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从他出生至今,他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色!画中女子的天姿丽色简直可以夺人魂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
绝!她额上的桃花彩绘,更为她的美加添神秘丽色,真是——此妹只应天上有,人间那能几回闻。
“她……她是谁?”银帝威好不容易才能出声。
“我的好朋友。”金天儿回答,男人果然好色,一幅画便引来了他这么大的震撼,她就在他面前,他却看也不看,美和丑的差别还真大呢。
“真有其人”银帝威眼睛离不开画像,怀疑世上怎可能有如此脱俗清丽的女子。
“当然。你想认识她”金天儿问。
“若能认识如此佳人,我今生便无憾她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银帝威终于肯将目光转到金天儿脸上。
“她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至于名字,若是聪明人便可以由画里看出。”金天儿出题考银帝威。
银帝威眼神转回画上。想考倒他不可能!仔细看着画像,画中女子额上的桃花印记给了他答案。“桃花,她叫桃花对不对?”
金天儿微笑点头,还好她这个丈夫不会太笨。
桃花,名字虽通俗却最适合她,她就像开在枝头上的艳美桃花,清丽出尘,不似人间凡物。
“桃花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世上,她也只有我这个朋友,夫君想纳妾,桃花便是最好的人选,夫君可喜欢?”金天儿语出惊人的提议。
银帝威却觉得唐突了佳人而不高兴的斥喝金天儿:“清白高尚的女子谁不想娶为妻,你竟要你的好友作妾,未免太欺负人了!”
“夫君,你误会了,这是桃花自己的意思。古人说红颜薄命,桃花身世坎坷,她的家人和她一样是绝代美人,却因为不肯入宫而惹恼了皇上,下旨将桃花全家人满门抄斩。除了桃花外,她其余的家人都没逃过劫难,就是为此原因,她才隐居山林,不愿自己的美丽再惹上风波。金家和桃花家有些交情,我从小便认识桃花了,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为了不让外人发现桃花的行踪,我们并不常见面。长大后,桃花感伤于自己的身世,本有意出家为尼,是我劝住了她。可是桃花说她不再信任男人,若要嫁人,她也不求做正室,她愿意和我共事一夫,因为我不会嫉妒她的美,会真心待她;因此夫君娶了天儿,也相对多了桃花这个小妾。”金天儿向丈夫解释。
银帝威楞了会才回过神,本是沉落谷底的心如今像被拉飞到天堂,他开心了起来。桃花是属于他的,老天!这是多美好的事!
不过他马上也起了怀疑,这可能是真的?还是金天儿哄骗他金天儿看穿了丈夫的疑虑。
“天儿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是欺骗;只是桃花也开出了条件,只要能达成,夫君要享齐人之福不是梦事。”
她会读心术银帝威为金天儿太过敏锐的观察力惊讶,不过听说有条件,他并不感到意外,没有条件才有问题。
“什么条件?”
“桃花不重视外貌,只看重人的内心,她想嫁给一个爱她的人而不是爱她的外貌的男子,而且要是堂堂正正、心地纯良谦厚的男人,所以必须在天儿成亲满三年后,而且丈夫也深爱着天儿的情况下,她才肯下嫁夫君为妾。”金天儿告诉银帝威。
银帝威听了,立刻皱眉驳斥:
“这是什么鬼条件?!要我爱上妻子后再纳妾,这根本不通情理,你在胡说八道戏弄我”金天儿微笑说明:
“桃花如此的用意是要夫君能看破外在的美丑,发现人心里的良善美好,进而爱上它,那才是独具慧眼而不是只爱美色的伟男子,也不会在妻妾年华老去时弃之不顾,毕竟花无百日红,再美的佳人也有迟暮的时候,用三年的时间来考验夫君的智慧,三年后天儿便会带桃花来见夫君,嫁人与否就由她来决定”“就因为桃花的条件,所以你爹才会和我订下三年不纳妾的约定,这应该是你的主意吧?”银帝威恍然明白。
“那要求的确是天儿请爹娘提出的。夫君,除去外表容貌,天儿不会让夫君失望,绝对是夫君最相配的妻子,只愿夫君能敞开心怀,用心好好看待天儿,别太早就否定了我。”金天儿真诚的望着丈夫。
银帝威嘴角扬起了笑纹。“你倒对自己很有自信嘛。”他放缓了语气。
金天儿大方的回应:“没错,请夫君多多指教”行礼如仪。
银帝威被她的自信逗笑了,看着她散发慧黠光彩的眸子,和颊上隐隐闪动的酒窝,他首次觉得这张平庸不出色的面孔看起来不再那么碍眼,不过离能接受她当自己妻子仍有段很大的距离。可是如今就算他不想承认又如何?
