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这样的疼她,金天儿的日子更是过得肆无忌惮,没有任何人敢违抗她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她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自然也养成了她骄傲自大的个性,完全背离了女子该有三从四德的规范,想当然尔,自不会有男人想娶这样的女子看来金天儿想嫁出门实在难啊,或许真的也只剩招赘这一途了,这是金大盛夫妇和所有人的共通想法。
不过金天儿却不那么想,她的未来她自己清楚得很,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算算时间,一切也该要进入高潮
第二章
在洛阳城里,最有名望的世家自然是金家,再来便是位于城东的银家金家是后起之秀,而银家则是洛阳历代有名的世家,他们的先祖本是朝廷命官,为银家富裕的家世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虽然后代子孙没有继续为官,但却展露了良好的生意头脑,将银家的事业不断往外扩充,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传统说法。
在金家的声势财力凌驾银家后,银家也一直在急起直追,所以纵使两家家业有差距,银家还不致输金家太多。
然而银家有一项是远胜过金家的。虽然两家相同都只有一个孩子,不过银家的却是个儿子,而且是位器宇轩昂,潇洒过人的人中之龙,名叫银帝威。
银帝威在洛阳可是个响叮当的人物,不说他超凡的丰采仪表,他的才干能力也让人刮目相看;虽然年轻,但已经接手打理家业,还表现得相当出色,令银永弘很为自己有如此杰出的儿子感到骄傲。
银帝威现年二十四岁,尚未娶妻,是全洛阳城里千金闺女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城内的媒婆们最爱打他的主意,希望能拿到这个媒人大红包。
不过银帝威还不想定下来,洒脱不羁的他不想放弃现在的自由生活,常留连于青楼妓院找寻他要的温柔,享尽艳福,却逍遥得有如老鹰般,爱在广阔天空翱翔,不为任何人停伫。
因为银帝威目前是洛阳城里各家青楼花魁的最爱兼最恨!爱他的俊帅潇洒,恨他的游戏风尘;想当然尔,这个有着洛阳第一佳公子美名的男人,应该也只有一样出尘不凡的娇美佳人才能掳获浪子的心吧。
不过,近来的银帝威却无心玩耍,因为银家旗下的多家事业纷纷发生了问题,看起来像是有人捣蛋,却苦于找不到证据,但若说巧合,也未免太过于刚好事情越闹越大,还严重到动摇银家的根基,让大家长银永弘是愁上眉梢,而银帝威更是四处奔波,努力要平息事端。
“爹,船到了没?”银帝威从外回家后就直奔大厅,见到父亲便急问起。
银永弘摇头,语气里也带着焦急:“还没听到仆人回报。威儿,你去打听的结果”“船已经确实从苏州出发了,同时出船的还有永发号、吉祥号两艘船,它们已经到达了城外的码头。”银帝威告诉父亲。
“那为什么我们的船还没到?”银永弘忙问。
“水发号的船长告诉孩儿,三艘船同时行驶到一半时,我们船上有个船员身体不适,所以船只能先在最近的码头靠岸让船员下船看病,因此耽搁了;不过算算时间,我们的船应该今天就能到达洛阳。”银帝威回答。
“现在是午后了,若今天进码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那就是这段时候了,我不放心。威儿,你陪爹到码头去看看。”这段期间银家出太多事了,教银永弘心不安,他要亲眼看到自家的船进港,这艘船上载满了银家所采购的布匹。银家是洛阳城里布料的大盘商,所以除了一部份供银家自己经营的布店使用外,大多是要卖给同行的布店,这其中牵涉了违约赔偿的问题,因此这批货特别的重要,绝不能出错。
银帝威安抚父亲:“爹,船若到了仆人就会来通报,我们不需要到码头等待的,放心吧,船一定不会有问题。”他说得极有信心,但实际上心中却不敢肯定,因为近来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诸事大不顺。
首先是老天下大雨,粮仓淹水;而同一天,另一个粮仓却被无名火烧毁;然后是银家的药行莫名的出现帐目不对,而且一差就差上个万两银子;近来连酒馆也出事了,客人喝醉酒打架,砸坏了新的桌椅;而餐馆则因为厨师作菜卫生不好,使得客人吃了是上吐下泻,不但要赔钱,餐馆的生意更大受影响,恐怕要一阵子后才能恢复总之大小不断的倒楣事接踵而至,见鬼的全发生在这一个多月里,让银帝威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也选在这节骨眼出事,两个骑马摔下,分别跌断腿和扭伤了手;一个家中父母病危,回家探望;另一位竟是妻妾争风吃醋,他劝架不成反被打伤眼睛……总之所有不可能出现的怪事全一古脑儿出现,使得银夫人以为家里撞了邪,四处求神问卜,希望能化去灾劫;但意外仍是接连不断,从他出娘胎到现在二十多年的倒楣事全挤在这时候发生,令他不禁要怀疑老天爷是否看他不顺眼,要这样的戏弄他。
不过银帝威凭着一股不服气,越是挫折他就越不放弃。天无绝人之路,他相信自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将家业延续下去。
这艘船的重要性银帝威心里很明白,若以银家往日的财势,就算船有什么意外也不必放在眼里,但如今不同,银家承受了太多莫名的损失,资金陷入困窘,无法灵活的调用,若再有万一,银家真会支撑不下去,所以无论如何,船绝对不能出事。
