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映红不懂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居然连死罪也难免?“我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你。”
“哈哈哈!”对方仰首狂笑一阵,“我是拿人家的钱办事,和你有没有恩怨,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话说完,又是狠狠一掌,映红刹那又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该死的!这时不逃,更待何时?映红仓卒地起身,拔腿冲向街口,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跨进车门的刹那,映红的右肩又中了一刀。
“请问你要去哪里?”司机转过身来问,“医院吗?”
“不了,你送我去八尧集团的台湾分公司。”映红喘息地说。
计程车飞快地开着。
映红这才低头察看伤势,见到殷红的血沾满座车,她有些愧疚地向司机说:“真抱歉,把你的车子弄成这样,放心好了,我会付清洗费用的。”只要能逃出魔掌,付多少代价都值得。
司机并没有回话,映红往后看去,后方并没有车辆追来,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当然也包含着庆幸。
就在道个时候,车子突然转了一个弯。
“司机,不用转弯的。”映红有些惊慌地问,但对方全然置之不理。
不会吧!他该不会那么倒楣的坐上贼车吧!
正当映红怀疑着,车子转进一条小巷道中,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只见司机也转过身,持着手枪,狡诈地笑着。
映红这才知道这名司机与跟踪狙击她的人是一伙的,难怪没有追踪的车辆!她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月曜先生,你的目的地到了。”司机扬起枪管示意她下车。
映红甫下车便见到刚刚的对手,带着得意的笑容来到她面前。
“月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映红忍着痛问。
“你真的不知道?”对方挑高一眉,不答反问。
“不知道。”映红深吸了一口气。该死的!肩上的鲜血直流不止,想必伤得不轻,这样下去,手臂迟早会废掉的。
“你好像伤得不轻,要不要我请医生为你疗伤?我的医生功力可不是盖的,即使是轻伤的人也能医成重伤,如果是你的话……哈哈哈!”对方笑得狡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这个家伙净扯一些无聊事,她忍受不了了。
“你想知道?”对方说着,冷不防地捏起映红的下巴,狠狠地又是一拳。
这次映红避过了他的攻击,一个弯身,握紧五指,往对方腹下一捶。
不料对方也闪得迅速,一个回身又往映红劈来,映红索性接掌,五指一抓,硬揪住对方腰际,奋力将对方甩出去,不过她自己的肩头又中了那人一拳。
剧痛自肩上不断传来,映红只能深吸一口气试着平复。伤口太深了,刚刚这一出手,又牵动伤口。
“你这该死的杂碎——”对方爬起身,一脸愤恨的表情,“把这个杂碎给我杀了!”
映红惨白着脸,看着众多枪管指着她,天啊!
“这样欺负一个伤者,不太厚道吧?”清脆的声音响起。
映红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有一头赤红色的发,在阳光照射下闪闪有如火光,是尚炽!
太好了!救星来了!
“尚炽!”映红惊呼一声。
尚炽没有回应,脱手射出一把银针,不偏不倚地射中众人的眉心,霎时,杀手们个个倒地呻吟。
“你还好吧。”尚炽摇摇头问。她满身都是血迹,看起来好像在垂死边缘挣扎。这可真是麻烦!
“不怎么好。”映红摇头,看着一身的血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上车吧。”尚炽扶着映红,缓缓地走向座车。
一进车内,映红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终于不是贼车了。
“对了,你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她笑着问。
“司机开车经过,看见你在街口招计程车,因为你一身是血,所以就特别注意。”尚炽乎静地说,“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去绝仑那里疗伤吧。”
映红点点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允阳喔!”允阳若是知道了,铁定又会朝他大吼一顿。
“嗯。你先休息吧。”尚炽笑着拍拍她。
###
偌大的诊疗室里,绝仑忙着缝合伤口、上药,嘴巴也没闲着,“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是被人杀伤的。”映红咬紧牙根,忍住疼痛。
“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绝仑问道。
“不知道,他连说也没说。”映红连自己是得罪什么人才惹来这场杀身之祸都不知道。
“应该是黎璇吧。”一直沉默的尚炽开口说。
“不会的!”映红不愿接受这个猜测,忙着帮黎璇撇清关系。
“有可能。”绝仑思索着。黎璇那个女人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尤其映阳又抢走了允阳。
“黎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个性虽然骄纵了些,但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映红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黎璇会伤害他呢?
“我想有必要调查一下。”尚炽接口。
“我会注意的。”绝仑正经地说。
映红无奈地看着他们俩,“拜托你们别诬赖人家。”
“好啦,不谈这个。你要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药也要按时换,知道吗?”绝仑仔细地交代。
“谢谢。”
“你要小心些,我想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必要的时候,就用这个吧。”尚炽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映红,“你应该会用吧?”
