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由你说来,真是虚伪,如此情形说出的爱语,换你是我,你敢相信吗?”语气里有的只是讥笑冷漠。
鬼子苾了解蔚霁心中的生气,可是一番心血换来是嘲弄,她仍是难受得眼红,掉下了泪,无助她便咽:“我……真的……爱你,我是真……爱……爱你啊……”
不过她的眼泪不再能引起蔚霁的心疼,他决然地甩开腕上的柔夷!
“我不稀罕你的爱!”丢下不屑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鬼子苾想再追去,被姆嬷给拦下。“公主,别追了。驸马现在正是气头上,您的解释他听不入耳的,等驸马平静下来,公主再和驸马沟通吧。”
鬼子苾心好痛、好难过,她靠着姆嬷呜呜她哭泣起来……为何上天要这样戏弄她?为何她要背负别人的错,却不能说出真相?重要的是,为何自己会爱他那么深?她真的好爱蔚霁啊!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她呢?
***
本是恩爱的夫妻,却因为有心人士的恶意破坏而夫妻情碎,形同陌路人般。这也正中了术伦凯别的下怀!
从事情发生后,蔚霁就不再和鬼子苾说话,如意阁绝了他的踪迹;花园凉亭里也看不到他们夫妻俩牵手漫步的温馨情景;就连一向满是笑语的晚膳时间,也只看到丈夫冷漠、妻子悲楚地一起用膳,交谈几乎没有,更别说和悦地谈笑了!
蔚家二老对儿子媳妇间的事很纳闷,间儿子,提到媳妇他脸色就很难看,却什么都不肯说;问媳妇,她除了哭之外,也一样三缄其口,问不出什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他们实在拿这对小夫妻没辙,在无可奈何下,也只能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安慰自己,期待儿子媳妇能赶快和好,日子再恢复以往的欢乐。
只是探得有如鸿沟的裂缝,在又不能说出真相的情形下,这个误会要冰释,真是难了!
鬼子苾没精神地坐在窝边看着外面的花园。进入初冬了,这几天天气冷得快,花园里的花草一下子都枯萎了,露出一片的苍凉,就如同她的心,一样的阴沉凄冷,这四、五来天的日子,她有度日如年般的感觉,时间一天天地流逝,蔚霁非但是没有冷静下来、愿意原谅她的迹象,反而更是避她愈来愈远。鬼子苾明白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来推算,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他们的夫妻感情真是就此破碎了!
虽然心中明白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仍然不想放弃,仍是不断要找机会和蔚霁谈谈;她不求他能谅解自己,只要他不仇视她,鬼子苾就很庆幸了!
只是一直等不到他的善意回应,鬼子苾心更慌了,在没有其它的办法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蔚霁。
鬼子苾独自待在蔚霁房里。他如今已经不去如意阁休息了,回到以前的模式,他住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摆设简洁、阳刚的房间,至少他还是独自一个人,没将外面的女子给带回来,这算是尊重吧。她有些苦笑想着。
鬼子苾耐心等了好一会,算算差不多也是他回来的时间了,不一会,蔚霁果然就回到房间里。
步入内室见到她,蔚霁本是有些疲惫的倦容转成了皱眉不悦!
“离开!我不想见到你!”冷声下逐客令。
“请你别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给我们彼此一个讲和的机会好不好?”鬼子苾恳求蔚霁。
“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蔚霁冷冷回应。
鬼子苾强忍住心痛表示:“术伦凯烈他想强续情缘不成,所以故意扯出以前的旧事要破坏我和你之间的感情,结果你对我不理不睬,便正合了他的目的。霁,你何苦做亲着痛、仇者快的事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快乐幸福的生活,你怎忍心毁去?不要为了过去的事再仇恨我了好不好?那不值得的!”她好言观着蔚霁。
“不要冉在我面前提到幸福的生活!想到它是建立在谎言和不贞之上,就令我作呕,人被骗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以你的行为应该被休妻的,但你是身分尊贵的公主,这段婚姻又有朝廷介入,这保护了你,让我无法和你划清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得要接受你,现在你仍可以做蔚府夫人,只是不准管我的事,最好也别在我面前出现!”蔚霁语气既冰冷又无情。
鬼子苾倒退了两大步,心中的悲励便在喉间,她困难地挤出话:“你……你一定要这般绝裂吗?难道没……没有别的方法了?”
蔚霁看着她,眼里无情、也无怜惜,只剩下赤裸裸教她难堪的厌恶:就算再说一次也一样,没有!你若不想再自取其辱下去,就知趣地马上走!”
