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刚拍额,频频点头。「有可能。天啊!叁胞胎!」
「叁胞胎?你们的妈妈?」黎蔷觉得很不可思议。
「会不会遗传?」芙苓想到遗传基因。
「家族中目前还没有,所以……他们相信,我们叁个,生女孩的机率很大。」可恩自己
也觉得疯狂了,他已经在想——芙苓挺着肚子怀孕的模样。
「然後,我们就被赶出来了。」世刚说着,自己都觉得疯狂荒谬。
「为什麽?」她们两人都不解的看他们。
「找老婆。」他们可是说得挺大声的,理直气壮的说着。
黎蔷和芙苓真不敢相信,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麽疯狂的家庭。
这是个什麽样的家族呢?她们难以想像,日後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情景?
第九章
黎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小朋友拿着玩具枪,滴滴答答的玩着战争游戏,好不热闹。
农历新年是小朋友的最爱,拿了红包、穿上新衣,是最满足不过了。
她出院叁天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黎梦要回来。今天家里可要热闹了。黎蔷和世刚、芙苓和可恩这两对
情侣,都会到桑家来。
「黎爱,他们来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好的。」黎爱应声。
她走下楼时,世刚在楼梯底下等她下来。
「走路还很吃力吗?怎不叫一声?」世刚说着,扶着她走向沙发。
「别对我太温柔,我会想哭的。」黎爱说着,眼眶已装满了水气,她眨着眼。
「没关系,我爱上眼泪了。」世刚朝黎蔷一笑。
黎蔷白他一眼。
他们会心的笑了起来。
「你们的婚期在什麽时候?」克理说道。
世刚和可恩一脸苦相。黎蔷和芙苓笑了起来。
「还有什麽问题吗?」乃莉误以为是她们两人的问题。
黎蔷摇头,说着:「不是我们,是他们的妈妈。」
世刚苦笑了一下,说着:「她们要亲自筹备婚礼,老天!会很吓人的。」
可恩接着说:「她们这一筹备婚礼,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举行婚礼?那一长串的
宾客名单,比一年叁百六十五天还长,会急死人的。」
「恐怖的在後面,叁大家族的成员,可以包下一架飞机,容纳这麽多人。」
「哇!可真是排场壮观。」克理听黎蔷说过他们这家庭,可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
「嗯!你们两个,别把妈妈说得那麽恐怖。她们挺浪漫、可爱的,不是吗?」芙苓已改
口,喊可恩的母亲叫她妈妈。这一星期来,她们的越洋电话通得很勤快,她和黎蔷,听着两
位未来的婆婆述说——世刚和可恩的生活点滴。她们已经喜欢上这两个可爱又可亲的未来婆
婆。
「浪漫、可爱?」可恩很怀疑。「甚至不让我碰你,否则就威胁我,要把我丢进太平洋
鲨鱼。浪漫?我怀疑,这是折磨!」
世刚猛点头,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会不会破坏气氛?」斯卫突然插嘴进来,看了一眼黎爱。
「反正也要说的,或许世刚他们不知道呢!」黎梦说着。
「关於什麽?」世刚说道,他看斯卫面色凝重的样子。
「邵昕承。」
黎爱的心跳了一下。
斯卫将昨天从他大哥那儿听来的告诉他们。
「怎麽会?那……他是要离开?」可恩从上次打完那场架,就没再看到他了。原来他忙
着卖掉股权及清理财务。
「离开?」黎爱闻言顿时胸口一阵疼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电话响了起来。
「我去接。」黎尘说着,她一直等着施浩中的电话。
「喂!我是桑黎尘,找哪位?」她接起电话说着。「黎爱,她在。请等一下。」
黎爱走过去,接了起来。「哪位?」
「黎爱……」是昕承的声音。
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黎爱的手差点握不住听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爱,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以吗?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抱歉,我伤害了你。」
昕承这些天来已想开了,他已准备要离开,飞到香港去。现在人在机场。
「是,我不会原谅你的。」黎爱不原谅的是。他没有再到医院看她。
「我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珍惜我们相处的每一天,我会想念它,你会记得
吗?」
「不。我要忘记。」她赌气的说着。
「好吧!伤害太深了,就忘掉好了。我会永远记得你,我会想念你的……」
「亚力……你要离开了,是不是?」她惊慌的,手紧抓着听筒,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好好保重自己。」
「不要——你敢走?你敢抛下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哭喊着。
世刚不忍心看她如此,欲上前安抚她,黎蔷阻止了他。
「黎爱,你在哭?」昕承的心差点软了下来。
「我没有——」她不想求他别走,不想用眼泪打动他。
乃莉在一旁摇头,叹着气。「到现在还在固执、倔强。」
昕承在另一端挣扎,他听得出来她在哭泣。
「我不能留下来。若留下来,我又会……我会束缚你的感情,你害怕的也正是我害怕
的,我不能太自私限制你,束缚了属於你的生活,你还有长远的路要走,你了解我的用心
吗?爱会让我再伤害你的……」
「我不了解——你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为何不在我们第二次相聚时推开我,为什麽?
