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懊恼自己怎没想清楚,笨得没想到要绕远路,这下近到了总不好意思故意装作没看见吧!
白玫瑰神经绷紧了,咬牙忍痛,不管了!撞见就撞见,也只好自认倒楣,低下头,她硬是往前走,等着被陈秀真给叫住。
出乎意料,陈秀真正忙着和与她同行的夥伴们聊天,没有看到她,迎面与白玫瑰隔着两个同学擦肩而过。
白玫瑰暗自窃喜,至少这次她是闪过陈秀真了。
* * *
才一跨进大门,白玫瑰就后悔了,谁料得到伍千章竟然端坐在客厅里。
“你没去公司啊?”厚着脸皮,白玫瑰问他,她希望在这个时间不管是白水仙也好,伍千春也好,她们之间其中一个人已经回来了,那至少她还有机会闪躲掉伍千章。“水仙跟千春都还没回来吗?”
她警戒地看着他,目光测量着由她门前站立的地方距通往房间的甬道的远近,更算让着她有多少时间可以躲进房间里,将伍千章阻挡在门外的可能。
默不作声,伍千章只是静静地冷眼观看白玫瑰落在他身上及甬道之间游移不定的目光,“千春昨天她有说过今天下班后要跟同事去喝茶,晚一点才会回来,水仙才刚出去,说跟同学约好要一起去逛夜中。”
“喔!”有点失望,看来她以为的救兵全弃她而去了,现在的她只能自力救济了,白玫瑰垂下头沮丧地想。
在瞬间眼皮才一眨,伍千章的身影昂然地挺立在她面前,突然出声问她,“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
不只是被伍千章的快速移动吓着,白玫瑰甚至还被伍千章的话震住,她连连退了几步,“你不去公司吗?”她顾左右而言他,特意想转移伍千章的话题。
“我特地留下来等你的。”他随着她往后移的身影向她逼近,“你最近可真忙啊!玫瑰。”
“呃——呵……呵……”白玫瑰随着他的逼近又连退几步,“我最近真的是很忙,没办法,不晓得为什么最近事情突然多了很多,我……”巨人的阴影使她停顿,忘了她接下来该讲什么话来摆脱伍千章。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没头没尾,他冒出这样一句话出来。
退到最后,白玫瑰的背部直抵着坚硬的墙壁,她再也没路可退了。“啊?”白玫瑰为之呆愣,她抬高头,呆呆注视伍千章,不明白为何他会没头没尾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接下来白玫瑰整个人被圈住了,伍千章的双臂左右夹攻地圈住白玫瑰,不让白玫瑰有逃脱的机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问题,你知道的,当一个男人在事业有成后就会想到成家,尤其是适婚年龄的男人,一旦出现了认为适合的对象更是绝不可能放过大好机会的。”
伍千章的话更让白玫瑰错愕,她以为他特地留在家里等她,是要她还清她欠他的解释。可是他的话听起来又好像有点怪怪。
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你是说你想找个女人结婚?”她探进他深邃的眼底。
“你想,我该找个怎样的女人才适合我呢?”闲适伸出一只手,伍千章拨拨散落在她额前的一绺发丝,“你觉得呢?”
太亲密了,白玫瑰在心中大喊,但她又好希望他的手不要放开,“你要我帮你找个好对象?是吗?”她开始觉得唇干舌燥起来,或许她应该和他保特点距离才对,终究她还是不敢开口。
“你以为呢?”伍千章没放开她的头发,还是持续地拨弄着。
此时白玫瑰恍如掉人爱情的泥泞中不可自拔,随即她播播头,摇散这荒谬无稽的想可笑想法,他跟她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每每只要碰在一起都会唇枪舌剑一番。
“我想想有没有适合你的人选,帮你介绍好吗?”白玫瑰发觉她好像快站不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这种奇怪的影响?她在心里纳闷着。
“不好。”伍千章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依旧闲闲地撩接着她的秀发。
“不好?那……”白玫瑰乱了,她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存心吊她胃口,伍千章默默不语紧盯着她的眼瞳,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慢慢由喉间说出话来,可他没有立即全部脱口而出,而是慢慢一句一句,边仔细注视白玫瑰的反应,边说,“我觉得——”他的手终于放掉她的秀发,就在白玫瑰以为可以松口气时,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却再度落下,只不过这回是换到她的脸颊上,“你好像满适合我需要的条件。”
听完他的话白玫瑰的脚软掉了,她顺着墙壁身体直挺挺地往下滑去。“你——不要——开——玩笑了。”她是坐在地板上说完最后一个字。
不以为意,伍千章跨下身子,“我会是开玩笑的吗?”他的神情严肃而认真,“我要你嫁给我。”他的眼里竟不可思议地堆满柔情似水。
“我们适合吗?”白玫瑰全身无力,缓缓地吐出疑问。
伍千章的头缓缓朝她凑近,“我们哪里不适合了?”他谇不及防地占有她的唇,不给她有讲话的余地。过了好久,“你会答应的。”他满足地抬起来,柔声道。
