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她垂泪呜咽。
“没有你的痛苦那么痛。”他用上掌抚拿着她的脸颊。
“我不该说那种话伤害你,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俩的关系会改变,害怕因为这种改变而失去过去所拥有的一切,我不要现在这些美好、幸福有一天全都破灭
言御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眸转柔,他骤然明白,她其实是真的在乎他的,虽然没有说出她爱他,但她已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内心的感情。
“不会的、不会的!我虽然不能保证每一天都很快乐,也许会有争执、吵架、不愉快,但我会尽力使我们幸福、快乐的。”他微笑着说,轻拂去她颊上的泪水。
“可是我怕自己又会像今天一样失常,情绪难以控制,这种不孕的隐痛不是安抚我几句话就会没事的,它会一直悬在我心中摆脱不了。”她好摇摇头。
“那我去做手术结扎。”言御堂毅然决然的说。
闻言,她整个人一反,眼泪扑箴铁地流下。
“我是认真的!”他抬起她泪湿的脸庞,“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你不必再痛,不必再受不孕之苦的折磨!我所能做的,就是与你分担痛苦,当你疼痛时扭着你哭……真的,若陪着你哭能减轻伤的痛苦万分之一,我会的,我会陪你哭的!”
“嗅!御堂,你怎会受得了我?”她喉咙发紧,泪又滑下,落至后带间,咸咸的滋味修进心田。
“我爱你。”他啄吻去她唇间的泪。
兰知世的心底翻涌着爱意,却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
房门外,兰静望敲着门说:“御堂哥,鹰野姐夫来了。”
“哦!就下来了。”他应道,凝视着她,伸出手轻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我会尽快回来,但我不在的时间,你不要单独一个人,我希望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很多计划想跟你分享,等我回来时我再告诉你。”
“嗯……嗯!”她张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温柔地吻她,一个绵长、柔情的吻。
“当我回来时,我要你在家里,我们俩的家。”
兰知世缓缓地绽出笑容。
上车前,言御堂依恋的再吻她一下,然后才上车离去。
“四姐,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稍后,她在吃过东西回房间时,兰静望拉着她到起居室。
兰静望先是让她坐下,然后拿着遥控器在一个按键上按了一下。“要播放了喔!”他神秘地微微一笑说,然后离开,留下她一个人。
“要给我看什……么……”
御堂?!兰知世瞪大眼看得发直,紧盯着电视屏幕,屏幕里突然出现言御堂的身影。
一时间,她只有一径的傻眼看着。
“你真的爱知世,即使没有孩子?”
“我从一开始就没离开知世,一直陪伴着她,我真的爱她……”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对知世的爱呢?也许你觉得需要有个小孩了?我这样说,对你是不是有影响有压力……”
“不会,我认真想过……我不会说我爱知世就足够了,其他都不重要的话,我现在只想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时间会让她明白我对她的爱是真实的;也许会花些时间她才能明白……我其实很害怕知世有可能就此走出我的生命,这是我惟一害怕的……”
当她看到妈咪和他这一段谈话时,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兰母走进来。“孩子,他真的爱你。”走向她,目光温暖。
“妈咪!”她的喉咙发紧,起身抱紧兰母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妈咪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状况!我怎能责骂你呢?幸好有御堂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兰雅乐走进来,“对不起哪!我出手太重了。”她说。
兰知世斜脱她一眼,破涕为笑,“小心啦!不要被我递到还你一巴掌。还有,”她瞥向小弟,“小望,这是你的主意,嗯?不要跑!”
“不是我,是田野姐夫叫我做的,他说你们会感谢他的。”他边说边跑出去。
“鹰野他说,这是回送给你们的谢礼,谢谢你们在婚宴上献上那个大礼给他们。”兰雅乐笑说。
“好哇,鹰野这只狐狸!”兰知世沉吟道。
去年十二月,她六妹兰世优和检察官英因野在订婚半年后步人礼堂结婚,婚宴的席间,她叫小弟将英鹰野在世优房里向她求婚的整个过程播放出来,现在想来,没有叫小弟拿去参加VS摄影比赛还真是一大损失。
突然,她眼儿一溜,看向屏幕一一没有画面了,她忙不迭地冲向电视机前找录影带,没有!
