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荡着青草特有的清新香味和着泥土朴实的味道。
微风轻佛过她的脸庞,带来一阵凉爽的感觉。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张开了舍不得睁开的双眼,闲适的凝望着那片蓝天,蔚蓝的青天上夹杂着几丝如棉絮般的白云。
真是漂亮啊!那蓝色的天空。她成大字形的仰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的望着,在心中赞叹造物者的神奇,比起世间那许多种种刻意雕琢出来的图像,它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吧!
有如飘浮在那蓝色的天空,她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却在下一刻被一道黑色的阴影抹去。
哎呀!怎么跑出一片乌云!她皱起眉头瞪视着那破坏画面的乌云。
「小姐,这里是私人土地,禁止进入!」
咦!乌云怎么会说话?
「小姐,妳有听见我说的话吗?」那乌云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
她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瞪着那片乌云。望着那越来越不耐的脸,她终于发现那片乌云是一个男人。
突来的惊慌让她吓的坐了起来,谁知道不动还好,一动之下,她霎时痛的头皮发麻脸色发青。
正当她忙着撕牙裂嘴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如饿虎扑羊般向她扑来。
惊鄂的望着那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凶兽,她吓的连一句救命都来不及喊就昏过去了,仅存最后的一丝意识在脑海中飘荡------怎么可能,一只黑豹!
楚云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本来以为她只是被乔吓昏。等到他把乔叫开,抱起她时,才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擦伤,而她的脸竟然奇迹似的一点伤口也没有,头上到是有一个很大的包。
这女人昏迷不醒,楚云只好将她带回最近的房屋。
他尚在疑惑这奇怪的不速之客是如何到来,却听见门外传来紧急煞车的声音,那可怜的车身发出刺耳的尖叫,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方自在那家伙来了,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在又窄又弯曲的山路上还能将车飙到时速一两百公里,只听他人未到声先到。
「Hi!亲爱的云云,你十万火急召我来有啥贵干吗?」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一位身穿紫色喇叭裤,七彩花衬衫,及肩长发,脸上还戴着金边银墨镜的帅哥(不要怀疑)虽然他穿的很像一位小丑,但是他的确是一位帅的不得了的大帅哥。或许上帝终究是公平的,虽然他天生俊帅非凡,个性却怪异非常,尤其是对于衣服的品味。
楚云蹙着眉头瞪着方自在,对于他穿衣服的眼光实在不敢茍同。
「你不会自己看!」他伸出手指着床上那铁定是个麻烦的女人。
方自在一听,果然二话不说走过去检查起来,不到两三分钟,他就转过来对楚云说:「她身上有多处擦伤,不过都不碍事。现在就只剩她头上的伤,不知道情况如何?这要等她醒了才能知道她是否有脑震荡。对了!你从那里找来这个女的?你不是正在闭关中吗?」
「我是在后山捡到的。」楚云清描淡写的说。
「哈!捡到的!别开玩笑了,除了你有谁会到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深山里!而且离这里最近的建筑物少说也有好几公里耶!就算她是迷路也没那么夸张吧!你至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嘛!」方自在一副打死我都不信的表情。
「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楚云面无表情的说。
「没有任何证件?」他挑起一边眉毛问道。要知道楚云这里是在深山中,现在的人平常出个门信用卡不说,光是健保卡、身份证、驾照等等..,就已经一卡车。何况到深山中还要入山证等文件。她没有其它证件也就算了,连身份证也没带就一个人跑到深山里,那她不是来自杀,就是铁定有问题。
「没有。附近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没有交通工具,那她是如何上来的?难不成像超人一样,咻地一声!飞上来吗?」方自在边说还边做出超人的样子嗤笑着。
