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我明白,可我就是忍不住会难过啊。我气自己为小耿哭,却怎么也停不住眼泪。小蕾,我真的受不了了,才会打电话向你诉苦。小蕾,你要帮帮我啊!”钟芳茵向她求救。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伊亚蕾当然要好好劝慰钟芳茵了,怎忍心让她一个人难过。伊亚蕾耐着性子听钟芳茵说话,也苦口婆心地一再安抚钟芳茵,两人在电话里聊了许久,最后,钟芳茵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两人才挂上电话。
伊亚蕾才刚挂上电话,电话铃立刻又响了,她忙接起——
“怎么?你还是那么难过吗?要不要我马上下去找你?”伊亚蕾劈头就说,担心钟芳茵想不开。
“你要去找谁?”阴冷不悦的语气传来。“阿梓!”伊亚蕾吓了跳,这才想起沈恭梓说过九点要打电话来,她只顾着安慰芳茵,倒将他给忘了。“蕾蕾,你要去找谁?还有,你又是和谁讲电话讲那么久?”沈恭梓从九点就开始打电话给伊亚蕾,结果她的电话一直占线,他拨电话拨得火气大,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电话终于通了,却听到她那么关心急切地要去陪别人,让沈恭梓又气又嫉妒!
“阿梓,对不起。那是我的好朋友钟芳茵,她心情不好,所以打电话来找我聊天,结果我们一说就忘了时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阿梓你别生气了,对不起。”伊亚蕾柔声地向沈恭梓直道歉。
听到伊亚蕾娇甜的声音,沈恭梓的火气减去不少,但仍未完全消气。“要我不生气,除非你明天下来陪我。”他提出条件。
“但你不是有公事要办吗?而且还有其他的同事在呢!”伊亚蕾提醒沈恭梓。
“今天已经办好大部分的事!剩余的,明天早上就可以全部办好了,到时我就可以先离开了。你搭中午左右的飞机到高雄来,我会去机场接你,我们到垦丁玩。”沈恭梓提出他的计划。
“好啊,我好想去垦丁玩呢。可是我很担心芳茵,她的心情这么怀,我应该去新竹陪陪她才对。”伊亚蕾放心不下钟芳茵。
“我不准!你周末、周日的时间都是我的,只能用来陪我,不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沈恭梓霸道地下令。
“专制。”伊亚蕾轻声嘟嚷,沈恭梓真是个霸道的情人。
“知道就好。”沈恭梓也不隐瞒自己对伊亚蕾的独占,因为她不像他以往交过的女子那样,会主动黏着地、要他陪。她被动得很,他不约她,她也不会来找他,因为她不好意思,害羞得让地疼惜。
“那……好吧,我明天就搭飞机到高雄。”伊亚蕾柔顺地答应了。对于沈恭梓的要求,她一向不会说不。
“等你确定好班机时间就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准时去接机的。”沈恭梓交代着。
确定行程后,沈恭梓不忘对伊亚蕾说些甜言蜜语,总能逗得她又羞又怯,想像她脸红娇羞的模样他才愉快地挂上电话。
伊亚蕾双眼含笑,脸色红润动人,她将电话放好,心情好极了。和沈恭梓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像活在梦里般,幸福得不像是真实的。
算算时间,她和沈恭梓交往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在这期间里,他们几乎是朝夕相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他现在较常待在公司里,不过他不会打扰她,两人在公事上还是保持着上司、下属的关系。不过他时常也会忍不住私下抱抱她、偷亲她,好几次都差点被其他员工发现,沈恭梓很喜欢如此类似偷情的感觉,乐此不疲。
下班后,她的时间几乎都掌握在沈恭梓手中,爱玩的他总能将两人的生活安排得热闹精彩,也带着她去尝试许多伊亚蕾从没经历过的事,如打回力球、洗三温暖、衣着光鲜地出入俱乐部,甚至上个星期天,他还带她去打高尔夫球,体会开着高尔夫球车追逐小白球的乐趣。和他在一起,她的生活总是多彩多姿的!
不过,在她享受这些快乐的同时,相对的她对沈恭梓也越发爱得更深了。她明白他不爱被人拘束,也不喜欢女人干涉他的行踪,所以对他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在做什么,她从不过问,放任他自由,她要自己做个守在电话旁的女人,纵使心有委屈,也感到辛苦,可是这就是她和他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而她无怨无悔。
幸而这些日子以来,沈恭梓也没再和别的女人交往,这让伊亚蕾暗自高兴不已。以她对沈恭梓的认识,他很少一次只和一个女人交往,他总是如采蜜的蜜蜂般,喜欢追逐美丽的花朵,女朋友越多越好,但是为了她,他也改变了这个习惯。
他既然能为自己打破了那么多规矩,就表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是例外的,这个想法总能让自己开心地在沈恭梓怀中好好入梦。
或许,她能做他唯一的女人呢。这个希望近来不时会在她心头出现,虽然她知道这是奢望,可是能和沈恭梓的感情如此平顺,这个奢望也渐渐变成有些希望了。
想到明天要和他到垦丁玩,伊亚蕾就高兴得睡不着。恳丁一直是她很想去的地方,一想到沙滩、海洋的美景,就今她兴奋无比!