为什麽?」
「我很痛苦,不知该如何对待你。我不敢对你坦承自己的感情,是怕你只是一时的迷恋
心态。」
「不是迷恋。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我急着学习你身边周围的事务,我努力使
我们的差距近一点。」
「不要改变自己,我爱上的是原来的你,你让我好快乐、好矛盾、好困惑,我愈陷愈
深。」他坦诚的说着。
「亚力,你爱我,就别离开我,我不要在电话中……那是什麽声音?亚力,你在哪裹?
我去找你。」黎爱从听筒中听到刺耳的声音,似乎是飞机的引擎转动声,她惊慌的眼泪又流
下来,哭喊着:「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丢下我!」
「黎爱,我爱你,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得走。」
「你不怕我会认识其他的男人?爱上他,我会结婚生子……」
「不要折磨我,黎爱,让我们彼此分开一段日子。」昕承难以想像,他会受到多大的打
击,光是想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已痛苦万分。
望着已陆续进入等候室的人群,充满各式矛盾的情绪。「黎爱,给我时间。」他真的无
法割舍,难以理出头绪。
「多久?」
「你……不!我还是不能。」他不能要她等待,不能给她承诺。
「我了解自己的心告诉我的感觉。」
「那是错误的,不要太早决定。」他早知道她会固执的自以为爱上了他。
「我会等你回来。」
「黎爱……我不知道,也许更久些。」他的喉咙发紧。
「足够了。我会成长得很快。然後,我们再重新开始。」黎爱说着,挂上电话。
昕承喃喃自语着:「重新开始吗?」瞪着电话,想着方才的对话,望着候机室,等待他
的选择。
他毅然决然的提起地上的行李,走向候机室。
* * *
他们看着黎爱的眼睛,因泪水洗涤,变得明亮了起来。
黎爱微微一笑:「他走了。」她并不觉得难过,知道昕承真正的心意,她满足了。
「他会回来的。」世刚说着,对她有信心的笑着。
「他是为了我才离开的。」黎爱现在能明白他的用心了。
「他也会为你回来的。在你颠倒了他原有的世界时,他已不可自拔的陷入爱情里。」可
恩可以了解昕承的心境,离开是他选择的方法。只是没想到他会使自己成为一个爱情懦夫。
「男人呐!有时笨得令女人生气、流泪,不知自己放弃了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明明爱
上了,却又把她推得远远的。」黎梦有感而发的说着。她和斯卫错过了五年的时间,任它白
白浪费、流失掉。
斯卫覆上她的手,注视着她。
克理和乃莉互望一眼,会心的微笑着,他欣见在他们脸上有着喜悦,希望他们有幸福的
归宿。
* * *
过完年。公司行号和各机关团体,已开始正式上班。恢复正常营业。几星期後,各个学
、也陆续开学上课。黎爱除了照常上课外,还迷上珠宝首饰设计。
「黎爱!电话。」乃莉在楼下喊着。
「我在楼上接。」黎爱的声音传到楼下。
乃莉朝克理笑着,克理明白的唔了一声。
黎爱接了起来。「桑黎爱,哪位?」她对着话筒说。
「黎爱,是我。」从彼端传来昕承的声音。
「昕承!」黎爱惊喜的叫出了声。距上次的通话,又过了两个星期。
「生日快乐。黎爱。」
「你还记得?谢谢……」黎爱喜极而泣。
「开学了吗?」
「嗯!你现在哪里?」
「我在香港。」
「忙吗?你过得好不好?」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好。我很好。你呢?」昕承清清喉咙。
「我不好……亚力,我好想你。」她冲口说着。
「黎爱……忘掉我。」他说的是违心之语,他何尝不想她?但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听你的。任你一个人孤独,但别禁止我的思想,阻止我的感
情,我想你,是我心里的感觉,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昕承痛楚的表情,她无法看见。
「我该拿你怎麽办?」
「爱我就这麽糟吗?还是罪恶感?」
「我……」
「你心存罪恶感和怜悯,我不要。我要等的是一颗真正爱我的心。亚力,你所说的爱,
我已产生怀疑了,或许我们真的有必要分开。当然,我爱你的心,是不容置疑的,是你的心
没有敞开,你无法接纳我的年轻,害怕我会背叛你的爱……」
「不要说下去了,就如我所希望的,我要离开你的生活圈,你又何必眷恋我、束缚住自
己。」
「邵昕承,你混蛋。如果你希望这样子,就滚出我的生命,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会让你
