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随着每一句的呼唤,赫连上邪就烙下一个吻在裘见怜的身上;一深一浅的急促呼吸互相应和着,伴随着愈见剧烈的动作。这对男女的理智早已被欲火焚烧殆尽,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他们相爱。
在汗水淋漓中,他们合为一体。
这是什么滋味,好似踩在虚幻不真的云端上,更像被丢在烈火里,身子承受着无可言谕的快感,一波波地侵袭着她。在她以为不会再有更大的快乐时,另一波强大的激情又如狂风暴雨般向她袭来,将她逼到再也忍受不住,从她喉咙中发出娇吟。她捉紧了赫连上邪的肩头,让大哥领着她直奔消魂的天堂。
命运的锁炼已牢牢将这对男女绑在一起了……
☆ ☆ ☆
阳光从窗子射入木屋里,点点的余光洒在散落床下的衣裳上,而在床上的男女依然紧紧相拥着。
裘见怜整个人偎在赫连上邪的怀中,犹轻喘着气,心中涨满了幸福愉悦。她是大哥的人了,她完全是大哥的人了。她眼眉含笑,因为她相信自此以后,大哥就是她一生的依靠,是要和她共度一辈子的人了。
赫连上邪大掌无意识地抚着怜怜光洁的背脊。激情虽然带来了一时的快乐,却留下了更难以解决的问题。现在怜怜是他的人,他就无法置她于不顾。始乱终弃的事他做不来,但她的公主身分让他不能随意行事。他若不娶她,势必无法给她一个交代,但若娶了她,自己多了个驸马的身分,那就一定要入宫了。到头来,自己还是如她所愿地回宫,她仍是达成了她的任务。
想到此,赫连上邪突然大手抬起了裘见怜的小脸观视。她脸上有羞怯、有笑容,就是没有哀求他时挂着的悲痛伤心,这也是她的手段吗?
“你很高兴?”赫连上邪冷着声问。
裘见怜不明白赫连上邪问这问题真正的含意。能和大哥一起,她当然高兴了。她想也没多想地点点头。
赫连上邪脸色沉下。“因为我必须要娶你,而娶你就一定要进宫,你高兴是为了这理由是不是?”
“怜怜现在是……是大哥的……的人了,怜怜的一切自是任凭大哥做主,若大哥愿意娶怜怜,就是怜怜前世修来的福了。”
“所以这一切又是你设计好的,引诱我上勾,再困基于道义而娶你,然后逼我不得不回宫,所有的事你都算好了对吗?”赫连上邪一字字咬着牙说。他拳头握紧、身子紧绷着,极力要压下怒气。他还要被骗多少次才会学聪明呢?
裘见怜由赫连上邪的举动中看出了他的忿怒,忙摇摇头解释着:“不是的,大哥,怜怜怎会设计这样的事呢?怜怜又怎知大哥会和…‥和怜怜发…‥发生……关系…‥这种事……怜怜如何能……能设计出来呢?”她的耳根子都红成一片。
赫连上邪捉着裘见怜下巴的力道加大,语气冷漠吓人:“最好是如此!已被愚弄过一次,我可不想再当第二次的傻瓜了!”说完话,他毫不眷恋地推开怀中的裘见怜,快速下床穿衣。
裘见怜看赫连上邪光着身子,连忙脸红地将头转开,而他说话的语气也让她心悸。为何前一刻大哥还对她那么的温柔恩爱,下一刻却变得如此冷酷吓人,大哥仍是没原谅她吗?
“我出去了,天黑之前会回来。”赫连上邪丢下话就大步离开。
裘见怜翻回身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离去,忍不住神伤。她已经将自己交给大哥了,为何大哥还是对她这么冷漠无情呢?要到何时大哥才会再信任她、接受她呢?
不过,至少大哥没再赶她走,这是个好现象,她不能放弃失志,她一定能再赢回大哥的心。
有了决定,裘见怜心情好多了。她下床穿衣,虽然身子还隐隐作痛着,她仍打起精神开始整理屋内。这座崖边小屋是她和大哥定情的地方,也许会和大哥在这儿待上许多天,她要尽尽女主人的责任,将屋子弄得干净清爽。
一个不曾拿过扫帚、擦过桌椅的天之骄女勤快地打扫起来。
她不愿多想现在宫里的情形。大哥笞应进宫了,却在最后的路程中反悔离开,父皇等不到大哥进宫一定很生气的,只愿盈儿能平息父皇的怒气。
是她弄砸了所有的事,她就有责任收拾一切。大哥说得没错,她仍是要大哥回宫,不过她不会再隐瞒大哥做任何事,也绝不会再使读心术了,她只会用爱、用关心来劝服大哥,她会成功的。
傍晚,赫连上邪回木屋后就发现屋里焕然一新,虽然他没开口赞美,态度仍是冷冷淡淡的,但他纠结的眉头放松了些。
裘见怜见状很开心,这表示大哥已在慢慢原谅她了。
那夜又是在狂野激情中度过,大哥的温柔在欢爱时重又显现出来,更令她加深了信心。
☆ ☆ ☆
“御医,裘嬷嬷的伤还好吗?要不要紧?”