明天,伊亚蕾好期望它赶快到来!
☆ ☆ ☆
周末一早,伊亚蕾就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位,订下了大约中午十二点多的班机,她整理简单的换洗衣服收进旅行袋里,也为自己选了件浅蓝的短衣裙,轻便舒适,适合南部的天气。
一切都准备好后,伊亚蕾看看时钟,距离出发还有些时间,她想到了钟芳茵,不放心地打电话关心好朋友一下。
“喂。”钟芳茵没什么精神的声音传来。
“芳茵,是我,小蕾。”
“喔,小蕾啊,什么事?”)
听到钟芳茵无精打采的语气,伊亚蕾不禁担心起她来。“芳茵,你别这样垂头丧气的,要打起精神来,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想起,你要为自己好好活下去啊。”鼓励着她。
“我知道,但是知易行难,我的心情还是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复。小蕾,你这两天有没有空,我想上台北走走散心。”钟芳茵提起。
伊亚蕾很为难地拒绝:“不行耶,这两天我要出门,不在台北。芳茵,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那就算了,我可以回台中老家。这次解除婚约的事让我爸妈很生气,觉得好没面子,我哥还说要上新竹来教训小耿呢,真是弄得大家鸡飞狗跳的。”钟芳茵无奈地告诉伊亚蕾。
“芳茵,小耿没能好好珍惜你而失去你,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你不但人长得漂亮、气质好,工作能力强、又能干,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伴侣。园区里的工程师比比皆是,未婚的一大堆,追你的人一定多得不得了,现在你恢复单身,他们就有机会了。芳茵,你一定能找到比小耿好千百倍的男人。”伊亚蕾对钟芳茵很有信心。
电话那端的钟芳茵噗哧一声笑了。“小蕾,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好呢,不过已经达到你说的七、八分水准倒是真的。放心吧,有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多了。就如你说的,能在婚前发现分手,总比婚后外遇离婚的好,总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我的心情虽然低落但也轻松多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那你呢?近来都很少听你提起士杰的事,你和他怎么了?何时要定下来呢?”钟芳茵想起问。
伊亚蕾和涂土杰分手的事,除了他们当事人和黄千珍、沈恭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连她爸妈也还被蒙在鼓里?她没有让别人知道,是因为她懒得解释,而且她的心力全都放在沈恭梓身上,对她和士杰的事,也就更不想再提了。
现在听钟芳茵问起,伊亚蕾含混地带过:“嗯,还好啦,结婚等过两年再说,不急。找时间我再去新竹找你聊聊天,我们好久没见面,也好久没同床共枕说话到天亮了。想想,我还真怀念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呢!”
“对啊,我也很怀念。我现在一个人租了间套房,十来坪大,整理得很舒服,而且新竹这儿房租也不贵。小蕾你有空可以下来玩啊,若不是士杰也在台北工作,我真想叫你到新竹来发展。科学园区这儿工作多、待遇不错,福利也很好,你会喜欢的,最主要是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不过,我看你是不可能离开台北的。”钟芳茵无奈地下结论。
“这谁又知道呢,或许会有机会也说不定啊。芳茵,我会找时间下去的,而你也要抽时间来台北找我玩啊。”伊亚蕾叮咛她。
“我知道,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呢,一定要常保持联络。”钟芳茵笑着说。
“没错,就是好朋友,你有心事可以尽量对我说,别忘了喔。”伊亚蕾对着电话吩咐钟芳茵。
“我知道,谢谢你,小蕾。”钟芳茵很感激伊亚蕾的关心。
“傻瓜,对我不用那么客气的,拜拜。”
“再见。”
伊亚蕾挂上电话后吁了口气。芳茵能想开,这就太好了,那她就可以放心了。时间差不多了,她对镜子梳梳头发、整理下衣服,拿起旅行袋出门。
她的快乐之行开始了。
☆ ☆ ☆
当飞机缓缓下降时,伊亚蕾的心有如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迫不及待想飞到心爱男人的怀中。通关后,伊亚蕾走出大厅,远远就见到沈恭梓手捧着一束美丽的玛格丽特,有如王子般风采翩翩地等着她到来。
伊亚蕾本是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沈恭梓,但是在见到他张开双臂时,她管不住自己想飞的心,快速地奔入沈恭梓的怀中,紧紧搂着他。
沈恭梓也大力地抱着伊亚蕾,说真的,他还有些想念她呢。
