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待他将眼前情形看清楚时,怒火登时像燎原般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天杀的!你在做什么?”飞身下马,足尖几乎没碰地就直接冲向金璨璨。
是他,他来了!他还是来了……看到最想见的人,金璨璨好想欢欣大笑,但她却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她头痛、心口痛,全身上下无一不痛,若不是凭着骨气和死不放弃的希望,她早就倒下来了,幸好事实证明她的执着是对的,睁大眸子看着奔近的人。
这情形更是教雪琴、常凯高兴!
也陪着小姐淋雨弄到一身全湿的雪琴忙抓着小姐手臂欢叫:“来了!人来了!哇──小姐!”但却在下一刻惊声大叫,因为金璨璨马上就像纸糊的般,一推就无助地倒下,吓得雪琴和常凯急忙要扶主人,不过有人速度更快,司空勋赶到正巧伸手接住倾倒的人儿。
“你在搞什──天啊,你……你的身子怎这么烫?”
在她湿透的衣衫下的身子竟然像烙铁般烫得吓人,司空勋脸色大变,大掌急忙探向她的额头。
“天啊,你正在发高烧,该死的!下雨了你应该躲雨,为什么要淋雨?你以为生病很好玩吗?”司空勋气急败坏地怒斥,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也看得他焦急心痛。
金璨璨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在神智还未流逝前抓住他衣襟气虚地搁下话:“我醒来后第一眼就要看到你,否则我……和你……没……没完……没了,记……住……”黑暗瞬间掩来,她合上眼,放心地倒入宽厚胸膛。
她还是赢了,呵!
☆☆☆
痛,像有千百支铁锤重击着她般,她在头疼欲裂中醒了过来!
“好疼,我的头……好痛……”金璨璨手抚着头哀叫。
马上伸来一双手抓住她的小手:“别乱动,痛也是正常的,这是你淋雨的代价。”听似斥责的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疼惜。
金璨璨勉力地睁开眸子,对上的便是司空勋那张俊逸脸庞,她微楞了下喑哑出声:“怎么是你?”
司空勋眉头一扬,脸色有些不悦:“你忘了自己在昏倒前说的话吗?原来我可以不用在意你的话!”
金璨璨想了下才记起,小脸有了笑容:“但你还是在意了,这表示你挂记着我,心里有我存在,你放不下我!”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外出遛马顺便过去看看的,没想到有人会傻傻地在雨里等人,既不躲雨也没撑伞,最后还生病了,真是又笨又活该!”司空勋不客气地发火骂人。
“骗子,下雨天谁会傻得出门遛马?明明就是心里心疼死了,嘴里还不敢承认。我会生病也是因为你,你若早点来,我就不会被淋湿生病呀,都是你的错!”金璨璨怪罪司空勋。
“别忘了我是拒绝这个邀约的,是你自作主张前往,我可以不予理会,怎是我的错?是你强人所难才对!”司空勋反驳。
金璨璨看着他,小嘴嘟起,眼眶儿也慢慢聚集了泪水:“我都生病了,你还责怪我,难道我真的那么讨人厌?如此教你憎恶吗?”
见她红了眼睛,司空勋不敢再刺激她,忙着安慰:“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气你不爱护自己,让自己生病受苦,教我好担心,璨璨,下次别再这样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了,万一你真有什么差池,教我如何担待得起?”轻抚着她仍苍白的脸颊,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关心。
他的关怀令金璨璨转哀为笑:“我不要你担待,只要你赔偿我就行了。”
“赔偿?这种事怎么赔?你不会要罚我也到外头淋雨吧?”司空勋好笑。
“罚你负责我一辈子啊!”轻声呢喃飘出。
“咦?”司空勋倏地睁大了眼睛。
金璨璨用晶亮眸子回视他:“受寒着凉是可以传染的对不对?”却硬生生地转到了别的话题!
司空勋楞了楞有些应接不上,迟疑了会才点了点头:“呃……对……对啊!”心里却是惊疑未定,思绪还停留在她前一句话里。
呵……金璨璨漾起了顽皮的笑容,原是苍白的脸颊突地升起一抹淡红,望着司空勋娇怯低语:“我生病受苦,当然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就罚你陪我一起生病吧!”
“啥?”在司空勋还未会意过来前,白玉小手滑出锦被快速地搂住他的颈项拉下,菱形小嘴同时迎向前,然后四片唇相遇了,震慑了男女双方,只是小手并没因此而放松。
他的唇凉凉的、有些紧绷,她试着用舌尖轻舔了下他唇,想明白那是什么味道,感到他整个人更加僵硬了,而他尝起来也淡而无味,真无趣。看他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一个邪恶念头钻入她脑里,微启小嘴不客气地咬了下抿薄的唇──
嗯……听到一声轻吟,她满意地放开司空勋。
“我报仇了,下次相约不准再迟到了!”金璨璨脸微红,力持镇静细声表示,不好意思再看司空勋,手拉着被子想转过身去。
健硕手臂蓦然横亘在她脸边,阻去她的动作。“那你咬了我,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呢?我想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大掌抚上柔细脸颊,黑色身影俯落,四片唇再次相遇了,但这回发动攻击的是司空勋,情形自然也是完全不同!
