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着五年前,第一次在法庭见到他的情景。那年她刚考上法律系,在表哥柯斯卫的事务所里打工,那一天,表哥问她要不要去法院旁听,她一走进法庭,就被穿着检察官法袍的英鹰野给震慑住,他那英挺的身影、剽悍的霸气,以及俊逸凝肃的面容散发着沉稳刚毅的内敛气质,一双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眸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峻。
他的身上似有一股魔力吸引住她,害她的一颗心莫名其妙的怦然乱跳。就像此刻,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她仍没来由的心跳不已。
她不了解何以他的身影会在她脑海里日下如此深刻印象,对他没有其他意念,只是-见到他,她就会一整天都觉得很快乐、幸福,会不由自主的高兴上一整天,这种感觉在她的心灵深处掀起一阵她未曾经历过的甜蜜波涛。
随着次数的增加,眷恋想见他的心愈是难以控制,一天没见到他,就觉得心情很低落。
突然,他们的眼神相通 仅仅只有一秒,感觉却像是永恒。她的心差点自喉咙跳了出来,她仿佛看见,他的嘴唇在他们的目光交锁时,向上变成一个微笑的角度。
他在对她笑……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她的幻觉。她的心弦被他的微笑震动了一下。
她脸红的转开头,赶紧进开他没来的视线。
英鹰野早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凝睇着地。虽然她坐在一个几乎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他还是能在人群中找到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找寻那个视线,并追逐着。当他抬眼向前望去时,映入他眸中的全是她的身影。她又逃了,他叹息的看她双颊红滟滟的逃开他的注视。
“法官,我想在下一次开庭时,再向检方请求目击证人出庭作证。"被告辩护律师面有难色的说。
法官向:“检察官,你有异议 ”英鹰野警觉的回过神,收回对她的凝视。"没有。"他表情一凝正色道。他几乎忘了他现在身在何处。他自嘲的微牵嘴角。
“今天到此为止。下次开庭是二月二十日。"法官宣布退庭。被告被法警带出法庭还押拘留,旁听的人一一走出法庭。英鹰野凝视着兰世优,并朝着她坐的位子走近,他希望能跟她正式认识,和有些许的独处时间。
兰世优一看到他如她这个方向走来,猛然自座位上弹起,转头就往门口走去。
英鹰野看着她急急逃开的身影,他忍俊不住的微笑着摇头轻叹。
兰世优走出法庭外,她轻喘着气,抬手扶住快狂跳出来的心。被发现 他突然走向她,实在教她吃惊。
英鹰野瞥见刚才她坐的座椅分有一个公事包,他走上前,将公事包提了起来,打开来看看有无证件。
他取出一个皮夹,一翻开,里面有身份证、健保卡、提款卡…,他黑眸一亮,眸中涌现出笑意,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
这次,他不用再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兰世优,这一次你别想再逃开我 他迈开大步前门口走去。
一到法庭外,他即看见她正走下台阶,他不禁加快脚步走向她。
“兰世优!"兰世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失去平衡,脚踝一个扭伤得令她发出惊叫,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下楼。
英鹰野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拥进他的怀里,搂得紧紧的。
“老天,对不起,吓着你 ”他低声在她身边问。
英鹰野!天 她的心快跳出来
“你没有受伤吧!"英鹰野关怀的在她身上梭巡,"我不是存心要吓你的,你忘了你的公事包。"兰世优不自觉地加快呼吸,脸颊绯红。他靠得那么近,深邃的黑眸俯望着她,气息吹在她脸上,他的唇几乎要碰上她的唇。
他说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她忙着将氧气往肺里补充,她快不能呼吸
“放开我……"她颤抖着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英鹰野深深的凝睐着她脸上的红晕。他不舍地放开她,在心里叹息。那浅桃红色的唇瓣,明澈动人的眼眸,说有多美就有多美,美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兰世优逃开他那令人窒息的凝视,急忙推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慌乱的跳开,这一跳,却又让已扭伤的脚踝又扭了一次,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英鹰野赶紧伸手拉住她,而反作用力却又使她再度摔进他的怀抱中,而这个动作,使他们的嘴唇碰触在一起。
兰世优讶然地倒抽了口气,蓦地睁大了眼。
英鹰野缓缓地移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手臂则有力的拥着她。
