话,她泛着笑意轻快的走出父亲的办公室。
第八章
柯柏宇就这么隔着櫥窗远远的凝视着她,此到她正忙碌的向客戶介紹着各式各样的花束,她的脸上挂着惯有的真挚笑容。那个一向足以照亮每个人心灵的微笑,此时在他看来竟显得有些落寞,他发现在她那双慧黠的大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而那眼中也不再流露着梦幻的神采,反倒呈现着无奈与哀伤。
他想起了前些时候自己及纪家父女所带给她的伤害,他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懊悔。他应该相借她是无辜的,因为如果她真如外界所形容的那般,那她就不会保持清白之身,直到他们共有的那个假期,然而一想到她和何姓男子间的那一幕,又让他的妒火蒙蔽了理智,因而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他好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拥进怀里,告诉她,他将会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无情的打击,他更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为她建立一个充满爱与承诺的家,但在他带给她精神上、心灵上如此多的伤害后,他已丧失了这份权利,因为她已不再信任他,而他那莫须有的男性自尊,亦不容许向自已低头向她认错。
唉!他重重叹气着,宝贝,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儿了,你会想念我吗?他在內心无声问着,并再次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黯然的走开。
杜玫雅送走了客人,不由得轻拭着额头的汗水,都已经九月底了,然而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令人折服。蓦地,一个高大人影掠过櫥窗前,一时之间她以为是柏字走过,差点喜悅的叫了出来。怎么可能呢?八成是炙热的阳光令自己眼花,她好笑的摇摇头。柏宇!他好吗?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澆花器沉思了起来。
虽然他做了那么多让她难过的事,但她始终无法恨他。这些日子来,她总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每天晚上她几乎是想着他人睡,而眼泪更彷彿是跟她作对一般,无法自制的流个不停。此时,她真正的体会到一个人的日子有多么孤单、寂寞,她又多么渴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中有着丈夫低沉的笑和儿女天真的嬪闹声啊!
柏宇!你难道其不了解我的心?不相信我的无辜?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她在心中深情告白着。
★★★
一嗨!依洁,今天怎么这么早?」杜玫雅捧着刚从濱江花市採購回来的鮮花,有些意外的问着。
一见她走进店內,沉依洁慌张的把桌上的报纸收了起来。「嗯!文辉出差去了,所以我就早点出门。」她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依洁那惊慌、诡异的动作,让她十分不解,「今天报上有什么特别消息吗?」她指了指依洁特意摺起来的报纸。
「没什么啦!」沉依洁急忙的说着。
「那你为何一副害怕我看到的神情?」她狐疑的问着。
沉依洁索性把报纸放进皮包內二你太多心了。」
「我不相信。」说着,她一把抢过报纸并打了开来。天啊!怎么会这样呢?她以顫抖的手,握着报纸往下看,「……还记得四年前釀成XX企业家庭悲剧的女主角吗?四年后的今天,她再度扮演了相同的一齣戏……传聞柯柏宇已于日前被迫离职出国,躲避丑聞的曝光,而纪佩芝则因承受不了打击,暂时住院休养,并谢绝任何打扰……」,她看完了那则报导,不由得跟呛了一下,尖叫出声。
佇立一旁的沉依洁急忙扶她坐下。「玫雅,不要太激动。」
「依洁!」她双手用力抓着依洁的肩膀。「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做这些事啊!我是无辜的,为什么他们要再次污舋我呢?」她有些歇斯底里。
「我知道,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沉依洁扳下她的手认真的说着。
「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每个人只会同情那受害者!」她失神的望着窗外,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玫雅——」沉依洁打算说什么时,电话这时响了起来,「洁雅花苑!喔!她在,请稍等。」她把话筒递给玫雅。
「喂!社攻雅!」她打起精神以浓浓的鼻音说着,「好!好!我马上就去!」她挂上电话拿起皮包,欲往外冲去。
「玫雅!发生什么事?」沉依洁拉住她有些不祥的问着。
「我妈妈不行了!」她以顫抖、破碎的声音说着。
「我开车送你去吧!你这个样子怎能开车?」沉依洁迅速说着。
杜玫雅茫茫然未说什么的随她走了出去。
★★★
