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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随君侧 page 2 作者:向玄纁

  「选择暗算本城主,又怎么敢使用如此明显的证物?不过是下三流的嫁祸之计罢了。」

  「但流言愈传愈广,这些暗地里的手段也会愈来愈多,主人有何打算?」

  他站起身,将手负在背后交迭,目光熠熠地看着荧阙。「我期待妳坐上盟主之位的那一刻。」

  她清澈又淡然的眼对视他的。「荧阙只认一主,盟主之实该要属于主人。」

  「不,武林盟主这个位子和实权,都应该属于妳。而妳既然得到了,就应该要好好运用,我期待另一场纷争的到来。」

  「属下定不辱使命。」

  「很好,下去休息吧。」

  听到他的命令,她心底有些惊讶。

  虽然自己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查探消息而有些倦意,但刀卫不在,她更必须护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才对。

  况且这些倦意,只要闭目养神几刻便可以恢复,实在不需要再另做休息。

  然则虽然疑惑,她仍然不会质疑或违背主人的命令,于是转身就往偏房走去。

  「荧阙。」他突然叫住她。

  「主人还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若有人前来夜袭,妳不要出手,等我暗号。」

  「是。」

  他望着她走入偏房,脸上的表情深沉复杂,直到房门口的帐幔放下、静止不动后,才收回目光。

  多年来的层层布线,也到了该收网的时机。问题是:他似乎已经开始产生更改计策的打算。

  骨肉至亲相残,该是如何让人心痛的悲剧呀!

  但是只要一想到由自己从小带到大的护卫有可能会因这样的悲剧而伤痛不已,心性向来冷情极端的他,竟然有些心疼了。

  或许他该另做考量……

  日晷的影子逐渐向东偏移拉长,寒君策坐回桌前,开始思索往后的计划。

  ☆ ☆ ☆

  没有月亮的夜,纵使有满天星子,依旧无法为大地增添多少光亮,而许昌县城内的繁华灯火,恰巧弥补了漆黑的缺憾。

  虽然一般人家的灯火渐熄,但是某些特定的营业场合,依然是灯光熠熠,也为在暗夜中行走的人提供了方向指引。

  城中的某处大宅院内,窜出五道黑色身影,个个手持刀械,安静又迅速地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持刀者一致的方向,就是悦宾楼。

  寒君策熄了灯火,缓缓走到床边,意欲就寝。

  突然,几道破裂声同时响起,转瞬之间,五名持刀黑衣人已经攻向寒君策。

  天井另外两侧以及悦宾楼主屋客房内仍有还没熄灯就寝的住客,再加上天井中的照路灯火,为后栋客房中提供一些照明,正好方便了夜袭的人。

  寒君策险险闪过五道来自不同方向、却同时逼来的刀锋,手向一旁探出,便藉力于床柱跃出被围攻的中心点,奔出天号房。

  「寒君策,受死吧!」偷袭者低声斥吼,紧追到客栈天井。

  一名刀客率先追上,举刀猛然一砍,寒君策回身闪过,另一名刀者又迅速逼至,大刀横向一劈,逼得他只好低身避开刀势,而后另外三人也赶来袭击。

  大刀锋利,再加上偷袭者默契十足的绵密攻势,让手无寸铁的寒君策闪躲得有些狼狈。

  「选在我让刀卫回寒武城而剑卫出许昌办事的夜晚来此突袭,想来我寒君策面子够大,一进入许昌就被监视了是不?」寒君策一边闪躲,一边开口,语气之中有毫无预料到会遭遇袭击的紧张,脸上却有冷冷的笑意。

  「野心太大,行事偏邪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野心太大,是说我吗?本城主实在愧不敢当。」寒君策闪开一人的刀势,探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另一手击向他的胸口。「论行事偏邪,夜袭之辈恐怕没有资格这样说我。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被寒君策打中胸口而后退好几步的人急忙稳住身形,错愕地抚着胸膛,而后放声大笑。

  「寒君策,原来你只有这些能耐!」他向其它四人打出暗号,五个人迅速摆出阵形。「沽名钓誉之徒,受死活该!」

  寒君策硬是接下攻势,身形踉跄,口气相当讶异:「你们不是五行刀者?」

  「要杀你,不需要动用到五行刀者!」

  「你们听命于谁?」他又单手挡下一招,另一手在攻击黑衣人的同时,暗运气劲朝红瓦飞檐暗处射去。

  「你到地狱去问阎罗王吧!」

  五名刀者没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之间漏了口风,仍自信满满地喝斥,并扬起大刀自不同方向朝寒君策劈砍;千钧一发之际,五把刀却同时被击落。

  偷袭物是五颗小石子,从同一个来源射出,同时击中刀柄,飞石的劲道震得人虎口酸麻刺痛,一时之间无法再使力。

  他们看向偷袭来源,见一个纤瘦身影坐在屋脊上,其头发高高束起,在夜风中飘扬。虽然因为夜色太暗,而那人又坐在阴影之处而看不清楚面容,却可以明显看到她手中所持的是一柄细薄长剑。

