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很明白,不是吗?既然她用身份证上的亲生父母栏证明,让应嘉雯碎了心,那么她也该明白终止老妈恶作剧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温仲谦还绐应嘉雯。也许应嘉雯在心碎的同时感受到了温仲谦的温柔,能认清会耍酷的帅哥并非是好男人,而温吞君子也不代表他乏味到极点。
她很清楚,但是心好空,还带点痛……
纪式澄瞅着温仲谦,他满脸愉悦地朝她走来,愈望她的鼻头就愈是酸酸的,眼眶蓄满水气,她不自觉地将唇抿得死紧。
“怎么了?”见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温仲谦的心纠成一团,他望了望四周,将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沉默了许久,始终无法佯装出平常的表情,最终她叹了口气,放弃伪装自己的坚强。“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见她猛然抬起头来,他缓缓扯唇微笑,“我看得出来,若不是因为那些你没有告诉我的理由,你昨晚不会跟我吵些什么婚姻与恋爱的前后关连性,些并不是你在意的重点;但是我想等你愿意告诉我时主动开口,而非让我逼你说。”
“你全看得出来。”
他颔首,并非急切的想知道实情,但他愿意听她说。
“过了一个晚上,你决定说了?”
纪式澄柠起眉,心里的交战不下百次,她明白自己该说,但她害怕一旦说了,他脸上温柔的神情将转为愤怒,毕竟是她们母女做得太过火。难道不能再拖延一些时间吗?
她轻轻蠕了蠕唇,声量细若蚊蜗。“在我说之前,你……可以先给我一个吻吗?”
吻?她没有告诉他的事情,当真那么严重?温仲谦把忱地坐到她身旁,轻轻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真有必要将气氛弄到像要诀别一祥僵硬?”
“我们之间又没有谁得了绝症。”纪式澄直想叹气。
“只是我连钢菅舞都跳了,你却从来没吻过我;你嘴里虽然说着愿意接受我这个'意外'的存在,但是你简直可以当圣人了,就算你的身体真的哪部份有间题,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
温仲谦几近失笑,她的口吻活似个怨妇,可她却不晓得他每次帮她按摩时,回房还得冲个冷水澡,一再提醒自己她的腰伤未愈,做不起任何地极想做的事情。“我向你保证,我'那方面'绝对没问题。”
“那你——”真是龟毛长到可以编辫子!
纪式澄抬眼虚他,不料他的唇居然在此刻凑过来,双唇相接,她微怔了下,呼息间满是他身上混合着肥皂与阳刚气息的香味,她两眼直愣愣地瞪着他,瞪得感觉到他的唇都抖了起来,拼命忍住笑。
“笑什么?”只是把唇贴在一起,纪式澄当然有余力可以说话,莫名的羞恼飞上颊边,连秀眉都蹙起来。
“你眼睛瞪得大大的,想数我脸上的毛细孔吗?”温仲谦好笑地用手阖上她的眼,而后贴着她的唇低语,“别再把眼睛睁开了,我会笑的。”她还更生涩,一个连钢管舞都敢跳的女人,居然像没被人吻过似地。
她嘟起嘴,硬将他用手推开;水眸睁得更大,贴着他的唇朝他嘟嚷,“谁规定接吻一定要闭眼睛?我想看你的鼻孔不行吗?”
“你……”实在是吻不下去了,他好气又好笑地睨着她。“式澄,你先是怪我不吻你,等到我真正要吻你了,你却刻意破坏气氛,这教我怎么吻。”
“本来嘛!又不是作贼,干么闭上眼睛装成不知道,眼不见为净?”
温仲谦瞅着她良久,突然间似乎察觉了一项事实,“这是你的初吻?”
“不是。”纪式澄很爽快地摇头。
“那你初吻的对象是谁?”她毫不思索的坦承令他皱眉,心头猛然冒出一股酸劲,居然嫉妒起以前某个得到她初吻的毛头小伙子。
她以很诧异的眼神回睨他。“你呀。”
“我?”温仲谦的脑子停顿了下,蓦地想起她曾经强吻过他,那是她的初吻?他胸口间翻腾的酸意瞬时平息,取而代之的却是在喉间滚动的闷笑声。
“这又有什么好笑的?”他今天怪得好离谱,笑得没头没脑。
“很难想像……你的初吻居然是主动抢来的。”他真服了她,说她天真,还不如说她什么都学得极端。
可是他就偏偏恋上她的纯真,她时而迷糊、时而精明,从不矫揉造作地表达地的开朗。就算有些夸张的表现方式尚待改进,但他发觉事实上,他可不希望她真的改变独特的思维。
“你很龟毛耶,究竟要不要吻?”纪式澄恼火地瞪着他,她只是要求一个吻而已,他却一副嘲弄她比吻她更重要的模样,哪有人像她一样,等一个吻等得这么辛苦。
瞅着她眉头深锁的怨扫脸,温仲谦很不捧场地又嗤笑出声,瞧她愈来愈火大的模样,他忍住笑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
“就这样?”纪式澄的眉间多了两条皱褶。不满意!