“爹也希望船没事,但若再等会仍没有消息回来,威儿,你还是和爹走一趟码头吧。”银永弘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银帝威答应了父亲。
看着儿子俊帅的面容带丝疲惫,银永弘才想起儿子回家至今都还没歇息喝杯水呢,心疼的忙要儿子坐下,让仆人端参茶上来。
“你娘心疼你近来又忙又累,一早就叫仆人泡好了参茶,你多喝点。”
“娘人”银帝威看着父亲问。
“她有访客,是她的姐妹淘,正在花厅招待客人。”银永弘笑着表示。
“要我去打招呼”银帝威主动提起。
“儿子,你若不想再多个麻烦,我看最好还是不要”银永弘对儿子眨眨眼。
银帝威何等聪明,脑筋一转就明白“娘的客人是不是柳家的夫人和王家的二夫人?”
银永弘用干笑声当回答,银帝威立即摆出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因为那几位夫人恰好是洛阳城里最爱帮人撮合姻缘的红娘,嘴巴一开,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上三天三夜,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怎会傻得自投锣网去见她们?
银帝威完全猜对了,柳夫人和王二夫人正是为了说媒来银家。
“柳姐,威儿对自己的婚事向来都很有意见,我不好为他作主。”银夫人婉转向柳夫人解释。柳夫人有意要将自己侄女许配给儿子。
“妹子,父母怎会没权为子女决定婚事呢,侄儿也二十有四了,年岁不小,总是要成亲,我这个侄女生得温柔婉约、知书达礼,是不可多得的好闺女,家世虽然不如银家,但也是富甲一方,绝对配得上令郎,这一定会是桩好姻缘的。”柳夫人挥动手中的红丝巾极力游说。
银夫人笑笑的回应:“柳姐,你也明白威儿的个性,要娶妻的是他,决定权当然在他手中了,不过我会向他提起,看他的意思如何再说”柳夫人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不过也无法反驳。“好吧,妹子,你可要贤侄好好把握机会,别错失好缘分”银夫人笑着点头,一旁的王二夫人开口出声:“其实若以家世来看,能配得上帝威世侄的,我看只有金家的小姐金、银两家家世差不多,世侄和金家小姐的年龄也适合,又同是洛阳的望族,若金、银两家能联姻,那绝对会是轰动全洛阳城的大事”“这谈何容易。谁不晓得金家的小姐眼高于顶,媒人进到金家的下场就是被轰出门,这样骄傲的小姐嫁得出去才怪。”柳夫人很不以为然。
王二夫人却不这么想。“这可不一定,若金家知道是银家派人来提亲,两家又是如此的相配,金家怎会拒绝,定是欣然同意”银夫人倒没想过这桩婚事,现在听王二夫人这一说,也很有同感。银家配金家,或许是个好主意。
王二夫人再继续游说:“金、银两家能成为亲家,对彼此也很有利,这是鱼帮水、水帮鱼的道理,那天下的财富真被你们两家独占”这些话说得更让银夫人心动。想到家里近来的不平静,假使有金家拉一把,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可是没人知道金家小姐生得如何,帝威世侄那么挑剔,没见过人他敢娶我可是敢将我侄女的画像送上的。”柳夫人丢出有利的条件。
王二夫人不服气,也随口说:“看画像怎么准!要亲眼见到才能当真。世侄若有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他见到金家小姐,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你真的可以让威儿和金家小姐见面?”银夫人睁亮眼睛看着王二夫人,有此机会是最好王二夫人闪了下舌头,脸上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她今天是怎么了,话说得这么快,如今想收也收不回只是见到一旁柳夫人嘴角露出取笑的模样,自己怎能被看扁硬着头皮也要担下来。于是王二夫人漾出了笑颜点点头。
“这当然可以我家老爷和金老爷算得上是八拜之交,金、王两家关系很好,由我去提这件事,金夫人一定不会拒绝,或许两人无法明着见面,但可以在私下安排让世侄一赌佳人面貌”柳夫人马上讥嘲笑说:“哎哟,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她才不相信。金家千金是何许人也,能让人说见就见得了银夫人也有些怀疑,看着王二夫人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这种时候怎可以输掉面子呢,王二夫人自然是挺直了背脊肯定回答:“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我说可以就可以,若帝威世侄真有兴趣,这门亲事就交由我来办,包准妥当的!”先争取到机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银夫人听到王二夫人的保证很是高兴,正想再深谈时,一个丫鬟神色匆匆的跑入花厅惊喊: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又跑又叫的,真是没规矩,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慌成这”银夫人皱眉斥责丫鬓。
丫鬟急禀报:“夫人,老爷昏倒了!”
