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旧情人来会他,舒曼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挣开被握住的手,她不作声的拿出钥匙。
“丁太太。”陈佳纹讨好的叫着。
舒曼没有回应,只是停住打开门的动作。
“能将你老公借给我一下吗?我真的有事要找他谈,我求求你。”陈佳纹一开始就用柔情攻势,知道大部分的女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她使劲的演出悲苦的角色,就是要让舒曼可怜她。
她没有作声,该作决定的是他,不是她。
丁少辉看这情势,若不跟陈佳纹说清楚,想必她不会就此罢休。
“舒曼,我跟她去对面的小公园谈清楚,一会儿就上来,上来后我再向你解释。”
他等着舒曼的回答,她却没有那么大方答应老公去会以前的情人,她忍住气,打开门走进屋去。
他知道舒曼生气了,可是得让他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他才能慢慢地同她说清楚。丁少辉率先朝电梯走去,而陈佳纹内心正偷笑着,也紧跟而去。
在和舒曼交往的那几个月,他在同事的强拉下,前往某家知名的PUB,就在那里认识了陈佳纹。那时陈佳纹热情又开放,主动的与他攀谈,两人就这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交往。
白天陈佳纹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工作,办公室和他的很近,于是两人有时会相约一起用餐,晚上又一起在PUB里狂欢。
她在PUB里算是最媚的单身女人,有许多男人想和她交往她都不肯点头,直到遇到了丁少辉,那样多金且书卷味浓厚的男人,一点都不像PUB里那些又酷又爱耍帅的男人,于是她的芳心悄悄许诺,她想办法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和他成为真正的情侣。
而丁少辉以为在PUB里打混的女生,多半有着新潮的想法,所以他的心态纯粹是与她玩乐,他也以为她是这么想,只是把他当成是个打发时间的对象。对于她的主动热吻,两人近身的热舞,他也从来没有拒绝,只差没有发生亲密关系而已。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这样的感情认了真。
直到他要与舒曼结婚的前两天,他在PUB里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没想到她却激动的狂哭起来,指责他脚踏两只船,她对他付出全心全意,他怎能对她说抛弃就抛弃云云。
他发觉事态严重之后,就没有再踏入那家PUB,也没有跟她联络,以为再也不会跟她有关系,直到舒曼失踪后的半个月。
那天他心情极度沮丧,想藉着PUB震天的喧闹声来发泄情绪。当他坐在吧台上,酒一杯接着一杯喝时,身旁却出现许久不见的陈佳纹。
陈佳纹陪着他喝,两个失意人,几杯黄酒下肚后,他被怂恿的跟着她回家。
他在她的热情挑逗,极尽能事的爱抚下,终究无法抗拒,而投降于她的暖香玉骨中。
但就在她将他的衣服脱得一件也不剩,他突然看清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时,他强压住原始的饥渴,连忙穿好衣服,然后丢下满脸惊讶的她,匆忙离去。
事后,陈佳纹怎么想都不甘心。眼看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他就要投入她柔情的网中,却被他狠狠地推开,而且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她不是没人要,只是想用贞操来赢得他的心,没想到他却弃如敝屣!她在床上哭号许久,难得真心爱上一个人,却得到如此下场。
走进小公园,昏黄的路灯照着丁少辉一张铁青的脸。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我不知道我是这么惹你讨厌,当你在我的床上的时候,我以为至少你会有一点喜欢我。”陈佳纹一改刚刚的悲苦模样,高声说道。今天看到报纸上丁少辉与他老婆恩爱的模样,她内心有说不出口的难过与气愤。
“我以为你和我有相同的看法,我们只是互相排除寂寞,纵然有喜欢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他离她有两步远,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误要。
“我们都只是以为,却没有认真的问过彼此,最后却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她没想到她真的是那样的一文不值。
“我很抱歉,我没有任何欺骗你的意思,我看到你跟很多男人都很好,所以我想我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才会到要结婚前才告诉你。”
“这些你早就解释过了。”
“我想我解释的不够清楚,所以你才会再来找我。”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究竟喜欢哪样的女人,而我究竟输在哪里?”
