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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特效药 page 3 作者:子澄

  这个机会是他千求万求才求来的,没道理自己再拱手出让;为了不让之前的口水白流,他只得摸摸鼻子准备离开包厢。

  “乖一点,别给我惹麻烦!”临去之前,他不忘撂下狠话,就怕那不听话的妮子又给他找“茶包”。

  “不会!你放心好了。”这句话是蔚甘琳代替房蔌筑回答的,连忙一迳儿挥着手赶他离开。“去去去!杵在那儿挺碍眼的哩!”

  何佑纬不放心地看了眼房蔌筑,发现她老低垂着头,他叹了口气,关上房门离去。

  “真哕嗦!”蔚甘琳将视线拉回,对上房蔌筑的眼。

  “你难道不觉得他很让人受不了?”她家老公可不会这么碎嘴。

  “还、还好……”在背后论人长短的事她做不来,加上这个女人是何祜纬的朋友,自己又是突然拉来“见客”的,她不确定自己可以跟她“体己”到什么程度。

  蔚甘琳扬了扬眉,菱唇抿起好看的弧度。“别提他,我们聊我们的!”

  “对不起,请问……我们要聊什么?”她的工作是社工,自然有一套与人聊天的“职业本能”,但她必须确定这女人想谈的内容,才好接上主题。

  “聊你想找对象的事啊!”蔚甘琳好笑地起了头。“要不要说说看,你家里逼婚的理由?”虽然多少已由何佑纬口中得知,但她想当事人或许可以说得更多。

  “我想……何医师应该向你说过了吧?”她垂下头,略微觉得难堪。

  自己的事大刺刺地摊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也难怪她难堪。会去找何佑纬,是院里的医护妈妈介绍的;她说何医师颇有医德,人又有耐心,教她不妨去向他讨教。

  事实并不然,他根本没有医德,不然不会把病人的隐私告诉他的朋友;而且他也没耐心,老对她大呼小叫。说穿了,他是只披了羊皮的狼。

  “嗯哼。”蔚甘琳多少猜得到她的想法,也不客气地点头承认了。“他是说过,不过你别怪他,他是为了帮你。”

  “帮我?”帮人是这么帮的吗?找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来帮她,这岂不可笑?  ;

  “为什么把刘海留这么长!”蔚甘琳陡地伸手拨开她的发,让她一瞬间微倾上身,躲开她突兀的举动。

  “我……我只是习惯……”为什么他们都要责备她的发,她自己感到舒服就好,为什么老要挑剔这个小问题?

  “听说你家有三个弟弟。”蔚甘琳没再追问,只是一迳儿盯着她。

  “嗯。”淡淡地应了声,她没有多加解释。

  “问个较尖锐的问题,你爸妈重男轻女是吧?”不然不会在有个女儿之后,还连续生了三个男丁。

  “你……”房筑抽了口气,这个问题当真“尖锐”!

  “我猜的,别太崇拜我。”事实上,这个答案是他们夫妻加上纬纬讨论出来的结论,当然,纬纬加人心理学的观点来剖析,他认为她有自卑心态。

  “你……你怎么知道?”她从没跟外人说过,包括何医师。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跟我谈。”蔚甘琳热络地拉着她的手。“虽然我是独生女,但我很想跟你分享心情,如果你愿意谈的话。”想谈,才能解开心结;不想谈,她也无能为力。

  房蔌筑犹豫地看着她好久,又将视线移到她包复着自己的手上;她感觉不到蔚甘琳有丝毫的虚伪之意,好半晌,她才轻点下头。

  “如你所言,我爸妈的确有点重男轻女……”叹了口气,她开始吐露自己的家庭状况——

  原来,房家由母亲执掌大权,理由是,房蔌筑的父亲是被房家招赘的女婿。房家在中南部算是大地主,但由于房氏一族男丁单薄,一个儿子外加七个女儿,原本就呈不均现象,加上唯一的男孩在不满十岁便夭折,所以整家子全是女娃娃。房蔌筑的母亲偏巧是长女,自然得担负起延续家中命脉的责任;她和房父是媒妁之言成的亲,因为房父是孤儿,姓的是孤儿院院长的姓氏,又没有什么家累的羁绊,所以没有任何麻烦便顺利成其姻缘。头一胎,在大家的殷殷企盼之下,生出的竟又是个女娃娃,不免让房氏一族大失所望;之后房母又久不受孕,认为是房蔌筑为房家带来霉运,因此对房蔌筑益发冷淡。全家上下,唯一疼惜她的只有婆婆,也因而养成她畏首畏尾的个性。

  多年以后,房母陆续生了三个弟弟,而她也北上求学,因为少了家里各方面的压力,加上念的又是社会工作学系,这才逐渐改善她畏缩的个性;但她还是惯于隐藏,所以用头发和眼镜来增强自己的信心,直到逼婚事件爆发,她才又陷入往日的窠臼,难以跳脱。就因急于找到宜泄情绪的出口,她才会克服心里的担忧找上何佑纬,不料却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听房蔌筑完她家里的一大串。历史”,蔚甘琳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喝了一大口茶,才有办法开口说话。