感觉时间像是停留在这一刻。她呆怔着无法呼吸、移动,甚至眨一眨眼,只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和她急促的心跳声。
她顿时喘不过气来,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下一秒钟,她就双膝发软,昏了过去。
“兰世优?"英鹰野微微一愕。
嗅!老天。她昏过去
“怎么 姐夫,她脚踝的扭伤严不严重?"英鹰野看着姐夫杨克伦小心翼翼的转动兰世优细致的足踝。
“轻微的踝骨扭伤。二十四小时内,不要让她受伤的地方活动。"杨克伦边说边将兰世优的脚踝抬高枕在一个小枕头上,并拿一个冰袋放置在她踝骨上冷敷消肿。"鹰野,你对小姐做了什么,她扭伤的情况没到痛得会昏过去。"杨克伦抬起头,咧开嘴感兴趣地瞅着地。
英鹰野闻言大笑了出来。他抬起手轻拨开兰世优额前的发丝,轻触她粉嫩的面颊,对着她柔美的脸庞笑了,眼眸深送的凝视着她。
杨克伦惊讶的张着嘴巴,他没看错吧?他从来没见过鹰野用那种眼神看一个女人。他微微一笑,走出小房间。
英鹰野笑闻着她的发香,手指从她的脸颊上滑到她丰美的柔唇。
那一吻可真不得 他的嘴唇仍有她的余温。四唇接触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他体内的一阵战怵。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忍不住缓缓俯向她,在她唇上轻如羽毛的抚吻着。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前额、脸颊,他的拇指轻轻抚弄她柔软的唇,他的双唇慢慢地落在她的唇瓣上,逗弄着她。她轻叹着漾起了一抹甜笑,缓缓睁开了眼睛——"嗨!新律师。"英鹰野俯望她柔声地说:“你可醒 ”英…英鹰野!兰世扰震惊的倒抽一口气,全身一怔,像见了鬼似的瞪着他。刚才那是……
是梦!她的心脏蓦地狂跳,接着脸颊飞上一抹嫣红,红潮从脸上一直延烧到耳根。
“你……"她的舌头突然间迟钝了起来,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她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竭力控制住急促的呼吸,哦!老天,她又乱了方寸,她神经紧绷的不自觉舔起嘴唇,觉得喉咙好干,猛咽了一口口水。
“骨科诊所"英鹰野说着,起身替她倒了杯开水。
骨科诊所?兰世优紧张地想动身坐起来,"噢!"她痛得呻吟了一声。这才看见她的脚踝已包扎了起来”记起她刚才扭伤了脚踝。
“小心那只脚,慢慢移动它。"英鹰野将杯子递给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抬高她的足踝枕在小枕头上。
他反身坐下来,专注地凝望她。
兰世优低头喝着水,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看着他,会使她紧张。
“你昏倒 ”英鹰野似笑非笑道。
“什么?"兰世优抬起眼茫然的看着他,接着一个画面审过她的脑中——他的唇贴上她的……然后她缺氧的……昏倒了!她的脸霎时发热,正在喝水的她。呛得眼泪都流出来
英废野忙掏出手帕送给她,大手轻柔的在她背上轻拍着。
兰世优双手蒙着脸,羞窘的不敢看他。
英鹰野忍不住哈哈大笑,"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想到我这个人的嘴巴还真坏,把你弄昏倒 ”他对自己嘲弄的扬扬嘴。
拉下她捂着脸的手,然后凑近她眼前,暧昧的盯着她的唇笑。"我的嘴很坏喔!”“你!"兰世优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禁红着脸转开头。他干嘛故意让她发窘嘛?
“嘿!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英鹰野双手捧着她的脸固定着。
“你…我才不怕你。"兰世优又差又气的想推开他。
“哦?可是你每一次见到我就逃开。"英鹰野轻提了捏她的下巴不让她转动。
“我……我没有……"兰世优移开视线,在心中暗暗呻吟低喊,他干嘛这样戏弄她?
“兰世优,谢谢你的花。"英鹰野突然说。
兰世优吃惊的导向他,"你——你知道了!怎么会…"英鹰野突然出其不意地抱起她,"来吧!"兰世优惊呼一声。"你……你要抱我去哪里?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挣扎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吃饭。"英鹰野说。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吃饭?我不要。我还要回事务所,快放我下来。"兰世优神经紧张了起来,不想冒和他在一起的危险,难保她不会又紧张的做出糗事来。
“快中午了,吃过饭我再送你回事务院"英鹰野咧嘴一笑,侵出一列雪白的牙齿,"嘿,刹乱动,我的身体可吃不消,否则你会掉下去的。"兰世优立刻安流下来。"英……英鹰野,你要不要紧?你还是放我下来好 ”她担忧道。
“医生交代,你这三天最好不要走动,要让脚多休息。"兰世优无可奈何的皱起眉,让步的不再坚持任由他抱着离开诊所。
单身特区PUB英鹰野坐在高脚犄上喝着酒。他偶尔会来小酌一番,松弛紧绷的神经和工作上的压力。
“御堂,你有过单相思的经验 ”他突然拍起头看着言御堂问道。
“什么?"言御堂一怔,手一滑,手上的酒瓶甩了出去,调酒师见状赶紧在酒瓶落地之前将它救了起来。呼!好险哪!