「你说呢?」对于他那可笑的动作,楚云只是露出一斯难以察觉的笑容看着方自在。
「算了,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方自在翻了翻白眼。
楚云若有所思的望着正昏迷中的女子,心中对她那双细长的凤眼不知为何竟觉得好像似曾相似;他盯着她再看一次,不可能,应该不是。
他淡漠的回道:「等她醒来再说。」
当她睁开双眼,第一个记起的,就是那只黑豹。她恐慌的忙向四周搜寻,在确定那只庞大的野兽不在这里后,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咦,这里是甚么地方?放松紧张心绪的她莫名其妙的瞪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张柔软的大床,温暖的棉被和枕头。除此之外,这房间竟没有其它家俱,而且清一色的黑。从墙壁、地板、床单甚至连她身上所穿的睡衣全都是黑色的。要不是窗外透进了些微的光亮只怕她可能连她的手指都看不见了。
睡衣!等等,她身上的睡衣。她本来不是穿睡衣的,她本来是穿*,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盘起腿坐在床上,再次的思索自己的脑袋。奇怪自己怎么不记得先前所穿的衣服呢?低头看着身上的睡衣,唯一确定的是,这睡衣决对不是她的。严格说起来它不算是一件睡衣,只不过看起来很像。因为套在她身上,衣襬都快及地了。正确的说,它应该是一件T恤,一件全黑的T恤。
蹙起了小小的眉头,忘了之前穿甚么也就算了,她沮丧的发现,她不只忘了之前所穿的衣服,也忘了自己到底叫甚么名字,甚么都忘了,唯一有的记忆竟然是那只黑豹。
她伸手抓了抓头,试途想起些甚么。突然,听见手腕处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当声,连忙将手伸至眼前,果然那声音是从她的手腕上传来的。
她的手上挂着一串金色的铃当,仔细一看那铃当似乎有刻字在上面。
她将铃当凑至那从窗外射进的唯一光源,用力的看了半天,终于看清处上面所刻的四个字。
诸、葛、湘、铃金色的铃当上刻着这四个字,且这些字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铃当上原本的字体,像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因为这些铃当的模样看起来少说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而那四个字却非常苍劲有力,仿若才刚刻上去没多久似的。不过既然这铃当是带在她的手上,那这些铃当应当是她的啰。
那*她叫诸葛湘铃吗?
应该是吧!
她抬头再次环顾四周,一脸茫然。这里绝对不是她所熟悉地方,而且她觉得很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可是她却不晓得是那里错了,除了房子不该是全黑,睡衣不是她的之外。
唉!不管如何总算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妳叫甚么名字?」前方突然传来男人的问话。她一听到声音身体马上反射性的退至墙边,凭借着微弱的光戒备惊慌的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紧抓着黑色的棉被,彷佛这样做就可以防止他过来。
楚云讶异望着眼前的女人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恐惧的看着他。但是却努力摆出一副我不怕的样子,可惜她颤抖的像落叶的身子却背叛了她。他奇怪她超乎一般人正常的反应,虽然他不像方自在那般的英俊,却也不至于让人一看就吓的全身发抖吧!
她及腰的长发如丝缎般披散着,细长的双眸闪烁着惊慌!
该死的!她在害怕!非常不高兴的发现她害怕的对像是他。对于自己的情绪竟然会被那双深隧的眼眸所影响,他更加的生气。
楚云脸色难看的再度发问:「妳叫甚么名字?」
那惊慌的女人却依然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对于他的问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直到他不耐烦的往前踏了一步,弯下身来对着她说:「喂!妳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他身子才动,湘铃立即往后面缩去,却发现已经到边上了,然后她像是才发觉他是在问她话。
湘铃迟疑的张了张嘴,试着想回答,谁知却没声音发出。
不敢相信的再试了一次,依然是无声无息。
她感到一股巨大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深处涌出,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唯一仅剩的,就是____她哑了!