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小望,录影带——录影带给我!”她追着跑出去。
第七章
法国·巴黎
“知世,是我御堂,你睡了,还是在工作?我……呢……没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那……晚安了”
言御堂挂上电话,走出公共电话亭,他正等着机场公车到机场去。
虽然明天晚上就可以见面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留言给她。
突然回去让她吓一跳吧!他刚刚差点就压抑不住那冲动脱口而出,这次的工作只有十天,却感觉比上次还寂寞难忍,虽然打电话听听声音也好,但他最想要的还是待在她身边拥抱她。
机场公车来了,他上了车,放好行李坐下。
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着盘子里的戒指。
她看到戒指会怎么说?
该怎么开口说好呢?
知世,我们结婚好吗?
我想和你永远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直到老吗?他想着想着,感觉到自己居然也会脸红了。
“叭叭!叭叭!”
陡地响起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行驶间的车子在转弯时,一辆游览巴士正快速的迎面疾冲而来——
这是……
嗅!不!
他惊骇欲绝的瞪着双眼,全然无法思考,耳中只听见一阵刺耳凄厉的摩擦声和0声。 嗅!他不能再见到知世了吗?!
知世!知……
一个猛烈的撞击巨响,然后,他迅速掉进一个黑洞里……
***
“妈咪,我回来了,我现在要去睡觉。”兰知世一踏进门就要往楼上走去,她是回来补眠的。
今天凌晨四点她才回到家,九点又到公司上班,晚上又要赶一个展示,很累,却睡不着,算一算,她根本睡不到六小时。
“你三姐已经在煮晚餐了,等吃过饭再去医。”兰母说着。
“我回来再吃吧!”她懒做的应着。
“你先洗个澡,晚餐好了就叫你。”
兰知世呻吟一声,“妈咪,我现在累得只想睡觉,我晚上还要工作。”
“早上早餐没吃,药也没吃……”兰母开始碎碎念。
“好,我先洗澡,然后吃饭就是了。”兰知世乖乖听话,否则妈咪又会群四个没完没了了。
这时,英鹰野和兰世优匆匆的走进来。
他们刚刚得知言御堂在巴黎车祸已死的消息,是言原崇通知他们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兰知世。
兰世优一看到她四姐,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兰知世注意到英鹰野的神灯显得有些仓皇失措,兰世优的眼睛也红红的刚刚哭过。
“你们……”兰母也发觉到他们夫妇俩神色有异。
“妈咪!”兰世优扑进兰母的怀中。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鹰野?”兰母望向他,担心焦虑的看着他。
“我们到里面说话。”英鹰野说。
他冷静的表情已不再像刚接到噩耗时那么的仓皇无措,由于事出突然,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言御堂已死的事实。
他们才走进饭厅,兰母就着急惶恐的问道:“鹰野,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什么出了什么事?”兰雅乐一惊,询问的目光看向英鹰野,第六感也敏锐的察觉到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英鹰野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兰知世,欲言又止,“知世……”
兰知世心一揪,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正拧紧她的心脏,她有种不祥之感。
“四姐……”兰世忧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难道是……她的心往下沉。
“……御堂他……他死了。”英鹰野沉声说着。
闻言,兰知世整个人陡地僵冻住,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只剩惨白。
“嗅!”兰母抓着胸口,白着脸,眼睛痛苦地紧闭着,可怜的心脏几乎禁不起这种压耗。
“妈咪!”兰雅乐赶忙扶住她坐到椅子上,“怎么会……怎么会……”
“不、不,不可能!你搞错了,御堂怎么可能会死了,今天早上我还收到他的留言……”兰知世茫然失神的瞪着他,恶狠狠的紧抓着他的手臂,手指指人他的西装。
“知世,御堂他正要搭机回来……在往机场的路上,一辆游览巴士为了闪避一部煞车失灵的小货车,撞上了他乘坐的公车。”英鹰野沉痛的说。
“不……不……”兰知世昏乱的低前。她拼命摇头,想摇掉这个可怕的消息。她一把推开芙鹰野,“我要回去了,御堂他要我在家里等他……他要回来了……”她跌跌撞撞的走向门。
英鹰野从背后抱住她,“知世,我也不想失去他……”他的声音终于失去往常的冷静。
“御堂他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兰知世眼神茫然空洞,只是不断吹响自语着。
墓地,她眼前一黑,人昏了过去……
***
兰知世缓缓转醒,四周好好,她先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认出这是言御堂的房间。
她怎会在这里?她记得……
御堂死了!