  「是剑卫,撤!」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五名刀者捡起刀快速离开现场。

  寒君策在他们离去后,对缩躲在一旁发抖的店家开口:「贵店天号房的损失,寒武城自会负责,多谢款待。」

  他话一说完,人就朝楼梯慢慢走去,在他上楼进入天号房之后,屋顶上的人也迅速跃入。

  被打斗声吵醒而聚到窗口观战,却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的其它住客们,在两人都进入天号房后,议论纷纷。

  「看到了吗?原来传言是真的,寒君策果然武力不济。」

  「难怪他不亲自打擂台。」

  「有人看到剑卫的长相吗?」

  所有人都摇摇头,一脸惋惜。

  「那剑卫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看不出来,不过以那样细瘦的身形,应该是女的。」

  「也说不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就因为那样的身形,才让人怀疑他是女的。」

  「快看!」

  所有人又同时看向天号房。

  只见两道黑影由房门口跃出,迅速隐没于夜色之中。

  「他们离开了。真是可惜,本来以为明天可以好好看看寒武城主和剑卫的容貌。」

  「寒武城主行事一向低调,哪是你想看见就能看见的?」

  「不过他们刚刚提到五行刀者,那不是程门主的手下吗?」

  「就说不是五行刀者了啊!」

  「可是他们也说不需要动用到……」

  「程门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豪杰侠客,平常行善积福,怎么可能派人做这种缺德事。」

  「可是……」

  「别可是了,也可能是寒君策故意嫁祸来影响程门主的声誉。」

  「或许吧……」

  悦宾楼的天井内,无论是不是武林中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得不亦乐乎,而原本很像是吃到黄连一般苦着脸走进天号房的悦宾楼主,则因为看到花厅桌上三锭黄橙橙的金子而笑得合不拢嘴。

  寒武城不愧是北方首富,出手果然阔绰,这三锭金子的重量足够翻修整个后楼了呵!

  第二章

  许昌县的郊区有一处别业,环境幽雅清静,因为搭盖之时便是依循周遭自然景物而建,再加上地点隐密,所以不容易被察觉。

  别业大厅内,荧阙站在寒君策身后三步之处,等待主人开口。

  「荧阙,妳有疑惑?」

  寒君策个性孤傲、自信而霸道,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而说出口的命令也绝不接受质疑,更别提违抗了。

  对其他手下或许不会表现得如此极端,对刀剑双卫却是。因为寒君策要的是绝对忠诚、没有贰志的贴身护卫。也是因为如此,真正明了他性情和能力的人,除了看他到大的隐世姥之外,只有双卫。

  只要是他的命令,双卫除了戮力执行之外,绝不可以有第二句话。但是他却也容许双卫提出疑惑,并在某些范围内,为他们提供解答。

  「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吧。」

  「程业既然要暗杀主人,为什么不指派五行刀者?」

  「程业今晚派人偷袭的用意主要在于刺探。既然他在我们一踏入许昌就派人暗地监视我们,必然也知道剑卫是女子,所以对他来说,妳并没有威胁性;那么,身为寒武城主的我,武功如何就成为他最在意的问题。毕竟我是妳的主人,他无法肯定妳是不是为我去与他争逐盟主之位。而不指派五行刀者,是因为他们的身分太过明显,如果我的武功超过他的预期,必然会将矛头直指向他,如此他不但直接竖立敌人,就连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声望也将会毁于一旦。」

  「但如果只是为了刺探,为何又想要痛下杀手?」

  「能杀了我当然最好,这样他当上盟主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攻取寒武城,所以才要等到双卫都离开我身旁之时再行动,却没想到妳会突然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

  「所以主人才故意一直露出败象?」

  「没错。」他转过身凝视她。「荧阙,妳投器的力道拿捏得愈来愈巧了,这几天夜里不停的苦练,可真是让妳进步神速呀!」

  「荧阙不愿意让主人失望。」

  「离武林大会还有十数天的时间,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相信没有人会来打扰。这段时间内,妳利用白天练功,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是。」

  寒君策在荧阙应答的时候突然化指如勾,朝她低垂的面容袭去,荧阙反应迅速地将头后仰,纵身一跃,又退到距离寒君策三步之外。

  「出手,与我过招。」

  寒君策又迅速欺近她,利勾化掌,直击荧阙心口;荧阙不敢大意,举臂抵挡寒君策的攻击,另一只手则趁隙一弯,攻向寒君策颈部;寒君策头一偏,举掌在半空化弧,看起来像是要抵御,实际上则是以攻制攻;荧阙后仰身避开掌气,长腿向侧边一扫,想攻寒君策下盘,没想到寒君策先一步预防,迅速挪移到荧阙后方,要抓住她的长发;荧阙连忙闪开,却被寒君策一转手便扣住手腕,带入他的怀里。

