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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你的情况还不错嘛。”伴随着聂夏萌回到医院,凌睿尧伸长了脖子瞅着樊散东被开肠破肚的景象,微微地点了个头。
“在我开刀的时候,你就不能闭嘴吗?”樊散东不晓得原来灵体可以在被麻醉的时候感觉到外面的事物,可是他就真的是待在自己的体内,透过眼睑直视着飘在半空中的凌睿尧。
“哎呀呀,你就不能开心点吗?你现在正在‘开心’耶。”
凌睿尧贼贼地咧开笑容,令樊散东忍不住想一拳揍歪他。
“闭嘴!”樊散东气愤着他只能留在体内,被麻醉的肉体却不能听他的使唤,“看我被人宰割是那么好看
的事情吗?你干么不死回你的坟墓里?”
凌睿尧无辜地努了努嘴,“夏萌跑到我的坟前为你哭得歪七扭八,教我怎么忍心好好睡觉?好歹也来看看你的情形,免得你挂掉了我又得另外找一个人。”
“夏哭了?”樊散东闻言静默了一下,“告诉我,我会死吗?”手术已经进行了好几个钟头,他几乎认为这场手术他能战胜的机率没有多少。
“小狼狼,你是个祸害,怎么死得了?”凌睿尧无聊地扯了扯头发,“我都知道了,原来你这家伙十恶不赦,早知道就别找你,瞧夏萌陷得这么深,现在想换人都来不及,况且幸好你也没将夏萌耍着玩,否则就算你死不了,我都会想办法让你死得很难看。”
樊散东冷哼了两声,“谢谢你的好心。”想起把凌睿尧找来这里的聂夏萌,他不禁担心地攒起眉头,她现在一定很为他担心吧? “她人呢?”
“在外头等着,看来她是当不成医师了。”凌睿尧短短地叹了口气,“算了,当不当医师都不是问题,当个古董店老板娘也不错,不用成天承受压力。”
他笑了笑,“这话的意思是,你决定把她交给我了?”
“如果没见你喝下恋夜的那杯毒荼前,我还没办法决定,但是你喝了,我也没话好说。”凌睿尧停顿了一下,嬉笑的眼神转为专注,“你会好好对夏萌吧?”
“倘若再问这种问题,我就翻脸了。”樊散东语气十分紧绷,他不是个喜欢吐露真心的男人,口头上随便和女人说“我爱你”,却从来没有一次真心,然而夏是特例,他才不愿别人怀疑他的心意,“你不是往后可以查证吗?何必问我?”
凌睿尧摇了摇头,“哎呀,很可惜,我很忙的,没有时间再多留了。”将夏萌交给樊散东后,他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他还得回去天庭受罚咧。
“你会走?”樊散东意外地发觉自己的心里多了一份不舍,虽然凌睿尧算是他的情敌,但他却在不知不觉 中将凌睿尧当成自己的朋友,有这样像朋友的情敌,也算是一种讽刺吧!
凌睿尧遗憾地苦笑,“不能不走,不过这样对你不挺好的?你大可以一个人放心地拥有夏萌,不用担心我随时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偷窥。”
樊散东沉默了下,实在被凌睿尧这个家伙的善良给打败了,他微微地笑了笑,纵容自己对凌睿尧产生好感,这也是自己应该感谢凌睿尧的回礼,“在你走之前,你可以去看看她,我想夏需要你的一声告别。”
凌睿尧垂下眼睑思忖了好一会儿,然后微微地从心底泛出一个微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身对你们之间投有好处,就让她永远当我已经离开了吧。”
“夏说得没错。”樊散东摇了摇头,心里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负面的情绪,凌睿尧纯洁得无可比拟,简直是世上少有的怪胎,幸亏他死得早,否则铁定在这世上尝尽痛苦,“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天使。”
“哪里、哪里,等我去装了翅膀才算数。”凌睿尧缓缓地朝樊散东笑开了颜,如他七年前对每个人所展现的阳光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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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聂夏萌依旧莽莽撞撞地奔过走廊,耳际的短发飞扬过空气,经过转角时她不留心僮倒了一个路过的行人,她连忙停下脚步,回头朝那个受害者道歉,一面帮那个人捡起散落满地的病历资料,“对不起,我有急事,我……”咦?这份病历上的名字……
“聂医师!医院里头禁止奔跑,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被撞得头晕脑胀的小护士揉了揉腰,望向聂夏萌一脸惊愕的神情。
“这份病历是什么时候的事?”聂夏萌拿起她手中的病历在小护士眼前挥了挥,气势颇有快把人吞下肚的样子。
“今天早上从挂号处收过来的,要送到妇科去确定时间,干么问这个?”
