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舞天看也不看他一眼。「少爷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她问。
这就是普契的条件,他要她一路上服侍原若扬。他说只要她服务得好,就带她到卡特修斯岛。
「你叫我少爷?」原若扬不敢置信。有没有搞错啊!她竟然叫他少爷?「天天,你听好,我要你回去。」
司徒舞天抬头看他。那一双怒气腾腾的眼睛十分吓人。「我就是要去,就算你现在叫我回去,我还是会想办法来的。」
原若扬叹气。他早该发现,她注定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了。「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法回头了。他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要她坐下。
「干什么?」
「天天,无论你有多生我的气,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到那里去,你会很需要我的。所以,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让我们暂时和解,好不好?」
和好?司徒舞天当然是很愿意,她早就不想再跟他计较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可是我们不是对手吗?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对手?原若扬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不会是对手的。因为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而你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我们绝不可能是竞争对手的。」
「你又想借故叫我回去,是不是?」她有些生气的想起身。
原若扬拉住她。「我只是说实话,别再生气了好吗?」
说真的,她对这个岛可是一点也不了解,没有他,她肯定会完蛋的。就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一点,再加上六个月的期限一日一日的迫近,让她实在没再继续耍脾气的时间,因此,她只能妥协。
原若扬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又有一番计较了,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啊!就算她不爱听好了,他也不希望她到了岛上后再怪他骗她。因此,他宁可先把话说明白。想着,他在她面前展开了一张地图。
「干什么用的?」司徒舞天不解的问。
「这是卡特修斯的地图。」原若扬解释。「看到这个小框吗?」他指了指地图。「为了不让岛上的人发现,我们将会在这里跳下,然后,在这个红色的小点会合,这个地点是岛上的一座废弃高塔,全身都是红色的,就在日出的方向,很好认的……」
话未落,司徒舞天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叫跳下?难道这飞机不降落的吗?」
「没错。飞机的目标太大,我们得各自行动。」
「什么叫各自行动?」司徒舞天开始觉得不妙。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这样危机重重呢?
「跳伞。」原若扬指了指座位旁的装备。「你会跳伞吧?」
「当然。」住在加拿大的时候,她玩过很多次了,可是每次都被吓得半死。她心里明白,如果她不跳伞,他一定会以此为理由叫她回去的。所以,她对自己说:反正就跳个小伞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不信她司徒舞天过不了这一关。「天天,你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了。」原若扬看出了她的难处。
「你说什么啊?谁说我不行!」司徒舞天反驳。「快点告诉我其它的事。」她刻意的转移话题。
***
然而,才刚从空中落下,司徒舞天就后悔了。
人在空中,双脚无法踏实的飘浮感教司徒舞天害怕极了。幸运的是,在一阵大叫后,司徒舞天安全落地,只不过,在她与伞布奋战完后,却发现方纔的她一直惦记着跳伞的恐惧,所以,原若扬之后交代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以至现在的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于要往东还是往西她都不知道。她只能在原地等原若扬来找她,只是随着当时间的流逝,她愈来愈心慌了。
怎么办?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她却还在这里空等。四周一片浓密的树林,谁知道到了晚上又会出现什么鬼东西?想着,司徒舞天忍不住发抖起来。虽知原若扬绝不会弃她于不顾,但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得先自救,打定主意的司徒舞天开始往日落的方向走去。
