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伊王惊魂甫定的坐回,“女王陛下真爱说笑,普西凯王英勇多了。”该改为残暴,但一个女人怎么有能力驯狮如此?“女王陛下,这狮是哪儿来的?”他很好奇,沿路听过女王与狮的传言莫非是真的?若真如此,这女人也太不简单了。
“是它自己跑来的,很神奇吧!”娜妲伊丝柔媚的笑,“所以阿尔迪陛下,请不用为我担心。”
“我的心已经被你收服了,如果我得不到你的心,我怕我会发狂而死,丹伊国的人民绝对会因此心痛,我怕他们会兴兵攻打,只为了帮我夺你。”丹伊王又开始厚起脸皮。
语意里已经明白的说了若不结婚,就两国为敌,他会带兵来攻打。
“阿尔迪陛下,你真的忍心这样欺负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娜妲伊丝僵硬起来,三脚也感觉到,警觉的察看四周。
“别这么说,你忍心拒绝为爱痴狂的我吗?”丹伊王站起来,“看看我为你带来多少稀奇珍贵的宝贝,为的就是要博得你的欢心呀!”他示意下属们打开一箱又一箱已摆好的宝物。
七彩的光芒闪耀整个官殿,许多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娜妲伊丝冷冷的看着,“我是爱普西凯王的,即使他死了,我的心还是不变,请阿尔迪陛下见谅。”她僵直的说著谎,仍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毫无愧意。
阿尔迪也冷了脸,“我会让你忘了普西凯王的。”
“但我只想永远记得他。”娜妲伊丝偏过脸不再看他。
气氛一下紧张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来看跳舞吧!”娜妲伊丝的大哥出声想鼓动气氛。
“是呀,我们索罗兹亚国的舞伎跳得很美很优雅的。”身为小弟也立刻出声帮着大哥壮声势。两人一起挥手欲招来舞伎们跳舞。
“陛下,陛下。”报讯的克里史东少将匆匆再进来,仓促躬身后也没等娜妲伊丝询问,就自己先开口说了,“东陶国的王太子和阳潘国的二王子已经率领人马进城了。”
要来抢她这个女王。
娜妲伊丝笑了,“这是索罗兹亚的荣幸,快安排他们进宫招待。”
这么多人争着要娶她一个,真是女人莫大的光荣,但她得设法让他们自相残杀,好削弱他们的势力,最好害得他们从此仇恨相待,再延伸到他们彼此的国家,彼此互相势力牵制,再也没有余力管她的婚事。
多好的主意,不是吗!
短短五天之内,就陆陆续续有二十五个国家的王家人率团抵达。
可说是空前的盛况。
而城里的人可乐了,尤其因为贵族王公不许食肉,连带这些使节们在宫里也享受不到肉味,纷纷往城里各餐馆挤,再加上宫里房间不够,除了重要王家人及官员外,其他无关紧要的下属只能迁就的住进城里的旅店。
这一大群涌进的异国客带给宇良城无限商机。
但同样的也带来了困扰。
“如果这些外来客联合起来攻击我们呢?”右丞柏多梅多不愧思想缜密。
早已不胜其扰的娜妲伊丝根本不想理有关“求婚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打算派兵,一边保护皇宫一边维持秩序。”多梅多继续说。
“你认为好就好。”娜妲伊丝实在意兴阑珊。
“那么我这就去办,”多梅多满意的告退。
另一个靠近禀报的是克里史东少将,“陛下,有事禀明。”
娜妲伊丝立刻头痛的呻吟,“你每次报告的都不是好事。”
“说吧!”丹德罗倒是沉稳多了。
“丹伊王和翼国王太子、良邱国的三王子及麦邑的二王子求见。”
娜妲伊丝呻吟得更大声,“饶了我吧!”
又是丹德罗冷静的处理,“他们是一起的吗?”
“应该是一起,四个人有说有笑的。”
情敌相见应该份外眼红的四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四个联合来逼婚吗?”娜妲伊丝皱了脸,为了他们不合常理的合作情况感到深恶痛绝,“他们以为我是什么,能同时嫁给他们四个人吗?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没办法接见贵客。”
“遵命,陛下,”克里史东正想退下。
“等等。”丹德罗却出声阻止,这个动作当然引起娜妲伊丝的不悦,马上恶狠狠的瞪他。
“你想驳回我的命令?”她的眼里正明白的写着——你以为自己是谁?凭的是什么资格?
丹德罗仍然不动如山,冷静而且态度恭敬,“陛下,你是在逃避吗?”
这对她是莫大的侮辱,她这辈子还没躲避过谁,“你说什么?”她咬牙。
丹德罗却笑了,“当然陛下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你只是想延后吧?但迟早要见,何不现在就见?”
