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好友,我们相识已有数年,每年下山时我都会去看看他。他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和他相交,倒是我占了许多便宜。”
和风遥相识已久,君无忧却始终弄不清楚他的能力到何种程度,只知自己应是及不上他。
“听起来你很佩服他。”无忧虽然谦冲有礼,却从未听过他如此称赞何人,如今他会这么说,可见那风遥确有过人之处。
“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事几乎没一件瞒得过他。”
“哦,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物,可惜我不认识他,不然若能与他畅谈一番‧必是一桩快事。”玉书纶心中向往不巳。
“这有何难?若有机会,我定会为玉叔引见的。”
“可惜没能当场跟他道个谢,帮忙取得雪莲的恩情,真不知何时才能报答他。”玉书纶念念不忘对方相助之情。
“玉叔不用放在心上,风遥不会在意的。这回我还请他帮嫣儿卜了一卦,他说只要嫣儿能度过二十,今后将一生无病无灾,就连她那天生的宿疾,即便无法痊愈,也不会再危及她的性命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玉书纶闻言甚是心喜,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幼体弱的爱女,而今只要守着她平安顺遂度过二十生辰,他就再无烦心的事了。
君无忧没敢说出口的是,嫣儿的命数实在不吉利之至,这回请风遥卜卦,意在寻找化解之法,但虽有法子,结果却仍是极为凶险。
他的玉人儿,纵使得舍命,他也要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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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雪莲为主辅以多项珍贵药材,君无忧炼成护心丹让玉巧嫣服用。
“无忧,你看看这把剑,使得顺不顺手?这可是爹爹花了好多时间才完成的。”休养多日后,玉巧嫣身子大好,再按捺不住性子,急忙将剑捧了出来,对着君无忧讨好的笑道。
君无忧没有接过,他皱着眉,“要你这般伤身才铸成的剑,你认为我会喜欢吗?”
她失望的瞅着他,闷声问:“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一定会喜欢。你不喜欢,爹爹一定也很失望。”
轻叹口气,君无忧接过她手中的剑,剑很轻,比他用惯的还轻上许多。他顺手拔出只见剑刃极薄,剑身则通体透明,泛着一股寒光。
玉巧嫣取出怀中的丝帕,让它随风落下,在丝帕碰到剑锋之时,毫无声响的分成了两半。
“好剑!”君无忧见状不禁赞叹了句。这确是把难得一见的宝剑,莫怪花了玉叔那么多心血和精力,还赔上了嫣儿的一截柔发和血汗。
“你喜欢吗?”她连忙又问了句。
瞧她一脸讨好的神情,君无忧怎可能说出让她失望的话?更何况这确实是把上好的剑。“当然喜欢!可是我不爱你花那么多精神在上头,甚至连身子都弄坏了。”
“人家知道了啦!再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嘛!”玉巧嫣靠在他怀里撒娇,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自小她最爱赖在他胸前了,尤其是喘不过气时,总觉得只要在无忧怀中,自己的病就不会再犯似的。
“有哪-回你不是诚意十足的道歉,然后说自己绝不会再犯错了,可又有哪一次真的做到了?”
“真的、真的!我这次一定会说到做到,再不会让爹爹和你担心了。”仰起小脸蛋,她祈求的望着他,“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这回无忧回来,看到她为了这把剑弄成那样,气得板着脸好些天都不肯对她笑了。玉巧嫣一想到就觉得委屈。
“你啊!”楼紧了她,君无忧知道自己并没有生气,毕竟面对一个深爱多年的少女,他又怎么有办法真的对她动怒?更何况她做的全都是为了他。只是,他也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省得她下回又这么不珍惜自己了。
见他和父亲这回真的动了气,玉巧嫣自然不敢告诉他们,她想和君无忧一同练剑的事。
原先她瞧爹爹帮她和无忧铸造雌雄对剑,早巳兴起练剑的念头,何况看他们新创的剑决,她更是心痒难耐,本想求他们也教她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幸好自己从小看多了两人的剑法,加上练过他们的内功心法,因此对他们运气、使剑的法子也多少了解些。嗯!大不了再多看几回,她相信自己一定练得成的,到时候让爹爹和无忧吃一惊。
玉巧嫣娇笑着靠在君无忧怀中,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第三章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君无忧除了更加潜心练武外,对于兵法、战略更是认真研究,希冀有朝一日能凭自己的本事造福万民。
玉巧嫣则背着父亲和君无忧,偷偷的练习剑法,打算早日练成,好让他们吓一跳。
这一日,有数名陌生人上山求见君无忧。
“君少侠,玥城目前敌军压境,希望君少侠侠义心肠,出来为东越国尽一份心力。”
君无忧皱紧眉头望着眼前众人,他在此已近十年的光景,为何会突然有人找上门来?更何况他在江湖中没没无闻,这些人何以知道他的存在?