聂夏萌急急地跳了起来,又像来时飞速地离开。
小护士有些傻眼,连忙紧跟着迫上去,忘了她才说过医院里不准奔跑的规定,“聂医师,把病历还我啊!”
等她追到聂夏萌的时候,聂夏萌正挂下电话,舒了一口气地将病历撕成两半,小护士下巴差点掉了地望着她吓人的举止,“聂医师!那是……”
“就当我疯了,好吗?”聂夏萌恍若未闻地快步走向樊散东的病房,她实在不能了解为什么会有这张病历的出现,如果她没有恰巧撞倒小护士……
为什么呢?他们明明是那么地恩爱……
“一大清早见到你把眉头攒在一起,我宁可看着你对饮料机傻笑。”樊散东舒适地躺在病床上,眉头也跟着她紧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聂夏萌微微地摇头, “没有。”一切都还来得及,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真的没事?”见她一接近病床,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深深嗅进她的体香。要不是夏坚持要他待在病床上,他早受不了这种无聊的生活逃院去了。
“樊……你认为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会不会连小孩也容不下?”除了如此,她无法另作他想,她不能想像一对结合七年的夫妻,竟然要拿掉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亲生骨肉。
樊散东深邃的眼眸瞅着她烦恼的神情,忍不住在她的颊上偷啄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据我所知,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我一样,爱着你的同时也接受过去你爱的那个男人,因为感情是独占的,所有如果有太过 恩爱的夫妻不要小孩,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但是……这样好奇怪。”聂夏萌面红耳赤地听着他的肉麻话,实在不能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能在谈论 别人的时候,或多或少地提醒着他爱她,而每每当他说出这些话,她的心就一次比一次不听使唤,微甜的感受鼓噪着她的胸口。
“没什么好奇怪的。”樊散东轻轻地扳过她的脸,两个人几乎感觉得到彼此之间交缠的气息,他柔情地微 笑,“夏,我今天还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你每天说不会很烦吗?”她红着脸道,完了,她的心跳声大得连他都听得见,她……
“这种话对你只能多说,不可以少说。”樊散东又啄了她红热的耳根一下,感觉她的气息顺利地被他勾引得粗重了起来,“况且以前我每天跟不一样的女人说‘我爱你’已经变成了习惯,不说上几次会觉得全身不对劲,现在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当然你得多听几次。”
聂夏萌咬了咬牙,“可是我的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啦!”
他笑着将她的身躯完全贴住他,“难道你要我把这句话分给其他女人?”
“不行!你……”聂夏萌猛然地推开他,迎上他眸里隐含的笑意,她明白她又被耍了,她缓缓地叹口气,突觉自己的心虚,“其实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我能同时爱着拖把头和你,也不能阻止你把这句话对其他女人说。”
樊散东闻言暗暗地咬了咬牙,“夏,虽然感情是占有的,我会接受他是个例外,但我可不喜欢听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希望你有那个雅量和别人分享我。”
“可是……这样对你并不公平。”聂夏萌仔细地瞅着他,他明亮的眸间蒙上一层乌云,隐的中带着危险的怒气,她似乎又惹怒他了。
樊散东深深地瞪住她,然后突然吻上了她的唇瓣,在她齿间低语,“我不要求什么公平。”起码夏是他的,而他也无心再去和一个死人计较她的心偏向谁。
聂夏萌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睁大了眼睛,自他有足够的行动能力后,他总是这个样子,霸道地强索她的吻,可是在一次次地攻夺中,她意外地发觉到他在吻中的深情,与其每天都和她说“我爱你”,她宁愿从他的吻中去证实这句话。
聂夏萌缓缓搅过他的肩头,生涩地配合着他的举动,迷乱地感受着两人火热的体温。
长吻过后,他主动放开了她,墨黑的眸里闪着情欲未退的痕迹,樊散东连连地喘息着,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他所有的感官强烈地渴望着怀中的这个女人,她的馨香几乎快把他逼疯了。他低咒了一声,“该死,我一定得把你尽快娶回家。”
聂夏萌迷炫的神智微微愣了下,这是求婚吗?她抬头想仔细望着他的表情,但他却紧紧搂住了她,令她无 法看得真切。
樊散东终于稍微放开了她,却将修长的双手改捧住她的脸颊,浓眉直瞅着她的脸,“夏,你似乎对我的求 婚没什么反应。”
真的是求婚!聂夏萌瞪大了眼,慌乱全部涌上了她的心头,“可是……我、拖把头……”她真的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她是爱着樊,但她也不可能忘掉拖把头,他真能接受她的心里永远残留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吗?