“手枪?这件事真有那么严重?”映红并未收下枪,一脸怀疑的问。
“只是带在身上,必要的时候才使用,懂吗?”
“谢谢。”映红收下枪枝,点头道谢。相信自己不会有用上的一天,但他们对他的关心仍令她感动。
“那么,我们走吧。”尚炽拍拍映红,朝绝仑挥挥手道别。
“好。”映红立刻追上尚炽的脚步,往外走去。
窗外天色渐暗,而未来依旧渺不可知。
第八章
屋外仍是艳阳高照,天气依然炽热。允阳收拾好文件打算出门,跟在他身后的映红口中咬着鲔鱼三明治,双手忙着系领带,一副还没准备好的模样。
允阳打量着映红匆忙的可爱模样,不觉会心一笑。一把搂住仓皇的映红,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漾着宠溺的笑容和眨着大眼睛的映红交会。
一旁的陈妈拿着映红尚未喝完的牛奶,笑吟吟的看着允阳难得的柔情。
“晚点再请司机送你去公司好了。”允阳低下头替她给上领带。
映红摇摇头,口中嚼着三明治。
允阳揉揉她的发丝,柔声道:“慢慢吃,牛奶也要喝完,知道吗?”
“可是这样子我又要迟到了。”
“迟到没关系,我不要你噎死,知道吗?”允阳正色命令。
映红点点头,“好吧。”
看来这会是这礼拜第四次迟到,不过既然是允阳命令他把早餐吃完,那他也只有继续迟到罗!映红耸耸肩,接过陈妈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允阳拿出纸巾,擦了擦映红沾满牛奶的嘴角,朝她露齿一笑,“待会儿见。”
“Bye-Bye!”映红笑着目送他出门。
一旁的陈妈拉着映红,“快进来餐厅,把早餐好好吃完。”
映红点头,跟着陈妈的脚步走回餐厅。
“多吃点,不然很快就会感到饿了。”陈妈的关心溢于言表,映红窝心的点头,享受着这样的温暖。
窗外的天很蓝,云很淡,而爱呢?
###
允阳—坐进车,便在后座翻阅起文件。整个琉璃企划案比预期还顺利,事情已经陆陆续续上了轨道,他不禁疏展浓眉,有种压力减轻的愉快。火在得知道这样的成果之后,应该也会相当满意才是,允阳淡淡地笑着。
猛然响起的阵阵喇叭声拉回他的思绪,允阳立刻倾身向前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少爷,从刚刚到现在,我们就被四辆车紧紧夹住,不能左转也不能右转,少爷,该怎么办?”司机有些慌张地说。
“别紧张。”允阳安抚他。
透过后视镜,隐约可见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允阳抿唇思索。
“少爷!他们打方向灯要我们跟着,怎么办?”司机慌张地喊着。
允阳眉头紧皱。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没沽错的话,可能是职业杀手也不一定,只是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又会是谁敢招惹八尧集团?
“少爷!”司机慌忙地大叫。
允阳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冷静地吩咐道:“就照他们的指示。”
允阳靠在椅背上,还好映红没跟来,虽然还弄不清楚对方是冲着什么原因来的,不过可想而知,绝对不会很有趣,他不要映红受一点伤。真是奇怪,他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担心起映红来了。
车子转进弯弯曲曲的巷道,不知走了多远,四周越来越偏僻,横过满是青翠花草的道路,又开了好一会儿,前方的车辆突然停下,司机连忙踩煞车,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住了。
“少爷,我们被包围住了!”司机紧张的说。
允阳冷静地环视,车外少说也有十几个戴着墨镜、持着手枪的彪形大汉。
“别下车,静静待在车上。”说完,他扯下领带,并打开车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地看着对方,完全无视于十多把指着他的枪。
“那个不男不女的呢?”为首的杀手冷冷的问。
“她不在车上。”允阳冷冷的回答。他们找映红做什么?
那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挥手要伙伴搜车。
只见持枪的大汉一把拖出司机,仔细地搜着车子。
允阳见他们的目光俱看向车子,觉得机不可失,手伸进西装外套口袋,掏出一叠扑克牌朝杀手们的手腕射去,
在扑克牌离手的同时,他翻过车头,寻找掩护。
过了半晌,允阳抬着头、欲起身的刹那,一股透骨的凉意陡然自背脊升起,有枪口正顶着他!