後悔离开我……再见!」她怨声道,气得浑身颤抖,眼泪不停地流下,重重地挂上电话。
黎爱被昕承的推拒,她的心也被撕碎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在哭泣声中又泉涌而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黎爱,楼下有你的包裹,等你去签收。」是乃莉的声音。
「黎爱——你怎麽了?别让人等着,包裹是从香港寄来的。」包裹上虽没有寄件人的签
名,但她知道除了邵昕承外,没有人会从香港寄东西给黎爱。
「退回去,我不收。」
「你又和昕承怎麽了?」乃莉猜想,一定在电话中有不愉快的谈话。
「妈——你别管。」
「你这孩子,我不管你们了。」乃莉说着,离开她的房间门口。
黎爱等妈妈走後,把自己蒙在棉被裹大哭了一场。
在香港的昕承,站在落地窗前,己站了半个小时,注视着远方,他喃喃唤着黎爱的名
字,在心底,已不知说了多少遍:我爱你。但带给他的,只是犹豫和矛盾,她说她爱他,但
他呢?他却怀疑,心中有着不安,她真的说中了,他害怕的是「背叛」这两个字。他不敢面
对自己的感情。
* * *
毕启先一得知世刚和黎蔷的喜讯,他的脑子已在转动了……
「老毕,你这只老狐狸,打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世刚说道。
「什麽老狐狸?你们这两对的结婚照,当然是我负责。」
「所以找说你是狡滑嘛!太明显了,你的意图。」世刚点破他,一心想拍黎蔷的意图。
「有这麽明显吗?」老毕讪讪一笑,朝他们眨眼。
「好吧!就算我替世刚还这个人情。」黎蔷说着。
「谢谢!总算了此心愿。」老毕感激的说着。
「老毕,你不是说有事要谈?」可恩说道。
「啊!差点忘了。我是带好消息来的。这次去香港,我主要的工作就是,替一家珠宝公
司拍照,制成目录,以供购买者做参考。我们谈到了台湾的珠宝市场,他们有意在台湾设一
个分公司,希望打开这里的市场。於是,我推荐世唐,你们是可以替他们做广告这方面的推
展。」
「老天!老狐狸,我们又欠你人情了。」可恩轻捶他的肩膀,笑着说。
「是哪一家珠宝公司?」世刚在香港有熟客,要先打听一下公司内部的业务情形,他们
才能放心接下广告订单。
「白氏珠宝公司。」启先说着。
「白氏?白氏企业?」芙苓突然插嘴进来。
「没错。」他点头。
「芙苓,你知道白氏企业?」可恩知道,白氏企业在香港颇负盛名,可以说是香港的富
豪之一。
芙苓点头,说着:「我认识白氏企业总裁的孙女儿,白蔷小姐。」
「你怎麽会认识她?」黎蔷没听她提起过。
「你曾见过她的。就是于薇。」
「于薇?她是白氏企业的……千金小姐?」黎蔷表情是讶异的。
曾在芙苓家的道馆见过她几次,但怎麽也没想到她,会是白氏企业的千金小姐。每次看
见她,她总是穿着跆拳道服,认真学习的态度,令人惊讶。
看来,这里而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他们的心里面是这麽想的。但他们不愿打探别
人的隐私,尤其是隐姓埋名的这种情况,一定有着不欲人知的苦衷吧!
启先走後,黎蔷就开始发问。
「芙苓,你怎麽没告诉我于薇就是白蔷?有必要隐瞒她的身分吗?」她心中满腹疑问。
「当然。你也听到了,她是白氏企业总裁的孙女儿,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任的总裁。为了
她的安全起见,警局奉命派我叁哥保护她的安全,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只有家中的我们知道
她是什麽身分。」
「发生什麽事了?」世刚的直觉,认为一定有事发生了。
「她的父亲被绑架了,但是被撕票了。」芙苓说着,表情阴暗的,缓缓述说着那个不幸
事件。
他们惊呼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黎蔷终於知道,当时的于薇——白蔷,难以亲近的原因,原来是因她心中的伤痛和父亲
死亡的阴影,让她害怕接近生人,小心提防着。
「她就是树森爱了叁年的女人吗?」可恩曾问过芙苓关於树森的感情问题,但她没有说
出是谁。
「是的。她只信任他、依赖他,她爱他。」芙苓忆起白蔷要离开的前天晚上,听到她和
叁哥的谈话,然後,第二天早上,叁哥没到机场送行。
「树森知道吗?」世刚想着。别又多了个爱情懦夫。
「他知道,但他将她推开在一边。」芙苓感慨的说着。
又是一对彼此相爱,却为着某种理由,不能在一起的悲剧男女。
* * *
「世刚……世刚……不要丢下我,不要……」黎蔷在卧室裹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