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晴霎时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糟糕!
“对不起。”她连忙上前,伸手拍落女子脸颊上的粉,“我不是故意的。”呼!她好紧张啊!紧张到手都出汗了……哎呀!真糟糕,手心的汗和女子脸上的粉混合,变成一条条白色的痕迹贴在女子脸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元晴更是殷勤的擦,但愈努力擦就愈脏,压根没注意到女子异于常人的体温。
“放肆!”女子拍开她的手,长袖一挥,一股劲风袭来。
好冷喔!不过一眨眼,元晴就被推倒在地,还被用力揪住衣襟,她不敢相信的大睁着眼,女子惨白的指尖猛然长出一尺长的尖锐指甲,吓得她瑟瑟发抖。
这才是真正的妖怪!
她终于有被妖怪吃了的深刻体悟。
“别吃我。”元晴遮脸大叫,“夫君,救我!”
砰一声,门猛然被撞开,一阵风吹了进来,伴随着一股阴沉的声音。
“住手!”
就是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在木柱边问她害怕与否,然后用奇异的方式教她领略夫妻间的乐趣,这个声音类似秋枫,但不是秋枫……
秋枫不是她的夫君?如果他不是,又为何要假装?
“算妳运气好。”白衣女子缩回长爪,也松开了她的衣襟。
元晴立刻爬起来,往门口看去,“夫君?”她呐喊。
只看见寂静黑暗之中有什么闪过,急急离去,不是红色的艳丽,而是一抹黑,与四周黑暗融合的黑。
那才是她的夫君!
“夫君!”元晴急步奔了出去,转过转角,突兀的撞上一堵柔软的肉墙,她猛的往后一跳,好冰!
“不是叫妳别唤‘夫君’吗?”
眼前的人竟是秋枫,一身的红,应该不可能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吧!
“秋枫,你为什么要逃?”
“逃?”秋枫伸了伸懒腰,“我哪有逃,我是在跟妳玩。”
玩?
“捉迷藏呀!反正在这山里,闲来无聊,不玩要干嘛?”
山、山里?
“你是说,我们在山里?”难怪看不见星星、月亮和太阳,原来她是在一个超大的山洞里。
“啧!之前我不是跟妳说过了吗?”秋枫摇头,“真是健忘哪!”然后转身离开。
有谁能猜到“累积山”是中空的?
“等等我。”元晴赶紧追上去,看到秋枫迎上那名白衣女子。
“白桦,我肚子饿了,点心呢?”
原来这名女子叫白桦呀!真是人如其名,名副其实。她好奇的打量她,不明白白桦的肌肤明明看起来晶莹剔透,滑滑嫩嫩的,为何会顶着一头苍老的发絮。
“你长手是用来干什么的?”白桦眼睛一横。
“肯定不是用来煮的,那是妳的工作。”秋枫还是笑笑的。
“今天例外。”
“搞什么,闹罢工?”秋枫笑容一敛,口气扬了起来,“就为了这个女的?”他指着元晴。
虽然不知道他跟她是什么关系,但眼看战火一触即发,元晴赶紧插到中间,“我来作饭吧!我喜欢做饭,你们爱吃什么?告诉我。”
“冰糖莲子芙蓉甘栗米果汤。”白桦冷冷的说。
元晴傻眼,这是什么汤呀!是甜的,还是咸的?
“敢情,妳是在跟她吃醋?”秋枫轻声笑了起来。
跟她吃醋?为啥,她又没跟白桦抢什么,莫非……元晴眼睛偷偷瞟向表情很得意的秋枫。
“秋枫,白桦是……”
“大老婆。”秋枫说得不小声。
啥米?
白桦是他的大老婆!那她不就是……小老婆。作梦也没想到会跟人共事一夫,她一向憧憬她爹跟她娘那种情牵一生的夫妻,纵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该长长久久铭记一生,啊!她的心好……咦?好像不怎么痛。
只是吃惊而已,她是不是对这个夫君很不在乎?
元晴心虚得不敢看他。
“小小一个人间女子想跟我争?哼!”白桦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她不敢争,也没力争,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元晴嗫嚅的问,“厨房在哪儿?”
白桦冷冷瞪她,“以后三餐由妳负责打理。”
她正求之不得,她最喜欢煮东西、酿东西,做厨房的工作,只有在厨房,她才能深刻体验一句名言──天生我材必有用。
☆ ☆ ☆
呼!好累。
元晴瘫倒在床上,重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厨房的工作这么累,水缸没水、柴房没柴、就连青菜萝卜都要即时去采,更别说要追满林子跑的鸡鸭,还有在河里游的鱼……折腾死了。
加上白桦的刁难,什么吃软不吃硬、吃冷不喝热,而最令她不爽的是,秋枫只会努力吃,然后朝她伸个空碗说:“再来一碗。”活像三天没吃似的。
或许真的度过了三天也不一定,毕竟在这里无日无月,到底过了多久,她已经搞不清楚了。总之好累。
元晴深深吸口气。
空气里有种青草般的幽香,让她觉得好舒服,像陷进层层柔软的棉絮中,又像在天际的白云里轻轻飘浮……
浓浓的睡意袭来,眼皮似有千斤重,身体也好似软了起来,一股重量压上她,这是她熟悉的感觉,和熟悉的温柔触感,她记起来了,是她的夫君。
“欢迎吗?”低沉的嗓音飘在她耳际。没错,就是她的夫君。
元晴嘴角上扬,欢迎这一场美梦。
第三章
我只能在暗处看着她,只能在她入梦时接触她,与她缠绵,多希望她能及早发现与她肌肤相亲的是我,不是秋枫。
但我又害怕,她能接受一个无脸的丈夫吗?或许她猜不出来是幸福的,至少秋枫风流潇洒,是个可以露脸的丈夫,不像我……
唉!这个想法真多余,在这荒山里,她哪里有机会带丈夫出去见人?
