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学从柜子里拿出蓝莓酱放在桌上,将烤好的吐司涂上果酱后递给她。
“谢谢!”艾娃道谢接下,愉快地吃着吐司喝牛奶。
和鬼子学在一起真像身在天堂,他永远那么亲切、那么呵护她!就像吃早餐,他一定会为自己温牛奶、将吐司涂好果酱,体贴的像个完美情人。如果他能做出和他自己一样这么温柔、善体人意的机器人,肯定会让世上所有男人都汗颜的。想到那种情形,她轻声笑了。
“笑什么?”鬼子学也在吃吐司,见她突然笑了,好奇地看着她。
“鬼大哥,你要不要做个情人机器人?既是温柔体贴又刻苦耐劳,来造福全世界辛苦的女人啊!”艾娃笑说。
“你之前要求做陪伴机器人,现在又要做情人机器人,难道你希望身边全是机器人?人就那么讨你厌吗?”鬼子学不太喜欢她如此想依靠机器人的观念。
“我也不是不喜欢和人相处,但是人总有缺点,而机器人就可以将人类的许多缺点都去除,只留下好的部分,成为一个十全十美的机器人啊,这多好!”艾娃表示。
“但是机器人也是依照人所制造出来的,所以要做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机器人之前,首先要找个十全十美的人类做样本,那你要我上哪去找呢?”鬼子学出难题给她。
艾娃马上回答:“不用找,就按照你自己的模样个性去做就可以了。”
鬼子学扬眉笑了。“哦,那你的意思我就是你所谓十全十美的人了,哈……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啊?”他当然不会当真了。
这傻瓜以为她在开玩笑,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太骄傲了。她顺口就问:“你不是说今天有活动,那活动好不好玩呢?”
鬼子学点头。“算是很刺激”很有运动性的活动,年轻人都应该会喜欢的。”
“真的?是什么运动?”他的话让艾娃更加好奇。
“你昨天给我一个惊喜,今天我也要还你一个,所以暂时先保密,等会儿带你去你就会明白了。”鬼子学也故意吊她胃口。
“连透露一点都不行吗?”艾娃很想知道。
“你若知道就不是惊喜了。”鬼子学还是坚持保密。
“小器!”艾娃嘟起小嘴。好,她就等着看,看他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吃完早餐,鬼子学问起艾娃的脚多大后,就要她在客厅等待,他上楼拿东西准备出门。
艾娃坐在沙发上,心中咕哝,到底是什么活动,神秘成这样,还和她脚的大小有关?想了想,她还是想下出来。
没多久,就看到鬼子学手拿着提袋下楼。
艾娃站起身走向他。“袋里是什么东西啊?”
“一样是秘密。”鬼子学守口如瓶。
艾娃回他一个鬼脸。“不稀罕!”就往门口走去。
鬼子学拉回她。“我们要骑摩托车,你不爱穿外套,最好擦些防晒油。”从袋里拿出一罐防晒油递给她。
艾娃小脸一抬,没伸手接。
“你不动,那只好我帮你擦喽。”鬼子学说,再倒出防晒油帮她两手、双腿都仔细涂上。
艾娃小嘴虽然还翘的老高,但是见他这么照顾自己,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气了。见他为自己擦好了防晒油后就要收起──“那你自己呢?”忍不住出声问。
“我没擦防晒油的习惯。”鬼子学老实回答。
艾娃马上拿过他手上的防晒油倒出一些,帮他擦着手臂。“你就只会说我,难道太阳只晒我不会晒到你吗?当然我擦你也要擦了。”擦好再将防晒油还给他。
“是,谢谢!”鬼子学接下。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出门。
戴好安全帽,艾娃坐上了机车。“我们要出发了,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鬼子学哈哈笑,很干脆。“老话一句,到时你就知道了!”
然后是机车声混合著艾娃不满的“讨厌鬼”叫声,和鬼子学的笑声离开了鬼家。
艾娃看着场上的一群人,男的女的,从大人到五六岁小孩都有,他们身影快速的飞来晃去,有的技术高超纯熟,有的是跌跌撞撞,不过全都玩的很开心。
“你说的活动就是来溜滑轮?”瞪大眼问鬼子学。
“是啊,这是很好的运动,全世界都风行,你应该也会溜吧。你的脚和老么一样大,所以我带了老么的轮鞋给你。”鬼子学打开袋子,里面放了两双直排轮鞋和护肘、护膝、头盔等护具,他拿出艾娃的轮鞋放到她面前,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脱去鞋子换穿轮鞋。
艾娃盯着轮鞋。昔日恐怖的经验又袭上心头,难道她还要再经历─次吗?不,打死她都不要!