凤祥宫,皇后居住的宫殿。裘见怜的母亲裘嬷嬷一直在凤祥宫里伺候皇后,因为是三个太子和金凤公主的奶娘,又和皇后以姊妹相称,加上女儿裘见怜又被皇上收为义女,裘嬷嬷的身分自是不低。
只是裘嬷嬷身子并不是很好,不久前染上风寒,身体就更虚弱了,偏偏又在下楼梯时一不小心摔成了重伤,现在是生命垂危。
赫连盈儿站在床旁看着御医在为裘嬷嬷诊治。怜怜现在不在宫里,她自然要代怜怜照顾裘嬷嬷。现在看裘嬷嬷伤的这么严重,真急死她了。
御医诊脉了好久,才放下裘嬷嬷的手站起。
“如何?裘嬷嬷要紧吗?”赫连盈儿急问御医。
御医却是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回答:“禀报公主,裘嬷嬷她……她已是回天乏术,拖不过半个月了。”
赫连盈儿被这消息震退了一大步,她身后的宫女忙扶住了她。
“御医,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赫连盈儿推开宫女的扶持站好。厉声询问御医。
御医忙跪下回答:“启禀公主!臣子已经尽力了,可是裘嬷嬷身子本就虚弱!又摔得这般严重,臣子真是无能为力,请公主恕罪。”
赫连盈儿颓然地坐在床沿,看着伤重的裘嬷嬷是既伤心又难过,眼泪掉个不停。
这事一定要知会怜怜才行!
“快去找冠统领来,快去!”她大声地下令。怜怜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悲痛欲绝的,也不知道她和大哥的误会化解了没?大哥原谅她了没?大哥突然反悔不回宫,的确让满心盼望的父皇大发雷霆,可是当父皇明白一切原由后,父皇也不怪大哥和怜怜,只说是上天造化弄人。现在父皇只希望怜怜能劝回大哥!而怜怜和大哥的事父皇已表明不反对。
可是现在发生了裘嬷嬷病危,怜怜便不得不先赶回宫。这对怜怜和大哥之间会造成何种的影响?赫连盈儿真不知道了。
她也不由得要抱怨老天爷实在太爱捉弄人了。希望老天爷能行行好,让怜怜和大哥能早些否极泰来吧。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十章
裘见怜站在窗边看着在石上打坐的赫连上邪,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慢慢转回身子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着柔软的棉被黯自伤神。
没用的,不论她花费多少心力、说了多少好话,大哥仍待她冷淡疏远,如同陌路人一般。只有在黑暗的夜里,两个火热的身躯迸发出的激情愉悦中,才让她能感受到大哥还在乎她。可是一到天亮,大哥又换回冷淡的面孔,夜里的恩爱如同是她的梦般,遥远又不真实。
她在这崖边小屋也待了近十天,尽了她所有的努力,所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大哥如此白天、黑夜截然不同的态度,这真快逼疯她了。
裘见怜很明白;大哥其实没一丝意愿原谅她,而夜晚的热情不过是男女情欲的吸引,一旦这个关系没了,她和大哥真是一点牵连也没有了。就算她逼迫大哥娶她,往后自己所要面对的仍是大哥如此漠然无情的态度,她如何能和这样的丈夫过一生呢?
裘见怜烦躁地起身,这两天她心头直泛着一股不详的感觉,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般,让她坐立不安。
在这儿,大哥每天不是练功打坐,就是看书习字,她全插不上手。她无法离开,也不愿离去,毕竟大哥现在是她的依靠了,这一生她都不会离开他,可是再过这样的生活,她也实在受不了了。
大哥,你到底还要怪怜怜到什么时候呢?