  “小姐,这不是‘有点,好不好?这根本就是‘非常’重男轻女!”还好她妈没这观念,不然她不知道还要“冒”出多少个兄弟姊妹。

  “没那么夸张啦!”房蔌筑淡淡地扯开一抹笑。“谢谢你肯听我发牢骚,我感觉轻松多了。”仿佛卸下一部分压在肩上的重量,她莫名地获得喘息的空间。

  “没什么啦!”帮人是好事嘛,如果不是老公小器得紧,她早就无条件答应纬纬帮这个忙。“可是你这样盖头盖脸很难找到好对象,要不要试着改变一下厂

  “何医师也这么说,可是我从没试过,我怕……”

  “怕什么?没有人生下来就天生丽质,就算有,还得加上三分打扮。”蔚甘琳霍地拍拍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未了还加上一记媚眼,让房蔌筑忍不住轻笑出声。

  “很漂亮。”她诚恳地赞美道。

  “是喽!”蔚甘琳露出亮眼的笑容。“这全是纬纬的功劳。”

  “你是说……何医师?”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什么何医师?听起来怪别扭的!”蔚甘琳啐了声,为她倒了杯清茶。“女人喝太多咖啡不好,容易骨质疏松;以前我也不会打扮呐!都是纬纬花了大把钞票让我了解,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你们……感情真好。”她的眼黠了黯,巧妙地让过长的刘海遮住。

  “怎能不好?”即使有那排“窗帘”挡住,蔚甘琳都能由她失落的语气里,读出那么点嫉妒的味道。“虽然我们幼稚园毕业后就分离了,但几年前又再度重逢;这几年下来,感情想不好都难。”跟她老公的感情尤其好,简直是特好!

  “原来你们是幼稚园同学。”青梅竹马,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对啊!”好吧好吧,她根本做不来坏女人,还是老实招了吧!省得这小女生让醋海给淹死!“还有我老公,我们都是同一个幼稚园毕业的。”

  “你结婚了!?”房蔌筑惊呼出声,满脸不敢置信。

  “纬纬没告诉你吗?”她使坏地笑了笑,站起来展现自己的身材。“瞧,我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呢!”

  “我的老天!”她再次惊呼,又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你的身材好棒,完全看不出来生过两个孩子。”

  “那可不。”得意洋洋地坐回原位,房蔌筑彻底满足了蔚甘琳的虚荣心。“我说过,这都是纬纬的功劳。”虽然她花了些钱做产后塑身,但她可不想把功劳往塑身中心推,毕竟她花了钱,塑身中心只是克尽其职罢了。

  “何医师……兼做营养师吗?”房蔌筑无法将这两种“师字辈”连结在一起。

  “才不是呢!”蔚甘琳笑着挥挥手。“我和我老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可是他很不识货哦!老嚷着要交女朋友,后来纬纬就带我去‘变身’啦,变得美美的,让我老公大吃飞醋、‘烂马转吃回头草’,反过头来追求我呢!”她毫不隐藏地大谈何枯纬的“丰功伟业”,特意隐瞒两个男人的心结。‘烂马转吃回头草’?”房蔌筑被她自创的俗语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意会地发笑。

  “怎么样?要不要让纬纬试试看!”蔚甘琳很期待纬纬见到她“变身”之后的反应,还会舍得将她推给别人吗?

  “试……”她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立刻又缩回龟壳里。“不、不好啦……”

  “有什么关系?不用钱的!”当初她也没付钱呐!“试试看好不好?就算吸引不了男人的眼光,让自己有点自信不是很好吗?”

  “不是钱的关系……”“自信”是她最渴望的东西,但,真有这么容易得到吗?

  “嗯哼。”蔚甘琳喝掉杯里的茶,站起身拿起托盘。“呐!我当你答应了!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纬纬过来。”然后便走出包厢。  ;

  房蔌筑呆呆地坐在包厢里,但她的心却以惊人的不规则的频律狂跳着。如果她真让何医师带她去“变身”,真能得到“自信”这个东西吗?

  她该不该赌上这一把?

  第三章

  发廊里的修剪区里,一“只”毛毛虫不安地在修剪位置上“蠕动”,一会儿看向设计师休息室,一会儿透过镜面看向身后的男人,全身上下没一根安静的骨头。

  “你够了没?”何佑纬以臂环胸,闲适地倚着墙面,冷眼观察“毛虫蠕动生态”。“只是叫你剪个头发就扭成这样,你是长痔疮吗?”

  说来蔚甘琳那女人硬是了得,他劝了好久都不肯剪发的房蔌筑,竟让甘琳三言两语就“拐”来发廊;由甘琳口中,他得知房蔌筑的自卑心态与他预计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在她好不容易点头首肯之后,体贴地想说些“笑话”让她放轻松。料不到,竟是冷得令人尴尬的冷笑话!但他毫无所觉。

  “长……”房蔌筑胀红了脸,没想到他的用词竟会如此“粗俗”。“才没有!”