倒懂得给她找台阶下,算他聪明。怒气大半平复了,剩下的就做成一个卫生眼严厉警告他别再犯。
“克里史东,叫他们进来,”语调可没任何热络。
“遵命,陛下。”克里史东这次是真的告退了。
娜妲伊丝马上温柔又威胁的轻声朝左后方站着的丹德罗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别忘了,你是谁,还有我是谁。”
“是的,但也请陛下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娜妲伊丝再送他一记卫生眼,连要他应个‘是’都还有话顶出来,如此的不驯,该好好调教。
就在这时,丹伊王这群四人帮到了,像刮起一阵华丽的风,目光不由得被他们亮得刺眼的打扮吸引。
“女王陛下。”丹伊王他们四人的颔首唤道。
“各位好,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娜妲伊丝迎着他们假笑,除了丹伊王比较令她印象深刻之外,其余二个却是印象不深,到底是哪国的王太子,王子呢?
“由于我们已打扰好儿天了,”丹伊王代表发言,“当然为了获得你的欢心,留得再久也是无所谓,但我们不能离国太久,因为人民需要我们,很遗憾我们没有办法忘了这任务。”
娜妲伊丝当然忍不住笑得很甜,“我能体谅的,请别这么介意,其实我很高兴你们能如此重视人民,这证明你们是优秀的执政者。”高兴之余也注意到这四名执政者因她的话而脸色变得愈来愈难看。
“在即将离去这时刻,我们想请问女壬陛下是否心仪过我们之中任何一人?”其中一个王家人出声了。
看来他们还没有彻底死心,所以娜妲伊丝故意将脸色调得黯淡,“很抱歉,我的心还系在亡夫的身上。”
“或许将来体会渐渐淡忘,所以可否考虑一下选择我们其中一人为伴?”丹伊王又说。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想连累你们,这种噬心的痛楚就让我独自承受吧!”
丹伊王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在交换某种计划。
“你确定?”他们之一开口。
“我肯定,”娜妲伊丝点头,心里难免纳闷他们暗中在搞什么鬼?
“那么你愿意以索罗兹亚国的神名发誓,终其一生做索罗兹亚皇家的人,不再将身心交给另一个男人吗!”丹伊王很严肃的要求。
原来,这就是他们算计的计划。
逼婚不成,就换逼她绝婚,够狠。
“你们怀疑我的忠心吗?”娜妲伊丝故装一脸惊骇莫名,“我爱普西凯,这大家都知道,不信你们问他,丹德罗,对吧?”
赶鸭子上架,丹德罗能老实说不是吗?
“是的。”只好发出简短的声音附和。
“但我听说女王陛下很喜欢这位丹德罗将军。”其中一人不友善的反驳。
“是谁造的谣,除了普西凯,我谁也不要。”娜妲伊丝大声抗议,转了口气变成烦躁,“丹德罗受了王夫所托尽全力辅佐我,早料到会招来愚昧之人的闲言闲语,但你们都是聪明明理的人,想必不会把这些谣言当真吧!”
“当然。”丹伊王四人难堪的点头,“所以为了维护你的声名,我们才想请你在神的面前发誓。”
娜妲伊丝愣了一下,“此话怎讲?”她有些迷糊了。
“只要你一发誓,以后只要有哪个国家敢污辱你或者逼迫你做婚姻的承诺,我们四个绝对会联合起来为女王陛下效力。”
哼,说得好听。
“谢谢你们的好意,这种麻烦还是由我自己来对付就好了。”
“女王陛下,这是我们五个国家合作为友的机会,对贵国是有益的,请不要拒绝。还是,女王陛下对我们说的坚固的爱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娜妲伊丝马上出口,紧要关头怎能容许谎言拆穿。
“既然如此,女王陛下发不发誓又有何差别?为了什么理由坚持不发誓呢?”
“那么各位又为了什么理由坚持我一定得发誓呢?”
娜妲伊丝假假的笑着,有种已踏入陷阱的危机感。
“当然是为了让我们死心,证明你的爱情的确是伟大的,使我们甘心的成为侍卫守护你爱情的完整。”
太冠冕堂皇了,逼得她无话可说。
“当然,如果女王陛下不愿意发誓,就代表我们都还有追求的机会,这样即使我们得互相争战,也想要得到你。”
现在,她真的是无路可退了。
为何不答应呢?