她不满意极了,千万可别又像她前几次一样,灯光好、气氛佳,充份做好心理准备,可却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还不止。”温仲谦乘机多琢了几下,才完全覆上她的唇,细细吮吻着,感觉指下的滑嫩双颊急速热烫。
纪式澄圆睁着双眼,近距离的接触里满是他的气息与温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烈跳动着,迟疑了下,她抬手揽上他的颈项,计自己身躯的重心倚向他。
在他温柔的亲吻下,她恍若身处在空气稀薄的高地,总感觉不能够正常的呼吸,脑子一团混乱,她微启唇吸气。他的舌却乘机灵活的侵入,品尝她甜美的津液,挑弄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连连深吸了好几日气,全身无力,头也更晕了,眼前仿佛冒出闪烁的星光,她想开口叫他暂停一下让她喘口气,可声音到了喉头,却是虚弱的低吟,完全说不出一个字……
她矛盾的想逃脱,又想接近,感受着他温热的唇舌吸吮着她的,他的手滑向她的锁骨,轻划着她发烫的肌肤,引起她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颤抖……
温仲谦缓缓离开她的唇畔,以颊厮磨着她的耳畔,她娇软馨香的身子贴在他的怀里,一抹无法漠视的柔情与欲火更加强烈地占据他所有的心思。
即使只是感受着她、吻着她,他就能确定自己过去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傻子,居然能刻意闪避这么久,才愿意承认自己早在初次见到她时,就已经将她藏在心灵最深处。
此刻,他生理上的欲望可不是光吻她就足以平息,他依恋不舍地再次吻了下她沁甜的唇瓣,紧紧将她揽在怀里良久,不断告诉自己他们还有很长的对间可以共同度过,这里并不是适当的地方……他才能勉强将身躯的激狂抑下,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不愿放手。
“好、好……。”纪式澄急促地吸进大口的空气,意图将方才脑子里的迷乱与满脸潮红褪去,她喘息着,半晌说不全一句话。
“'好'什么?”温仲镰仍旧拥着她,气息也如她一般不稳,一吻方歇她就急着说话,还……真像她的性子。
“好喘。”纪式澄努力吐口气,总算把说不全的字给说完了。
“好喘?”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答案,温仲谦怔了下,难以自抑地再度轻笑出声,“你总是出人意料,亲吻的感想就只有'好喘'两个字?”
“是很喘。”简直像跑完百米赛跑一样。她将头枕着他的胸膛,发觉他的心跳也和她一样急速。“你还不是一样喘。”
“我喘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心底叫苦,激昂的生理反应朝他抗议着,倘苦她能明白他必须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停下这一吻,以她古怪的逻辑恩考,他的办公室有九成九的机率成为他们初夜的地点。
为了不让脑中不停冒起的遐想具有成真的机会,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现在愿意说了?”
“我……。”纪式澄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她后悔叫他先吻她了,现下的气氛这么好,她一点也不想看他在得知实情后暴跳如雷的摸样。.“不想说?”温仲谦并不奇怪她临时的反悔,她愈禁口,他愈想明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一再地放在心底,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说。”她深吸一口气,撑着他的胸抬头看他。“我……不像我跟你说的那么脆弱,一旦遇上挫败后,就完全对自己的前途茫然无措。”
“哦?然后呢?”
“我开了一家征信社。”纪式澄撒了撇嘴,“名字叫做小瘪三。”
小瘪三?只有她想得出这种公司名称。温仲谦咧着嘴,几乎失笑出声,“这很像你会做的事情。”和她相处这么久,他早该明白她并不是那种会丧失志气的人。
“然后、然后……”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可能因为她不说而湮灭。她仔细地瞅着他,生怕他接下来的反应会令自己心碎。“应嘉雯,也就是你的未婚妻……
前任未婚妻,委托了我一件事。”
“嘉雯?”她居然和嘉雯认识?他眯细了眼,心底隐约浮上不安。“她委托你什么事?”
“勾引你。”纪式澄声若蚊蜗地回答,发觉他眼神中的柔情稍稍消退了些。“正确的说,是……让你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好让她和她的情人在一起。”
匀引他?那么她出现在拖面前全都不是偶然的情况?温仲谦挣眉盯着她,声音不自觉有些哑哑,“你是说你所说那些喜欺我的话,和那些勾引我的举动,全都是骗我的,只是想达成你的任务?”