是的,他就是算准了白玫瑰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是白玫瑰自己理亏在前,她没有立场来反抗他的决定。
* * *
没得选择,白玫瑰在自知理亏的情况下只能任由伍千章处置。
现在的情况正是全灌由伍千章主导,白玫瑰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能呆呆坐在一旁,伍千章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
在伍千章说完今天来的目的后,家里的客厅一片肃静。
白玫瑰偷偷瞄一眼白浩柏,已经好久没看过她大哥生气的样子,她几乎已经忘了把白浩柏惹恼的后果了。白浩柏脸色阴沉得吓人,紧抿住的双唇代表他现在正处于盛怒之中,眉头拱成山形,脸部肌肉绷得僵硬。有一刻她想起伍千章被她惹恼时,最常显露在脸上的表情,跟她大哥比起来根本小巫见大巫,她大哥的脸上表情比伍千章的更严厉好几倍,也更可怕好几倍。
自家六个孩子中的老大白浩柏算是那种少年老成的人,在国中时期便独自扛下教育弟妹的重责大任,他做事认真而负责,打国小、国中仍至离开校园他永远是稳站领导者的地位,从班长、社团社长、学生会主席……他做事有条有理,他的冷静超平常人,办事很少出差错,在他学生生涯最高层阶段,他曾独自一个人搅下五个材团的社长,学生会会长、全国大学学生总会长,他对事务的笃驭能力是无人能出其右。
这应该算是他天生的本能吧!无论起到哪里他领导者的气势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发挥出来,就连在自已家他甚至也掌握整个家庭的领导权,不只他底下的弟、妹们,就是他的父母也是一样对他的话惟命是从。
今年二十一岁的白浩柏单身,虽年纪轻轻但他的经历可算是战绩辉煌,打学校毕业之后便入主自家的颂集团,因学生时代已在颂集团的各个部门挂名实际从事公司业务,故而打从学校旱业便直接由经理级做起,不到一年时间便坐上总经理的宝座,开始正式掌管整个颂集团。近几年整个颂集团皆由他一个人在管理,而他们的父母也乐见其成,放手让他独揽大局,父亲白明南现几乎已退居幕后,不再过问公司的事。
长兄如父是他们白家的其实写照,早熟的白浩柏有人犯错时他绝不宽待,处罚是在所难免的,所以白浩柏的话比他们父、母的话来得有用,他讲一句胜过父、母请十句,往往他只要稍稍使一个眼色,就可以指挥自己的弟妹行动。
白浩柏严厉地瞪视伍千章,伍千章则眨也不眨地回瞪他,双方无言的交流已好长一段时间,期间没有人开口,其他人也就没有敢开口讲半句话。
白浩柏一一扫视过他所有这整个屋子里的人,“玫瑰。”他终于打破沉默,“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这一叫白玫瑰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头压得更低,不敢看向白浩柏,说真的,她宁愿此刻面对的是她父、母,而不是大哥白浩柏,至少你不会觉得有这么大的压力。“大哥,我想低气压……呃,我是说千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因为爸妈不在嘛!所以想跟先跟你商量……”
“玫瑰,你知不知道结婚是件很重大的事情?”
“大哥,我知道啊。”很出乎白玫瑰意料的,白浩柏的口气竟是如此平静,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要结婚,可是你学校方面要怎么办?总不可能办休学吧?”
经白浩柏提醒,白玫瑰想起当初伍千章在对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为何笨得没有用她还是学生的借口逼他打消这个主意?她的如意算盘在心中快乐地拨动起来,反正能拖则拖,等她大学毕业早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喽!那么久的事情谁料得准中间又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说不定她运气一来就逃过伍千章逼婚这一劫了。
似乎伍千章看透她的想法,他抢先白玫瑰一步,说出她的想法,“这个请你放心,玫瑰的学业方面不会荒废的。”
白浩柏仔细观察伍千章说话的神情及态度,他非常明白这个男人完全是认真的,“关于这件事,伍先生……”
“叫我千章就好。”伍千章打断他的话。
“好,千章,这件事因为不是我所能决定,我得先转告我的父母看他们的意见如何,所以暂时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
“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点,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娶到玫瑰的。”
第九章
踢动路上碍着她的石头,白玫瑰的心连续几日来Down到最低点,再过不久,她就要嫁给低气压,真搞不懂她父母怎么会被他说服,竟然答应把她嫁给他,看样子她再怎么持反对意见也没有用。
“好烦。”她喃喃道。
从伍千章亲自上门到她家去求婚后,她和水仙重新搬回家里住了,而伍千章的表现就跟正常的交往中的男女一样,几乎每天都会上她家坐坐,现在连她家都被他进占了,真不知到底他是主人还是她是主人?