恐惧似海涛般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她害怕不安的心,湘铃慌乱的用双手抓着喉咙用力嘶喊着,却只是逸出了斯斯的声音。
心中一急,不争气的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落了下来。声音消逝,令她忘却眼前的威胁,只是无声的流着泪,激动的一再试着发出声音,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楚云看着她慌乱的无声哭喊着,甚至忘却了他的存在。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她揽进怀中。
「嘘!没事,不要怕,没事的。」看着她泪流满面他竟无法忍受,她每一滴泪都像滚烫的水融化了他冰冷的表情,他无法不去安慰她。
她像是溺水的人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板般紧抓着他哭着,时间悄悄的流逝,在他低沉徐缓的声音中,湘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楚云看她不再那么的激动,便低声说道:「妳的头在摔下山崖的时后曾撞到,这情况可能只是暂时性的失声。」
听到他的声音,湘铃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赫然惊觉自己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不说,且她脸上的鼻涕、眼泪全都擦在他黑色的丝衬衫上。
湘铃抬起头来仰望着这男人的面孔,发现他大半的脸孔都被他的胡子所遮住了,她实在无法看出掩盖在那胡子的主人对于她所制造出来的损害是否非常在意。
虽然猜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在望进那双黑的发亮的双眸后,湘铃却突然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因为她似乎在一瞬间曾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和气息。
哭泣耗费了她大部份的心力,她吸着鼻涕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在确定他并无危险也不介意之后,就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中继续的抽泣。
楚云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抱着她走出房间。一出那黑色的房间,湘铃只觉得眼前一亮,不自禁的又闭起双眼躲闭那刺眼的光线,等到眼睛适应了那耀眼的光亮,她抬起头来,却见放眼望去竟像是走入了仙境之中,在她前面约一公里的地方,一条银带似的瀑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溪水一直蜿延到他们的眼前注进了他们身旁清澈见底的碧湖中。
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群山环绕着这座翠绿的山谷,这里像极了未被尘世所沾染的翡翠。他抱着她往森林中走去,阳光像银丝般从树叶之中穿透而下,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不敢相信的望着这如梦似幻的仙境,湘铃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在作梦,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里竟然还有如此美丽毫无污染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怀抱像是她寻找了一辈子归处。
轻叹了一口气,她满足的偎向他温暖的怀里,在他安全的臂弯中睡去。
方自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景,黑豹竟然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女人,彷佛她是易碎的玻璃。那个自小就算有再高兴的事、再悲伤的事都面无表情的黑豹,那个从来就没给人好脸色看的黑豹。
他用力的揉了揉双眼,张开眼再看。
天啊!他没看错,那家伙那张他看了几乎一辈子的冰块脸,竟奇迹似的出现一丝温柔。
一直等楚云走到他的面前,他才闭上他那张大嘴,跟在他后面走进屋子里。
楚云走进房里把她放到床上,关上门后走出来。
「你查的如何?」楚云淡漠的问。
「没有任何人曾看过她,至少这附近的人没人在最近一个月内曾见过陌生人入山。」方自在收起他那讶异的表情,又恢复他那轻浮的样子笑着说。
「武将怎么说?」
「我把她的照片和指纹传送过去,可是档案中没有她的资料。我刚在查看她的伤时,她体内并没有内劲,不像是有内功的样子。她应该不是那边的人。不过武将叫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方自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纳凉。
「对了,赤鹰最近脾气很暴燥。除了你,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唐潮叫你有空回去看看,现在大屋里除了唐潮每一个人都各自避难去了,免得被台风尾给扫到。」
「知道了!我有空会回去。」他走到酒柜取了一瓶XO和两只高脚杯,到了一杯给方自在,然后坐了下来。
「你为甚么把她带到这里,她刚才醒了吗?」
「醒了,可是她无法说话。似乎是撞到头导致失声,你等一下帮她看看。」
「收到!」方自在玩笑的说。老实说,自从他十几岁不小心在唐家大屋认识楚云和唐鹰还有武将后,就一直认为他们三个非常不正常。一个冷静的像石膏似的,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就算火烧眉毛了也一样面无表情;另一个呢,则是动不动就像火山,三不五时的非得暴发一次他才高兴;还有一个,脾气完全就是毛坑里的石头____又臭又硬。不像他,简直正常到极点,人又帅,脾气又好,品位又高,头脑聪明。
唉!像他这种稀有品种,实在因该列为保护动物,免得他老是被一些花痴到极点的三八摧残。正当他想得正高兴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一跃跳到他身上。
「嘿!搞甚么鬼东西!」方自在吓的大叫,一杯酒洒的一身都是,定睛一看,只见那头黑色的家伙正高兴的舔着他花衬衫上的酒渍。牠似乎认为牠站在他的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乔!你给我下来!」方自在气得大吼。可惜那家伙抬头瞄了他一眼,低头又继续努力。
「喂!你这个家伙不要光在旁边看,拜托你把牠叫开好吗?」他对着楚云叫道。可惜有甚么样的宠物就有甚么样的主人。他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方自在看楚云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自立救济,对着那头黑豹叫道:「你这只大猫,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给阉了。」话才说完,只见牠慢调斯理的跳了下来,走到楚云旁边坐下,然后举起右前脚继续舔着刚才剩余的酒渍。
方自在无力的看着那头动物,如果不是他医术真的十分高超,只怕牠现在依然还在原位,真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当他要起身大发唠骚时,房里却传来一声巨响。只见那巨响声未停,他们俩动作一致的一跃而起,飞快的冲向房门,动作一气呵成。
楚云把门一掌劈开窜了进去,却见那女的惊慌的望着四周坐在地板上,满眼的雾气,只差点没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