他还是有满腔的埋怨困扰,对于桃花的事,他也是半信半疑无法全然相信,但是洞房花烛夜仍是要过。
“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再想想。”银帝威冷淡的交代妻子。
金天儿也不打扰,顺从的站起身。“夫君,需要天儿为你宽衣”“不用了,你快去睡觉!”银帝威赶人上床。
“夫君,晚安。”道过晚安后,金天儿就移动肥胖的身躯来到床旁,脱下了身上的礼服,换上睡衣,上床歇息。
银帝威用眼角余光看着金天儿的动作,见到她褪下红袍后仍臃肿不堪的身躯,他马上就别开眼不敢再看令自己不舒服的画面,然后低头看着画里的桃花,心里更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做银帝威用力的想着,即使搜索枯肠却仍是束手无策。老天爷是看他不顺眼竟拿这样的事考验他!他头痛得快炸开来了,然而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却在床上呼呼大睡,这更教银帝威心里不平衡。
最后他也累了,身体的所有感觉都要求休息,他只得将画放回木柜,准备上床。
走到床边看去,他妻子圆胖的体态占住了大半的床,虽然她好心的留了位子给他,可是一想他若躺下,两个人的身体肯定会亲密的偎在一起,脑海闪过那种画面,马上又让银帝威的胃不舒服算了!他放弃上床,看到窗旁有张躺椅,虽然不可能会舒服,但总是个歇息的地方。
银帝威脱下新郎袍,以袍当被在躺椅上睡下,想到明天金天儿出现在大厅向爹娘奉茶时会引起的大震撼,到时他又要如何应对银帝威烦得翻个身面对窗子。可以预见的,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会是他这一生里最难熬的时刻。
唉,他又叹气苦思一晚的银帝威想到的唯一办法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所以隔天一早,银家大门一开,他就出门视察产业是最好的逃避借口,家里发生任何事,他是眼不见为净。
就如银帝威所预料的,当银家二老看到媳妇的相貌时,真是呆住了,银永弘接过茶杯还差点打翻,而银母则是吓得忘了伸手。
“娘,喝茶。”金天儿好声再说一次。
银永弘摇摇妻子的手,这才让银母回过神,接下媳妇送上来的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两老心中都只有一个疑问:为何金天儿会是这样的相貌?威儿不是看过她的长相才答应娶的难道他们的儿子喜欢如此模样的媳妇?这可能他们不说话,新媳妇自也不好争着说话,厅里陷入了沉寂,气氛有些窒闷。
大家都不出声也不行,银永弘只好先开口:“呃……媳……媳妇啊,威儿他昨……昨晚对你还好吧?”试探性问着。
金天儿低着头柔声回答:“夫君对天儿很好,谢谢爹的关心。”
她如此的回答让银家夫妇松了口气;不管这媳妇外貌如何,既已嫁入银家,他们就不能亏待她。
谈到儿子,金母忙问媳妇:“威儿怎么没见到他?”
“回娘的话,夫君一早就出门办事”金天儿表示。
“道么早出门?他怎可以如此将新婚妻子丢在家里不管呢,太不像话了!”银永弘数落着儿子。
金天儿却很明理的回应:
“夫君出门也是为了照顾家业,天儿很能体谅的,天儿如今是银家的媳妇了,便会尽心的侍候爹、娘,掌管好家事,做个贤内助,让夫君无后顾之忧。天儿相信夫君会有一番作为的。”
金天儿的明理贤淑让她的公公、婆婆很高兴。金家的千金就是不同,虽然她相貌不佳,但是气度风范却远胜过寻常的大家闺秀,夫妇俩倒乐于接受这个媳妇。
金天儿就和公公、婆婆用了顿丰盛的早膳,她合宜的应对进退,更让银永弘夫妻满意,他们会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至于那个跑得不见踪影的银帝威,他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本来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和金天儿有番争执,那想到他回到房里,他的妻子已经睡了,没人理他。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庆幸的大大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落、不解。金天儿怎会如此平静接受他的冷落?教他很意外。昨夜她可是强悍得很,让他颜面尽失,所以今天他都待在布庄里,不敢到街上走动,只怕遇上了朋友会难堪,令他闷了一整天。
不知道金天儿今天过得如何?爹娘对她好不好?嫁入银家的第一天,她适应得如何问题涌上银帝威的心头。
停!银帝威忙止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在关心金天儿哦,不!这绝对不可能!管她过得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她没来烦他最好不过而那个美得教他心醉的桃花,他当然想得到她了,可是想到先前条件是要爱上金天儿,就让他裹足不前。