反正她也没想嫁的对象,也不想在未来招惹个丈夫管理她,的确是答不答应都没啥差别,但她讨厌被人逼迫。
可是事到如今,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可以反对了,这可是攸关到五个国家。
“好。”她猛然起身。
“陛下,”丹德罗却伸出手臂挡在她面前,刻意的压低声音,“别做你不想做的事,索罗兹亚并不弱。”
这小子不是在不久之前提醒她身为一个女王不该任性妄为吗?如今怎么改变了?真是个前后不一致的人。
但看在他是站在她这边支持的扮上,就不追究了。
“我知道,”她送给他一个宽心的微笑,然后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威风的站在他们四人面前,“我愿意在神前发誓。”她立立刻伸出右臂举着指天,“我在涅瓦罗神和耶娜茵神前立誓,今生永不再嫁,将我今生全部献给索罗兹亚国,若有违此誓,我将命丧特罗特河。”
沉默持续笼罩着,她那严肃的誓言沉重的回响在墙壁之间,没有人有笑容面对此刻。
“这样你们满意了吗!”娜妲伊丝不疾不徐的问,表情当然开心不起来。
他们四人僵硬的点头,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是满意,倒像是意想不到她会自己做得这么绝而显现狼狈,还是伊丹王最先恢复正常说话。
“你向我们证明了你的爱情,的确值得我们敬佩。”
丹伊王伸手招来捧着银盘的下属,“这是我国的名酒,我们敬你,”他拿起酒瓶优雅的倒满五杯酒香远溢的酒液。
娜妲伊丝原本怀疑这酒里有古怪,但看他们四个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下,最注意这事的丹德罗也没阻止,所以她也就放心大胆的拿起酒杯。
“谢谢!”一口饮尽。
他们四人苦笑着,“太遗憾了,不能拥有你这样特别的女人做妻子。”
“放心,你们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娜妲伊丝放回了酒杯,“现在,请容我告退,我跟右丞相有事相议。”
“当然,女王陛下,请便。”
结果娜妲伊丝被她的父兄狠狠臭骂一顿。
“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右丞相多梅多跌坐在椅子上,“你的幸福怎么办?”
“是呀,这样一来,你不就不能结婚了吗!”她二哥来回踱步着,陷入了困扰。
“当然,小妹一结婚就会发生国际战争,这实在太荒谬了。”她大哥苦恼的抓耙着头发。
娜妲伊丝悠闲的看着,“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只要我不嫁就没事了。”
她大哥瞪她,“女孩子就该嫁。”
“我嫁过一次了。”她赖皮。
“那次怎么能算,普西凯根本没动你一根毛。”她二哥冲了过来叫道。
“丹德罗将军,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多梅多抬头哀怨的怪着他。
“这又关他什么事?”娜妲伊丝不悦的回口,用眼神警告别把他们扯在一块。
“为了你好,他应该阻止,为了他好,他也应该阻止,这下可好,你们会有什么未来?”她大哥呻吟。“我们不会有未来。”娜妲伊丝马上否决,然后望向脸色不好看的丹德罗,“你应该不反对吧?”
丹德罗看著她,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紧催着。
丹德罗把话吞下去,转身到门边,“是谁?”
“是我,克里史东,我有要紧的事报告。”
“准没好事。”娜妲伊丝哼了一声。
丹德罗开门让克里史东进门后又再关上。
“说吧!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娜妲伊丝这次好奇了。
“陛下好厉害,怎么猜到的?”克里史东讶异的张开嘴。
娜妲伊丝晃着头,不想残忍的告诉他——你从来只会报坏事不报好事,“你别管,只管说吧!”
“是,刚刚有两个侍女来找我,说她们听到了丹伊王提及今晚是关键时刻。”
“今晚?”娜妲伊丝扫过已经警觉的众脸庞们。
“是的,他们说以今晚的行动决定胜负。”
“有没有听到是什么行动?”多梅多关心的问道。
“没有,但她们有听到陛下的名字。”
看来是针对她了。
“你们想会是什么行动呢?”娜妲伊丝平静的看着他们。
“绝对不是好事。”多梅多肯定。
“克里史东,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查呀!”她大哥急起来。
“我们也去查。”她二哥拖着大哥往外走。
门开了又关。
“今晚,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多梅多诚恳的用身为慈父的眼神求他。
丹德罗还来不及点头,就感觉到右手被温热覆住,低头一看,是娜妲伊丝的手。
“今晚,不许你离开我半步。”她说。
第六章
漫长的一天
时间,在紧张中慢慢袭向夜晚。
这是个乌云满布的夜晚,看不到月。看不到星,黑压压的一片隐约警告着不祥,却更令人们紧张。
“陛下,这是我从厨房拿来的晚餐,你多少吃一点吧!”忠心的侍女丝吉茵担忧的劝道。
娜妲伊丝不怎么感兴趣的瞟过满盘烹理过的蔬果,“我吃不下,你们吃就好了。一扫过陪她守在房间的侍女丝吉茵、克里史东以及丹德罗,“我不吃没关系,但你们保护我需要体力,快吃吧!”
克里史东首先反应,“不用了,我在外头已经吃过了。”他笑着摇头婉拒。
丹德罗则挑了一颗苹果轻轻啃咬起来。
倒是丝吉茵还是不死心的弄了一碗的菜递到娜妲伊丝茵前,“多少吃一点,说不定待会儿会发生需要体力的大事。”
娜妲伊丝不高兴的瞪了一下她的乌鸦嘴,“你就不会说点好事吗?我吃不下,听懂了没,要吃你自己吃,”还用手推回了递到面前的菜碗。