只怕她只能在此终老,但至少她比我幸运,她会老,会死,不像我……
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想愈多只会让“累积山”承载更多的悲伤,使天上的乌云更显暗沉。
我只要好好看着她,不让白桦、秋枫伤她一分一毫就好,数千年前无法为另一个女人做的,至少这一次要为她做到,不计任何代价,无论是不是会引起魔界之王的震怒。
反正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元晴,元晴,好似上天派来助我的一盏明灯,让我在无依的黑暗里有了方向,希望她是我永远的晴天。
但是纵然她多情善良,但经过秋枫、白桦的洗炼后,还能纯洁如旧吗?
人心多变,就如我,也不再是数千年前那个狂妄自大的我了。
☆ ☆ ☆
第几百次自问,秋枫真的是她的夫君吗?
若是,为何“白天”对她亲切疏离,“夜晚”却又在她朦胧睡去时与她亲密交缠?她曾经怀疑,是自己无耻放荡,夜夜春梦,但是作梦会让她自动把衣服脱了吗?
她不记得自己有梦游的习惯,更何况作梦也不会让她肌肉痠痛,肌肤布满紫红小点。
也有可能是虫咬的,但怎会凑巧与梦中夫君咬同样的地方?
“再来一碗。”秋枫又朝她伸出空了的饭碗。
元晴叹了口气接下,替他盛饭,脑子里却满是疑虑。他要让她身分不明到什么时候?
“我吃饱了。”白桦轻哼一句。
待元晴要转身微笑时,她已经消失身影。
“好快。”虽然见识多次,她依然赞叹。
“我的饭。”秋枫朝她伸手要饭。
她同样也佩服秋枫,没见过男人有他这般“度量”,吃得多却胖得少。
“我的饭。”秋枫又要。
可元晴却不想马上给他,故意把碗放在身后,“要吃饭可以,但你要回答我问题。”
“哟!吃饭还得受妳威胁。”说是这么说,可秋枫还是笑容满面,“妳想知道什么?”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我想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睡觉。”他耸耸肩。
“跟谁?”
秋枫的眼睛左右偏移,“哈哈!”干笑两声,“还能跟谁?”
存心跟她打迷糊仗?
元晴故意凑到他面前,“秋枫,我们成亲这么久,你为什么都不碰我?”
秋枫赫然从椅子站起,后退三步。
如她所料。元晴的眼睛眯了起来,秋枫怕她,尤其怕碰她,所以只在吃饭时出现,她只要稍稍碰他衣服一下,他就如惊弓之鸟般逃开来。
“夫人,妳别拿我开玩笑。”秋枫冷汗涔涔。
她更是笑得贼兮兮的靠近,“秋枫,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她注意到他望向她身后。是她的错觉吗?
一道灼热的视线射在她背上,秋枫淡红的眼眸里,好似有抹黑影在门边伫立。
元晴猛转头,什么也没有,哪来的人影?再转头,打算好好审问秋枫一番,没想到秋枫又不见了。
“秋枫!”她马上追出去,只来得及听到秋枫微弱的声音。
“大不了不吃。”
白桦已走,秋枫远去,此刻她该感到孤单,但她并不觉得如此,黑暗中好像还有谁存在……
是谁?是谁用那灼热的目光紧紧跟随她?
☆ ☆ ☆
又是黑夜了吧?
园里的鸡群单脚睡了,池里的小鱼也伫立不动了,她也感到疲惫,是该歇息的时刻,所以是夜了。
反正这里的白天跟黑夜一样黑,没人管得着她做什么。
哈!打了个呵欠,元晴推开门走进房里,迎面又是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让她倦意更重,睡意更浓,恍恍惚惚的闭眼往床上一躺。
好累,很不对劲,她的脑袋运转不停。
她想过这个问题好几次了,但每次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接着就梦到那如梦似幻的鱼水之乐。
那应该不只是梦,因为醒来后的身体会痠会疼,还会印上新的亲密痕迹,除了“夫君”晚上来找她相亲相爱外,她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但他们是夫妻,相亲相爱是很正常的事,他又何必迷倒她,在她昏睡不醒中得逞。
其中必有原因。
她不相信“夫君”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今晚她一定要……一定要见到“夫君”的真面目,所以必须振作起来,绝对不能又被这异香迷倒。
可是要怎么做才行?光是躺着,太容易入眠了……想,努力的想,喝!给她想到一个办法了。
元晴使劲用棉被把头盖起来,含住手指,然后用力的咬……好痛!愈痛就愈有效,她痛得眼泪都流出来,睡意也统统不见了,可是咸咸的味道充塞口中,呜!咬得太过火,手指都咬破了。她同情的舔舔出血的玉指。
真的痛得不得了,痛得她都忘了要留意四周。
呼!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房门无声的滑开,一抹幽黑的影子悄悄走进。
元晴犹不自觉,还在哀悼伤口。
黑影掀开她的棉被一角,露出她光滑细致的小腿。
一股凉意袭上,她猛然屏住呼吸。是“夫君”在摸她吗?