只是无论她走再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原若扬所说的红色之塔。司徒舞天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是在反方向呢?如果她真的弄错了的话,无论她走多久,也不会遇见原若扬的。这样一来不就惨了。正想着,一阵□□□□的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没想到可以遇到人,太好了!司徒舞天开心的往草丛的另一头走去,终于发现了一对男女。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女人的声音煞是好听。
男人则是一句也不说。
映着夕阳,使得半背对着司徒舞天的女人有些模糊不清,可是那男人,她还会不知道他是谁吗?好啊!竟然背着她在这里跟别的女人私会,她倒要看看这一回他还有什么话说。然而,就在司徒舞天想现身的时候,眼前的事却叫她呆愣了。
只见女人忽地往男人身上贴去。「我不能没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求求你,不要拋弃我……」
她的话让司徒舞天惊跳。可恶!连孩子都有了,竟然还有脸缠在她身边?想着,她恨恨的折下了身旁的树枝。
只是下一幕却更叫司徒舞天吃惊。因为他竟然毫不怜惜的将女人推倒。「孩子真的是我的吗?」他冷冷的说。
那严厉的目光就连司徒舞天看了都害怕。也就在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这可怕的男人绝不是她的若扬。虽然他俩的长相、身型是那么相似,可是气质、肤色、表情却是全然的不同。幸好!幸好不是若扬,虽然有点幸灾乐祸,可是,在为那女人叹气的同时,司徒舞天却觉得自己好庆幸。
女人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低头。「孩子当然……当然……」
他替她接了下去。「当然不是。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吗?」
「如风,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
原如风冷笑。「好啊!」他说着,话语里的温柔满含着邪佞。「我要你从向天崖跳下去,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向天崖?那可是卡特修斯上最高的地方,那里的海底是那么深又多岩礁,如果她跳了下去,那不是活不成了吗?「不!如风,你原谅我吧!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求求你……」女人大哭了起来。
然而,原如风充耳不闻,只是弹了弹指,树林里便走出了一个男人将女人给带走了。
随着女人的哭声渐远,司徒舞天终于如梦初醒,好可怕的人啊!虽然对方红杏出墙是不应该,可是他也不该叫她去跳断崖吧?顶多离婚就算了嘛!她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时,却有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听得够久了吧?给我出来。」原如风说着,那股令人凉透背脊的声调让司徒舞天不得不乖乖出来。
她想着自己偷听人家说话是不对啦,可是也没比偷人过分吧?所以,就算人家再怎么不高兴,顶多挨场骂就是了。但是,事情却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你是谁?你不是这个岛上的居民。」原如风冷冷的看着她。
司徒舞天老实的回答:「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我只是路过。」她随便编了个理由,一个烂理由。
「是吗?你可知道擅自闯入这个岛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什么?」难道他是想勒索吗?虽然临行前姐姐们给了她钱,可是现在她的身上只有一万元的现金和三千元的旅行支票,不过,这些应该够了吧?
「擅入者死。」原如风回答。
他的话令司徒舞天呆了。「不会吧!这个世界是讲法律的,你们怎么可以动用私刑?」虽然这么说,可是她马上想到他是怎么对待方纔那个不贞的女人,该不会「你非法闯入私人产业,为了自卫,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人会多话。」他说着,一副遇见呆瓜的表情。
「这……这……这样不好吧?我……我什么也没做耶!」司徒舞天说得结结巴巴。「人家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
现在她终于知道原若扬为什么一直说这里很危险了。天啊!这里真是很危险,当初为什么不肯听他的话呢?她真是好恨喔!
「我不是中国人,而且……」原如风说着,下一刻,他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司徒舞天的手臂。「我很喜欢看人死前痛苦的样子。」
闻言,司徒舞天都快吓死了。这人是疯子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她想着,身体忍不住开始抖了起来。
「放手啦……快放手……」
现在的她除了手腕上被强扭的痛楚,还有心中无法言喻的恐慌。不!她才不要死在这里。若扬,快来救她啊!