鬼子学穿好了轮鞋,却发现艾娃没动静。“你怎么不将轮鞋穿起来呢,还是你以前不曾玩过?那也没关系,我会教你,我帮你穿上轮鞋。”
鬼于学想为艾娃换上轮鞋,结果遭到严厉的拒绝。“我不要,我不玩这东西,我最讨厌的就是直排轮了!这是什么惊喜嘛,为什么你事先不告诉我,那我就绝对不会答应来了!”艾娃皱着眉,很不高兴。
“你不喜欢?怎么会,我以为年轻人都会喜欢啊!”鬼子学疑问。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我不想留在这里,你想玩你留下,我要离开了!”艾娃说完就要走开,鬼子学拉住她。
“艾娃,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走呢?对不起,我不晓得你会那么讨厌滑轮,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现在倒真变成了最大的扫兴,实在很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吧!”鬼子学诚心道歉,再坐下便要换掉轮鞋。
他温和好脾气的回应让艾娃火气顿减,也在他身旁蹲下。“鬼大哥,你是不是很想溜滑轮?那你就去玩啊,不用管我的,我可以自己找别的事做。”不想换自己做扫兴的人。
鬼子学正想开口,却突然有人插进来。“鬼哥哥,你来了,你前两个星期怎么都没来,害我找不到你!”那是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高兴地拉着鬼子学的手。
“小丹,是你,你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鬼子学开心地摸摸小男孩的头。
“妈咪带我来的。鬼哥哥,你说要教我后溜的,快来教我!”小男孩拉着鬼子学就想上场玩。
鬼子学拍拍小男孩的手告诉他。“对不起,鬼哥哥今天有事,不能教你,下次再教好不好?”
“不好,鬼哥哥你今天一定要教我,强强和小敏也来了,你说好要一起教我们的,不可以走!”小丹不肯让鬼子学离开。
鬼子学有些为难。“小丹,哥哥真的有事,你今天就找别的大哥哥教你,鬼哥哥保证下星期一定会再来教新的溜法!”
“不好,不好!妈咪,妈咪你快来啊,妈咪!”小丹大声喊妈咪来帮忙。
一个年轻的妈妈赶紧跑了过来,见到鬼子学先点头招呼。“你好呀,鬼先生!小丹,什么事啊?”
“鬼哥哥不教我溜滑轮,他不教我!”小丹向妈眯告状,年轻的妈妈疑问地看着鬼子学。
“对不起,我有事要走,今天恐怕不能教小丹了。”鬼子学笑笑说。
年轻妈妈听了,便劝着儿子。“小丹,鬼哥哥有别的事要做,你不可以缠着人家,妈咪带你去那边溜吧。”
“我不要,我就是要鬼哥哥教我,我要鬼哥哥教!”小丹很坚持。
小丹妈妈看着鬼子学解释。“小丹很喜欢你,每天都盼望周六赶快来,他就能见到你,请你教他溜滑轮了,所以他才会不肯你走。没关系,我会劝小丹的,你有事就先走吧。”再蹲下来和儿子沟通。
但是小丹的事还没解决,又有两个穿着直排轮的小孩直溜了过来,兴奋地扑到鬼子学身上。“鬼哥哥,好高兴看到你,你今天要教我们什么动作呢?”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小女孩年纪较大,约有八、九岁,她高兴地问着鬼子学,男孩则是七岁左右。
“鬼哥哥不肯留下,他要走了!”小丹叫着,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
“为什么?鬼哥哥,你为什么要走呢?”男孩忙问。
“鬼哥哥,不要走啦,不要走!”连女孩也拉着鬼子学衣服要求。
这下子鬼子学更加无法抽身了。
“你就留下来教这些小朋友吧。”艾娃为他解围。
鬼子学看着她。“那你呢,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大姐姐就和我们一起溜啊!”女孩不怕生的邀请艾娃。
“若大姐姐不会溜,我们可以教你!”男孩骄傲地加话。
“谁用你教啊,大哥哥会教的!”女孩反驳。
艾娃有趣地看着他们。“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敏,他是我弟弟强强!”女孩回答。
原来这对姊弟就是小丹说的人。“你们都很喜欢鬼哥哥教你们溜滑轮啊?”
强强抢话:“是啊,鬼哥哥很会溜,教的很好,又不会骂人,我最喜欢鬼哥哥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小敏叫,小丹叫的更大声。
艾娃笑了,看着鬼子学。“你的学生这么崇拜你,不教怎么行呢?我也不想当坏人,让这些小朋友失望,你就留下来和他们玩吧,我也留在这里看你们溜滑轮。”
“让你坐在这里会不会太无聊了?”鬼子学担心。
“不会,其实我对滑轮也没那么反感啦,我也很想看看你怎么教这些小朋友的,快带他们到场里玩吧!”艾娃对他说,亮出甜甜的笑容表示没问题。
小朋友也没耐性再拉着鬼子学,他便将三个小朋友集中到艾娃面前。“这是艾娃姐姐,她要看鬼哥哥教的如何,所以你们要好好学,不要给鬼哥哥漏气喔,知道吗?”
三个小朋友都用力点头。“知道!”