“不愧是八尧集团的人,功夫真是了得。”冷冷的讽刺自允阳身后响起,“幸好我也不笨,先派个手下装装样子。”
允阳双眉紧蹙,该死!刚才下命令的居然是个假货!混帐!他在心中不住地咒骂。
杀手首领示意要手下将允阳双手铐上手铐,以防他再次射出扑克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允阳不悦地嘶吼。
“马允阳,脾气也别这么大嘛!你打伤了我六个手下,我都不跟你计较了。”
允阳蹙着眉,猛力向后撞去,对方却技巧地闪过。
“马少爷,稍安勿躁,先看看你的司机,再抵抗也不迟。”对方嘲弄地说。
允阳的目光看向一脸苍白的司机,有四支手枪指着他,司机吓得浑身猛打颤。
“马少爷,你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部下被子弹打成蜂窝吧?”
允阳双手握拳,指节都泛白了。他愤怒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杀你的,只是想请马少爷到寒舍坐坐,只要你好好合作,一到目的地,我们就放司机回去,如何?”
可恶!他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枪可是顶在司机头上哩!
允阳深吸一口气,“说话算话?”
“那当然!我们怎么敢欺骗八尧集团,你说是吧?”说完,对方随即发出一阵狂笑。
“好,我答应。”
“聪明!”对方用力拍拍他的肩,“放心,上面交代过不准取你的命,只要月曜一上钩,你就自由了,不过在这之前,就先委屈你了。”说完,不待允阳有何反应,他立即要手下将允阳的双眼蒙起来。
“你们要对月曜做什么?”被推进车内的允阳仍牵念的问。他们究竟要对映红做什么?问号和担心在脑中打转。
“我说马少爷,你的眼光也真独特,放着美丽的未婚妻不顾,居然关心起月曜那不男不女的家伙。至于我们怎么处理他,你就别费心猜测了。”说到这里,他看了允阳一眼,“你安心当个客人就是了,我还得打电话邀请月曜映阳来寒舍聚聚呢!”
允阳只有握紧拳头,强忍愤怒。
车子在山径中左弯右拐,渐渐地,允阳也记不清路径了,只有强烈的牵念不停地蔓延。
###
映红有些慌乱地整理着文件。鲔鱼三明治吃完,陈妈又端了一盘生菜沙拉,说是早餐吃点蔬菜有益身体健康,原本推辞着要出门的映红,在拗不过陈妈的疲劳轰炸下,只得乖乖地坐回餐桌,一口一口吃掉陈妈亲手做的早餐。
待她吃完后,都过了九点,她连忙起身,打算出门。
“映阳,要出门啦!”
“嗯,都九点多了,我真的得出门了。”
“别慌,少爷不会计较的。路上小心点!”陈妈关心的说。
映红点点头,急着冲出门,却和迎面而来的霍管家撞个满怀。
“对不起,霍管家。”映红连忙道歉。
“映阳先生,你的电话。”
“我?”该不会是允阳又有什么吩咐了吧?思及此,映红伸手接过无线电话。
“喂?”
“月曜映阳吗?”沙哑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听好,马允阳在我们手上,限你今天中午十一点到达台北火车站东二门,我们会派人去接你的。”
“等一下,你要我去……”这应该是绑架吧?可是为什么不勒索钱呢?而且约在台北火车站前,这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吗?
“你最好记着,马允阳在我们手上,你可别作怪,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对方威胁道。
“不用赎金?”此话一出,在她身后的陈妈立时惊呼出声,急着探知发生何事。
“不用,我们只要你。”说完,随即挂断电话。
“到底怎么了?”陈妈着急地嚷着,一手扯着映红的衣袖。
映红可以读出陈妈和霍管家的担心。她垂下双眼,“允阳被绑架了。”
“绑架?这……这可怎么办才好?”陈妈仓皇地嚷着。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她不忍见他们担心,直安慰道。
“他们要多少钱?”霍管家惊慌地问。
映红摇摇头,这是第一次听说绑架人却不要求赎金。
“那可怎么办?”陈妈急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舍地搂了搂陈妈,“不会有事的,交给我处理。”
“映阳,这是什么意思?”
映红避开陈妈的眼光,看向霍管家,吩咐道:“这件事不要惊动到八尧集团,另外,请霍管家打电话到公司取消今天的会议。”
既然歹徒指定要他出面,他就没有理由逃避。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的,他却不想为此而失去允阳。映红拨了拨发,扯下领带,转身欲走。
“映阳,你要去哪里?”陈妈追问,并扯住她的衣袖。
映红扳开陈妈的手指,话气淡然地说:“他们要的是我。”
“不行!”陈妈闻言,立刻拉住映红的下臂。“我不许你去,你这是自投罗网,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