杜玫雅怔怔的看着母亲的遗照,相片中的她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笑容可掬,那开朗、温暖的笑声彷彿还在耳际迴漾着,然而想到此刻她已烴化成骨灰,一股心酸的感觉湧上了心际,泪水也跟着滑落脸颊。妈妈!为何你选择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刻离开我呢?我再一次因无心之过,而成为罪恶的第三者,你走了,这一次谁能用那包容的爱心,为我阻挡那些恶言恶语呢?她在心中无言泣诉着。
「玫雅,起来吧!」沉依洁扶着久跪于地的她,不忍的说着。自从今天早上玫雅的母亲火化送至圆山寺后,她已滴水未沾的整整跪了一下午。
她麻木无意识的任凭依洁攙着她。
「来!把这瓶牛奶喝下,你一整天未吃东西了。」沉依洁拉着她在寺外的涼亭坐下,并递了瓶牛奶给她。
杜玫雅接过了牛奶,但却失神的发愣起来。
「玫雅……」沉依洁勤了口气轻摇着她。
「啊………」她回过神来,不解的望着依洁。
沉依洁无奈的指了指她手上的牛奶。
「喔!」她意会后顺从的喝了口牛奶,而后开口说着,「依洁,这些天来麻烦你了,谢谢!」她感激的拉了拉依洁的手。自从医院通知她的母亲病危后,依洁即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帮她联絡殯仪馆、安排尸骨火化及置放的问题,多虧了依洁,要不然她一个人在极度哀伤的情況下,绝对无法处理这些事情。
沉依洁不在意的笑了笑,「老同学了,还说这些干嘛!倒是你一连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万一累垮了怎么办?」她略责备着。
她那关心的口吻,让杜玫雅忍不住再度哭了起来,「依洁,我好害怕,从今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她抱住了依洁嗚咽着。
沉依洁扶着她的肩膀。「玫雅,你还有我及文辉这些朋友啊!我们就如同家人般的关心你呢!」沉依洁安慰着。她差点脱口说出表哥的名宇,但一想到他已出国避不见面,她便急急闭紧了嘴巴。
杜玫雅深呼吸了一下,以平息自己的情绪,「依洁,这一阵子我想了好多,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不祥的人,四年前的那件事导致了我父母发生车祸,如今我又再次造成我母亲的死亡。,」她以淒涼语气说着。
「玫雅,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切不过是巧合罢了!」沉依洁急忙说着。
杜玫雅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黄昏涼涼的晚风将她的长发吹得飞扬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巧合,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注定是要一个人孤单的面对未来的人生旅程,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台北。」她平静的说着。
「你打算离开台北?」沉依洁诧异不已。
「嗯!」她转过身点点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结束花店!」她征询着。
沉依洁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反对,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商量这件事。」她有些心虛。
「喔?」这下子换杜玫雅不解了。
「自从结婚以后,文辉就不止」次的要求我退出经营花店,他不太喜欢我每天一大清早就出门,且成天在外拋头露面。」沉依洁困难的解释着。
「你早该告诉我了,很抱歉,造成你们夫妻之间的困扰。」她充满歉意的说着。
她想起了依洁度完蜜月回来工作时,每天总是一副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而自己竟未曾加以约问,对占H己的疏忽及粗心大意,她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一嘿!别这么愧疚,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沉依洁澄清着。
杜玫雅拍了拍她,「我会利用这几天找家仲介公司,帮忙处理店面事宜。」
「玫雅,」沉依洁迟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向报社披露这一切的?」她有些好奇且怀疑的问着。
社玫雅苦笑了一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是谁说的又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来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始终不愿承认是他,但种种的证据、跡象,箭头皆指向他。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沉依洁惊駭不已。
她垂下眼脸沉默不语。她怎能让依洁对那敬爱的小哥失望呢?