他的话似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鬼子苾身上,一颗心都碎了……这就是她付出所有感情的回报吗?她伤心地用手坞住嘴抽咽哭泣。
蔚霁对她的悲痛却是视而不见,只更加不耐烦:“该死的,别在我面前哭!你若不肯走,那就我走好了!”举步要离开。
鬼子苾唤住他,睁着一双泪眼哀求:“这是你的房间,该走的是我,只是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记得我请你帮忙找月光石的事吗?我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找到它,如今也只有月光石才能解去我的痛苦了,求你一定要找到它,求求你!”
在这样的情形下,回去是她唯一的选择了,这个时空已容不下她了。
话说完,她看蔚霁冷着脸没回应,她黯然地噙着泪走开……蔚霁脸上难化森冷神情,别怪他狠,是她对不起他的!
破镜难圆,这段感情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了……
***
日子难过,仍是要过,一场而让冬天的寒意更浓了,愁眉不展的鬼子苾在无心无绪下,她瘦了一大圈,人显得更单薄了。
好不容易这晚盼回了蔚霁一起用晚膳,他这几天都外出很晚才回家,鬼子苾也猜得出他是在避开自己。
席间,气氛冷凝,蔚霁和鬼子苾埋头吃饭不说话,两老儿此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陪着当闷葫芦,一顿饭吃得好冷清!
突然,本是在喝汤的鬼子苾急忙放下碗筷,手捂住唇起身就往外冲,来到膳厅外吐了起来,留在厅里的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呕吐声。
“好端端的,怎会吐呢?啊……难道是有喜了?”蔚母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这个。
蔚父见儿子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悦斥责他:“霁儿,苾儿不舒服,你也不会去关心一下吗?你们到底是闹些什么意见,有必要狠心绝情到这样吗?”
蔚霁不想爹娘不高兴,放下碗筷正要起身,鬼子苾已经吐完走回膳听了。
“对不起,我肚子不舒服,吐过就没事了。”她气色不佳地同家人表示。
“苾儿,你真是肚子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别的理由啊?”蔚母旁敲侧击问道。
“娘,我真的只是肚子不适,不要紧的。”鬼子苾告诉婆婆,没注意婆婆的另一个心思。
蔚母听了还是有些不安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众人继续吃饭。
用完晚膳就各自回房休息,鬼子苾因为人不舒服,提早上床,这时竟然见蔚霁走入房间。
鬼子苾见到他愣了下,立刻是开心地跳下床迎接他。
“你来了!”他竟然主动来找自己,是不是他肯和好了?
不过,蔚霁一开口就打去了她的喜悦:“你晚膳的呕吐让娘很担心,想明白你是不是怀孕了。”
鬼子苾有些失望,不过他至少在关心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她柔声回答:“不是,那真的只是吃坏肚子,我没有怀孕。”
蔚霁得到答案,马上便要离开──“别那么快走!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好对我说吗?”鬼子苾急急出声。
蔚霁没回答,脚步仍是沉稳不停地直走向门。
鬼子苾忍不住喊他:“霁,假使我真的怀孕了呢?”
蔚霁停下步伐,同过头来看着她:“你若怀孕,就将孩于生下,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你为何要补偿我?难道我连做你孩子的母亲都不配吗?”
鬼子苾又心痛又气忿地看着蔚霁。
蔚霁的回答更是伤人:“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不清。若你有孩子,我没得选择,只能接受;假使没有怀孕,事情就会较简单,也较好处理。”
这话叫鬼子苾整个人如掉入黑暗无边的深渊,她语气颤抖:“你的意思是倘若我现在没有怀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有孩子,你不需要我为你生孩子是不是?”
“为省去麻烦,这是最好的方法!”蔚霁淡漠地告诉她。
鬼子苾呆立在当场,肝肠寸断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痛,当一个人被抽去所有的希望时,她只愿自己从不曾来过这世间、从不曾得到快乐,那她也就不会那么哀恸了。
她不晓得自己楞了多久,也不知道蔚霁何时离开的,当她拖着站到发麻的脚走回床边坐下时,她心中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回去!她要回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她什么都不再奢想了,只想回家……蔚府不是她的家,永远都不会是的!
她要回家……
第十章
“找到了!夫人要找的月光石是不是这个?”
“嗯……应该是吧!”
“那就太好了,我们找了那么久,几乎将整条溪都翻过来找了,现在终于找着了!”
“我们赶快回府将好消息告诉魁首和夫人。”
两名大汉唤来一起寻找月光石的同伴,五六人兴高采烈地急忙回府。
不过众人回到蔚府后,魁首却不在,于是有人就提议,既然是夫人的东西,何不直接就送到夫人手上呢?