两人忘我的拥抱,加上又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这一幕美得像电影里情人重逢的画面,引来不少旅客羡慕的眼光。
“送给我的公主。”沈恭梓在伊亚蕾额上印下一吻,献上花束。
“谢谢你,王子。”伊亚蕾笑盈盈地收下花。
沈恭梓微笑地接过了伊亚蕾的旅行袋,搂着她往外走。“我们先去吃饭,再动身前往垦丁。”
伊亚蕾点点头。出了机场,外面烈阳照人,七月的高雄比台北气温高出了许多,暑热逼人,但是这对男女的好心情将太阳给比了下去,他们亲密地并肩迎向热情的阳光。
从高雄到垦丁有段路程,加上周末塞车,两人到达垦丁时,已经是满天彩霞的黄昏时刻了。
他们随意在海边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停车,坐在大石头上,互相依偎着欣赏这片瑰丽的美景。
海水波光粼粼和落霞残照互相辉映,海上点点渔船点缀着这幅美丽的画面,让伊亚蕾想到了一首老歌的歌名。
“晚霞满渔船。”她低喃着,正适合这幅美不胜收的风景图。
“夕阳无限好,因为近黄昏。”沈恭梓也回一句。
“只是近黄昏,你说错了。”伊亚蕾笑着纠正他。
“李商隐心情不好才会悲观地说只是近黄昏。夕阳美,朝阳也一样美,它们有相同的魅力,只是因为时间不同而带给人不同的感受,若抱着愉快的心情观赏,夕阳、朝阳一样美,而日落后星夜更是大自然的杰作,大家比起来都是毫不逊色的。”沈恭梓分析。
伊亚蕾看着他,脸上有些惊奇,想不到沈恭梓也懂得中国诗词!
“你这是什么眼光?竟敢小看我,真该打屁股!”沈恭梓将伊亚蕾搂入怀中,作势要教训她,惹得她笑着求饶。
“呵……,不要!别这样,我真没想到你也懂得诗词,你不是从小就在国外念书长大吗?”
“这其中就有个典故了,你想听吗?”沈恭梓看着怀中的可人儿。
伊亚蕾忙点头。“想,你快说来听听嘛。”
沈恭梓笑笑说起:“这全要归功于我十七岁那年放假回国时遇到的那位小女生。她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儿,和我一样十七岁,她长得很漂亮,鹅蛋脸加上柳眉凤眼,十足的古典美人。对一向在外国看惯圆脸大眼的西方女子的我来说,她简直就是个美丽的东方娃娃;对她我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立刻就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而那女子不但人长得古典,也非常喜好诗词古文,为了追她,我就下工夫苦读唐诗宋词,背熟了不少有名的诗词,打算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以博得她的好感,所以我对诗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有些许了解。”
“后来怎样了?”伊亚蕾追问结果,其实不用问她也明白,沈恭梓想追的女人没有得不到手的。
可是沈恭梓的回答却是大爆冷门:“别提后来了,我打电话邀约她,她都不愿意出来,我以为她是害羞,就写了封情意感人的情书给她,上面还抄了许多首充满感情的诗句。不久后我收到了回信,却是封拒绝信。原来那个女生有恋师情节,她喜欢的人竟是她的国文老师。她回给我的信除了解释她不喜欢我的原因外,也将我写去的信退了回来,上面还用红笔圈出了我写的错字外加订正,那是我第一次写情书给人,也是第一次被退回,从那以后,我便不曾再写过情书了,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不过,这件事也让我向自己发誓,以后不论遇上什么样的女子,都一定要想办法追到手。”
伊亚蕾听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原来沈恭梓会变得这么花心,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缘故。一想到他曾为了其他女孩子这样努力过,她就忍不住吃起酷来。
“怎么不说话?”沈恭梓看伊亚蕾若有所思,笑着问。
“现在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伊亚蕾好奇地探问。
“不知道,我没特别去打听她的消息,但我听说她结婚了,不过新郎不是她那位国文老师就是了。”沈恭梓玩笑说。
听到这,伊亚蕾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微笑地偎着沈恭梓,故意为他抱屈:“那不是很可惜,你少了个红粉知己。”
“口是心非,其实你在心里偷偷高兴吧?”情场浪子怎会不懂女人的心呢?不客气点破了她的心思。
“才……才不是呢。”伊亚蕾粉脸一红,心虚地反驳,却换来了沈恭梓的大笑声和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热吻之后,伊亚蕾才想到两人现在正在人车频繁的大马路旁。羞得忙推开沈恭梓。“天要黑了,我们快去饭店吧。”
沈恭梓扬着愉快的笑声从命,载着美人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