“单相思?你?!"他震惊的问道。
他和英鹰野打从国中时就认识,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见面的第一天,就为了彼此互看不顺眼的打起架来,在年少时做过许多疯狂荒唐的事。
后来,他们又一同考上大学,英鹰野读完大学又去了英国留学,回国后通过司法官特考当上了检察官,而他 花了六年才将大学念完,休学一年,被当了一年。原因无他,只因他迷上了摄影且还有流浪癖。虽然继承了叔叔遗留下来的小酒吧,但是为了摄影仍是经常出国流浪旅行。
“嗯。"英鹰野双眼洋溢着笑意。
“哦!"言御堂双眼露出深表兴趣的光芒。大学时代他们是各有和女孩子们交往,但通常一、两个月就分手了,而且他们从来不曾主动追求过。
英鹰野单相思?这可有趣
“真正注意到她是在五年前,她是法律系司法组的学生,"英鹰野目光飘远的回忆着,"每回法庭开庭,我总会见到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目光会不由自主的找寻她,追逐她的身影,而她的每一颦一笑、每一回眸……总是能够紧紧抓住我的心。就这样一天天的,我发现在我的生活里,到处都有她的存在。可是,每当我想接近她时;她就逃开,她愈是逃,我愈是想追。"眸中浮现兰世优红着脸的娇俏脸庞。他在心里叹息,她实在太害羞
“你看起来很幸福嘛!"言御堂挪揄的弯起嘴角,看他一脸沉浸在幸福里的样子。
英鹰野一脸陶醉的筑笑,"那种有时高兴,有时觉得幸福,又有时失落、痛苦的心情,这种经验,你有过 ”言御堂想了一下,耸耸肩。"没有。"他太经常换女朋友了,所以没啥感觉,而且绝大部分纯粹是性关系,他的心自由惯了,不想有太多的包袱和羁绊。
“那你就光棍到底吧!"英鹰野瞪他一眼,举起酒杯,"敬长期以来的单相思和耐心等待,这次,我不会再让她逃开我 ”“喂,你这小子是认真的 我想你最好是确认一下,她对你是不是也有那种感觉。"言御堂提醒他。
“我花了五年的岁月才有一小步的进展,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才吻到她。她,我是要定 ”英鹰野两眼闪烁着,唇角有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言御堂一脸的不可思议,若不是太了解鹰野的人,他一定会捧腹大笑他今晚的失常。
他那如冰山的酷样,常会让人退避三舍,心境深沉复杂得让人难以一眼看透,谨慎言行的他,内心里其实隐藏着如火山熔浆般一样炙热的热情,一旦爱起来,绝对是狂涛巨浪、天崩地裂。
不知是哪个女人,能让这个冷静似冰山但又激情如火山的男人单相思了五年?他真是好奇极
英鹰野把剩余的酒一口喝完,瞥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我回去了,祝你也有个好梦。"他咧嘴一笑。
言御堂撇撇唇。
PUB外,兰知世和英鹰野擦身而过。
兰知世忍不住地多看了这个高大又俊逸挺拔的男子一限。他至少有一百九十公分高,虽然身材高大却很匀称,他身上穿的双排扣西装,衬托出他肩部到腰部的结实体格及健美曲线,走路的神态充满着自信,感觉得到他腿部的强劲有力。
她走向吧台,潇洒俐落的坐上高脚椅。
“你今天可真早。"兰知世双手托着腮颊,"真棒的男人,不知是哪个幸运的女人拥有他?才看一眼就让人情不自禁地爱上他。"她叹息道,里面有着遗憾的语气。
言御堂扬起眉毛,"又爱上?你不是才和郑有中交往 怎么,又吹 ”“他?哗!表里不一,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一回事。刚开始的确是吸引我,我也真的喜欢他,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我就意兴阑珊,腻 ”兰知世埋怨道。
“腻了,喂,才一个星期耶!一个月前,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次的恋情一定会成功"言御堂半讽刺半嘲讽的笑觎她。
“那个男人和其他男人-样,满脑子只有性,约会完就迳想到开房间,脑袋瓜里面装的是豆腐渣,肤浅又无趣。"兰知世生气的嚷道,叹了口气,"到哪里去,才可以找到永远保持新鲜和持续恋爱的幸福感 ”言御堂数了数,"这回是一个星期,上次是十天,才间隔一个月。算算去年一整年,你交往过的男人就有九个。知世,你太勒换男友了,小心愈来愈不容易满足。”“说我?"兰知世睨瞠他,"彼此、彼此。"挑衅道言御堂蹙眉。"喂,我是不想有太多包袱和束缚才和女伴维持肉体关系的。我约会的女伴知道我想要什么,了解我的需求,她们也从我身上得到她们想要的快乐和满足。"他一向都会和约会的女拌说清楚、讲明白,他喜欢没有感情束缚的交往,他享受自由和无拘无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