  “那你干么扭来扭去?”好奇地走到她身边,微低下头近距离审视她的红脸蛋。“还是身上长了虫?要不要我替你抓抓?”他纯粹是体贴,没别的意思。

  何祜纬的大掌复在她身后的椅背,立时让她警觉地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了。

  “不、不必了!”她两眼圆瞠,几乎由位置上跳起来,却又被他一个反手硬压坐好。“我没长虫,只是……”

  “只是害怕?”他挑起眉,满脸戏谑。

  “才……才不是!”倔强地咬了咬牙,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脸红心跳。“不过是剪个发,我没胆小到那个程度!”

  “那你就别东扭西扭。”站直身躯,正巧看到设计师走出体息室。“设计师来了,你乖乖的别乱动,当心她剪掉你的耳朵。”带着恶作剧的心态,他坏心地威吓她。

  房蔌筑果然没敢再乱动,直到设计师走到她身后站定,她已经紧张得全身冒出冷汗,胃部微微紧缩,似乎有点痉挛。

  没事、没事,不过是剪个发而已。她不断在心里自我催眠,可惜效果很有限,只能让汗水集中在额头,逼得额前的发微微汗湿。

  “May,麻烦你为她修掉那‘堆’碍眼的刘海。”没注意到她的紧张,何佑纬兀自与设计师攀谈起来。

  “哎呀!这个头发怎么会留成这个样子!?”来不及搭上何枯纬的话,May一见房蔌筑额前那堆“乱草”,便不加遮掩地惊叫起来。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房蔌筑不满地撇嘴小声咕哝,透过镜面狠瞪身后的设计师。

  “所以才要麻烦你‘大刀阔斧’的为她‘修整门面’,让她隐在头发后面的眼睛‘重见天日’。”感谢老天,他终于可以看见她那双一直以来总是“垂帘听政”的眼睛。重见天日?太严重了吧!房蔌筑暗叹一声,找不到任何言辞加以评论。

  “好好的一张脸,这么遮起来多可惜?”May不由分说地撩起她那厚重的刘海,大方地看清她的脸。“瞧,这样好多了。”将发由两旁拨开,她的双眼确实“重见天日”了。

  何佑纬吸了口气,就是那双大眼——晶晶灿灿、闪闪发光。若不是她羞怯地半合眼睑,May又恰巧在镜里挡住她半边脸,他会看得更加清楚。

  “你的发质很好,又黑又亮,应该没有烫过或染过吧?”May似乎对她的头发情有独钟,手指一再流连地在她的发间穿梭。

  “没有。”她才不会做那么引人注目的事,这次是“空前”的头一遭;倘若成效不彰,从此使成“绝后”。

  “她的脸蛋小,为了衬托她的小脸,我打算将她的头发剪至齐肩长度,没问题吧?”May而询问何佑纬的意见,没忘记这回是他第二次带朋友来,而且都是女人。

  “嗯?”何佑纬愣了下,拉回乱七八糟的心绪。“你怎么做都好,只要能让她露出眼睛。”

  房蔌筑心里不断犯嘀咕。明明是她的头发,为什么要问他的意见,分明枉顾人权!

  “何先生似乎很在意这位小姐的眼睛?”May觉得好笑,忍不住多问一句。

  “这样比较有精神。”随意抓个理由搪塞,何佑纬依旧不想和设计师谈太多。

  “安太太也常来我这儿修整发型呢!”蔚甘琳已成了May的固定客户,从何枯纬带她来的那时候开始;顺手抓起剪发围巾,将之套上房蔌筑的脖子。

  “喔。”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他的眼胶着在镜面里房蔌筑的脸上。

  “何先生常和安太太见面吗?”想当初,她原以为蔚甘琳是他的女朋友,想来好笑的是,那个“女朋友”最后另嫁他人,所以这次她可没敢乱加猜测。

  “还好。”一个月一、两次,但他没必要详加解释。

  “她是个好客户。”剪子一动,一小撮厚长的刘海落了地。

  “嗯。”何佑纬目不转睛地盯着房蔌筑落在地上的发,胃部一阵抽紧,仿佛May正在剪的是他的肉,却变态地有丝快感。

  “以后你可得多带些人来照顾我的生意哦!”她的收入靠的是业绩抽成,顾客自然是越多越好。“我在这里先谢过喽!”

  “唉。”他终于觉得不耐烦了,为了让心脏不随着房蔌筑落下的发而丝丝抽动,他决定先行“退场”。“May,你慢慢剪,我先到休息区看看杂志。”

  “怎么你不在这里等吗?”好可惜,她还想跟他多攀点关系呢!

  “不了,记得剪漂亮点。”撂下话,他匆匆闪离修剪室。

  “奇怪,上回不是赶他都不走,这回怎么好像逃跑似的自己躲开?”M真y动作不曾稍停,就跟她的嘴巴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耳边充塞着May没有建议性的叨念,房蔌筑沈静地看着一撮撮发丝由眼前坠落,就似她理不清的、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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