“你们是谁?为何会知道我在这里,而且你们又不明我的为人及能力,何以如此放心的要我下山帮你们?”
“君少侠过谦了!”其中一人解释道:“小的姓林,忝为玥城的先锋。我提一人君少侠该不陌生才对,就是江岳峰江大侠。”
“是江前辈,他怎么了?”一听到来人提到江岳峰,君无忧这才放宽心。
已有多年未曾听到江前辈的消息,没想到他人在玥城;只是玥城既有他在,为何还让这些人来找他呢?难道他遇到困难了?君无忧放心之余也有些疑问。
林先锋一脸哀戚,“江大侠为玥城捐躯了。他死前极力推崇君少侠,说少侠是唯一能救玥城的人。请君少侠念在江大侠的份上,救救玥城吧。”
“江前辈他……”君无忧闻言心头大震。
和江岳峰相识己久,他原是师父的好友,却对他深为赏识,还曾戏言要与他结拜为忘年之交,不意多年后,竟会传来他的死汛。
“是,江大侠曾说君少侠是唯一得到玄道子老前辈真传的人,若玥城能得君少侠之助,必能顺利驱逐西皇军的苦苦进逼。还请君少侠看在江大侠的面子上,为玥城上万百姓免除战争之苦吧。”林先锋哀求着。
“这……”君无忧有些犹豫。
他专研兵法,谋略,潜心武功修为,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替天下百姓解忧,可是如今事到临头,他却迟疑了,只因他的小玉人儿让他放心不下啊!
不到一年嫣儿就安满二十了,他曾算出她在二十岁有一场死劫,原本他打算等她年过二十后才下山,如今若提前下山,不知是否会产生什么变数?
“去吧,无忧,你用不着担心嫣儿。”玉书纶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玉书纶心里很清楚,一旦无忧为了嫣儿而放弃下山,只怕玥城一破,东越国将走上灭亡之途,千万百姓也会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中。真要变成这样,无忧会痛苦一生,他和嫣儿就再无法快乐的在一起了。
“对啊!无忧去啊,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乖乖的听爹爹的话,不会再到处乱跑的。”玉巧嫣强颜欢笑要安慰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无忧就要离开了,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嫣儿,随我一起到玥城吧。”望着她,君无忧开口要求。
他心系天下苍生,但也舍不得他的小嫣儿,带她在身边或许得费更多精神,但这却是唯一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也去吗?”玉巧嫣闻言,小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急忙问着父亲:“爹爹,我可以和无忧一起去吗?”
玉书纶轻抚爱女柔发,嫣儿大了,日后陪在她身旁的人将会是她的夫婿无忧,而不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了。“当然可以,只要无忧不觉得麻烦,爹怎么会反对?”
“那我马上去收拾东西。”玉巧嫣更是开心,“对了!还有娘的牌位也得带着才成。”
玉书纶制止女儿的行动,“嫣儿,爹不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一听到父亲的话,她的小脸立时布满失望的神色。
“傻丫头,今后有无忧在你身边,再不需要爹陪着你了。”玉书纶疼惜的望着女儿。他的小女儿已平安成长,他总算没有愧对爱妻。
“可是……”玉巧嫣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既舍不得无忧也舍不下老父。“那……我不去好了,我留在山上陪爹爹。”
“傻孩子,你总不能要爹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啊,你该学着长大才行。到了玥城,你要尽你的能力帮无忧,爹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无忧最好的助手。”
玉书纶对女儿的能力很有信心,她是在山野成长没错,可她心细如发、博学多闻,想必对无忧日后的管理行动大有助益。
更重要的是,嫣儿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见事不但准且快,只要不牵扯到她自身,判断事情总能有个八分准,有她跟在无忧身边,对他会有所帮助的。
“爹爹不去,我也不要去。”想了又想,玉巧嫣还是决定留在父亲身边。爹爹年岁已长,叫她怎么走得开?
玉书纶笑了笑,心疼的拒绝女儿的好意,“不成!爹好不容易可以将你这个小麻烦丢给无忧,你怎么能不去?再说,你要是不去,无忧条件那么好,你就不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了?快去收拾收拾,别让人家等太久了。知道吗?”这里充满了和爱妻的回忆,他岂能走?