「难不成是我小哥?!」沉依洁恍然大悟的说着。天啊!怎会如此呢?小哥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啊!难道他因为怨恨玫雅而出此下策?不!不会的,她在內心辩白着。但为何他选在这紧要关头辞职出国呢?她心中另一个声音反问着。
「依洁,事情过去就算了,不要再去追究了。」她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不行!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小哥?」沉依洁不理会她仍然追问着。
「依洁!」她苦恼着。
「快点说啦!」沉依洁催促着。
「好吧!」她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娓娓说出了自己应珮芝之要求,編导的那一齣戏,「在他临走前,他扔下了一堆有关我的剪报,」她停了一会儿,「我不愿相信是他,但我所能想到的人选只有他。」她的语气充满着苦涩与矛盾。
沉依洁愧疚的看着她,「玫雅,我代我小哥向你说对不起。」小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在心中不明白的吶喊着。
杜玫雅不在意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事实上我根本不怪他,毕竟是我让他产生被欺骗、受伤害的感觉!」
「玫雅,你很爱我小哥,对不对?」沉依洁直截了当的问着。
杜玫稚叹了口气,未正面作答,「如果一份感情的存在,只是造成三个人的毀滅,那这份感情能称之为爱吗?」她以哀怨眼神看着依洁淒涼的问着。
沉依洁不语的默默咀嚼着这句话。
★★★
「依洁!」黎文辉迫不及待的打开大门叫着。出差一个星期,让他说不出的想念依洁。
一听见他的声音,沉依洁毫不考虑的奔进他的怀里,抽抽搐挡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把黎文辉的心都哭乱了,「出了什么事?」他着急的问着。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让沉依洁更加伤心了。
「好!好!你尽量哭,等你哭尽了心中的委屈,再告诉我怎么一回事。」黎文辉抚苦她的肯轻声哄着。
她好不容易总算止住了泪水,「文辉,玫雅的妈妈死了!」她泪光闪闪的说着。
「唉!杜伯母也被病魔折磨了好几年,她这一定对她未尝不是一大解脱,也可让玫雅喘一口气。」黎文辉坦白的说着。
沉依洁未加反对的点点头。
「就因为这件事,让你哭成这样?」他怀疑的问着。
她摇摇头,「小哥做了一件伤害玫雅的事。」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柏宇?什么事?」他搭着她的肩紧张的问着。
沉依洁拿出了那张她刻意保留下来的报纸,默默递给他。
黎文辉略为疑惑的接过报纸,大致看了依洁标示出来的报导。「玫雅会是这样的人吗?」他有些不情的问着。
沉依洁气愤的一把抢过报纸。「她不是那种人,报上所写的根本是胡说八道!」
「那报上的消息来自何处?」他十分不解。
他这一问,沉依洁的眼眶又红起来了,「是小哥告诉他们的!」
「柏宇?!我不信。」他断然否认着。
「是真的!」她摇晃着丈夫的手臂认真的说着。
「喔……说给我听听看!」他理智的说着。
沉依洁仔仔细细的把来龙去脈说了一遍,「你说,除了小哥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她理直气壯的说着。
黎文辉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依照他对柏宇的认识及了解,他肯定柏宇绝对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但为柯柏宇手上会有那些昔日的剪报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你确定是柏字提供的?你问过他本人?」他仍不死心的问着。
她摇摇头,「我根本找不到他,我到饭店去过了,他们说他早已经辞职了,目前人不知去向,」她停了一会儿,「我也问过我父亲,他是否去过我家,我父亲说他只有打过电话,说他打算离开台湾一阵子。」她有些激动。
黎文辉皱着眉,他认为事有蹊跷,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一切只好留待柏宇出面,才能知道答案了。」他安慰似的搂搂妻子。
「嗯!我就把这张报纸收着,等小哥回来时好好找他算帐!」她义愤填膺的说苦。
黎文辉无奈的点点头,柏宇!这下子你可有得受啦!他在心底苦笑着。「玫雅还好吗?」他決定改变话题,转移妻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