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笃定地答道,又紧拥她一下,“我们谈场恋爱好吗?哥儿们。”
她又沉默了,却没办法抑止唇边蠢兮兮的微笑,“如果不来那套日夜跟监,活像以为我行为能力退化的照三餐打电话间我‘吃饭没’、‘人在哪里’之类的蠢问题,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朱展麒面露微笑,“我知道,我们会有我们的相处方式。”他明白她不太喜欢那些恋爱的表面模式,但他们认识那么久了,也许不必太过注重,就算相恋,也要给彼此一个自由与喘息的空间。
“哪……好吧。”她点头表示同意,平顺地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那一份她从以前开始就不曾奢想的平静,同时也感觉他轻轻地顺过她的发,任暖暖甜甜的热流漫过她的心田……
倏地,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突然地抬起头,以很诡畏的眼光瞪着仍沉溺在拥抱感觉中的朱展麒。
“呃,等等,你说你没记忆,我也没记忆,那我们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做?”
在此刻,台北的某处正有个发神经的女人发出诡异的窃笑声,手指劈哩啪啦地一连串在键盘上写下某人愚蠢的恋爱秘史。反正那个笨女人欠了她一大笔食宿杂费、玩猫费、心理谘询费和她的拖稿费用没付清,而她也很尽朋友道义地先通知了那家伙自己打算写他们的故事,她当然不会再客气些什么。
最好把他们所有的八卦粮事全部巨细靡遗地写出来,将她这些日子受到的骚扰全转为钞票进人自己的口袋,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钱鬼”的称号呢?当然坐在电脑前头狂笑的女人,正是奸诈狡猾,人称“钱鬼”的向吟。
且说十年后……
谢子虚端正地坐在教师办公室内,以红笔批改着班上学生的寒假日记。由于学生们对于日记这种东西都是抱着混水摸鱼的作法,她当然也改得漫不经心,飞速地批空一本流水帐般的东西,拿起了朱语涵的寒假日纪开
始翻看,果然第一名的小孩就是多了那么一份认真,连日记都写得密密麻麻的,活像一本小说。
但是其中有一篇特别短,谢子虚不由得在那天的页面上多瞧了几眼。
二月十一日星期三天气;很高兴的雨天
今天我妈改姓了。
虽然我爸叫朱展麒,是个很伟大的电脑工程师;我妈叫刘颖若,也是个很伟大的小说家,别人老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可是他们平常很爱乱闹,爸爸常被妈妈追着打,这也叫“天生一对”吗?
我觉得我妈是个暴力狂,我爸是个被虐狂,也许这就是他们被叫做“天生一对”的原因吧!哈哈哈!
平常我妈老爱骂我爸“猪”,也会骂我是“小猪”,别人叫她“朱太太”,她也常常装作没听到,非得叫她“刘小姐"才行。爸爸跟我说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劝我妈改姓,本来我妈都不答应,但是昨天她终于答应了,她从此以后不姓"刘”,要姓“朱”了。
这么说来,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家都姓朱,那不就是“大朱小朱落一盘”了吗?好高兴哦!
看完这篇文章,谢子虚忍不住地轻笑出声,她咧嘴飞快地在文章尾边批上鲜红色的鲜明字迹——
小猪:
“大珠小珠落玉盘”不是这么用的。
除此之外,谢谢你告诉老师,你们家一窝全是朱(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