在裘见怜哀叹发愁时,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木屋门口停下,随即是敲门声。
裘见怜开门后见到门外的段轩,他语气急促地拱手禀报:“公主,冠统领来到了山庄,说有很重要的事向公主报告,请公主随小的回山庄。”
冠统领来连武山庄,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吗?她的心突然莫名地抽痛了下,她向段轩点点头。“好,我随你回庄,但你等一下,我同大哥说一声。”
裘见怜快步走到屋后,柔声向闭目养神的赫连上邪说道:“大哥,冠统领来了,我必须回山庄一趟看有什么事。”
赫连上邪毫无动静,仍在闭目打坐。
裘见怜咬咬唇,转头离开,在马房牵出了月光,随着段轩回连武山庄。
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赶回山庄,在看到满面忧虑的冠士振时,她心中的不安感扩大。
冠土振看到裘见怜立刻躬身禀报:“玉凤公主,裘嬷嬷摔倒受了重伤,现在是生命垂危,金凤公主特命属下前来通知公主,并且请公主立刻随属下回宫。”
裘见怜听了整个人愣在当场,脸色雪白一片,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易禹安示意一旁的婢女扶住了裘见怜,他担心她会受不了这打击而昏倒。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裘见怜在回过神后,一双小手紧紧交握在胸前,力持镇静地询问。
“启禀公主,裘嬷嬷是五天前摔倒的,虽然御医尽力照顾,可是裘嬷嬷的情况仍是每况愈下,愈来愈不乐观,因此金凤公主才会让属下赶来请玉凤公主快快回宫。”冠士振语气难过地回答。
易禹安点点头。“在这样情形之下,玉凤公主你要尽快赶回宫,若有连武山庄帮得上忙的地方,公主尽管吩咐。”
裘见怜摇摇头:“易庄主的好意怜怜心领了,冠统领会护送怜怜回宫的。”
“那公主现在就要马上起程回宫了吗?”冠土振问。
裘见怜现在是焦心得想飞奔回母亲身边,但她要跟大哥说一声,若大哥能同她一起回宫就更好了。
“冠统领,你在山庄里等等,本宫将事情处理好,马上就同你回宫。”裘见怜对冠土振交代后,急又走出大厅,跨上广场上的月光,吆喝一声往外奔去。
“大哥,大哥!”裘见怜一跳下马就急往后门冲去。
赫连上邪仍在石上打坐,裘见怜捉着他的手,急叫:“大哥,快跟我离开,快同我离开这里!”拉着他的手就要向外走。
赫连上邪轻轻一使劲,裘见怜反是整个人坐回他腿上。他马上又推开她,淡然道:“我不会离开这,要走你自己走吧!”
裘见怜暗骂自己笨。她没说理由,大哥当然不会同她一起离开。她伤心且急促地解释:“大哥,我娘摔伤了,现在性命垂危,怜怜要赶回宫看娘,请大哥随怜怜一起回宫好不好?”
赫连上邪冷冷地回答:“你母亲病危是你该回宫看她!和我无关,我不会进宫的。”
裘见怜心纠紧了下,随即摇摇头。大哥不会这么狠心的,她强笑着要求:
“大哥,你同怜怜回宫好不好?怜怜不求大哥答应回宫当太子,只希望大哥去看看我娘。娘一直希望怜怜有个好归宿,怜怜现在已是大哥的人了,这一生除大哥不会再嫁给其他人,所以怜怜要带大哥去给娘看看,让娘能安心,万一娘……真不行了,娘也会走…‥走得安心,大哥!怜怜真心恳求大哥,你和怜怜一回宫好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赫连上邪看着裘见怜!把她祈求无助、伤心又焦急的模样看入眼里。他知道就算她再想要他回宫,也不会以自己母亲生死来当作借口。虽然这理由很充足,可他既已决定不进宫!就不会为任何原因改变。这事也让他做成了另一个决定——
“我不会进皇宫,不管是为了何种理由。而你若要跟着我就须留在连武林场否则你就自己离开吧。这辈子,我不会再离开这儿了。”说完,他又闭上眼睛。
裘见怜呆了呆,瞪箸她眼前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才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
“不,大哥,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怜怜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怜怜的娘、父皇在宫里,所有怜怜的亲人好友都在宫里,大哥你真狠心要怜怜斩断这些亲情吗?而且大哥还是皇族之人啊!父皇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承欢膝下,还配做人子吗?怜怜欺骗大哥是怜怜的错,但怜怜是真心诚意悔改,所以我跟着大哥回林场,和大哥一起留在崖边小屋,一心一意地屈意承欢,这都是为了要补偿怜怜的错,大哥你会看不出怜怜的诚心吗?在这时候为何还要对怜怜说出这种话呢?大哥,求你为了怜怜,就算是心疼怜怜和怜怜回宫好不好?大哥!”她已没了自尊,唯一支撑着她的信心也摇摇欲坠,这也是她最后的一步路了。
可惜赫连上邪太执着于自己的原则,太自傲了,无法忘去受骗的屈辱,竟说出了让他后悔莫及的话:“我已经说过答案了,不想再说第二次!你自己回宫吧,之后要不要回连武林场就由你自己决定!。”
裘见怜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炎热的六月天,她竟感到冰寒。她看清楚了,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心所依托的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她一步步地往后退,愈退愈是心寒。牙齿深陷入唇里,在刺痛之后她尝到了碱碱的腥味,好笑的是她却哭不出来,欲哭无泪。
走啊!裘见怜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你还不够厚颜无耻、不够可怜吗?她逼自己再仔细看一眼赫连上邪。她要记住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害,自今尔后,在她有生之年,她不要再看到他了!
裘见怜轻声一笑,凄楚的笑声让人心惊,也让赫连上邪打开眼睛注视她。她对他轻轻地说:“再见,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说完她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赫连上邪被裘见怜决裂的话语惊醒。他没见过这样冷漠伤心的怜怜,如此断情绝意的怜怜!
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响起了一声巨响,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劈而下,好似要劈裂了大地般,随后滂沱大雨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