她倏然僵住,记忆立即一涌而回,眼泪扑籁敏地流下。
御堂!御堂!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
你爱我,你说你要给我幸福、快乐,你说过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救我怎么活下去?她在内心呐喊着,那是灵魂的嘶吼,她的心被撕裂了,在淌血,一滴滴的。
泪水无声的自脸颊上湿透到枕上。
她听见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于是起身下床。
英鹰野、言原崇和兰母三人在客厅。
“妈,明天我就和原崇到巴黎伴送御堂的遗体回来,这边就麻烦妈妈安排御堂的丧礼。”英鹰野说着。
“兰妈妈,谢谢您,我一个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言原崇说。
兰母握住他的手。“应该的,御堂可以算是我的四女婿,我还等着他喊我一声岳母……”她哀伤地说着,又掉泪。
兰知世光着脚丫子走进客厅。
“你起来了。”英鹰野起身走向她,拥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来,“我把你带回这里了。”
兰知世见到他关切的温柔眼神,泪水又冲上眼眶。“谢谢你,我想在这里……这里有御堂的味道……”
“我知道这种感觉,虽然他不在身边,但回到这里有他在的感觉,你就不会觉得寂寞。”英鹰野温柔地说着。
“嗯!”兰知世不由得低头垂泪。
“知世,你该吃点东西。”兰母说着,看着女儿消瘦、憔悻的样子令她不忍。
“我吃不下。”
兰知世轻摇摇头,胃空空的,却没感觉到俄,生命里这一个骤变让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身体怎么受得了?”兰母不禁唠叨着。
“知世,御堂他最关心你的身体,看见你如果又病倒了,他会难过的,而且会很自责。”英鹰野轻柔地说,改用劝诱的方式。
“嗯!好。”兰知世这才点头,“如果御堂知道我又不吃饭,他一定会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任何时候三餐都要正常吗?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好烦人幄!是不是……”
她绽出微笑的同时,泪水又弥漫她的瞳眸,最后如奔泉般地涌出滑落面颊。她垂下头,披散而下的长发垂落在脸颊,挡住脸上的泪水。
英鹰野扰着她的肩轻轻摇晃着,这种无声的流泪最是教人无措,教人心酸。
她的泪水渐歇,抬起脸,“我要一起去巴黎。”她平静的说。
“知世,听我说,你会受不了的。”英鹰野关切道。
他不让她看育御堂,是因为车祸的死状都很惨,他不忍心,也不愿她看,他担忧她看到了可能会精神崩溃。
“巴黎有我和御堂邂逅的回忆……”兰知世泪盈盈的眼睛里流露着一抹温柔。
“好吧!”兰母说,“这巡回程的路上,御堂会很高兴你陪伴在他身边的。”
第二天晚上,当他们正准备出门到飞机场时,兰知世却突然失控的尖喊哭叫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她自着脸,身体软瘫的往地上坠.开始噘泣,瑟瑟的颤抖,拼命咬紧剧烈颤动的下唇。
“知世!”
“四姐!”
众人都被她的反应惊吓住了。
“知世?”兰母焦灼担心地赶到她身旁。
英鹰野放下行李匆匆的来到她身边。“知世?”他握着她的肩轻轻摇晃着唤她。
突然!兰知世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手指也掐人他的衣袖,一双泪眼睁得大大的。
“御堂他……一定很痛苦……是不是……”她爆出哭声,“不!不!我不要看到御堂痛苦的样子……我不要……我不要啊……”泪眸涌塞着恐惧和痛苦。
“妈,知世她这个样子,我想还是不要让她去的好。”英鹰野对兰母说。
“知世,听妈咪说!”兰母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御堂他正在回来路上,他想赶快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他现在找不到路怎么回来,所以你必须去接他,他现在一定等着你去接他回来!”她温柔地微笑。
“我要去接御堂回来……我要去接他回来……”兰知世喃喃地说,语带便咽,终于停止了流泪,抓着鹰野的手臂撑着自己站起来。
“去接他回来吧!”兰母眸中泪光闪闪,拍拍她的背鼓励她。
***
法国·巴黎一
间歇性的头痛不断地刺激着青海里的出袋,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
好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股虚弱得想要从包围地整个人的黑暗中醒过来。
“陆先生?”一个女人轻唤的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咦——怎么了?他的眼睛怎么张不开?
嗅!好痛!
一阵疼痛袭来。一下下刺激着他的头部,让他的头痛得更厉害了。
他不禁呻吟起来,下意识地抱住头,指尖触及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
这是……
怎么了?他拼命的想记忆起什么。
“陆先生?”
是刚才那个女人轻唤的声音,很近。
言御堂感觉到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
这个女人说的是英文一一不怎么流利的英文。
言御堂的意识虽然还是很不清楚,但他已经能分辨出一些事来。
“你听道吗?我是杭特护士,你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