  她的头撞入他的胸膛,他为了防止她跌入他怀里的力道过猛,于是扣住她的腰,并顺势环上。

  荧阙一惊,连忙跳开,在寒君策面前三步之距低头下跪。

  「属下冒犯了。」

  主人从不让人近身的,而她已经多年未和主人对过招了,一时拿不准分界,才会……

  「妳的武功虽然进步飞快,但是速度还得加强。」他背手于后,气息平静,不像刚与人对过招,倒像是一直站在那里训话似的。

  「荧阙会改进。」

  「还有,比试之时,我要妳一根毛发都不许伤到。」

  「是。」

  他挥手要她退下休息,自己则站在原处不动,看着方才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神情有些复杂莫辨。

  ☆ ☆ ☆

  众所瞩目的武林大会终于展开,会场就设在许昌程刀门主宅,而比武擂台就设在主宅后方的校场。

  当荧阙随着寒君策走入会场之时,无论是与会的或是看热闹的,所有人一阵哗然。

  引起议论的,不只是寒武城主似乎真的打算派个女子参赛,还有两人那让人惊艳的外貌气质。

  寒君策面容俊美,身形高瘦,面对外人之时总是一副淡然悠闲的模样,静立时彷佛是天上谪仙,但脸上总是噙着莫测高深的冷笑,给人不知其是正是邪的毛骨悚然感受。

  而据闻武艺高强的剑卫,居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绝美丽颜,要不是随意束起的长发为她添了些许江湖味,当她静静站立之时,也让人有彷佛看到梦中凌波仙子的错觉。而她浑身流露的疏冷气质,更让众人瞠目屏气,无法移开目光。

  会场上所有嘉宾都已经入座,只剩两个空位,一在最前头,一在后方。

  大会会场最前方高台上的麒麟桐木椅是预留给将要选出的盟主专有。以麒麟椅为基准,愈靠近高台的位子,所坐之人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就愈高;而会场中那些身分不低的长者们为了表示气度,互相推来让去,结果就是没有人敢坐上最前头的位子。

  寒君策锐眼扫视整个会场一圈之后,就大剌剌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慢慢走到前头大位坐下,荧阙则低头站立在他的斜后方。

  「放肆!」程业身后的门徒见状,气不过地想要冲出理论。

  程业挥手阻止手下的冲动行为,温笑着朝寒君策开口:「寒城主不愧是北方之霸,这般自信和沉着的气度,果然不是我辈所能比拟。」

  「好说。」寒君策淡笑,「唰」一声曳开手中的蓝色丝扇轻摇,脸上同时有自得和睥睨一切的神情。

  「敢问寒城主,你身边这名女子便是剑卫吗?」

  「是,同时也是下任武林盟主的唯一人选。」

  寒君策话一说完,全场议论声立刻大作。

  程业被寒君策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激得脸色青白,但毕竟太习惯于在人前隐藏情绪,于是瞬间又恢复微笑的脸色。

  「那就拭目以待了。」

  「程门主,有何能力尽量施展吧,千万不要因为剑卫是女子就手下留情啊!」他仍是哂笑。

  寒君策摆明了瞧不起人的狂妄态度激怒在场众人,程业则迅速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后,神色一整,以长者的姿态谆谆告诫:「寒城主,有信心虽然是件好事,但话总是别说得太满,毕竟结果如何尚未知晓,你现在就说这样的话,得罪了武林众豪杰,如果到头来结果不如你的预期,恐怕寒武城以后就很难在武林中立足吧。」

  「哦?胜负还没有揭晓,程门主就已经摆出这般盟主姿态。就不知道寒某的狂言豪语,和程门主的恣行妄为比较起来,哪一个比较严重呢?」

  「寒城主真是说笑了。」程业站起身,双手抱拳向在场众人一揖,但握拳的力道却几乎将指头嵌入自己手心里。他朝所有人笑道:「请各位移驾比试场,那里也已经备好茶点供各位享用。」

  在所有人鱼贯走出之后,程业强笑着对寒君策摆手,「寒城主,请。」

  寒君策仍是坐在位子上,一点儿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程门主先请,我和剑卫随后就到。」

  「你!」程业的部下又被他狂傲的态度激起熊熊怒火。

  「走吧。」程业冷淡地收回手,率先走出。

  忍一时之气,才不会坏了全局。

  不过是一个武力不济的狂妄小鬼,就不信往后治不了他!

  寒君策单手支着面颊,冷冷看着程业和他的部下走出厅堂,轻声开口:「荧阙,如果要打败程业,妳估算需要多久时间?」

  「回主人,约莫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需要用到那么久吗?」

  「程业刀法也算上乘,以主人的武功是不需要那么久,但若以荧阙的能力来看,不敢做太大胆的估计。」

  他蹙眉轻笑。「妳啊,做事总是这么谨慎小心,才会让我又气又爱。」

  「主人说笑了。」

  「好,就给妳两个时辰。」他合起扇子。「两个时辰之内,我要妳将程业打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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