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纠眉抿唇的想了一阵,轻轻地道:「当年他怎么对阿爷,现在便怎么对他吧。」下手杀阿爷的究竟不是连洪涛,她不想拿他性命。
游浩洋会意,捡起曲儿丢在地上的剑,朝连洪涛走去。
「得罪啦。」他如行云流水般挑断了连洪涛的手脚筋脉,废了他数十年的武功。
连洪涛也甚是硬气,忍住了疼痛,半点不吭声。
殷毅这时说道:「连先生,令郎已自杀而亡,尸身就在湖岸边,烦请领回。还望您日后好自为知。」他气度甚宽,即便是面对恶人也仍是以礼相对。
连洪涛闻言脸色倏惊,却半点不能动弹。随行的两名连家侍卫见大势已去,随着殷毅去湖边取回少主人的尸身后,驮起连洪涛,领着一班伤兵,慢慢离开云湖。
曲儿若有所失亦若有所得,心神霎时恍惚纷乱,一时撑不住,咚地一声摔坐在地。
殷毅温柔的蹲曲着身子,自背后伸手怀住她。
「全结束了,结束了,阿爷可以安息了。」
曲儿呆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嗯。阿爷,可以安息了。」曲儿抑不住泪水恣意的滑过脸颊,虽是落泪,却是呛着笑意。
殷毅紧拥着她,不再管一旁的三位长辈如何窃笑了。
娘亲说对了,是该办一场婚礼了。
直到今天,他总算对阿爷有一个完整的交代了。
尾声
圆月高挂,星光灿灿,菊园中菊香漫漫、嫩翠翩然,秋风卷舞着早落的枫红,看来眷恋缱绻,缠绵温柔。秋意该有的萧瑟似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绵绵情意。
高烧的红烛兀自在房中亮着,大红的双喜也静俏悄地贴在纸窗上,厢房内的静谧无声,似乎不该是新房的景况。
本应在房中细语缠绵的新人此时正仰着脸,相拥着彼此的温度,安安静静地盼顾月光。
「曲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今日与你缔结姻缘吗?」
一身新郎喜服的殷毅抱着摘了凤冠的曲儿靠在亭边柱子上,俊逸朗朗的脸上,满溢着欢喜的神情。
霞披着身的曲儿反掌扳紧着殷毅温暖的大手,娇美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着她对幸福的动容。
「不知道。当时问过你,可你怎都不肯说。」她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凝睇着他,「现在你肯说吗?」
「记得你离开我,远去万顶峰的那一次吗?」他问。
曲儿轻咛一声带有抱歉的响应。
「在你离开前的那个夜里,你背了一首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但愿人长,千里共婵娟』我知道,人的生命是不可能与日月共恒,但是我希望,在我能够以这副身躯存在这世上的每一时刻都能与你共赏蝉娟,所以……」
「我明白。」曲儿回身抱住他,满心是说不出的感动。
这还需要多作说明吗?这一场中秋婚礼不正表明了他的心念?
殷毅双手捧起曲儿深埋在他胸膛上的娇美容颜。
「曲儿,一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我都要与你一块共赏月光。」
「我知道……一辈子……」
她细细呢喃着,红唇浮起的笑意是幸福、是欢乐、是愉悦更是爱恋。仰望着他真挚的黑色双眸,曲儿读出了殷毅眼里的誓言--
「我……爱……你。」曲儿无声的蠕动双唇,潮红满泛的俏脸洋溢着幸福。
「什么?」殷毅扬眉问道。
「我……爱……你。」她仍是以唇语说着。
算了,那不重要。
在她润红双唇的诱惑之下,他现在真正所想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覆在曲儿柔嫩唇瓣上的,是殷毅无尽的温柔,由低浅到深浓,由轻缓到缠绵.....这一个深情的拥吻,是以华润的月光做为见证的。
啊!对了,那一只蓝色的锦袋啊,呵呵,在曲儿那只绣得细细密密的鸳鸯枕头里,一辈子伴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