「我为什么要放手?」原如风问。
以司徒舞天的豆腐脑袋也给不了好答案,可是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凭我的弃权。」
司徒舞天和原如风纷纷转向声音的来源处。「若扬。」
「放开她。」原若扬说道。
看着司徒舞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原若扬的心都疼了。唉!虽然已经努力到这个地步,可是谁又会料到天天在一落地后竟落入如风的手里,看来他的运气真的不好,为了天天,他只能放弃了。
「原来是你的女人。」原如风的脸上有着全然不屑的表情。「真的要放弃吗?就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全部?」
「是,我放弃。为了天天,我可以放弃。」原若扬正色的说着。
「哈哈哈!」原如风大笑起来,他将司徒舞天推向原若扬。「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个原家,真是太可笑了!」回到原若扬怀里的司徒舞天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她不明所以的问:「若扬,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个叫如风的要那么说呢!为什么……然而,原若扬只是故作轻松的摇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若扬……」他的若无其事让司徒舞天觉得更不对劲了,她知道他肯定又在瞒她什么。
「别说了。」说着,原若扬拉着司徒舞天就要离开。
「慢着,没这么容易。」原如风却拦住了他。
「我想也是。」原若扬淡然一笑,他将司徒舞天轻推到一旁。「别过来。」
「若扬!」司徒舞天错愕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动,原如风的拳头已经结实的落在原若扬身上了。「不要,不要啊!」司徒舞天大叫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原如风就是不停下来,而原若扬也打不还手。司徒舞天不知道原如风的拳头挥动了多少次,但就在她几近崩溃时,她听到原如风说话了。
「这是我替大哥给的教训。」
原若扬淡淡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谢谢三叔的教诲。」说着,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原如风看着他全身无力的落魄模样,他不肩的说道:「限你们明天太阳升起之前离开这个岛。」
「我知道了,谢谢二叔。」原若扬回答。
原如风像是没听见的往前走去。直到他身影渐远了,司徒舞天才如梦初醒。
「若扬,」她跑到他的身边。「为什么你不还手呢?」她以为就算他打不过那个男人,至少也不用被打得这么惨。真是个大笨蛋!
原若扬摇头。「不,这是我应得的。因为我违反了承诺。」
「若扬。」司徒舞天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的话语里竟有着好浓的不甘心呢?
「走吧!我们到红色之塔去,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原若扬说着,想要奋力撑起的身子再一次不支倒地。「别逞强了。」司徒舞天说着,当她回头看他时,才发现他已经昏倒了。「若扬……若扬……」她叫着,可是他却没有响应。
第七章
原若扬醒来,已是午夜了。
「若扬,你还好吧?」在一旁守护他的司徒舞天着急的问。
「这里……」原若扬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不是户外。
「是红色之塔。有人帮我把你移到这里来的。」司徒舞天回答。这里的设备十分完善,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可是所有的器具都还能使用。「还有,他们已经通知普契先生,明天早上,他就会来接我们离开了。」
「那就好。」原来是如风帮的忙。而且,什么事都办好了。
「若扬……」司徒舞天欲言又上。
「怎么了?」原若扬微笑的看着她。
虽是一如往常的笑,可是司徒舞天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开心。「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
原若扬了然的笑了。「那些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是的,就从她受困的那一剎那开始,他的一切便已结束。过去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不!告诉我,若扬,求求你告诉我,我想知道……」司徒舞天哀求似的看着他,她实在好想知道白天的那一切到底代表了什么?尤其是那男人说的「就为了一个女人」代表着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他要打不还手?
「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呢?」他反问。
司徒舞天注视着他,她的眼神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认真。
「我想知道你的事,我觉得这些对我很重要,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一直……」她思索着该如何说明自己的感觉,无奈她的表达能力实在很不好。因此,她只好说:「我说不清楚,我只能说这件事会困扰我,因为……你对我而言实在很重要。」
原若扬看着她。很重要是吗?他对她而言很重要吗?如果是更重要的,例如……算了,他摇头,拍了拍她好奇的脸。
「好吧!我就告诉你。」
司徒舞天点头。
望着她认真的可爱神情,原若扬轻道:「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打我的人是我最小的叔叔,他叫如风。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在司徒舞天的眼里瞧见了惊讶的颜色。
「如果他是你的好朋友,又是你的叔叔,为什么要打你呢?」司徒舞天不敢相信的大叫,那种打法,明明是对仇人的方法嘛!
原若扬轻笑,点了下她的唇,示意要她听他说下去。
「那是因为我不守约定,那不是如风的错。」他解释。是的,原如风只是气坏了,因为他一直希望能和他来个公平的竞争,可是他没料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和他的对决。
「我不懂,什么约定呢?」司徒舞天又打岔。
「原家的人在很久以前是以盗贼为业的,一次的无意之中,某一代的祖先买下了卡特修斯为根据地后,开始了香料的买卖,之后,改行经商的原家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也建立了富可敌国的产业。只是每个继承人在继承家业前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要通过长老们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