熟悉且亲密的触感,从她的脚踝延伸到小腿,然后往上进袭到大腿内侧,引来她一阵阵战栗,愉悦而且刺激。
怕自己的娇吟吓跑了他,元晴闭上眼睛硬是咬牙强忍,不希望他停下,盼望他继续到最后,然后在终点之后,她要彻底的瞧清他。
棉被被掀开得更多,冰凉的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眷恋的游移,接着缓缓的把她的亵裤往下拉,直到脚底,她的下半身开敞在他面前,羞耻得让她全身发抖。
元晴体温升到最高点,她似乎可以看到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她私密的地方。多想把脚合起来,但这样是否会让他发觉她其实还醒着。
“我的新娘。”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似乎离她耳边很近很近,仿佛从绝渊谷底冒出来一般,凉透了她全身所有的细胞。
真的是他,她的夫君,心中的喜悦跳跃着。
他冰凉的手贴上她柔软的酥胸,一股凉意渗进起伏不已的胸里,恍若在安抚她鼓动不停的心脏──别怕,我不会伤害妳,我们会过得非常愉快。
元晴蓦然感到平静安和,微笑的静静等待。
某种硬物突然开始咬囓她胸前的突起,一下轻柔,一下用力,挑拨得她更是颤抖,一股酥麻感直冲脑袋。
不行,她忍不住,她受不了了!元晴全身如弓般的挺起。
“夫君……”她轻声呼唤,如梦似幻。
“我的新娘。”他应和般的吟哦,置身她双腿之间,隔着薄被印上她的唇,吸吮着她。
不,她想更亲密的接触,不要隔着布,她要全身熨贴着他。她张开眼睛,一切是黑,是被里的世界,还是他们的世界?
突地,一股冰凉入侵她的体内,如初夜,如之前的每一夜。
“呃!”她低呼承受他所有的力量。她的夫君哪!
身体扩张到极限,容纳进所有的他,他们呼吸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重。
此刻感官全开,她敏锐的感觉到他退开身子,再缓缓前进,一次次的进退,一次比一次快速的律动,在在撩拨着她的身躯……
如果能在晕黄烛光下,与他的温柔目光相对就更好了。她晕眩的想。
两人的喘息渐歇,身躯疲惫的相依相靠,他还在她上面,也在她的身体里面。
现在该是时候了。元晴慢慢的移动手,抓住蒙头的棉被,长长吸一口气。他似乎还没察觉她今天的不同,小心,机会只有一次。
“夫君!”她猛然大声喊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用薄被包住他,双臂紧紧搂住,“我抓到你了。”她喜不自胜的大叫。
他文风不动,依然在她身上,在她身体里,他的身体本就冰凉得奇异,现在更是冰冷,让她有种错觉,仿佛他正瞪着盛怒的双眸,透过薄被盯着她。
“夫君?”元晴小心翼翼。不管讲什么,他至少说句话嘛!
但他依然不动也不语。
她不安的移动手上的棉被,更小声的询问,“我可以看看你吗?”她的手无力的垂下,蒙住他头脸的被子跟着滑落。
黑,还是一片黑,这里没有日光、月光,甚至烛光。
虽然将被子拿下来了,元晴还是看不到他,只能伸手抚上他的脸。
她的手指感受到了沁凉的触感,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双唇……
“你……不是秋枫。”秋枫老爱笑。她的夫君不是秋枫,竟让她有种欢喜的感觉。
一阵沙沙声传来,他离开了她的身体,也拨开她探寻的手。
“妳太好奇了。”他的声音冷硬,比他的身体还冷。
元晴半起身,无措的伸手乱抓,终于让她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是那么细长且宽大,带着砂石般的粗糙,却神奇的带给她莫大的愉悦。
“不要走。”她要求,感觉到他的犹豫而欣喜起来,“我要跟你在一起,无论白天或晚上。”她伸手想要取火摺子。她记得是放在……
“不要做妳会后悔的事。”他抓住她的手低声警告。
她不明白呀!见丈夫一面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想要好好看看你。”她强调。
“这是个很愚蠢的想法。”他更强势。
跟丈夫只在黑暗里做夫妻,可不是她想要的婚姻生活,反正最坏的情况就是他长得差一点,但没关系,嫁夫嫁德,她不在乎他没有秋枫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