失去希望的鬼子苾,此时在蔚府过的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无欢无笑,她连话都不想再多说,日日夜夜所期盼的只是回家;午夜梦回,她也总是在自己的泪水中醒来。
或许上天不忍心再看她这么痛苦,所以成全了她最后的心愿,当她从卫士手中接过自己朝思暮想的月光石时,她手在颤抖着,心更是剧烈跳动得让她感到发疼……找回来了……月光石终于又回到她手上,她能回家了……感激地向卫士道谢后,她没有犹豫,将月光石挂回颈上便缓步走出如意阁。她本就不属于这时代,所以不用向任何人道别……月苾儿已死,就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世界吧。
她只是想再看看悬崖旁的小木屋。那儿有她不能磨灭的回忆,她的感情在那儿种下,她想在那里离开这个时代,所以鬼子苾又来到了小木屋。
简陋的心木屋却看得她心好痛,不由得又想起蔚霁,教她更是痛苦得落下泪来。离开他会是她最悲恸的决定,悲哀的是……她却无法留下!
鬼子苾不让自己再迟疑,打开月光石设定返回时间,但是心中难以舍下的依恋还是令她将离开时间拨慢半小时,在剩余的时间,她细细怀念着此地的一草一木。
回想她在小木屋里发生过的事,她也来到那次自己差点摔下去,被蔚霁所救起的崖边。
陡峭的悬崖、清冷拂脸的冷风,这些该是千年不会改变的,或许回到自己的时代后,她有机会回大陆游玩,再来这儿看看它了。只是……寻得回崖和风,人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她在崖边坐下,静静地等待返回那刻到来,她的心情定低落,不过却很安宁平静,回忆是无法消灭的,但她明白离开了这个时代,她的心会轻松许多。
在鬼子苾沉思时,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到了她身边──“你在这里做什么?”
鬼子苾心一紧,惊愕地转头,见到了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她跳起,不自主地后退几个大步,眼神复杂地瞪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告诫过你不可以单独出门吗?为何你总要一再地违抗命令呢?”蔚霁没回答,不悦地再质问她。
一整天的心神不定让他提早回府,回来就听到找到月光石的报告,这消息却是更教他心浮气躁,而且找遍府里也没找着她,婢女又不清楚她去了哪,那时他心中莫名就有个念头来悬崖,来这儿一定可以找到他想找的人。
果然,让他在崖边见到了妻子。
“我突然想到这儿看看,便来了。”鬼子苾轻声回答。
“跟我回府,下回你再私下行动,我定不轻饶!”蔚霁漠然地交代下话,接着便往回走。
走个几步,他没感觉到她跟上来,回头,她真的还是停留在原地。
“我没有时间陪你能在这里,赶快和我回府!”蔚霁不耐地再催促她。
鬼子苾轻声对他提出了问题:“还记得我曾问过你,你相信我和苾儿是两个不同的人吗?今天我再问一次,你相信吗?”
“我不想回答无聊的问题,我只要你快快随我回蔚府!”蔚霁皱起眉头,摆出了难看的脸色。
鬼子苾摇摇头。既然要离开,上天又安排他出现,她便将一切都明白地告诉他……“我不会随你回蔚府的,因为我该回去的地方,是我自己的世界。不管你信不信我将说的事,但这一切全都是实话,我不是月苾儿,我叫鬼子苾,是从七百年后的时代回到这个年代的……“月苾儿是我的前世,我来此只是来追查她的死因,却因为外貌和月苾儿相似而意外地被你们当成她给救了起来。其实月苾儿早在她跳崖时便死了,而我因为遗失月光石而无法离开这里,所以我只好顶替下月苾儿的身分在蔚府住下,也……进而与你发生了那么多事。所以我的失忆的确是假装的,因为我不是月苾儿,唯有装失忆才能代替她而不会被怀疑;也因此我被你污蔑和术伦凯列有暧昧时,我无法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我们曾经那般亲密,我是不是纯洁你应该最清楚的。我本来是要带着这些真相离开的,但是你来了,我便趁此时机让你明白,如此我也能走得安心了。”
有好一会,蔚霁都没出声,两人只是目光相凝望……终于他开口了:“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会相信你这些鬼话的!”
鬼子苾也不奢望他会相信。“或许你会亲眼看我离开,到时你便会明白我没有说谎。霁,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我绝不会欺骗你的,我不会后悔爱上你,更不会后悔将自己交给你,只是遗憾我们没有好结果,但我仍愿意祝福你寻找到心所爱的女子,能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蔚霁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鬼子苾,他明知道她所说的这些话很是荒谬,却压不下心中相信她的声浪。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怎会让他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