“玉叔,您就跟我们一起去吧!留您一人在此,别说嫣儿牵肠挂肚,我也不放心啊!”君无忧知道玉巧嫣舍下得父亲,也帮着劝说。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一个人在此无拘无束,少了嫣儿这个小磨人精,我日子不知会过得多快活呢?你还是烦恼自个儿吧,玉叔将嫣儿交给你了,以后得让你多费心了。”女儿大了终究得嫁人,得匹配无忧,他当可安心。
“玉叔请放心,我就算拚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守得嫣儿平安的。”君无忧正色的立誓。
忽听得玉巧嫣在旁说道:“你命没了,我平安活着又有何意义?”
君无忧回过头,只见她深情的望着他说:“若你死了,难道我还能独活吗?咱们同生共死,谁也不能舍下谁。”
“好!咱们谁也不舍弃谁,这辈子我们要生死与共。”君无忧搂紧她。
不知为何,听到他们这些话,玉书纶只觉心中涌起一阵不祥之感。他连忙打断他们的话,“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是啊,做什么说这些,我们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玉叔,您放心好了,我会将嫣儿平安带回来,连根头发都不会少的。”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君无忧连忙打趣道。
“哈!只怕这丫头的头发不肯归你管,你越是不让她少,她偏自个儿剪一截让咱们心疼。”玉书纶也笑说着。
“人家不会了啦!”玉巧嫣闻言连忙澄清,“我保证再也不会偷偷剪了。”
“这才对,记得,头发长长、命也长长。明白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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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让他们两人能日夜相伴而不遭人侧目,玉书纶让君无忧和他女儿先简单的拜过天地后,两人这才随林先锋他们前往玥城。
赶了几天的路抵达玥城,君无忧发现这里的情形远比林先锋说的还严重。位于山丘的玥城,对外不时受到西皇军的攻打,对内则因土地贫瘠,各武的作物几乎都难以生长,因此百姓生活十分困苫。
“这儿怎么会是这种情景呢?”乍见玥城百姓衣衫褴楼、容貌憔悴,玉巧嫣内心大为震撼。
“玉姑娘有所不知,玥城饱受战火波及,百姓逃命都来不及了,哪有办法好好种植粮食?加上玥城土质不佳,栽种困难,所以才会成了今日这般景况。”林先锋解释道。
虽然玉巧嫣和君无忧己成亲,但还听不惯旁人唤她夫人,因此君无忧也不勉强她,让众人先称她玉姑娘。
“难道朝廷没有派人解决这个问题吗?”君无忧也觉于心不忍,眉头不禁略微皱起。
玉巧嫣见状,小手悄悄的伸长,想抚平他的眉心。
君无忧拉下她的手,对她一笑,两人的手指紧紧交缠。
“君少侠有所不知,因为这些年来西皇国不断侵犯,连年争战几使国库成空,所以连朝廷也无力解决。”林先锋忧心仲仲,“西皇国君嗜功好战,对于紧临的东越国更是不放过任何侵略的机会,玥城首当其冲,因此受害最深。”
玉巧嫣听到这话,再见到玥城人面黄肌瘦的模样,她忍不住心中难过,眼眶不由得红了。
君无忧拍拍她的小手,对她柔柔一笑,“别难过。”
她点点头,“无忧,你一定要尽你所能来帮大家,西皇国那么坏,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当然,你也得帮我才成,我相信嫣儿一定能使玥城的人生活得更好的。”君无忧对于小妻子的能力信心十足,他知道嫣儿只是没有机会,否则她定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好,咱们就先瞧瞧城中的情况。方才林先锋说玥城粮食不足,我想先看看这里的环境‧看能种些什么好。”
林先锋欣慰的看着两人,心中十分感激江岳峰,若非他,玥城无法撑到现在,也无法找到君无忧他们前来帮忙。
“两位赶了许久的路,想必也累了,还是明日再看,如何?更何况天要黑了,我还是先带两位回住处歇息吧。我已命人整理了梅园,做为两位的暂居之所,若君少侠和玉姑娘不满意的话,我再另寻他处,今日就请两位暂时委屈一下。”
“无妨,只要有个歇脚处就行了。”君无忧回了林先锋的话,他也担心赶了这么多天路会累坏爱妻,“嫣儿,反正以后日子长得很,明天再仔细看好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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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玥城的情形,君无忧和玉巧嫣便分头进行他们的事;君无忧致力于军事防备上,玉巧嫣则忙苦勘查玥城的土壤情形,想找出最适合此地生长的作物。
玥城气候干燥,除了几口井外,附近唯一的一条河乃是北驼山上的雪水融化而成,却是由山的另一边流过,因此城中几乎没有任何水源。
要怎么做才能将北驼山的水引至城内呢?看来开辟水道是唯一的方法了。玉巧嫣心中思量着。
“玉姑娘,你看该怎么做才好呢?”另一名莫先锋跟随在她身边,一来带她尽快熟悉玥城的环境,二来她若有疑问也好在旁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