艾娃呵呵笑,看着鬼子学带他们到场里,排成一列绕场子滑行热身。
艾娃坐下,小丹妈妈也坐在她身旁。“鬼先生很少带女孩子来这里玩,只有几次是和他妹妹一起来,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他妹妹,他又对你这么关心,你是他的女朋友吧,这消息会让这里很多女孩子心碎的。”
艾娃本想否认,但后面的话却让她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男朋友太受人欢迎了。你看看场上有许多年轻女孩,她们知道鬼先生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教小朋友滑轮,他又高又帅、脾气又好,因此许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希望能做他的女朋友,所以她们也都选在周末来这儿滑轮,想制造机会和鬼先生能更进一步交往,你的出现不是让她们失望了?”小丹妈妈笑说。
经这一说,艾娃才注意到场上果然有不少的年轻女孩,而且有三四个已经围到鬼子学身旁,边和他滑轮边嘻笑。
这样的情形让她不但失去了好心情,心中还无来由的泛起古怪感觉,有股想上去踹人的冲动。她的面露凶意也教小丹的妈妈不敢再多说。没想到鬼先生的女朋友嫉妒心这么重,鬼先生回去可能要对女朋友好好解释一番了!不想被卷入是非,她不落痕迹的离开,另外找人聊天。
“鬼大哥,我们也想学后溜,你可以教我们吗?”周佩莹拉着两个朋友靠近鬼子学。
“小周你们也来了!好啊,你们就和小朋友一起练习!”她们是常来此玩轮鞋的人,几次下来大家就认识了,尤其叫小周的大个头圆胖女孩更是每次都会见到,也就更熟悉了。
“我们先学葫芦后溜。先以倒V型站姿站好,两脚微往内压,推出时两膝蹲下往左右两侧滑出,再膝盖站起两脚往内收,一压一收,重复这些动作就能以画葫芦形状往后倒退了。”鬼子学以分解慢动作说明一次。
小朋友的学习能力强,指导个两三回就没问题了,反倒是小周,怎么都练不会,直缠着他教,鬼子学无法,也只好耐着性子尽力教导。
一次、两次、三次……过份,实在太过份了!艾娃眼光瞪着场上,愈往下看心中怒火就愈烧愈炽。那个胖女生只要往后一滑动,马上下个动作一定就是往前扑倒在鬼子学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专为吃豆腐来的,将人家的好意误解为投怀送抱的好机会!
鬼子学,亏你还是个聪明的科学家,人家在对你上下其手你会不知道吗?怎么不拒绝呢?笨蛋!
艾娃心中连鬼子学也一块骂,不过她很清楚以他善良又迟钝的心性,肯定不明白自己被人占便宜了。见那个肥胖的身躯又再次赖到鬼子学身上,这个花痴女人……艾娃再也忍不住了,豁然从地上跳起。
“鬼大哥!”娇嗲地叫喊。
鬼子学闻声,立刻就丢下小周,往艾娃方向滑去,让想再次装跌倒的胖女生差点真的摔个四脚朝天。
“艾娃,什么事?”
“我要溜滑轮!”艾娃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响起。
第六章
“慢慢来,右脚前滑,换左脚。身体打直,重心向前,小心……再来一次,右脚、左脚交换滑……”鬼子学边教边护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艾娃。
“我会滑,你别说了,让我自己试试!”艾娃打断鬼子学的在旁说明,那只会让她更慌乱而已,她宁可自己摸索。
鬼子学闭上嘴没出声,但还是陪着她,以防她跌倒。
艾娃小心驾驭着脚下的滑轮。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敢再穿上滑轮,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鬼子学不被骚扰,她的理智不断骂自己干嘛做这样的傻事,可是她却还是傻傻地做了!
前进应该是最简单,不就左脚、右脚交替往前滑吗?不难的。她注意着脚上的动作,一脚滑动换另一脚,两三下后,似乎摸到窍门了,她加快速度,但身体却不稳的向前栽。
“啊……”她的叫声煞在鬼子学怀中,没摔倒,安稳地让他抱着。
“你的速度加的太快了,别那么心急,慢慢来。前溜很简单,你练习几次就会了,让我带着你练习好不好?”鬼子学好声问。
“只要你保证我绝不会跌倒就行。”艾娃提出唯一条件。
鬼子学笑了。“那是当然了。”他又怎忍心让她跌倒呢!
艾娃将手交给鬼子学,鬼子学就拉着她的手,以稳定的速度慢慢地绕场子滑行,也在她耳旁提醒她滑轮的脚法。
不一会儿,艾娃找到诀窍,愈溜愈顺手,不过怕摔的她还是紧抓着鬼子学的手不敢放开。
“你已经溜得很稳了,可以放手自己试试的。”鬼子学说起。
“不要,我会跌倒!”艾娃拒绝。
鬼子学好笑地说:“你若只是直行往前溜是不会摔倒的,放胆试试啊!”
艾娃不吭声,依然紧抓着鬼子学的手。面对这样的情形,鬼子学心中多少也猜得出原因。
“有句话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若无法克服恐惧,就永远也无法走出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