爱上她?可能思及那张大圆脸、扁鼻子和阔嘴,呕……他又想反胃虽然不好以貌取人,可是对着个让自己一见就倒胃口的女人,他躲都来不及了,就算她有再好的内在也没用,所以桃花他可能是无福消受今晚,他当然是不会上床和金天儿共枕,依旧睡躺椅,不过这对他而言太短太小的躺椅,让他睡得很不舒服,或许他该换张又长又舒适的躺椅吧。
第五章
不管天下太平或纷争,人间是喜是悲,时间还是一样向前流逝不回头,一如千万年般。
日子一天天的消逝,很快的,金天儿嫁到银家快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银家上下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金天儿的惊人才能。不用一天,她就将银家里所有的佣仆名字都记住了,还能正确说出他们负责的工作,并且指正佣仆做事时的错误,教他们更方便省力的好法子,让许多佣仆都受惠;金天儿虽然不够美,却亲和力十足,所以一段日子下来,从总管到婢仆侍卫都很敬佩这个少夫人,而银家二老就更不用说银夫人多年的风湿痛,金天儿提供了秘方,敷了两回药后就不痛了,除去了银夫人的心头大患,她对媳妇的感激可想而知。
银永弘则是折服于媳妇的聪慧。有回他在看帐时发现有异,却怎么都找不到错处,本想等儿子回来让他查,金天儿却刚好经过帐房,知道这事后就接过帐本算了算,不出片刻便找出了问题所在,教帐房啧啧称奇,银永弘也惊讶得睁大了眼。
“我以前在娘家时就常为爹看帐,所以略知一二。”金天儿不以为意的告诉公公。
银永弘便试着询问媳妇关于经营生意的一些问题,听到她的分析回答,才明白她所说的略知一二是太自谦她懂的经商道理教做事超过二十年以上的管事、助手们都佩服汗颜,连他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媳妇的博学多闻。金家会有如今的成就,女儿必是帮了不少忙,有这么一个女儿,简直可以敌过十个儿子从此银永弘对媳妇是另眼相待,疼惜极银家的人全都非常的喜欢金天儿,只有一个人仍在排斥她,那便是她的丈夫。
银帝威从成亲到现在,仍是天天天一亮就出门,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歇息时才回家,藉此来彻底避开金天儿,防止她的纠缠。
这件事他做得极好,早上出门她还没起床,晚上回来她又已睡了,虽然两人同房,但是几乎见不到面,她根本不可能烦到他,真是太成功了!
可是银帝威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孤儿般,除了金天儿外,并没有任何人来询问他;他经常不在家,家里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异状反应,大家看起来都过得很好,竟然连爹娘也没来关心他怎么都不在家用膳,他好像被家人遗弃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他从不曾像现在这样不受重视,所以就算没有被金天儿打扰,却一样心情不好。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心里的郁闷越积越深,其至已严重到让他笑不出来这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不再做逃兵,所以很难得的在外面用过晚膳后便提早回家;而银家人也正好用完晚膳,全聚在厅里谈笑。
银帝威还没步入大厅,就听到爹娘的愉快笑声。
“老爷,想不到你记性这么好,真让人敬佩”银母哈哈笑说。
“娘,爹还年轻,记性当然不会输年轻人”金天儿的声音传来。
银永弘高兴的笑开了脸。
“天儿,你真会说话,不过爹真觉得自己是老当益壮呢。”
欢乐的气氛在厅里流动。
银帝威走入厅中,出声唤:“爹、娘,孩儿回来”“咦?帝威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用过晚膳没?”银母微笑看着儿子。
“娘,孩儿吃过您和爹在笑什么?这么开心。”他疑惑问起。
“是你媳妇在考爹的记忆力,爹的表现很好呢,都能一一说对哦。”银永弘开心的告诉儿子。
银帝威这才看向金天儿,不过金天儿并没看他,她坐在桌旁专心的在纸上写字,一会之后她停下笔,抬头看着公公。
“爹,再来就是银光酒楼”银永弘马上低头思索了下,再开口:“银光酒楼的掌柜是吕兴、吕汉兄弟,有六个伙计,三个厨师,四位在厨房帮忙的男仆。”
“爹,你记得真清楚,又说对了!”金天儿笑着对公公拍手鼓励,拿起一张单子念出一串人名,再将名字一一记在纸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银帝威很不高兴金天儿忽视他,皱眉加大音量问。
钡永弘却轻声斥责儿子,代媳妇回答:
“别对天儿这么大声说话,她是在为爹整理为银家工作员工的名册,有了这名册,爹便能很清楚知道家里总共聘任了多少人工作,工人在做什么事也一目了然”“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银帝威不懂金天儿的用意。
银母笑着解说:“有名册好统筹管理啊,而且也可以比较出做事的人是不是够努力认真,天儿真是聪明,想到了这样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