“他跟我们要结婚有什么关系?”樊散东未若聂夏萌所预想地暴躁万分,反倒脸色极为平和地微笑,“我相信你看男人的眼光,既然那家伙让你念念不忘,可见他是个好男人,忘不掉他就算了,我可以把你带着他的回忆,一起娶回家。”
“娶……”聂夏萌难以置信地瞅着他认真的脸孔,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这是真的吗?他居然可以让她不必放弃拖把头,他要连着拖把头一起……
“不相信我?”樊散东懊恼地皱了皱眉,心疼地拭掉她颊上的泪水,“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我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希望我该怎么做?”
聂夏萌深受感动地摇了摇头,主动揽上他的肩头,将自己满载的幸福释放在她的吻中。她何其有幸又遇到了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而接受自己的情敌,她又怎能不感动?
“这样就够了……真的,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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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璎、歇!”凌睿晨脸上的表情足以吓退恶鬼修罗,勾魂带电的桃花眼寒酷地瞪着他的妻子,无法置信她居然……
倪璎歇泪痕交错地连退了几步,拼命地摇头,她原想瞒他一辈子的,但她明白这种事情被发现后绝不可能得到原谅,她又何尝愿意这么做?
“你居然想瞒着我堕胎?!”凌睿晨的牙关咬得死紧,初得知下的震惊与暴怒几乎已经盲目了他的视线、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紧捏着拳头,克制着自己不要掐死他最心爱的女人,她居然瞒着他试图杀掉两个人的孩子,她竟然这么冷血!
倪璎歇咬紧了唇,试了半晌却发觉自己出不了声,她能怎么说?她又该怎么说?睿晨的眼里几乎盛满了对她的恨意,然而自己却无法解释。
凌睿晨怒极反笑,笑得十分阴冷,“如果夏萌没学过医、没恰巧发现你的那份病历,你是不是就亲手又扼 杀掉自己的孩子,然后回去泪眼汪汪地告诉我,我们努力七年的孩子不小心流掉了?”
“我没有……”倪璎歇低语地啜位着,她也爱孩子啊!每每见到凌家所有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亲近他们,更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当她发觉自己偷偷避孕了七年后,仍不小心怀了孕,她的内心里有多么挣扎,全部的心思想挽留住这个小孩,但她能这么做吗?
“什么叫做‘没有’?”凌睿晨忍不下暴怒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摇她,心中被她划下的伤口疼痛得令他麻木。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了七年,七年!然而她却要在他初得知自己将为人父的喜悦下杀掉他们爱情的结晶。“倪璎歇!我居然不晓得七年的婚姻结果居然发觉你痛恨着我,不屑于生我的孩子,难道你认为我不配当你孩子的父亲?”
“不是的!”倪璎歇咬牙忍受着他的愤怒,从结婚后他不曾对她如此生气过,他的手劲几乎快将她的骨头摇散了,“我们不能有孩子。”
“为什么?”这是什么鬼话?凌睿晨狠狠地瞪住化作泪人儿的倪璎歇,捏紧拳不准自己心软地拭掉她的泪水,“因为你是狐仙?还是因为你怕生出妖怪?老五有两个儿子、老大帮她的死神老公生了一个女儿,难道她们就生出怪物?”
“你不懂!不是这个问题。”倪璎歇紧拥着他,企图能让他明白她是爱他的,就是因为太爱他了,她不敢冒任何再和暗云扯上关怀的危险,七年前的经验就已足够,她和那时都同样的害怕失去他,“暗云想要我们的孩子,因为我的离开,也因为他们瞧上了凌家的财力和人脉。”
凌睿晨微愣了愣,“暗云?”璎歇说暗云想要他们的孩子?他紧捉住倪璎歇的肩,“什么意思?暗云什么时候又找上你了?”他明白璎歇有一段很可怕的过去,但是当年……他的表情转为阴狠,“他们还是不放过你,是不是?”
倪璎歇在凌睿晨的怀里打着冷颤,泪珠频频地滚下,“灭……想要我们的孩子,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让我无法安宁,如果他想让我们的孩子也成为暗云的一分子,我宁可……我宁可不要让这个孩子出世……”
“该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信任我?”凌睿晨低咒着将她的眼泪拭去。他明白她有多么惧怕暗云,当年她被设计杀了方青啸的事,至今仍是她偶尔在夜里
挥之不去的恶梦。原以为暗云的威胁早已脱离了璎歇,但他却没发现到这些年来她独自忍受着恐惧,“我是你的丈夫,记得吗?难道你认为我无法保护我心爱的女人和我的孩子?”
倪璎歇哽咽着摇头,“我也希望有一个自己可以疼爱的孩子,但是……我斗不过灭,灭的心思从来没有人可以摸得清。明知不可能远离他们的威胁,我又怎么敢留住我们的孩子?或许他会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