“你看到了,她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人,你们基本上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希望她能看开,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那我就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喽?”她自嘲的说。
“我没这个意思。”他的口气愈来愈不耐。
陈佳纹看着前方公园的入口处,突然眼睛一亮,而丁少辉并没有注意到她嘴角隐藏的邪笑。
她朝他面前走了一步。“少辉,我可以有最后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毕竟是他对不起她,如果她有合理的要求,他也应该答应她的。
“给我个离别吻吧!”她感性的比着自己的唇。“就让我留下最后的回忆,为我们逝去的感情做个结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
“不大好,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再对你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
“是吗?难道你要逼我去跟你老婆说,以前你是如何脱光我的衣服,如何抚摸我的身体,如何……”她邪恶的挑眉说道。
“够了!你……”丁少辉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会受这个女人要胁、可是若不听她的,她真的跑去找舒曼,依舒曼单纯的个性,恐怕会承受不了。
“别气成那样,我说话算话,况且吻我一下又不会少了你半块肉,你考虑考虑。”她笑笑地双手一摆,等着他的决定。
他不再多说,低头轻碰她的唇。原本打算浅碰一下她的唇就好,没想到她双手紧攀住他的脖子,死命的将浅吻变为热吻。
等到她觉得吻够了,才不怀好意的说:
“丁少辉你完了!”眼光飘向公园的入口处。
入口处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是舒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实。她不放心让丁少辉跟着那个女人就这样离开,遂决定跟下来看看,没想到却教她看到这种情景。
由于丁少辉一直背对着舒曼,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到来,才会中了陈佳纹的计谋。当他顺着陈佳纹的眼光看过去时,只见到舒曼快速奔跑的背影。
“你……”他狠狠地瞪着眼前笑的苦涩的陈佳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
高舒曼冲出公园,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而紧跟在后的丁少辉站在路口张望,早失去舒曼的踪影。
难道连上天都要跟他作对,他无奈的返家开车。不确定她会上哪儿去,但至少先回她家去碰碰运气。
舒曼回到家,高家二老正在看电视,一看到女儿满脸的倦容及泪痕,高母马上迎了上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快告诉妈妈啊!”高母心急的问道。
舒曼只是一迳的哭,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转身跑进房间,丢下满心担忧的高父、高母。
不到十分钟,丁少辉也匆匆赶来高家。
“伯父、伯母,舒曼回来没?”他紧张的向屋里瞧了瞧。
“少辉,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舒曼是哭着回来的?”昨天还看见他们小俩口恩恩爱爱的,怎么一下子就翻脸?高母口气不悦的问道。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可以跟她谈谈吗?”他沮丧的样子,看来不比舒曼好过。
“少辉,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却三番两次的欺负她,不是让她逃婚,就是让她哭着跑回来。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舒曼跟你一辈子呢?”高母舍不得女儿受委屈,不禁多唸了几句。
“伯母,是我不好,不该惹舒曼难过。你让我见见她,我会对她说清楚的。”
高母叹了口气,来到舒曼的房门口,敲门说道:
“舒曼,少辉来了,他想见你。”
只听到房内隐隐约约传来她的哭泣声。
“舒曼,你听我说,事实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让我进去,我跟你说清楚。”他在房门口大喊着。
房内没有任何回应,有的只是她持续不断的哭泣声。
“舒曼,我求求你,你开开门。”
高父也来到房门口,拍了拍丁少辉的肩膀,说道:
“少辉,时间也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让双方都冷静一下。在这个当头,你跟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明天你再来找她。”高父是个明理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判定谁是谁非,或许是娇生惯养的女儿在闹意见也说不定。
“可是,若不把话说清楚,我怕她会胡思乱想,而我根本也无法安心休息。”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总之你让舒曼哭得这么伤心就是你的不对。你回去好好想想,等你们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再来谈吧!”高母不忍心女儿再受到委屈,想先将丁少辉赶紧打发离开。
碍于高父、高母在场,丁少辉现在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至少她待在家里是安全的,他也就不用挂心她的安危。
“舒曼,你累了一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说完,踏着沉重的步伐,无奈的离去。
第九章
舒曼坐在床上,伤心的泪水直落。
世间事真的很讽刺,昨天才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并接受他的求婚,今天就发生这种意想不到的事。
明知他很花心,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原以为他会为她收心,没想到一切都是她的痴心狂想。
看着他吻别的女人,她心痛难抑。以前他有再多的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跟她在一起后,她要求绝对的忠心。她心底不断存疑,到底他还有多少未曝光的女人?