银夫人一听跳了起来。“什么?老爷昏倒老爷人在哪里?”
“少爷将老爷扶回房,平总管马上去请大夫了!”丫鬟忙回答。
这种时候那还有心招待客人!两位夫人见此情形也不好再留下,忙起身告辞;而银夫人则是快速的赶去探视丈夫。
“威儿,怎会发生这样的事”银夫人看着大夫正在诊治丈夫,焦急的询问儿子。
银帝威的脸色也很差,黯然的回答:“我们从苏州载货来洛阳的船……沉了,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昏过去的。”
“什么?船……沉……了!”银夫人一听,脸色刷白,几乎站不稳。
银帝威赶忙扶住了母亲,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轻抚母亲的背脊安慰:“娘,这只是小事,其实并不要紧的,您别这么担心”“威儿,你别说好话安慰娘了,家里的情形娘怎会不清楚。银家是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打击了,上天真要亡我银家”银夫人沉痛的哭泣,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剥夺,银家怎还有未来?
“娘,孩儿会尽其所能保住家业,不会让银家倒下去的。”银帝威坚定的告诉母亲,他一定会撑下去。
银夫人难过的摇摇头。
“这谈何容易!货物不能准时送达,银家是要付出赔偿金的,如今的银家怎还有能力拿出这么一大笔金额?否则你爹怎会担心到昏过去”“娘,孩儿说可以做到就一定可以,爹将事情看得太严重了,等爹醒来后,娘您要和孩儿一起劝劝爹,要他放宽心,孩儿无论如何都会让银家没事的。娘,请您要相信孩儿!”银帝威拉着母亲的手恳切申明,眼里闪着坚决的信心。
“威儿,娘的好孩子!”银夫人红着眼拍拍爱子的手,心慰孩子的懂事争气,但更加挂怀这么大的责任,儿子怎担得起大夫看过银老爷之后,向家属说明状况:
“夫人,少爷,银老爷是急悲攻心,身子一时负荷不了才会昏倒的,一会后便会醒过来我会开些宽心神的药让银老爷服下,这几天也要尽量避免病人再受刺激,只要银老爷的情绪稳定就没事了,不过心病犹需心药医,银老爷的忧结能除去,才是根治病源的最好办法。”
“我明白,谢谢大夫。平总管,你随大夫去拿药。”银帝威吩咐。
“大夫请。”平总管陪着大夫走出了房间。
银夫人忙到床边,看着还未醒的丈夫,满脸忧愁。
银帝威也走出了房间,唤来刚才禀报坏消息的仆人仔细再问一次。爹的昏倒让他没能将所有事情弄明白。
“你说船失踪可能是沉船,情形到底如何?”
仆人详细说明:“少爷,我们的船在江口镇停泊让生病的船员下船后继续起程,可是却迟迟没到达下一个码头汴水,负责的林管事见船一直没出现,就请别的船只帮忙寻找,结果在江上发现了船身的碎片和一些布匹的踪影,经过证实,那是银家船的碎片,布匹则是船上所载的货物,因此判断船应该是遇难沉没了,所以林管事便要小的快到洛阳向少爷禀报。”
“那林管事可查出船为什么会沉?”银帝威沉声问,浓眉纠结着。
“回少爷,据调查,那几天天气很不好,江上风浪大,又下着倾盆大雨,应该是风浪打坏了船,船才沉的。”仆人拱手回答。
银帝威揉揉额角。银家的船都是用上好木材打造的,绝对坚固安全,小小的风浪根本奈何不了它,绝不可能发生沉船的事;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天啊,怎会出这样的事呢!
他挥手让仆人退下,靠者栏杆努力的思索办法。当真如娘所说是上天要亡银家不,他不服输,绝不认输放弃,路是人走出来的,他一定会想出办法度过危机的。
“娘,孩儿不喜欢这个主意。”听到母亲提起和金家连姻的事,银帝威很不高兴的拒绝银夫人和儿子在花厅说话,见儿子满脸的不悦,忙劝着:“威儿,娘明白你不爱这样,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还有更好的法子银家欠下的那一大笔帐,也唯有金家有能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