他的唇不再冷硬,也不再呆楞不动,而是如暴风侵袭般火热吻住了娇唇,辗转啮吮,如蛇般的舌尖更是逼开了檀香小口,进而与她的舌嬉戏,掠夺她从未与人分享的甜蜜,也汲取她的柔软娇美,让她明白何谓吻,绝不是轻轻滑触所能算数的!
在司空勋霸气夺吻之下,金璨璨气息不稳、心跳如擂鼓,又惊又是羞怯无措,他的吻会令她发烧吗?整个人似乎要燃烧起来般,脑里晕沉沉空白一片,什么念头都被摒除,只剩下他强悍的吻,以及充斥在她鼻端胸腹间阳刚的气息。
在濡沫交缠间,吻似乎永无停止般……
不过杀风景的人出现了,总管事甄强、林威,还有手端着药汤的雪琴,以及殿后的常凯一起走入房里──
“少帮主,药煎好……呃!”甄强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眼前的情形让一行四人都愕然得睁大眼,下一刻四人同时转身别开脸,雪琴还差点拿不稳药碗!
“小心!”常凯忙帮着稳住托盘。
这骚动当然打扰到正在亲热的男女了,司空勋放开金璨璨坐直身子,虽然脸上带丝困窘,但仍然力持从容不迫,轻咳声开回:“将药端过来!”
“是!”雪琴轻应,赶紧将托盘里的汤药送上。
司空勋接下做个手势,甄强等人明白地快速退下!
司空勋将药放在床旁,看到她像只乌龟般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忍不住哈哈笑,动手将锦被拉下。
金璨璨还是紧抓着被角掩住一半羞红的脸庞,嗔怒:“笑什么!”
司空勋笑着用手指点点她雪白额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害羞模样,才明白你原来也会脸红呢!怎可以不好好取笑呢?”
金璨璨气恼拍去他的手:“我才不像你脸皮那么厚呢!”
司空勋凑嘴到她耳畔:“是吗?那刚才又是谁先主动吻我呢?”
“那才不是吻,我是要将病传染给你的!”金璨璨振振有词。
“可惜我身强力壮,很不容易生病呢,你是不是要再试一次呀?”司空勋边笑边说。
“你……讨厌!色狼!”金璨璨被司空勋逗得脸更红得像苹果,忙再将被子拉起盖住头,掩饰难为情。
“哈……”司空勋霍然大笑。
他不知道戏弄这小家伙是如此好玩的事,他会牢牢记住她这个弱点,眼光瞄到一旁的汤药,试试温度可以,便拿起药碗唤人。
“药凉了,起来吃药。”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金璨璨立刻拒绝。
司空勋强拉下被子轻斥:“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快起来吃药!”
金璨璨闻到药味就皱眉捏起鼻子抗拒:“不要!药味好难闻,肯定这药一定也苦得吓人,我不要吃,着凉只是小病嘛,过几天自动就会好了。”
“若真这么简单,世上就不用大夫这种人存在了,别任性,快喝下!”司空勋把药碗递到金璨璨面前。
金璨璨直摇头,手还捂在嘴上,闷着出声:“不要,我最讨厌的就是吃药!不吃,我不吃!”又想躲回被子里。
司空勋又气又无奈地抓住被子,不让她得逞,这个小家伙连生病了都不听话。
“你再不肯乖乖吃药,我就要用强灌的喽!”出言恐吓。
“不吃!”金璨璨很有骨气地反抗到底。
司空勋突然露出个邪邪的笑容,竟然一仰头喝下碗里的药,令金璨璨错愕得瞪大眼:“你……喝了我的药?”
司空勋将药碗放下,俯下身,脸缓缓贴近床上的金璨璨。
金璨璨看着他这莫名的举动,正疑他想做什么时,他的唇便再次罩住了她的,当苦苦的药汁从他嘴里流入自己口中时,她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
赶忙地想抗拒却已经来不及了,除了手脚,连头都被固定住的她只能被迫地顺从,涓滴不剩地将所有药汁都吞入喉,苦得她皱紧了小脸;司空勋一放开她,她就捂住嘴直作呕喊苦。
“好苦……苦死了!你好可恶!竟……竟然用这种方法喂药,你……色狼、坏蛋、登徒子,我恨……恨死你了,可恶!”抡起小拳头捶打司空勋。
司空勋哈哈大笑,大掌轻松就抓住了小手。
“我有法子让你不苦的!”低首再度吻住了金璨璨,品尝她唇里带些苦涩的甜美,却有着另一番特别滋味。
唔……他又吻自己了,金璨璨瞪了他一眼后就乖巧地闭上眼,小手自然地攀上他结实肩头,感受着动人心魄的男女情事。
许久后,这吻才停下,司空勋亲亲挺俏的小鼻头轻笑:“这样是不是就不苦了呢?”