“不、不是,怎么可能。”纪式澄连忙摇头否认,水眸紧瞅着他,“如果没有喜欢上你,我大可以找别人顶替来匀引你,又何必自己来?我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你,也没想过我会陷入情网,所以我才……。”
“你一直隐瞒我这件事情,是怕我生气?”见她颔首,温仲谦闭上眼深吸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意。的确,假设她是因为这个任务而接近他,那么她爱上他后不敢说是可以理解的;如今她说了,应是代表她信任他吧?“式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相、相信,就是因为相信你,我才敢说。”糟糕的还在后头。纪式澄忐忑地瞄着他的面容,虽然他的俊睑绷得紧紧的,但还没抓狂的预兆。“你不生气?”
“我只有无奈的感觉。”他泛出一抹苦笑,“如果你还想回去开你的征信社,我没意见,毕竟那是你所选择的道路,但大前提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不许你接下有任何危险性的工作。”
呃?他居然没有任何怒意,而且也没说什么就接受了,她不禁感谢他总是温和的个性,但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纪式澄苦苦地皱起眉头,想着自己该不该给他第二颗炸弹。“还有……。”
“还有什么你一次全说出来好了。”温仲谦叹口气,明白爱上她也等于爱上灾祸,她的个性如此奇特,他注定认栽。
“我今天才知道,应嘉雯……她的爱人……。”
“她的爱人怎么了?”他随口问道,此时他才真正明了他对应嘉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连听到她有爱人,他的心头都泛不出丝毫醋意。
“她的爱人是我……我妈。”纪式澄盯着他讶然的眼神,连忙解释,“不是那样的,应嘉雯不是同性恋,但我妈是变态,喜欢扮男装匀引女人,所以她被我妈给骗了,以为我妈真的是个男人,还准备跟我妈私奔。”
“私奔。”温仲谦讶异不已,“那你跟嘉雯说过吗?”
“我说过,她哭得渐沥哗啦的,结果我才知道连她来找我都是我妈的阴谋,现在她怎么办?你已经和她解除婚约了,而我妈也不可能跟她私奔,当初是我妈害了她,我也变成间接加害她的人,我……”
温仲谦瞳大眼蹬着她,无法相信事实居然如此混乱,他不曾知晓过嘉雯有恋人的事实,更何况对象还是式澄的亲生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不再让这件事情继续错下去,造成她更多的痛苦,所以我、我……”苦涩的两个字紧紧梗住她的喉头,逼得她难以喘息。
纪式澄瞅着震惊的温仲谦,圆亮而楚楚可怜的黑瞳流转着薄薄的水光,缓缓说出——“我们分手吧,我把你还给她。”
第十章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劲?”纪式澄瞪着电视喃喃自问,整个身子活似被碾平地瘫在沙发上,耀眼的阳光将征信社的窗棂照得闪亮,外头的天气这么美好,然她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分手,说实话她哭不出来,原本她以为自己应该会在回到办公室后好好的哭一场,可是好几天过了,她只觉得心头空空、凉凉的,睁着眼失眠了好几夜,满脑子只有她那天提出分手后,他深邃的黑眸寒酷地直瞅着她,然后不语地转头离开。
但这个结果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除了嘴唇和心灵,她算全身而退,应大美人此时应该也回到他的身边,接下来,每个人都该皆大欢喜,她也不用担心小瘪三征信社会开不下去,因为她的事情已经和温仲谦无关。
可是她好想他唷。纪式澄皱了皱眉,懒懒地翻过身将脸趴进吵发里头,听着挂在门上的铜铃响了一声。
“客人,有事吗?”纪式澄连起身招呼都懒,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反正应嘉雯既然是老妈招来的客人,八成她第二件难搞的Case,又来了。
“不准动!”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她的后脑勺,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我有动吗?先生,这里接受委托是不用这么大的阵仗的。”纪式澄叹口气,趴在沙发上双手朝空中挥了挥,“我没家伙,别担心,假如你要谈生意,得让我坐起身来才可以谈吧。”
“把钱拿出来,我欠跑路费。”
“噢,”她懒懒地应了声,丝毫不见有任何惧意,“那么你找错人了,我这里是征信社,不是银行。”抢劫抢到征信社来,有没有搞错?
持枪的人总觉得她神态自若的模祥颇为诡异,他拧着眉头,用力地拉起她的衣领。“别想骗我!把你保险箱里的现金还有所有的枪全拿出来,这里是征信社,不可能没有这些东西!”
“没有就是没有,不然我这儿干么叫做'小瘪三'?你找一间大的下手如何?”纪式澄懒懒地泛起一个笑容,盯着歹徒紧张的面容。“坐嘛,你这么紧张万一射到我就糟糕了,再说肾上腺素分潞过剩容易导致神经失调,你紧握着枪……小心也有可能会伤到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