墙上的钟短针指着十二。从回家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而她却毫无睡意,只能这样傻傻地坐在床上。
手机的响声划破她纷乱的内心。她知道是他,但接听了以后又能如何,还不是徒增内心的痛楚。
☆☆☆
丁少辉紧握着电话,他知道她一定还没入睡,只是不肯接他的电话。在电话铃声至少响过五十声后,他终于泄气的挂下电话。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该一时心软答应陈佳纹无礼的要求,他这是自己害自己,没什么好怨的,只是她该给他说明的机会。难道她就这么不相信他,让他连解释的余地也无就判了他死罪。
他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强尔的经营分析报告明天就完成了,他再也不用新竹、台北两地来回奔波。所以,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请假,更不能再因为私事而将公事弃之不顾。
他强迫自己入睡,可惜睡得不安稳。他不能想像未来没有她的日子,遂担心了一整夜,让一早醒来的他依旧一脸的精神散涣。
人在新竹的他,只要一有空档,便打电话给她,可是她始终不愿接他的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人,丁少辉犹如置身于地狱里,每天都浑浑噩噩,不晓得他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又是周末,一个令人心碎的周末。想起上周跟她的云雨之欢,那样鲜明的影像,一直留存在他的脑海里,无论是她的人、她的身体、她的娇羞,都教他想来心痛不已。
他不能坐以待毙,也绝不能让她走出自己的生命。他仔细的想了想,该是请两人共通的好友来帮忙的时候了。
☆☆☆
“怎么会这样?”蒋瑜华及杨齐圣发出强烈的疑问。
上次见面时,小俩口还很恩爱,怎会说翻脸就翻脸,如果事情不是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是用不着他们出马帮忙的。
看着一脸要死不活的丁少辉,瑜华首先发难: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爱你爱的这么深,若不是你欺负她,她是不会跑回去的。”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他颓坐在沙发上。
“少辉,是不是跟你以前的女人有关?”杨齐圣一语中的。
“猴子,你知道陈佳纹吗?”
“知道那个女人又辣又媚的,跟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后来她不是跟你……”碍于瑜华在场,杨齐圣将说到一半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就是因为她,我和舒曼才会闹得不可开交……”丁少辉简略的说明那天发生的情形。
“丁少辉,你怎么可以这样!?有了舒曼,还跟别的女人玩亲亲,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瑜华气的直跳了起来。
“喂!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连我一块骂,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喔!”杨齐圣急的表白自己的清白。
“你跟他物以类聚,也不算是正人君子。”
这是什么理由啊!杨齐圣碍于丁少辉的一张苦瓜脸,只好闷闷地吞下这个哑巴亏。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她无礼的要求……可是她是故意的,她看见舒曼站在我的背后,才故意这样的要求,有意的拼命吻住我。”他的眼神泛着空洞,整个人也明显消瘦一圈。
“就算那女人是故意,你的定性也太差了吧!”
“小猪,别一直责怪他,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办法解决啊!”杨齐圣皱眉说道,他实在看不惯好友变成这副死样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看他这个样子,瑜华也不忍再苛责。
“她不肯见我,不肯接我的电话,我真是走投无门了。小猪、猴子!你们一定要帮我,我所有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
杨齐圣叹口气,说:
“先让小猪去探探舒曼的口气,了解她的想法后,我们再来做打算。”
“我可没有答应要帮忙。”瑜华犹豫着,都怪这个星期以来工作太忙,没时间跟舒曼联络,搞不好她现在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她却一点朋友的责任也没尽上。
“小猪,我知道舒曼就只有你这个好朋友,她现在唯一会见的人也只是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帮这个忙。”
“现在听到的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必须先了解舒曼的看法。要是你不值得帮忙,我会劝舒曼离开你,要是你们只是误会,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们复合;再说,你的死活我可不管,我只是担心舒曼,我不希望她为这件事情太难过。”
“只是你能将她所说的所想的,转达给我知道就好。”
“这个没问题。”
“小猪,那一切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呢!”
☆☆☆
蒋瑜华一走进高家大门,就被忧心忡忡的高母拉着手,直说:
“瑜华,你来的正好,替我劝劝舒曼,这几天她不太吃饭,整个人瘦了一圈,我看了好心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母为了舒曼,整个人也憔悴不少。当初是她力促这件婚事,从女儿逃婚开始,她就悔不当初,现在女儿又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她更是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