金璨璨红着脸娇斥:“无耻之徒!我……我再也不理你了!”羞得翻身不看司空勋,却止不住上扬的唇角,心里满是甜蜜愉悦。他主动吻了自己呢,若无动情,他怎会这么做?意思不言而喻了。
司空勋哈哈笑:“不理我最好,我可以省去对付麻烦的力气,还落得轻松呢,那我走了!”起身作势要走。
金璨璨闻言赶紧翻回头:“不可以,你不能走!”忙伸手抓住司空勋衣袖,不让他离开。
司空勋坐回床缘,顺手一揽将金璨璨给抱起拥入怀,吻吻她粉嫩脸颊,一脸自得:“我就明日你一定舍不得我的。”
粉臂抱紧强健的身躯,金璨璨偎入厚实怀里,这个胸膛对她而言不陌生,但今天却最让她有安心感,迟钝的他总算有了行动回应她的感情了,教她怎不欣喜若狂呢?不过当然在嘴巴上还是不能示弱!
“你曾说不会丢下我不管,所以你才是舍不得的人!”抬起小脸有恃无恐回应。
“是吗?别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最喜欢打碎别人的希望哦!”司空勋用话吓着她。
“呵……不怕不怕,我才不怕,你吓不到我的!”金璨璨更调皮地做个鬼脸顶回去。
司空勋被逗得大笑,搂紧怀里小宝贝!
“你这个小家伙,若不是亲身接触,我真的很难将你与你父兄联想在一起,实在差太多了!”低头贴着她的粉颊,亲昵地磨蹭着。
这话却提醒了金璨璨,急拉开两人的距离:“啊,我差点就忘了正事!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也是我约你谈的要紧事。”
“真有要紧事吗?不就是你爱胡闹的藉口。”司空勋不在意一笑。
金璨璨倒真是一脸的严肃。“勋!这真是非常重要的消息,我爹明白单凭金家的实力无法和江海帮争夺南川航权,所以爹便找上了朝廷御史,现在正在交涉合作事宜,欲联合朝廷势力夺得南川航权!”
司空勋眉头扬起:“你怎知道这事的?”
“爹和哥哥到冀城办事,停留了许久还未返家,我见娘担心便要家仆到冀城打听怎么回事,便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很不赞成爹这个决定,可是在公事上没有我置喙的余地,我无法劝爹放弃和朝廷合作,只好赶紧来通知你一声,让你能有所准备!”金璨璨说明。
司空勋有些讶然看着她:“你不愿金家得到航权,反而希望江海帮拿到?”
“因为朝廷不可能是真心与金家合作,以朝廷声名狼藉的经历看来,爹如此的做法无异是与虎谋皮,绝对得不到任何好处,南川的渔家也一定希望是江海帮夺得航权,绝对不想被朝廷所剥削,于公于私,我当然支持你拿到南川航权了!”金璨璨老实表示。
司空勋微笑。“你果然和你父兄差很多,虽然不懂家业大事,不过你远较他们有智慧、有眼光!”
被称赞了,不过金璨璨没有笑容,反是轻叹着气:“我所盼望的只是爹和哥哥不会受到伤害,金家能家业长存。勋,所以我想请求你一事,放金家一马,让金家能继续存活下去,别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是这样的人吗?”这话教司空勋蹙眉。
金璨璨摇摇头。“不是,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保证!”
司空勋轻声一笑,怜爱地揉揉她的头。“小家伙,原来你不是只懂得闹人嘛,江海帮的帮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留余地这样的狠毒作风非我所喜欢,只要金家肯守规矩,就没人可以为难它,放心吧!”
金璨璨笑开脸愉悦地搂着司空勋的颈项道谢,不过也有不满:“什么我不是只懂得闹人嘛!你这话实在太污辱人了,我要你道歉!”娇声要求。
司空勋亲亲她翘高的小嘴:“那你是不是该看清楚,你现在身处何方呢?”
他不可能送她回家,一定是带她到江海帮了,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会不明白?
“那又如阿?你这么说是要我原谅你的过错,还是提醒我该好好感谢你呢?”金璨璨唇角含笑地斜睨着司空勋。
“我比较喜欢后面那个说法,而且我要的感谢代价可是很大的呢!”司空勋不怀好意地看着金璨璨,露出了一脸的邪笑。
金璨璨嘻声笑,边笑边想躲开:“哪有这种事,我才不……唔……”
没说完的话被封在吻里,司空勋直接用身体力行表明他的做法,这对男女又交缠在一起了!
终于明朗的感情,使得司空勋和金璨璨尝到了两情相悦的甜蜜,当然这么亲亲密密的举动想必以后肯定会常常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