每天伍千章都会找时间陪她出去,大多数的时间她仍对他感到厌烦,只要想到她竟然要嫁给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加上还有“细细念”的气质,她就提不出半丝的力气。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家禽类动物,最多只在离家方圆几公尺的地方活动,越是窝在家里心就越显得烦躁,难道都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沉吟着是不是应该如此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在虚无中度过,当大多数的人都在奋斗打拼的时候自己落得像只米虫实在是有愧人生。
瞧瞧她,究竟把自己带人什么万劫不复的地步?要不是她不是那种天生爱哭型的女人,她的眼泪铁定、保证、一定、绝对会用飘的飘出来。难道她的下半生得在水深火热中度过?呜……老天爷不公平,她要举白旗抗议。
聊胜于无甩动手上的购物袋,她是利用要到家里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东西为由出来晃的,唯有这种时候她才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哎——好像有个地方很久没去了。不知道她那些老顾客们有没有把莫奇给忘了?一旦有了目标精神也就来了,管他的,晚上趁没人注意偷偷跑出去,又没人看见怕什么怕。
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朝她袭来,接着是一道阴影摆在她眼前。
抬头,她看到一个人工装饰得很美的女人挡住她的去路,镶着亮片的皮包灿烂地折射日光,白晃晃地让白玫瑰几乎为之睁不开眼。哼?有钱就要踱个二五八万?提名牌的亮皮皮包又如何?“小姐,请让路好吗?”没有心情和她蘑菇,她再拖个几分钟回去铁定会被骂破头。
与她面对面站着的女人无意让开,“你叫白玫瑰是吗?”对着白玫瑰绽开她涂有艳红色的嘴唇。
白玫瑰连退几步,断定此女人非善类,来势汹汹,“我不记得我们认识。”她暗暗观察这个女人的嘴笑起来好可怕,吓死人了。
“你不认得我,可是伍千章你总认得吧!”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说低气压?不要跟我说你对他有意思。”白玫瑰仔细打量她,如果说这个女人要追低气压的话她可以牺牲点,把伍千章送给她,光是她那只亮得会闪死人眼睛的亮皮皮包就足以把低气压干掉了。
“如果我说我是来要你放弃他,你怎么说?”伸出五指,对方表情满意地盯视自己的手指甲,欣赏指上泛着红光闪闪的蕙丹。自己当白玫瑰是什么厉害人物,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人物而已,还不是土包子一个。没看过价值十几万的名牌皮包吗?给她机会看个仔细,算是给她的优待好了。
白玫瑰摇摇手中的购物袋,怎么这个女人越看越有“虎姑婆”的形象?低气压如果落到她手里会不会被她给生吞活剥?指甲长得吓人,还涂成那种唔心的颜色。“呃——我没有听错?”蓄意加故意,她粗俗地挖挖耳洞,“你要跟我抢那个男人?”
对方鄙夷地看白玫瑰一眼,这种货色伍千章也看得上眼?敢在大街上当着外人的面挖耳洞,连个淑女应有的风范都没有,总经理夫人就要像她一样,说身材是身材,说气质是气质,无论何时何地都禁得起考验,“我看你就直接退让,免得到时候会输得很惨。”她自豪地披动及肩的秀发。
随着她的动作,白玫瑰在她拨动秀发的同时,不自觉看到她耳垂上晃动的耳环,她睁大眼,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戴那么大的耳环,这个女人未免太神勇了,不怕耳垂被超重的耳环撕裂?“不是我退不退让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她发誓她如果敢说个不字,百分之两百会死得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争到底,是不是?”她的脸微微变色,怒意在她眼中凝聚。
白玫瑰细细研究她的五官,不疾不徐地说:“我说过不是我退不退让的问题,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她耸耸肩摆出不在意的神情,“不瞒你说,如果你真的要那个‘烂货’的话,随时欢迎你来抢,我是绝对不会反对。”
她的怒气在听到白玫瑰的话消了大半,“你的意思是要让我?”
“当然,如果你有条件交换的话更好。”白玫瑰异想天开,临时想到为自己“不劳而获的权益”取得一些合理的报酬,借以增加她的私人财产,纵使“不劳而获的权益”是她欲除之而后快,每天吊在她心头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